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伤逝》为例论述鲁迅小说的艺术贡献
《伤逝》是鲁迅先生的一部短篇小说,也可以说是唯一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小说。它所讲述的是两个觉醒的知识分子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故事。作为鲁迅的唯一爱情小说,却以涓生和子君他们爱情的破裂为结局,可以说是一个悲剧,但它的悲剧原因又是什么呢?我想,大概有以下的几方面首先,他们生活在那“万难破坏的铁屋子里”,整个社会的沉滞、腐朽不可能不毁灭这个爱情的绿洲。
封建礼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爱情,当然也不例外。涓生和子君只是希望获得婚姻自主和爱情上的自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小小的愿望,但那些“仁义道德”却容不下他们的叛逆!他们需要的是奴隶!一个“忠诚”的奴隶!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封建卫道士和“铁屋子”里面的“沉睡者”们,他们都不允许他们的“屋子”里出现叛逆者!
1、鲁迅小说对现代小说民族新形式的创造
鲁迅是现代小说民族新形式的创造者,他的小说“格式特别”,一方面吸收了西方小说结构上的优点,打破了传统章回小说的旧套子,一方面又保留了传统小说描写手法上的长处,创造了既是现代化的,又是中国化的小说新形式,对中国现代小说的创作和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2、鲁迅小说在人物塑造上的成就
鲁迅小说贡献了现代文学史上第一批典型形象,如阿Q、闰土、祥林嫂、涓生、子君以及孔乙己等。这是鲁迅小说在现实主义艺术方法上的最主要的成就。鲁迅总是把人物置于一定的历史背景和具体的生活环境中来表现,在他笔下的那些典型形象身上,都达到了共性与个性的统一,能从他们的思想性格中看出某种复杂的社会关系的总和。
3、鲁迅小说重视人物心灵的描写
鲁迅对人物心灵的揭示,几乎有勾魂摄魄的力量,常常只用极简炼的笔墨,便能写出人物心灵深层的东西。在表现方法上,与西方小说长篇大论的心理描写不同,他极少用静止的描述,而大多采用传统小说中以人物的语言、行动来揭示心理的方法,有时也有极简要而又极精彩的肖像描写。因此,鲁迅小说的心理和肖像描写都颇有写意特色,很富民族传统的意味。
4、鲁迅小说非常重视细节的真实性
讲究细节的真实性,是现实主义的重要特点之一。在鲁迅小说中常常可以通过人物活动的一个小小细节,便认识到人物当时的心理、身份、性格,乃至他所处的时代和环境。由于细节的真实,使鲁迅的小说中有许多可靠的风土习俗,人情世俗的记录,具有极高的认识价值,这对形成他的严格的现实主义至关重要。
5、鲁迅小说形成了“寓热于冷”的独特风格
所谓“寓热于冷”,就是将热烈的激情寓于冷峻的外表之下。鲁迅小说在冷静的客观描写中充满了强烈的爱憎,在描写人物、场景,叙述故事情节时,一方面采用精炼、简洁的白描手法,一方面环境气氛又处处洋溢着作者强烈的爱憎,使作品色彩朴素而又诗味浓郁。
鲁迅是中国现代小说及现代小说理论的开创者。鲁迅文学创作的主要成就在小说。他以《呐喊》、《彷徨》显示了“五四”文学革命的“实绩”,开创了现代小说的先河。现代小说在他手里开创,也在他手里成熟。他的小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作家。他不仅是现代小说的开创者,而且也是现代小说的理论开创者。他的小说理论,来源于他丰厚的文学理论观念,更得源于他的创作经验,比那些纯粹的小说理论,更具有说服力和指导性。首先,鲁迅先生创作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小说”,为中国小说走向世界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普通民众,写出了"人的觉醒";他用白话创作,用截取生活片断的方法来显示生活的全貌;他用种种方法揭示人物性格的复杂性;他吸收和借鉴了现代西方小说的经验,使叙述方式和叙述角度多样化;他是中国小说走向现代化的优秀旗手。