时间: 2020-01-10 14:35:59 | 作者:穿红内裤的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24次
点击上方蓝色字关注我们~也许有人会记得,我们去年在春节当天发了一个《生于1982,属狗,我今年36了》后台有很多读者来言说,希望每年有这么一篇,于是有了这个策划。
01由于一座大型煤矿的开发,1983年,我老家那个小县城改为县级市了。所以我出生后,差点被命名为“建市”。
那一年,我们家十分荣耀,那是属于我家的“高光时刻”。我爸是当地矿山机械厂的工人,跟的师傅是大连理工大学本科毕业回来的高材生。
这一年,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车间副主任。我妈是当地水泥厂的会计,每天管着几十万的收付签字。而我,作为我们家下一代唯一的男孩出生了。
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已经十分严格,而我父母都是国企工人,“吃国库梁的”,如果因为多生孩子而丢掉工作的话,这成本太高。
我大爷家生了两个女孩了,一旦我是个女娃,估计我爷爷会急到吐血吧。(如果他老人家还活着,知道我长大结婚后因为生了儿子而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还需要安慰伤心不已的妻子,也会被我气死了。)
所以我妈,因为生了我而理所应当的成了我家的功臣,她也挺理所应当的享受这种感觉的。
那时候,我爸我妈厂子里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发带鱼和牛肉,当然还有各种各样零碎的福利。
那是在1983年,带鱼和牛肉,都是绝大多数人家视为奢侈品的食物。
据我媳妇儿说,她都十岁了还没吃过牛肉,她妈骗她说牛肉膻气不好吃,所以她一直都不吃牛肉。(也许这就是她现在无比喜欢吃雪花牛排的心理学原因——效应)我岳父和岳母是改革开放第一批做生意的人,还是蛮富有的人家。
对比之下,你知道我家过的有多好了吧?
过了年开了春,牛肉和带鱼是断断放不住的。于是,我妈把长了毛的牛肉和发了臭的带鱼扔了。
“为啥不送人呢?”、“那你为啥不放倒大集上卖了去?”从小在做生意家庭里长大的媳妇儿问道。我妈也说不上个所以然。(这件事儿一直被媳妇儿用来批判我‘心里没数’‘没有打算’的家族遗传归因证据之一)
我和我媳妇在一个县城长大,同龄。可是12岁之前,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用现在的话讲,是两个阶层的人。
比如,
我每个季节都会有一套成套的衣服,你知道吧就是那种裤子和上衣是同一色系并且还有些样式的衣服,过年更是;
我媳妇儿每隔一年会穿上我丈母娘给她买布做的棉裤棉袄一套,外加她姐姐穿小了的衣服裤子。
比如,
我有各个时期的照片,满月的、6个月的、一周岁的甚至还有一岁半的,每年过年拍的照片就更不用说;
我媳妇有一张2寸的大约在一周岁的时候的黑白照片,然后就直接蹦到了6、7岁了。
(以至于我们在结婚的时候,童年回忆环节,我为了迁就统一节奏都没法放我那些1岁半以及2、3、4、5岁的照片)
比如,
不到两岁我就被送到我爸厂子里办的幼儿园上学(待遇类似于前段时间被扎针的携程托管班)。
幼儿园老师就是爸爸厂里某个同事的老婆,她们看着我们,给我们烤苹果烤馒头片加热牛奶;
我媳妇儿从没上过幼儿园,从刚满月就跟着他爸他妈在不同的季节到各个山村里收苹果、收西瓜、收桃子。
然后在不同的季节出现在火车站的货车站台等着把这些水果发走,甚至到了夏天就是直接睡在货车月台上。
我上的小学是我们县城里的实验小学,这个学校全程叫做市直机关子弟实验小学。可想而知,我们当时有多么“权贵”。
我媳妇呢,刚开始上的是村里的小学,后来因为搬家又转学到了一所联合小学,就是,几个村联合起来办的小学,实力上优于村小学但绝对次于实验小学。(唉,这一点上没那么明显的优越感了)
总之,一直到上初中之前,我真的蛮优越的。
后来想想也许是因为我父母每个月都有工资,不管天气什么样也不管他们干活好坏,所以他们及其有消费信心。
而我岳父岳母呢,虽然有时候一个月比我家一年赚的都多,但也有可能下个月就亏了,所以他们没那么有安全感,相对的消费也没那么冲动。
