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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的尘沙中探寻真实 读《亚洲腹地旅行记》有感——读书笔记之109

时间: 2021-06-18 20:29:14 | 作者:苏莫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98次

在历史的尘沙中探寻真实 读《亚洲腹地旅行记》有感——读书笔记之109

提到“丝绸之路”大家都知道指的是什么,但是,要说起“丝绸之路”具体路线,历史上曾发生哪些故事,沿线的城市发生过哪些变迁,就很少有人能说清楚。我还算是比较喜欢地理历史的,常年订阅《中国国家地理》,在网上看过专门介绍“丝绸之路”沿线中亚国家的介绍,读过余秋雨的《千年一叹》。这些阅读、观影经历,勾起了我对丝路沿线历史、人文、宗教、考古等的强烈兴趣。中亚腹地历史上也曾经有过波澜壮阔的历史,在大航海时代到来之前,中西方经济文化宗教的交流融合都是靠这条线连接起来的。以中国为代表的中华文明、以欧洲为代表的基督教文明、中亚腹地的伊斯兰文明,在这块土地上厮杀、交融,形成了今天的格局。这条路上,有经历了百年屈辱,已经站起来了的中国;有二百多年来一直占有话语权的西欧各国;有还在战争阴霾下苦苦挣扎的叙利亚,也有战争虽然结束却还笼罩在恐怖主义的阴影下的阿富汗、伊拉克。星移物换,沧海桑田,世界确实是在向前发展,但是,具体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家庭,他们的境遇是否更好了,答案却未必。

十九世纪随着交通运输业的发展,以斯文·赫定、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等为代表的欧洲一批探险家、地理学家对中亚腹地进行了实地考察,发现一大批久已消失的古城、古迹,挖掘收集了大量的文物。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他们的探险,确实为我们保留发掘了一些即将消失的文物古迹,但是,不能否定的是,他们在发掘的过程中也破坏了许多文物。特别是站在一个中国人的角度,他们在那个兵荒马乱,中国内政管理自顾不暇的年代,偷窃了我们大量的文物,我的心中一直是耿耿于怀的。近期无意看到斯文·赫定写的这本《亚洲腹地旅行记》,就想看看从他的角度,是如何来看待他的冒险历程的。

斯文·赫定(Sven Hedin,1865年2月19日—1952年11月26日),瑞典人,世界著名探险家。他从16岁开始探险,因为探险,终身未婚。他的名字,在他的祖国,不但路人皆知,而且为人们所热爱崇敬,与诺贝尔有齐名之誉。1894年到1908年之间,他在中东亚的高山和沙漠进行了多次探险(网上有文章说是三次,在这本书提到的都不止三次),这本书就是这几次探险以及探险之前他到中亚旅行的记录。他最为国人所知的是因为1900年发现楼兰古国遗址。不过与我预想的有一点不一样,这本书对考古发现的内容只是泛泛而谈,写得更多的是他在探险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比如天气、地形、战争等给他造成的困扰。意外收获是他记载了在中国新疆、西藏、青海、甘肃等地考察时,与当地军阀、外交使节、宗教人士、地方官员、乡绅望族等的交往,对于了解当时的政治、经济、军事、宗教信仰、民俗民风等很有帮助。

全书虽然分了44章,但是篇幅不长,很容易阅读。由于这本书不是他一次写成的,有一些又没有注明时间,因而,他记述的探险过程有时不是很连贯。为了便于捋清他曾经到过的地方及行进的路线,根据书中所述,我大概归纳了一下。

正式探险之前赫定在亚洲腹地游历的路线,从斯德哥尔摩乘船,经巴尔的海和芬兰湾,到克朗斯塔德,最后在彼得堡的尼瓦魁登陆。取道莫斯科向高加索,到达第比利斯——乌利——巴库(大风之城)。他在巴拉干尼过冬,任教期满(没有交代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来的,与上述的行程是否相关不得而知。关键一点在这里他学会了鞑靼语,为之后探险奠定一定的基础),次年四月向南出发。经波斯到海滨乘船到勒士特(气候湿润,发生瘟疫,尸体堆在清真寺大院)——科顿——门德吉尔(山上有积雪)——厄耳布尔山(伊朗最高峰)——喀斯平(波斯王坦马士第一士1548年建都以此)——德黑兰(见到波斯国王那士勒登)——伊斯法罕(登上了帊萨加地城的旧迹)——百泄波里古迹(阿肯米泥君主的京城,波斯所存古迹中最美丽宏达的一个))布什尔——巴士拉——巴格达——岐曼沙罕(游览塔克普斯敦)——德黑兰(途中再次翻越厄耳布尔山)——巴尔佛鲁什,乘船到克里斯诺服斯克——巴库——第比利斯——巴统,乘船到君士坦丁堡——亚德里雅那堡(被拘留)——索菲亚。以上是他真正开始探险之前到过亚洲旅游的记述。从书中看出,这一次(或几次)行程事先并无计划,当时赫定囊中羞涩,旅行也是随机的。