从中国小说发展史来看,鲁迅确是现代小说的开山鼻祖。1918年《狂人日记》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 发表于《新青年》,以“深切和格式的特别”而成为中国现代小说的伟大开端。其次,鲁迅的小说作品既使人感受到一种沁人心脾、回味无穷的感性美,又揭示着催人奋进、闪烁着时代光辉的理性美。鲁迅是第一个中国新文学史上最深刻的反映农民问题的伟大作家。当述及1922年至1925年北京文坛成了“寂寞荒凉的古战场”之后,鲁迅又发现其间从四处乡间跑来北京“侨寓”的一代年轻作者,所写小说往往“隐现着乡愁”,鲁迅称之为“乡土文学”。这一命名也成为经典之论,被后起的研究者所广为采纳。鲁迅“命名”不同于生硬地照搬某些洋概念,更不同于简单的拿文坛的事例去“证实”某种概念的存在,而是把构成文学史现象的最有特征的表现,上升为一种理论的概述与定位。类似的“命名”在鲁迅的其它论述中都有表现,如论述莽原社为“聊以快意”的一群,狂飙社对恶浊社会的讥刺搏击以及“虚无的反抗”,“未名社”在将“泥土的气息”移在纸上,等等。鲁迅寻找这种种不同创作倾向之间的转换或对立的关系,实际上这几个社团又都环环紧扣,此起彼伏地装点了20年代中期的文坛。
他站在人民本位的立场上,把中国人的主题—— 连同他们的破衣衫、悲哀的命运和痛苦灵魂带领了长期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盘踞的文学殿堂。在以往的作品中看到了太多的虚幻的民生,人民还是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鲁迅以作品将人民从精神上解脱,这是一种从理论上的改观。在鲁迅的笔下,我们既看到了被兵匪官僚折磨得成为木偶人一般的中年闰土,也看到了像双喜、阿发一样机智能干、纯朴无私的农村少年。鲁迅这些洋溢着浓郁乡土气息的作品,为中国现代乡土文学奠定了雄厚的基石。在鲁迅反映下层人物的作品中,他的着意描写并非是那些惺惺相惜般的无病呻吟,总是把活生生的现实同残酷的封建制度以及国人所具有的劣根性紧密相连,以现实中的小事刻画出重大的社会问题。比如,《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既是被科举制度愚弄乃至毁灭的一个下层知识分子,又是一个不能清醒遭人耻笑的的可怜人物,给人留下一个可悲、可叹的鲜活人物形象,令读者无不深深思索。同样《一件小事》中,启示知识分子正视自己的阴暗面,向满身尘垢却正值无私的“卑贱者”学习,从他们身上寻求希望和力量。第三,鲁迅在新文学所采取的不同思路让我们看清了新知识者在资源建构上的不足。鲁迅在师承上,他支持钱玄同,肯定文学革命的白话文文言,“白话在生长,总当笃信进化论,相信“文学救国”的思想伦理意义,而且在白话文问题上以《新青年》主张以后为大关键”。在他的文学思想上,他承章太炎而来追慕魏晋文学的事实也早为论家所注意了。鲁迅通过发掘提炼特定的文学现象来把握文学进程,并在解释这些现象时,充分注意其与社会思潮的联系,注意形成典型文学现象的创作心态与情感表达方式。这样,所谓“历史的联系”就是很具体可感。鲁迅通过文学现象的提炼去展示文学发展过程的方法,能做到抓住要点总揽全局,抓环节体现过程,这是文学史研究的一种卓有成效的方法,至今仍不失其方法论上的启示意义。他的作品是现实与理想紧密相连的完美整体,他秉承了诸家的众才之长,既深刻鞭挞黑暗封建社会的残酷,又把人类美好理想深情寄托出来,但绝不是虚幻的乌托邦式的超现实理想。譬如,他在《灯下漫笔》中写道“……这人肉的宴席现在还排着,有很多人还想一直排下去。扫荡这些使人者,掀掉这宴席,毁坏这厨房,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人如其人,文为心声。鲁迅是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通过自己的作品把现实与理想完美结合起来。鲁迅宛如滚滚长江之上的一颗熠熠闪光的指路航标,鲁迅的作品永远是中国乃至世界文学宝库中一颗珍贵瑰宝。