02不知道为什么,与我们实验小学一脉相承的实验中学(又称子弟中),在我们那个年代被搞成了打架斗殴、抽烟喝酒的代名词。
而代表了广大农村力量的联合中学,对,就是与我媳妇那个联合小学的一脉相承的中学,则代表了学风良好、踏实肯学。
估计我妈我爸花了些手段,把我搞进了这个联合中学。直到这一年,我媳妇和我,生活才开始产生交点。
1994年,我开始上初中了。那个年龄段,男生和女生好像有仇。
我媳妇是文艺委员,每次下午上课前都要带领大家大合唱,她刚一起头我就会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气的她吹鼻子瞪眼却拿我没办法,所以她十分讨厌我。
而且阴差阳错的,她和我最好的哥们儿同桌。
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一下课就要围到他们桌子前,那时候不知道为啥总喜欢翻翻她的铅笔盒,动动她的水杯、作业本、橡皮以及放在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她每天都要烦死了。
我哥们是学霸,老师受了她爸之托为了照顾她才让他俩同桌的,所以她没有任何办法和我哥们调开。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时候想引起她的注意嘛。
我爸我妈是知青下乡认识结婚的,所以,我的爷爷家在沈阳,姥姥家在福建。
与我们那个小县城相比,沈阳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城市,福建更是因为两岸关系开放后富庶地域的代表。
那时候,我总能收到各种各样来自七姑八大姨的礼物。我真的是班里的社交明星,我穿的衣服是最新潮的。
直到初一快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爸爸被查出来心脏病,被从车间主任的位置上调离了,家里只剩妈妈的工资来维持了。
然而,在1995年,国企已经病入膏肓,我妈也没多少钱工资了。
差不多同时期,我老丈人因为做生意频繁南下,带回来了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小霸王学习机、旺旺仙贝、29寸的大彩电以及以祖国各地大好河山为背景的照片,并且,她家还有一辆桑塔纳轿车。
我家一直住在我爸单位分的、没有产权的、大约40平米左右的宿舍楼;
而我媳妇儿家住在城边村里装修豪华(至少在那个年代认为)的有前院儿有后院儿的房子里。
至此,两个阶层的人出现了颠倒。工人阶级逐渐成了城市贫民阶层,而有胆识有谋略的农民阶级成了富裕阶层。
03其实,对于我的父母而言,他们也有很多机会赚钱,甚至机会远比农民多得多。
但是在体制内待久了的人,基本丧失了判断外界冷暖的能力。
即便已经到了国企灭亡的边缘,即便在1998年国企下岗那个时间点之前,他们还总是幻想国家所有的事儿都会管,总是认为自己生是国家的人死是国家的鬼,总认为国家就要管他们一辈子。
所以,只有等朱总理真的在中央电视台宣布国企下岗,他们才真正相信,自己被下岗了。
当然,也有本来是工人,在改革开放过程中又能抓住机会的人。但这个比例很小。
至少在我爸我妈工作的厂子里,只有一个人闯了出来后来真的赚到钱,那个人还是个临时工。
整个社会的变化,使我妈从一个爱看书有点小资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有些刻薄的人。
比如,如果谁家有钱,她就会阴阳怪气的说:“嗨,咱可没有人家那脑子,我们一家都是不看重钱财的人。”
但其实,她又不是能够真正活的洒脱的人。尤其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一个小县城的“权贵”变为了城市边缘人,心理落差很大。
所以,她把一切希望(或者对生活的愤怒)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天天盯着我考大学,总说自己因为文革时期下乡插队没上大学。
其实我不想揭穿她,77年到82年,她真的有条件考大学。因为她的舅舅是她插队时候村里的大队书记,掌握着考大学推荐名额,她自己放弃了。
自己放弃的人生,只能在自己儿子身上实现回来。
偏偏这么巧,我这么早就遇到了我媳妇儿,而且小小年纪还早恋了。这还了得!
