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19-11-24 21:44:10 | 作者:笔锋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3次
挖回去的雪蒿,交给奶奶。那时候每个队子都有几个老婆婆,似乎一直坐在门口的木头墩墩上,晒日头,看孙子,拉呱儿。她们一边瘪着嘴,一边把粘着的枯柴烂叶择去。
主妇们淘洗干净雪蒿,红色的杏木案板上剁碎,拌了白面,倒点清水,搁些许碱。放置一会,在笼布上抹平了,蒸二十分钟,揭开锅盖,蒸汽一团团、一波一波升腾而去,雪蒿华丽转身,成为菜馍。菜馍晾凉,绿莹莹,亮闪闪,切成旗花样,蘸着红红的油泼辣子、白白的蒜末、酸酸的醋水和的汁,美美地吃着。或者蒸了菜疙瘩,端一大碗,当饭吃,省粮;或者下面条时,抓一把雪蒿,白面绿菜,养眼开胃。
雪蒿的香,带着一股子药味,透着乡下丫头的一股子野劲,泼泼辣辣,毫不掩饰。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明白,雪蒿为什么长在缺水干旱的硬硷畔上。看秦腔传统剧目《寒窑》,寒窑位于今陕西长安县南。那薛平贵西征十八载归来时,正碰到王宝钏挖野菜,估计那破篮子里就有雪蒿。
薛平贵富贵加身,却还要试探王宝钏是否依旧坚贞,真真可恨。王宝钏一番痛骂,如夏日雷电天气中雨点洒落,字字句句都能在地上砸个坑,心中钉个钉。宝钏女如雪蒿,心性高,并不因荆钗布裙、野菜充饥的生活而改变。
读了点书,经了些事,知道了人有时候是你适应了环境,有时是环境选择了你。无论如何,哪怕卑微如雪蒿,活出自个儿的特性,在这人世,也不枉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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