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6-18 20:28:20 | 作者:一苇春秋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4次
《盛世的序曲:南北朝的最后五十年》系列连载 首发于公众号“一苇春秋”
第十二章 南朝的野心
5偏执的陈宣帝
太建北伐在历史上一共有两次。
公元573年,即太建五年,陈宣帝任命吴明彻为总元帅,率军北伐,并最终收复淮南之地,这是第一次太建北伐。可以说,这是陈朝前所未有的一次大胜,也是整个陈朝最为辉煌的时刻。
三年之后,也就是公元576年,这一年,宇文邕率兵伐齐。但是,这一事件并未引起陈宣帝的足够重视。一方面,北齐一直非常强大,陈宣帝不相信宇文邕拥有灭齐的能力,另一方面,陈宣帝想坐山观虎斗,等到北周北齐打得两败俱伤之时,自己可以顺势大捞一把也说不定。
基于这样的考虑,陈宣帝选择了按兵不动,因而,在宇文邕伐齐的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受到陈朝的干预。如果战争的结局真的是两败俱伤的话,那么,陈宣帝的决策也算是明智的。
然而,陈宣帝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原本以为无比强大的北齐原来只是一只纸老虎,竟然真的被宇文邕打败了,如此一来,陈宣帝的这一决策就是一条致命性的错误。
因为,三个国家同时存在可以相互制衡,陈朝国力最弱,三足鼎立才是对陈朝最为有利的,而如今这一平衡被打破了,北周吞并了北齐,那么,天下的形势就强弱立判了,北周明显对陈朝形成了重压之势。
陈宣帝并不甘心,北齐这块大蛋糕,凭什么宇文邕一人独吞,陈宣帝愤愤不平,他决定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关键因素是火,火烧得越猛越容易得手,而陈宣帝偏偏等大火烧完之后,才决定去打劫。
周武帝宇文邕在公元577年的正月攻破北齐都城邺城,三月份完成了对整个北齐境内的平叛工作,而陈宣帝出兵已经是在当年的十月份了,期间间隔了整整半年之久,可见,陈宣帝在时机的选择上,又犯了一条致命性的错误。
一次错误并不重要,错上加错那就不可原谅了。
陈朝的朝廷里也有明眼人,看出了陈宣帝北伐不合时机,代表人物是尚书毛喜。
在陈宣帝第一次太建北伐的时候,毛喜就给陈宣帝出谋划策过,并且对于战后如何治理淮南之地,也积极建言献策,陈宣帝也非常赏识毛喜,欣然采纳了毛喜的意见。
就在陈宣帝准备第二次北伐之时,陈宣帝特意找来了毛喜,向他询问计策,然而,毛喜却当即泼了陈宣帝一盆冷水。毛喜指出了三点问题:
第一、淮南之地刚收复不久,人心思动,还不太平;
第二、周武帝宇文邕刚刚灭齐,士气正盛;
第三、陈军擅长水战,不善陆战。
同时,毛喜认为眼下最急迫的任务是保境安民,然后伺机而动。
陈宣帝是一个非常刚愎自用的人,诚如第一次太建北伐一样,一旦下定主意就不会再轻易更改。
这种性格,说好听点,这叫自信,说难听点,就是固执。自信和固执的区别在于,是否经过冷静思考之后,才做出决定。
陈宣帝原本想从毛喜这里听到一点支持的声音,没想到毛喜居然是跟自己唱反调,陈宣帝只把毛喜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
假使第一次北伐之时,吴明彻没有站出来支持,我相信,以陈宣帝的性格,他也一样会执意北伐。只不过,第一次北伐时机正合适,也最终胜利了,陈宣帝性格的弱点并没有显现出来。
公元577年的十月,陈宣帝再一次任命吴明彻为北伐军总元帅,北伐的目标是徐州和兖州。
吴明彻得到陈宣帝的北伐诏令,立即率军北上,他决定从泗水北上,因为一来可以充分发挥陈朝水军的优势,二来徐州和兖州都是依傍于泗水。
泗水水文示意图
南北朝时期的泗水和今天的完全不同,在12世纪以前,泗水是黄河和淮河之间最大的一条水系,发源于今天山东南部的泗水县,向西南流经曲阜、兖州,然后又折向东南,流经今天的江苏省沛县、铜山县,和汴河交汇于徐州,然后继续向东南流经下邳、下相,最终在淮阴汇入淮河。泗水的水量非常充沛,而且河水非常清澈,因而,泗水也被叫做清河。这一情形一直到12世纪黄河夺淮入海才发生改变,由于黄河夺淮入海,泗水也就从此在历史上消失了。
中国的河流大多是自西向东流的,泗水则是南北走向,当时大运河尚未修建,泗水对于南北交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而吴明彻选择从淮河北上,无疑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一个决策。
吴明彻的军队的第一战就遭遇到了驻守在吕梁的梁士彦,这里的吕梁和今天的山西吕梁毫无关系,这里的吕梁位于徐州城东南四十里,同样也是在泗水之上。徐州和吕梁唇齿相依,互为险要,吕梁也被称为“彭城之喉襟”,彭城即徐州,吕梁对于徐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梁士彦,北周的猛将,我们并不陌生,他就是那位死守平阳城,最终帮助周武帝宇文邕成功保住平阳城的猛将。在周武帝平齐之后,梁士彦被任命为徐州总管,负责统领徐州的军防。
在吕梁的这次遭遇战中,梁士彦这次没能上演平阳城的奇迹,他在与吴明彻的交锋中屡次战败,吕梁城最终失陷,梁士彦带领全军且战且退,最后全军撤退到了徐州城内。
吴明彻一战攻克吕梁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建康城,陈宣帝喜不自胜,陈宣帝相信,这一次的北伐不过是上一次北伐的延续,最终的胜利必然是属于自己的。
就在陈宣帝自我陶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的时候,一个名叫蔡景历的官员,再一次泼了陈宣帝一盆冷水,这盆水比毛喜的那盆更冷。
蔡景历对陈宣帝说:“陈军当前师老将骄,不可以劳师远征,应当见好就收,及早班师。”
陈宣帝听后勃然大怒,明明是胜利在望,却说不可劳师远征,简直就是妖言惑众,动摇我军心。
面对意见不同者,陈宣帝选择了一种简单而粗暴的方式。陈宣帝当即下令,将蔡景历贬为豫章内史,从中央贬到了地方。
此时的陈宣帝明显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反对意见,听一次还可以,听第二次,陈宣帝就不耐烦了。
就在蔡景历收拾行囊,准备前往豫章上任的时候,一封弹劾的奏疏送到了陈宣帝的面前。奏疏的内容是弹劾蔡景历的,奏疏上指控蔡景历贪赃受贿。
陈宣帝看罢,一肚子的火,本来考虑到蔡景历曾经侍奉过先帝,所以给他留了情面,因而没有给蔡景历治罪,只是对他贬官外放,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贪污受贿的事儿。
陈宣帝立刻派人对蔡景历进行查问,结果,蔡景历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
陈宣帝随即罢免了蔡景历的所有职务,蔡景历无奈孤身一人徙居到了会稽。
陈宣帝可以打击不同意见者,但他却无法左右战场的形势,此时的战场却并未像陈宣帝所预料的那样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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