第一次亚洲探险,1890年9月9日,赫定从德黑兰动身(之前的行程未作交代)——马什哈德(什叶派伊斯兰教圣地,有帖木儿建造的教堂)——阿斯卡巴德——撒马尔罕(有帖木儿的陵墓,葬有帖木儿爱妻、中国皇帝女儿拜比卡南的教堂)——塔什干——萨菲库干——勒克达汾 (经过俄国伊尔克土坦和克兹楚河)——乌克恰提(中国)——喀什葛尔(古称疏勒,今称喀什)——伊塞克湖(拜谒普尔热瓦斯基墓地)——布喀拉。1891年春走马观花式的第一次亚洲之旅结束。他经里海、高加索、莫斯科、圣彼得堡和芬兰,回到斯德哥尔摩。这一次探险重点记述了他在喀什噶尔的经历,他在书中写到,喀什噶尔离海洋最远(我记得离海洋最远的城市应该是乌鲁木齐,上网查查确实如此),当时,中国的长官是道台,但最有权势的是俄国人彼得罗夫斯基,本地人称他为“新若加塔汗”。他在彼得罗夫斯基做客遇见基督教传教士荷兰人亨特立克神甫。城中有和中国驻军但不多,大多驻军是在7里外的疏勒城,妇女们大多蒙着面巾。喀什四周有许多圣徒的墓,他到了俄国探险家普尔热瓦斯基的墓地,墓地的小山上立着一个带有耶稣像和桂花圈的黒木十字架。从书中的描述可以看出,当时的喀什属于中国管理,但是,俄国人的势力不容小觑。虽然城中居民以穆斯林为主,但是,有基督教传教士,有基督徒的墓地。

