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19-12-08 21:41:05 | 作者:3来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9次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弥漫了几天的雾霭总算褪去了朦胧的薄纱,对面耸立的居民楼可以清晰的看见曾亮的老虎笼。
一大早,我刚出了小区的北门,就遇见一个老邻居。
“舅母,这么早就买菜回来啦?”我随母亲,都住在娘家窝里,和母亲一个辈分的人很多,所以我就会有很多的舅舅舅母。
“啊,保英这是去店里?”舅母手拎一个略带污渍的黑色大塑料袋子,里面鼓囊囊的,却又看似轻飘飘的物件。
“对,我去店里。”我笑着回答她的问话,并停住脚步,看样子她想和我多说两句话。
“我去地里倒尿来。”
舅母笑着说,在我的面前她并没有遮掩,因为她的菜地和母亲的菜地连边,我和母亲曾经几次遇见,她把家里攒的大小便送到菜园。为此母亲在我的面前没少嘀咕她,放着马桶不用,把屎尿在家放着,想想那屋子还能进人吗?
“舅母你还是这么能干,年龄大了少种点菜,别那么辛苦,又不是没钱花。”我笑着对她劝说几句。
“谁给我钱花,我不干一个钱都没有。现在不怎么看见你妈去菜地了。”她的笑很亲切,稀缺的牙齿里还有两颗金牙。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多像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嘴里也有一颗她那样的金牙。
“我妈的腿关节不好,不能种地了,可她记不住,你看吧,腿一不疼她又去了。”我向她抱怨母亲的不听话。
“你妈有福,这辈子找到你爸吃喝不愁,你看我和你舅,我要不卖菜弄两个吃油钱都没有。”舅母开始和我诉苦。
“舅母你想开点,银行那些钱不用留着发霉呀!”我笑着打趣她。
“哪里有钱,那钱都被你哥要去了,都成了肉包子打狗。”
“你们就他一个儿子,钱不给他给谁啊,他指定会养你们老。”我好言劝慰她。
“那是,到我们爬不动的那天他跑也跑不掉。”
在我小时候,经常看见她和左邻右舍的邻居吵架。她是一个粗壮的女人,非常泼辣,骂起人来嘴唇乌紫,甚至口流白沫。那时候母亲总是叮嘱我们千万别招惹了她。
我的这位舅舅家里过去是地主,都说他家藏了很多银元,真假谁都不知道,但是他家确实是村里的首富。开始他家搞绿化带树苗的育种,后来养梅花鹿。有很多陌生的体面人去他家做客。
都说这一家从上一辈开始就斜着眼神看人,村民谁家有个难事求到他家,他家向来一毛不拔!村民的红白喜事他家概不参与。一个大雨磅礴的午后,他家鹿院墙忽然坍塌,十几只梅花鹿都逃出牢笼。就看他一家子鬼哭狼嚎得在村里村外寻找,村民们开始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后来就有人不忍心干瞅着,就主动帮忙去寻找梅花鹿。最后那些鹿被附近的村民陆续送了回来,十里八乡谁都知道养梅花鹿的只此一家。
这位舅舅为了表达对村民的谢意,大摆了两桌酒席,一时间,从没有过的和谐充满了村子。但是日子一长,这一家子又恢复了以往的作风,继续孤傲的做着守财奴,当然村民谁也不会自找没趣的讨好或者求助他们。
这次村里拆迁,都说他家获得的拆迁补偿最多,你看他儿子一下子就买了两台挖掘机在工地刨活。他家是村子里第一个买小汽车的人,但是那些钱似乎没有给我这舅舅舅母带来别开生面的生活。他们老两口继续耕种开荒的菜园,一些老人继续种菜完全是为了一点对土地的念想,而我这个舅舅舅妈却好像真的是为了油钱。大夏天的晌午,他们比任何人都早早的去地里劳动,终于,我的那位舅舅一头栽倒地上,最终半身不遂。
现在经过两年的恢复,我的那位舅舅已经恢复。大家想着,这下老两口该想开点了吧!你看村里的老人不是去北京,就是去南京的旅游,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现在条件好了,儿女也很乐意老人们走出家门看看外面的世界。
今年夏天的时候,我的这个舅母还在大学食堂洗碗,并每天把食堂的剩饭剩馍带回来给我那舅舅做口粮。
每每看见我这舅舅舅母,我真的想知道,他们感叹过自己的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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