鲁迅是中国现代小说及现代小说理论的开创者。鲁迅文学创作的主要成就在小说。他以《呐喊》、《彷徨》显示了“五四”文学革命的“实绩”,开创了现代小说的先河。现代小说在他手里开创,也在他手里成熟。他的小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作家。他不仅是现代小说的开创者,而且也是现代小说的理论开创者。他的小说理论,来源于他丰厚的文学理论观念,更得源于他的创作经验,比那些纯粹的小说理论,更具有说服力和指导性。首先,鲁迅先生创作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小说”,为中国小说走向世界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普通民众,写出了"人的觉醒";他用白话创作,用截取生活片断的方法来显示生活的全貌;他用种种方法揭示人物性格的复杂性;他吸收和借鉴了现代西方小说的经验,使叙述方式和叙述角度多样化;他是中国小说走向现代化的优秀旗手。从中国小说发展史来看,鲁迅确是现代小说的开山鼻祖。1918年《狂人日记》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 发表于《新青年》,以“深切和格式的特别”而成为中国现代小说的伟大开端。其次,鲁迅的小说作品既使人感受到一种沁人心脾、回味无穷的感性美,又揭示着催人奋进、闪烁着时代光辉的理性美。鲁迅是第一个中国新文学史上最深刻的反映农民问题的伟大作家。当述及1922年至1925年北京文坛成了“寂寞荒凉的古战场”之后,鲁迅又发现其间从四处乡间跑来北京“侨寓”的一代年轻作者,所写小说往往“隐现着乡愁”,鲁迅称之为“乡土文学”。这一命名也成为经典之论,被后起的研究者所广为采纳。鲁迅“命名”不同于生硬地照搬某些洋概念,更不同于简单的拿文坛的事例去“证实”某种概念的存在,而是把构成文学史现象的最有特征的表现,上升为一种理论的概述与定位。类似的“命名”在鲁迅的其它论述中都有表现,如论述莽原社为“聊以快意”的一群,狂飙社对恶浊社会的讥刺搏击以及“虚无的反抗”,“未名社”在将“泥土的气息”移在纸上,等等。鲁迅寻找这种种不同创作倾向之间的转换或对立的关系,实际上这几个社团又都环环紧扣,此起彼伏地装点了20年代中期的文坛。
他站在人民本位的立场上,把中国人的主题—— 连同他们的破衣衫、悲哀的命运和痛苦灵魂带领了长期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盘踞的文学殿堂。在以往的作品中看到了太多的虚幻的民生,人民还是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鲁迅以作品将人民从精神上解脱,这是一种从理论上的改观。在鲁迅的笔下,我们既看到了被兵匪官僚折磨得成为木偶人一般的中年闰土,也看到了像双喜、阿发一样机智能干、纯朴无私的农村少年。鲁迅这些洋溢着浓郁乡土气息的作品,为中国现代乡土文学奠定了雄厚的基石。在鲁迅反映下层人物的作品中,他的着意描写并非是那些惺惺相惜般的无病呻吟,总是把活生生的现实同残酷的封建制度以及国人所具有的劣根性紧密相连,以现实中的小事刻画出重大的社会问题。比如,《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既是被科举制度愚弄乃至毁灭的一个下层知识分子,又是一个不能清醒遭人耻笑的的可怜人物,给人留下一个可悲、可叹的鲜活人物形象,令读者无不深深思索。同样《一件小事》中,启示知识分子正视自己的阴暗面,向满身尘垢却正值无私的“卑贱者”学习,从他们身上寻求希望和力量。第三,鲁迅在新文学所采取的不同思路让我们看清了新知识者在资源建构上的不足。鲁迅在师承上,他支持钱玄同,肯定文学革命的白话文文言,“白话在生长,总当笃信进化论,相信“文学救国”的思想伦理意义,而且在白话文问题上以《新青年》主张以后为大关键”。在他的文学思想上,他承章太炎而来追慕魏晋文学的事实也早为论家所注意了。鲁迅通过发掘提炼特定的文学现象来把握文学进程,并在解释这些现象时,充分注意其与社会思潮的联系,注意形成典型文学现象的创作心态与情感表达方式。这样,所谓“历史的联系”就是很具体可感。鲁迅通过文学现象的提炼去展示文学发展过程的方法,能做到抓住要点总揽全局,抓环节体现过程,这是文学史研究的一种卓有成效的方法,至今仍不失其方法论上的启示意义。他的作品是现实与理想紧密相连的完美整体,他秉承了诸家的众才之长,既深刻鞭挞黑暗封建社会的残酷,又把人类美好理想深情寄托出来,但绝不是虚幻的乌托邦式的超现实理想。譬如,他在《灯下漫笔》中写道“……这人肉的宴席现在还排着,有很多人还想一直排下去。扫荡这些使人者,掀掉这宴席,毁坏这厨房,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人如其人,文为心声。鲁迅是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通过自己的作品把现实与理想完美结合起来。鲁迅宛如滚滚长江之上的一颗熠熠闪光的指路航标,鲁迅的作品永远是中国乃至世界文学宝库中一颗珍贵瑰宝。