第二次亚洲之行,1893年10月6日,赫定乘船到圣彼得堡——奥伦堡——塔什干,这中间的行程。他一笔带过没有作详细记述。1894年2月23日从阿莱山北坡出发经过伊斯法兰河谷底到达达罕特库(这些地名我都不熟,但在文中提到遇见的都是吉尔吉斯人,这条线路应该是从乌兹别克斯坦或者吉尔吉斯坦进入新疆的路线)这一路非常艰辛,遇到暴风雪,遇到狼群。聘请吉尔吉斯人做向导,翻越克兹阿特隘口。从马克兰到帕米尔,再到喀什葛尔。1895年2月17日,离开喀什葛尔,向塔克拉玛干沙漠进军(他说这是他亚洲旅行最艰难的一次),沿着叶尔羌河到了一个村子,亲眼见到拥有裁判权柄的村长处罚淫妇的场景。赫定在这里喉咙疼痛, 村长请法师为他驱魔,文中记述了驱魔的详细过程。4月8日继续向沙漠内部前进,经过叫麻札山的地方,准备向170多里外的和阗河进发。7月24日进入沙漠中心,遭遇龙卷风,发现水已不多,只能坚持两天。到处找水无果,28日清晨起来,一夜大风他们差不多被埋在沙里。4月30日清晨,发现剩下的牛油被骆驼全吃光了,原有的几杯水也被人偷喝,只剩下不到一杯。之后由于缺水几名队员濒临死亡,宰鸡、宰羊喝鸡血、羊血,喝骆驼尿,度过难于想象的困境。5月5日才看见一个水池,但两名队员却没有挺过来,永远留在了沙漠。此后行程没有记述。1895年12月14日从喀什到和阗(相距306里)途径莎车城(文中说这是新疆最大的城市,有15万人口,其中70%颈部生着奇怪的瘤,名叫“波哈克”,常常长得和人头般大。)——叶城——库木·刺普特·帕特沙喜姆(中文名鸽子塘,原是清代军台旧驿的塘站之一,今已不复存在)。赫定目睹几千只鸽子来回飞翔,这些是祭祀的鸽子,每一个过路的人必须将玉蜀米献给鸽子吃。1月5日到了古印度古雅利安语称为库斯塔那的和阗城。因马可·波罗的游记欧洲人熟悉了这个城市,中国名僧法显也曾到过这里,当时佛教很繁荣。在和阗及周边,赫定从当地人手中买了一些古代遗物,以及基督教的金币、十字架等。和阗城的刘道台热情的接待了赫定一行,并提供帮助。1月14日一行动身去沙漠古城,沿和阗河东支流玉龙喀什河,到达塔瓦库勒村,在向导的带领下,进入古城(向导称古城叫塔克拉玛干或丹丹乌里克。意为“象牙房子”)。发现大半的房子埋在沙中,有灰泥做成的释迦摩尼像,造型各异,但都穿了宽大的布衣服,头上有一圈大轮。赫定写到:至今没有探险家发现过这个古城。我已经将一个千年来长眠着的城市唤醒。我站在这里如同那个太子在迷惑的树林中似的。”赫定写到这里应该是斯坦因发现的尼雅城(1901年,斯坦因从一个维吾尔农民易卜拉欣手中发现一些印有古印度早已死亡的佉卢文的木板,在易卜拉欣的带领下,发现了尼雅古城。看到这里我发现一个问题,赫定描述这件事发生时间是1896年,也就是斯坦因发现尼雅城之前。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这段文字是赫定事后写的,而不是探险当时写的)附近,并说日后证明这座城有2000多年的历史,但并未说明是这就是尼雅城还是其他城。回到和阗,7月30日登上高山到达来库干,遇见突厥种的塔里克人。离开达来库干向无人区进发,之后2个对月没有见到人,这一次行程带了8个长雇的仆人,17个临时雇佣的塔里克人,21匹马、29只驴和6只骆驼,到了藏北只剩下 3匹马、1只驴和3只骆驼.此外还有12只羊,2只山羊(作者这样写的)和3只狗,这一路之前从未有欧洲人到过。一路上因高原反应、恶劣天气的影响,有人返回出发地,有人逃跑。虽然,历经艰辛,但是也收获颇多,发现了许多西藏岩画,赫定是最早向外界报告西藏岩画的外国人。路上与牦牛交手,发现许多咸水湖,遇见奉献山神的纪念碑“鄂博”,还见到刻有六字箴言的石头。在路上与一些藏民、蒙古人做生意,到他们家中做客,文中详细记述他们的装束、家居,以及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随行的仆人和偶遇的当地牧民,向他讲述了许多见闻、历史、传奇。到达卡喇科特忒尔隘口,进入黄河旧道。经过西宁——凉州(这是许多农民农忙间隙,会到天主教堂礼拜),据说这里有许多人家是七代的天主教徒。经过宁夏、鄂尔多斯沙漠,渡过黄河进入包头(有许多美国教堂),在这里兵分两路,赫定走归化——张家口——北京。1897年1月傍晚时分他进入北京,赫定写到:“我隐约地看见树林中有一个灰色的景物,这是北京的城垣了!我觉得仿佛是去赴一生中最大的宴会。”在北京他住在俄国公使喀西尼公爵的房子(公使这时回国了)。拜会了李鸿章,李鸿章与他谈起游历欧洲的经历。那时的北京街道很窄,也不是很整洁。因为街上灰尘多以及城市较大,人们只得骑马或坐轿代步。在北京住了12天,赫定经张家口、蒙古,从西伯利亚回到瑞典。