说到这一段呢,就不得不说我媳妇简直是宇内无敌了。
1998年,我们上高中了,我俩分在了不同的班。
我妈通过明察暗访发现我早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了我班主任,并且要求他要去找到我媳妇儿的班主任来解决,原因是——不想让我情绪波动。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好笑,为了让我情绪不波动,不管别人波不波动。
我媳妇儿班主任找到她,本想利用告诉父母这种手段来威胁她,没想到被她两句话反威胁了:
“如果您那样做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您也许承担不起。”
她班主任真就啥也没敢干。就这样,我妈无奈的眼睁睁的看着我早恋。
我爸倒是挺乐见其成的,还笑嘻嘻的问我过节给女朋友准备什么礼物?然后还会偷偷给我钱。
唉,还是男人理解男人啊。
04我们那个无敌高中升学率极高,所以即便如我学习不怎么突出的人也考上了北京的某985。
大学期间也经历了学生会主席之类的时光,但也就是这样随着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每天通勤,周末休息。
我好像又过上了我爸我妈那时候的生活,只不过他们是在国营企业,而我则是在事业单位。
我经常戏称我们这类人属于城市贫民阶层,所得工资收入不够还房贷的,想靠着工资收入买房付首付永远都是痴心妄想。
如果不是我媳妇儿在十几年前看准了房价要涨,迅猛入手,我不能确定我是否能住在自己家的房子里。
说到这里,挺对不起媳妇儿的。如果她找个门户相当的或者敢闯敢干能够迅速积累财富的人,如今在北京也可以靠着房租过上舒坦的日子了。
我有几个好朋友大学毕业后都留在北京发展,基本也都是这样。
反倒是我媳妇儿,辞去大学老师的职位后,开始创业。不管有多么苦多么累,回家也总能耐着性子哄娃聊天交流吃饭。
如果不是因为我就在身边,很难想象我能否真正的理解与体会那种“改变世界”的理想。
而我的理想,则是我的领导能够既有魄力又能照顾到我。我想,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真的有基因记忆的。
我今年36岁了。前几年差点要供起来的头发,现在也因为发际线无药可救而破罐子破摔了。
戴上鸭舌帽就像媳妇儿包养了我,摘下帽子就像我包养了我媳妇儿这样的视觉年龄差距,我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在北京这座城市,处级干部的意思就是“处理基本事物级别的干活的人”。
家里人很难想象,我居然跟我们那个县级市的市长一个级别。就连我老丈人跟亲戚朋友介绍的时候都要特意强调一下,“跟市委书记一个级别”。
众多亲戚就在羡慕或质疑的眼光中真情或假意的恭维着。不造为啥,我竟有种欺骗亲人的感觉。
不管我们在北京过的怎样,过年回家依然是我们的父母一年一度的高光时刻。
刚进腊月,岳母开始准备的腊八蒜久被赋予了接亲的意义。农村亲戚养的猪养的鸡陆陆续续送来,他们往往要加一句:这个介过年那北京来的kei(客人)平时在北京吃不到着。
据说这个猪年是个与太岁相关的猪年,本命年要格外注意。虽然媳妇儿说要去拜拜的时候我总是摆手,可是心里也总是嘀咕,说不定真需要去。
几个同是猪年的哥们已经计划好了,要去某个菩萨的道场拜拜。
大家的焦虑都是一样的,希望生活对我们好一点。可是生活已经对我们十分温情了,不是么?(差点开始唱,感恩的心)
80后绝壁是有趣的一代,估计也是整个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代。计划生育计划的是我们,鼓励生育鼓励的也是我们。
我们从小也没感受过啥叫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现在让我们去给孩子创造个弟弟妹妹出来,从心里缺乏实证性。
话说猪年的邮票出来后,大家掀起一阵热议。
现在大家都在谈论90后00后,其实xx后这个词是从形容80后开始的,那时候社会对80后的评价里都要加上“叛逆”二字。
我属猪,今年36了。有时候会想想这辈子还能不能有更大的出息,但更多的时候,是拿着手机看看新闻玩玩游戏,混混沌沌的过日子。
有一次晚上坐末班地铁回家,从14号线转15号线转8号线。
14号线车厢里挤满了大望路的投资经理,15号线挤满了望京的程序员和产品经理,8号线挤满了各种回北五环回龙观的人们。
听听大家谈论的内容,想想我的世界真狭窄,同时觉得世界真有希望。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时间是最好的作者。
我只想保持本色和少年的心气,曾经为梦想灼伤了自己,如今却只剩平庸的喘息。
不管怎样,时间还是在继续,开瓶酒,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吧。
生于1983,我属猪,今年36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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