急急急急、结合历史背景,谈谈你对郁达夫《沉沦》的看法。500字以上最好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郁达夫一登上文坛就以其全新的风格引起巨大的震动。小说《沉沦》奠定了郁达夫早期文学创作的基调,也是其备受争议的代表作。日本学者伊藤虎丸在评论《沉沦》时指出了“忧郁症”在该小说中的重要性,他认为这部小说的主题是郁达夫对于性事的自咎感,而这自咎感是与国家和种族的屈辱有关。在本文中,我将通过对主人公忧郁症病症流程的探讨,来解读这部小说。
《沉沦》共有八个小节。我们不应忽略这样一个细节,即《沉沦》里的主人公总是以泪洗面。在郁达夫的小说中,作家非常善于,也非常乐于写男主人公的“哭泣”。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我们可以以《沉沦》主人公的“清泪”为线索,对其忧郁症进行一次细致的梳理。
小说开篇,郁达夫便写道:“他近来觉得孤冷得可怜。”这不能不引起读者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境遇使得“他”感到“与世人绝不相容”呢?在短短的第一节中,郁达夫竟两次写到主人公的哭。“‘Oh, you serene gossamer! You beautiful gossamer!’这样的叫了一声,他的眼睛里就涌出了两行清泪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在自怨自艾一番之后,他又“觉得自家可怜起来,好像有万千哀怨,横亘在胸中,一口说不出来的样子。含了一双清泪,他的眼睛又看到他手里的书上去”。“他”只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才能感到些许安慰,在其他人面前,“他”总是忧郁的面孔,“好像他的笑容怕被人看见的样子”。由此,作家把一个性格忧郁、充满哀怨的柔弱少年呈现在读者面前。第二节开头写道:“他的忧郁症愈闹愈甚了。”这一节主要叙述了主人公在学校的生活状态—孤寂,多疑。“在稠人广众之中,感得到的这种孤独,倒比一个人在冷清的地方,感得的那种孤独,还更难受”。与两个日本女学生的偶遇,加重了“他”的忧郁症,在这一事件的刺激之下,主人公“火热的颊上忽然滚了几颗冰冷的眼泪下来。他是伤心到极点了”。由此,引出了主人公第一次自我的独白:“知识我也不要,名誉我也不要,我只要一个安慰我体谅我的‘心’。一副白热的心肠!从这一副心肠里生出来的同情!从同情而来的爱情!我所要求的就是爱情!”此时,我们终于懂得主人公何以如此寂寞。“他”的忧郁源于爱的不可得,源于对正当情欲的压抑。在人前他装做清新寡欲,却把炽热的欲望流露在自己的日记里。
第三节笔锋一转,开始叙述主人公此前的生活经历,由此为我们提供了其忧郁症的起源。原来“他”是个“心思太活”,因追求自由和个性解放,反抗专制弊风,被学校开除,又为社会所不容的人。在多所学校的频繁转学,体现出“他”对自我认知的混乱。退学在家蛰居的日子,提供了一个让“他”广泛阅读的机会,也使得“他的幻想,愈来愈大了,他的忧郁症的根苗,大约也就在这时候培养成的”。家庭教育,没有给与他对于情欲问题的正确指导。因此,他只能通过对文学作品的阅读获取“性”的知识。这种方式,很容易使人误入歧途。这在之后的章节中得到了印证。第四节里,在一个人从东京到N市的旅途中,“他的胸中忽然升了万千哀感,他的眼睛忽然觉得热起来了”。随即,主人公自嘲道:“你也没有情人留在东京,你也没有弟兄知己住在东京,你的眼泪究竟是为谁洒的呀!”我们再次深切感受到主人公敏感多情而又极其脆弱的内心。在N市的生活,使他与自然更加亲近,也使他“从始祖传来的苦闷”一日日的增长。由于性的苦闷无处释放,“他”只好采取自慰的方式来排遣膨胀的情欲。