1899年7月,赫定开始第三次(书中写的是第四次,应该是印错了)亚洲腹地探险。他先到喀什葛尔和罗布泊,并在那里待了两年。文中记述了他从喀什葛尔沿叶尔羌河、塔里木河到罗布泊的经历。1900年3月他们一行沿着沙漠去测绘古河床,在这趟行程中发现一座古城,有房子,有中国铜钱、铁斧,以及一些土塔。为了弄清楚这个古城的情况,1902年元旦出发,3月3日回到古城附近。看到佛教庙宇的遗迹,挖出一尊3.5尺高的佛像。他们将那座城的每一间房屋都掘开,找到了36张有中国文字的纸、有文字的小木板。还发现破衣、鱼骨、印有花纹的毛毡(他相信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毛毡)。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无数中国古代诗歌里提到的楼兰古城。发现楼兰古城是斯文·赫定一生最大的成就。文中记载他们在楼兰找到大量的文物,发现楼兰有公家仓库、客店、一所医院、一个驿站、一座庙宇等。考证下来,他认为楼兰城在第四世纪初年失守。读到这一部分,我很有感触,喜欢唐诗的都知道,大量唐诗都提到过楼兰,譬如“前逢锦车使,都护在楼兰(虞世南《饮马长城窟行》),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最为大家熟知应该是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其四那一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但那时的楼兰已经成了废墟,淹没在沙漠中了。1901年3月10日,旅行队分成两拨向拉萨出发,这时的拉萨已经有54年没有欧洲人到过了,赫定一行装扮成香客,冒着失败的风险,一路向拉萨进发,沿路遇到许多藏民、喇嘛、商队。路途中不断的被当地的喇嘛、军队盘问,还被监禁。最终还是恢复自由之身,有惊无险完成探险。西藏当时的最高长官堪巴·蚌波接待了他们,由于达赖喇嘛的干涉他们最终没有抵达拉萨。之后赫定对未进入西藏腹地一直耿耿于怀,对雅鲁藏布江北面的空白地方充满了好奇。多次与英国政府和印度总督联系,为再一次亚洲腹地探险做准备。

1905年10月6日赫定告别家人,开始第四次亚洲腹地之行。经君士坦丁堡——巴统——德黑兰——西拉姆,进入喜马拉雅山。这一次是从印度进入的西藏,与第二次只到藏北,第三次穿越沙漠、高原到拉萨的路线都不一样。但是这一次却受到了比沙漠、革命、时疫更严重的阻碍,英国政府不允许他们从印度边境进入西藏。最后,准备从从一条不受英国管辖的道路,进入西藏。期间还是遇到许多困难,英国政府不遗余力的阻扰他们一行进入西藏。但在,许多人的帮助下,经斯利那加、列城,途径阿里无人区,赫定罹患疟疾,旅行队也有人去世。一路上虽然经历了各种风险,但也收获颇多。赫定写到:“这是我的一个大胜利,我将穿过那欧洲人或印度学士足迹所从未到过的空白地方的东部”走过日喀则、扎什伦布、纳木错,欣赏雅鲁藏布江的风景,在日喀则还与九世班禅一起过年,文中详细记述了会见的过程和过年的习俗。介绍了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的由来、分工、拥有的权利。扎什伦布寺布局、装饰、藏品。书中还记录了神秘的天葬习俗。见到了圣山冈仁波齐、玛旁雍错(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淡水湖,也是印度教的圣湖)、哥尔公巴庙、拉昂错。进入冬天,遇到严寒,并不时收到不让欧洲人进入西藏的警告。辗转藏北、藏南,见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美景。从文中看出,似乎这趟行程,最终还是没有到拉萨。

1932年圣诞之夜,赫定开始了他的第五次亚洲旅行。这次旅行直接乘船于1933年1月19日抵达天津。此时的北京,随处可见日本兵。在北京期间,赫定与当时中国许多专家学者见了面,最让我惊奇的是,他与常和理事会主席刘复教授见了面,刘复就是刘半农,我的记忆中,李半农是一位写过《叫我如何不想他的诗人,原来他还担任过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理事会的主席。看望了当时在北京的大喜喇嘛(即九世班禅)。这时的北京已经笼罩在战争的阴霾下。为了保护居延汉简,刘复教授还将这些汉简送到瑞典会馆保存。在北京参加德国大使的宴请,见到了何应钦、胡惟德等人。赫定与时任民国政府外交部次长的李崇杰进行深入的交流,对当时中国的现状进行了分析,赫定提出了当前应该在中国内地与新疆之间修一条一流的道路。对这个建议李崇杰很重视,第二天邀请赫定到他的办公室深入探讨,赫定提交了备忘录和地图。这份文件分送给蒋介石、行政院长汪精卫和铁道部长顾孟余。8月3日赫定接到电报,汪精卫要在南京见他。按照他的说法为了报答1890年第一次踏上中国土地收到的热情款待,梦想要为中国政府效劳。8月5日在刘崇杰的陪同下赫定到了当时的首都南京,拜会了汪精卫、外交部长罗文干等,敲定了由赫定任队长带领一支查勘队,对新疆进行考察。赫定的想法是用8个月左右的时间,穿越戈壁滩到哈密,回来走古驿道(即丝绸之路),对塔里木河下游的新河道及罗布泊进行考察,特别是仔细考察楼兰地区灌溉问题,是否可以让人再次居住。民国政府却明确指出查勘队不得卷入政治风波,不得从事考古研究。

1933年10月21日,赫定开始了他与中国政府合作的新一次亚洲腹地的考察。此时的中国山雨欲来风满楼,日本占领了东三省,同时对中国内地的觊觎已经毫不掩饰;西藏宗教纷争不断,新疆各路军阀对民国政府的管理阳奉阴违,内部各自为政。查勘队北京出发乘火车到达归化(呼和浩特),在此拜会了绥远督办傅作义。从归化开始,查勘队交通工具换成了汽车,草原、沙漠的美景、名胜给赫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到达第一阶段的终点站圣城百灵庙,拜会大喜喇嘛,遇见了一群西方人。11月18日继续前行,经过伊克淖尔大湖,以及被孙殿英盘踞的河套平原,到达渺无人烟的哈拉木克珊代井。走过察罕乌勒群山脚下,到达库库陶勒盖。跨过阿拉善和额济纳之间的地接,进入土尔扈特蒙古人的天下。调整方向向瓦音托尼出发,走过额济纳草原,绕过索古淖尔湖,穿过沙丘来到著名的喀拉浩(黑水古城)遗址。离开额济纳河,驶上“喀喇戈壁”(黑色荒漠的意思)。遇见红柳疙瘩井,走过道路崎岖的戈壁进入一条峡谷,来到鬼斧神工的红色平川,向南是较高的紫灰色山脉,参观了丹宾喇嘛的古老城堡。怀着随时会遇到喀尔喀蒙古人或土匪的忐忑心情,来到明水废墟,发现了一座汉代古堡。此时新疆的局势扑朔迷离,各类真真假假的信息,让查勘队无法辨别真伪,只能硬着头皮前行,来到了新疆东端的梧桐窝子泉——庙儿沟(与六年前赫定见过的景象已经不一样了,汉族寺庙已不见踪影,维吾尔村民也全部逃离)。再往前走,仍是一片寂静。这一带似乎遭到过彻底的洗劫。到了哈密附近,慢慢开始有农舍和人气。遇到一支荷枪实弹的军队,之后又遇到过两次军队的盘查,最后,终于抵达哈密。哈密卫戍司令张凤鸣对查勘队还算不错,将之前收缴的通行证、枪支还给了他们。而此时虽然国民党把控的电台还在说新疆平安无事,事实上战争已经进入了决定性、也是最残忍的阶段。本来查勘队可以返回内地,但是考虑到任务在肩,他们决定继续向吐鲁番进发,由于有张司令的支持,一路上他们受到周到的接待。但是,由于马仲英控制了达坂城的各个山口,进入乌鲁木齐的道路是封锁的。因此,勘察队只能走托克逊——焉耆(到处都是战争毁坏的村庄)。按书中的说法,这是赫定自1885年第一次在亚洲这块大陆上探险以来所经历的最险恶、最野蛮的一段生活。1934年3月4日到达库尔勒,占领这座城市的是马仲英的手下东干人,从吐鲁番开始马仲英的参谋长黎将军为查勘队配备了一支5人小组,这个护卫队却成为最危险的旅伴,随意开枪寻乐,差点误伤队员。3月5日向查勘队借车遭到拒绝后,他们又回到焉耆总部,查勘队4人遭到囚禁,最后妥协借了一辆车及驾驶员(名叫生瑞恒)给他们后,得以放行。原定分头查勘道路建设的打算也只得放弃。离开轮台——帕克村(与被借走的生瑞恒相遇),听闻生瑞恒的经历,查勘队进一步认识到此行将面临的危险(处于两股火力的交叉点,往哪边走都有危险)。他们又回到库尔勒,这时的库尔勒只剩下十几个东干人。整个驻军已沿着通向焉耆的路向北挺近打仗去了。查勘队驶出库尔勒不久遇到东干人的伏击,并被迫使返回库尔勒,在库尔勒遇到败将马仲英,并遭遇飞机轰炸。马仲英征用了查勘队两名瑞典司机和两名蒙古族司机3辆车到库车,马仲英离开时给了司机一些煤油,重要的是给了一张通行证,可以禁止东干军队拦路和征车。四天后的库尔勒挤满了骑着马匹的蒙古和俄国兵的北方兵。在这里他们遭到了俄国人的盘查,对他们帮助马仲英的做法表示不满,俄国人还征用了查勘队剩下的最后一辆车。3月22日2名蒙古司机安全回来。但是,路上车子又被北方兵征用。3月27日四名俄国上校宣布新疆最高当局盛世才来电,要求探险人员到罗布泊。当时,他们很感激,以为能顺利开展查勘和考古工作了,其实盛世才的目的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战争的局面。4月1日再次离开库尔勒,经过焉耆,拜见年轻的王爷。一路走过卡拉克孜尔(榆树沟)——库米什——阿尕布拉克,进入乌鲁木齐,在这里见到了盛世才,以及俄国人、丹麦人、瑞典人、德国人等,还参加了盛世才弟弟的婚礼。对盛世才安排的住宿不满,赫定决定搬到邮政局长基尔凯奥尔德(丹麦人)家里,这件事惹怒了盛世才(盛对所有的外国人都不信任,但是,为什么一个外国人能担任邮电局长,我也不得而知)。虽然,在基尔凯奥尔德家住得很愉快,但是,听闻有外国人被抓、被杀,心中还是很忐忑。基尔凯奥尔德任期满后匆忙离开乌鲁木齐,查勘队住所基本上被控制起来,赫定一行被软禁了。期间盛世才虽然邀请他们参加宴会,但软禁的境遇并未改变,6月底赫定擅自离开乌鲁木齐和丹麦大使馆医生去库尔勒为同胞治病。9月6日探险队所有成员终于在乌鲁木齐团聚。盛世才怀疑他们走私文物、黄金被盘查。“九一八”乌鲁木齐有市民上街游行,抗议日本侵略者。9月底探险队在受到当地军队的严格检查后,带上一路上收集的考古发现、制作的公路图、河道图等准备离开乌鲁木齐。