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对于从小受“身体发肤不敢毁伤”、万恶淫为首的“圣训”教育的主人公而言,自慰竟成了不可饶恕的罪恶。这种罪恶感,并非来自外在的压力,因为除了主人公自己并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关键在于其已经把儒家对于性欲的压抑内化为自我的道德典范,在他身上始终充满着欲望与理智的冲突。每一次,人性的原始欲望都冲破了理性的限制。因此,“他的自责心同恐惧心,竟一日也不使他安闲,他的忧郁症也从此厉害起来了”。暑假过后,“他的两颊的颧骨更高起来,他的青灰色的眼窝更大起来,他的一双灵活的瞳仁,变了同死鱼的眼睛一样了。”因此,自慰事件在主人公忧郁症的发展中,极其重要。对自己这种行为产生的罪恶感,令他受尽自我内心世界的折磨。由此,“他”对爱情的渴望,已经从纯精神的安慰转为对肉体的快感的渴求。这种渴求,首先诉诸于主人公自身,即自我安慰,自我满足。这就不难理解主人公日后的偷窥事件,是其人生轨迹之必然。
从第五节起,郁达夫把我们从对主人公过去生活的叙述中带回到现实中来,也就是说,自慰事件发生在他与两个日本女生偶遇之前。暑假过后,秋天到来,而“他的循环性的忧郁症,尚未离他的身过”。此时,他感到,不仅日本人无法同情他,连他的中国同学竟也无法理解他了。身在异国他乡,他感到双重的孤寂:既不能得到异族人的接纳,又遭到同族人的遗弃。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爱上了旅馆房东的女儿。然而,虽然他心里非常爱她,非常想同她说说话,却总是装出一副“兀不可犯”的样子,为了压抑自己的情欲,他甚至故意躲避起她来。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态和行为,是病态的,也是变态的。这种变态情欲最终在对房东女儿洗澡的偷窥事件中爆发。“那一双雪样的乳峰!那一双肥白的大腿!这全身的曲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他面上的肌肉,都发起痉挛来了”。赤裸裸的欲望,如洪水般一泻无余,彻底淹没了主人公的理智,这绝对是对孔孟之道最强烈的嘲讽!曾经在“他”脑海中幻想过的女人的裸体的形象,此时,已成为活生生的人体曲线呈现在眼前。从书本中得到的关于“性”的认知,第一次在现实中得到认证。这种畸形的认证,给主人公的身心以极大的伤害,也使读者难以对“他”产生宽容与理解。第一次,主人公的身上刻上了猥琐的烙印。为了逃避责任,“他”从旅馆搬到了梅园。第六节中在梅园的生活,使“他的忧郁症(Hypochondria)又变起形状来了”。这一节的内容,是对前一节的深化。主人公的遭遇更加不幸起来。从与中国同学的决裂,竟然发展到与自家亲兄弟的决裂。这让“他”越发自哀自怨起来了。主人公的自虐倾向表现得非常明显:“他又把自家的好处列举出来,把他所受的苦处,夸大的细数起来。他证明得自家是一个世界上最苦的人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同瀑布似的留下来。”,“他觉得悲苦的中间,也有无穷的甘味在那里”。天气日益寒冷,“他”也日渐适应了与长兄决裂后的生活。正当“他”在自然的感染下,自哀自悼,流下“两泓清泪”,决定饶恕世人的罪恶之时,竟然遇到了一对在野外约会的情人。偷窥女子洗澡的事件,在这一节中以偷听情人的野合而深化:“他同偷了食的野狗一样,就惊心吊胆的把身子屈倒去听了。‘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怎么会下流到这样的地步!’”。随着这对情人情欲的高涨,“他”的变态情欲再一次得到得到释放。在对二人情事的偷听中,“他”把自己幻想为当事人,通过他人情欲的满足使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他的眼睛同火也似的红了起来。他的上腭骨同下腭骨呷呷的发起颤来”。通过肖像描写,我们看到了主人公内心欲望的炽烈和扭曲。读者再也找不到任何饶恕“他”的理由。他竟是如此变态和下流!同时,他也是如此可怜与可悲!正常的欲望,他既不敢表达,又不能抑制,所以只能通过非正当的形式舒缓。