10月17日盛世才为他们举办欢送宴,并对此次考察给予了肯定。第二天盛世才携夫人和女儿为查勘队送行,亲自交给他们通行证和两张盛本人及他和家人的照片,一大块玉石和一张黑羔羊皮。最后,还一起参加当天在城外举行的阅兵式。10月21日,一年前的这一天,查勘队离开北京,一年后的这一天他们离开了乌鲁木齐,这时的赫定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沿着熟悉道路到达达坂城,经过吐鲁番——哈密(见到了人称“虎王”的尧乐博斯汗,此时他是哈密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通过哈密和安西之间的古老商道到了苦水(听闻前不久有商队被“大马”的军队袭击,11人被杀。),继续前行到达红柳园(原来的大村子,已变成废墟),走过星星峡,10月30日一个名叫赫尔·坦贝格的波罗的海人驾车来迎接查勘队,下午4点他们一行到达疏勒河右岸过河到达安西。到了安西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内地,在欧亚航空公司的援助下,经过踏实河——敦煌——罗布泊,进行一次非常有意义的探险。书写到这里,话锋一转赫定从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说起,将丝绸之路的前世今生进行回顾。文中写到丝绸之路全程,从西安经安西、喀什葛尔、撒马尔罕和塞流西亚,直至推罗,航空距离4200英里。“丝绸之路”这一名称似乎不是由中国人首先发明的,最早可能是由德国著名自然地理学家、地质学家李希霍芬提出的。文中还写道中国的史书对于公元前后丝路上丰富多彩光怪陆离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记载,并对1900年3月28日他在罗布泊以北发现楼兰古城的情形,以及楼兰古城的历史、传说、研究成果进行回溯。还不忘使命,对新疆道路的建设提出自己的看法。1934年12月14日他们再次回到安西休整,4天后重新出发,踏上了真正的丝绸之路,经过布隆吉小镇、七道沟、三道沟,到玉门镇度过圣诞节。玉门的居民由汉人和东干人组成,没有蒙古人和维吾尔人。离开玉门,经过惠回堡山谷的一座小镇,到达嘉峪关(文中对嘉峪关的历史、建筑、形制、传奇等进行了详述)。离开嘉峪关进入一望无际的大漠,走过一个一个历史遗留下来的烽火台,一路东行逐渐有了生机,来到了供应肃州煤源的南山太皇口煤矿,跨过额济纳河的支流北大河进入肃州,马步康司令客气的接待了他们。在这里他们听说甘肃的军事首领——五位“大马”都坚决反对建设一条从西安经兰州到肃州至敦煌和喀什的铁路,因为这样会增加南京在甘肃的势力。也居于此,敦煌到西安的铁路迟迟不能动工。按照计划,查勘队实地考察这里是否合适修筑公路,还到附近的酒泉进行游玩。1934年的最后一天,他们再次踏上行程,经过清水堡、高台镇(有一个天主教传教团)、抚彝县(临泽县),来到甘州,邻近春节的甘州节日气氛浓烈,他们拜访了这里的传教士,在这里他们也目睹了一次惨烈的公审。刚脱离新疆乱象的查勘队,在这一带又碰上了孙殿英的土匪军。1935年1月8日他们离开甘州,车子在长城遗址的伴随下一路向前,经过山丹县城、三十里铺、水泉驿——镇番(民勤县)——永昌县——凉州(武威),在这里拜会了马步青将军,此时的凉州有许多教会、外国教士。继续前行经过古浪峡、平番(38年前赫定曾经到过这里),到达兰州,拜会省主席朱绍良,此时的兰州是内地传教会重要传教站。离开兰州,经过定西、华家岭、马家堡、静宁、隆德、平凉,到达西安。1935年2月14日离开西安乘火车前往南京,在南京第一个拜访赫定的不是民国政府的官员,而是日本驻南京总领事,从他的口中,赫定得知日本急于想了解在中亚修建一条公路的可能性(日本的野心此时已经暴露无遗),不过赫定很有原则,回答到在未向南京中央政府汇报前,不能回答日本总领事。之后赫定向铁道部汇报了考察情况,提出了修建新疆与内地之间道路连接线是可行的,重点需要考量经费和时间。他建议分两步走,第一部是采用最便捷的方式修建两条汽车公路,一条是从北京经内蒙过额济纳到哈密和乌鲁木齐。另一条是从西安到兰州,经过河西走廊到达安西、哈密。第二步是修建到伊犁、喀什和和阗的公路。但是,真正要解决新疆与内地的最有效的办法是修建一条西安到喀什的铁路干线,并有支线通过各个重要地区和城市。赫定强调:丝绸之路曾经是联接东西方的一条重要纽带,是横跨欧亚的大动脉,今后应该使它发挥更巨大的作用。在南京赫定还受到当时的国民政府主席林森的接见,那天是2月19日,正好是赫定70岁的生日。22日在汉口赫定还向蒋介石汇报了考察成果。3月9日回到北京,在北大、清华等进行演讲。1935年4月15日回到瑞典。他一生中所有的亚洲之行全部结束。

几点小感悟:一是在那个资讯交通都不便利的年代,有一群人为了探索自然与历史的真相,不辞辛劳在中亚大地上孜孜探寻,这种精神确实值得敬佩。二是斯文·赫定的这些探险虽然过去了100多年(从第一次算起),但是,他走过的这些地方,直到今天也还有许多未知之谜,等待我们进一步去探寻。三是在“一带一路”倡议积极推进的今天,回头看斯文·赫定当初的探险和观点,特别是这几天因苏伊士运河拥堵对世界的影响,更能体会“一带一路”的重要性。四是最后一次考察新疆地区各路军阀的乱象和路途的艰险,更让我们体会到今天成就取得的不容易。特别是近一段时间西方国家肆意抹黑新疆少数民族政策,看看这本书的记载,现在的新疆比那时的新疆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五是当时新疆、甘肃、青海等地有大量的外国传教士,外国公司办事处,特别是最后一次探险,时间是1933年——1935年,此时十月革命已经胜利,俄国也改名为苏联,但是,在书中赫定还是提到在新疆、甘肃有大量的俄国人(书中不是用苏联人称呼的),既有官方的也有非官方的,他们为什么会在中国,他们在中国干什么,书中没有说明。六是从赫定历次考察还可以看出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在中亚腹地的进退变化,侧面反映出在信仰问题上,就是你进我退的过程。七是最后一次的考察,日本帝国主义企图占领中国,乃至渗透中亚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毫不掩饰了。 历史一直在前行,历史留在地理上的痕迹,为我们后人追溯历史,探索源头留下线索。过去我们没有能力,只能依靠外人的力量去探寻;今天,随着国力的不断增长,我们这块历史厚重、幅员辽阔的土地,还会有许多惊喜等待我们去发现。

2021年4月3日

文章标题: 在历史的尘沙中探寻真实 读《亚洲腹地旅行记》有感——读书笔记之109
文章地址: http://www.xdqxjxc.cn/jingdianwenzhang/1103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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