人性的扭曲,心灵的扭曲,触目惊心的呈现在我们面前,“他”的堕落更加无药可救,也更加欲罢不能。 第七、八节里,主人公的忧郁症达到了高潮。在偷听事件之后,他乘车离开梅园,却在路上遇到了招徕客人的妓女。郁达夫细致地刻画出主人公宿娼时的心理:“要想进去又不能进去,要想出来又不得出来;可怜他那同兔儿似的小胆,同猿猴似的淫心,竟把他先到一个大大的难境里去了”。即使是面对妓女,《沉沦》里的主人公仍然感到深深的自卑。这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在这两节中,作家多次写到了主人公的“哭”。当“他”终于决定走进妓院的时候,“他”“几乎要同小孩似的哭出来了”。当侍女问起“他”从何处来时,“他全身发起抖来,他的眼泪又快滚下来了”,承认自己是“支那人”是一种彻骨的痛楚,在一个如花少女面前。在妓院中与侍女调情本是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却总是不敢放纵自己。在一个能够释放情欲的场合,他偏偏要装作圣人;在不能够表达情欲的场合,他偏偏要以偷听偷窥的方式来排遣心中的压抑。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最后一节里,主人公对于自己宿娼的行为感到深切的懊悔;“我怎么会走上那样的地方去的?我已经变了一个最下等的人了。悔也无及,悔也无及。我就在这里死了吧。”“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就连连续续的滴了下来。”在对祖国富强的热切呼号中,“他的眼泪便同骤雨似的落下来”,主人公最终沉沦在茫茫大海之中。
综上所述,《沉沦》中的主人公,其忧郁症的流程可以概括如下:起源于退学在家蛰居时对文学作品的广泛阅读,对于性的认识停留于纯精神层面(第三节)。离开中国到日本学习,从东京转到N市,随着春季的到来,开始自慰。变态情欲由纯精神层面转向对肉欲的渴望,主要诉诸于自身(第四节)。秋季到来,学校开学,日益自怨自艾,觉得与世人所不容,这是其循环性忧郁症的开始(第一节)。路上偶遇两个日本女学生,使他的忧郁症日益严重,在日记中首次抒发了对于爱情的强烈渴望(第二节)。他爱上了房东的女儿,并偷窥这个女子洗澡。变态情欲从自身转向他人,从想象转到现实(第五节)。为避免受到指责,搬进梅园。一个偶然的机会偷听了别人的情事。主人公的情欲在这对情人情欲的满足中获得满足,变态情欲由现实转回想象(第六节)。离开梅园,遇到招徕客人的妓女,变态情欲由想象再次转回现实。主人公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得到满足,他的生命也终于走到尽头(第七、八节)。郁达夫喜欢称他在性事上的挫折为“忧郁症”,因此“忧郁症”是作家笔下浪漫主角的重要特征。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去解释《沉沦》主人公对此抱有的过分自咎的心理呢?
通常的看法是,《沉沦》抒发的不仅仅是性的苦闷,还是时代的苦闷。作家把爱情当作一个社会问题,作为“时代病”的一种突出症状予以表现。可以这样说,“他”总是把自己爱情苦闷的根源归咎于国家、民族的衰败。然而,《沉沦》主人公把自己的死与民族命运联系起来究竟具有何种程度的真实性?我认为,时代的苦闷、国家民族的苦闷,只是作为郁达夫小说中性苦闷的大背景而存在,深层的原因要从主人公内在的心理特质方面来寻找。中日甲午战争里,昔日的“弹丸之地”竟然将“泱泱大国”打得一败涂地,这不能不让每一个中国人感到切肤之痛。因此,当时日本人对于中国人的蔑视是必然的事实。然而,明治维新后的日本,仍然还有很多贫民阶层。有很多家庭条件并不很优越的日本女孩子,还是非常乐意与中国留学生恋爱乃至结婚的。正如李欧梵在《现代作家的浪漫一代》中所说,当郁达夫还在为爱情而踌躇烦恼苦闷不已的时候,郭沫若却已经流连于与众多日本女子的爱情之中了。《沉沦》的主人公,在饱受忧郁症折磨的短暂一生中,复仇心态、逃避心态及自悼心态始终交织在一起,构成其心理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学校上课,身处众多日本同学之中,却无法融入其人际交往圈时,这位少年想到“他们都是日本人,他们都是我的仇敌,我总有一天来复仇,我总要复他们的仇”。在懊悔与两位日本女学生偶遇时的怯懦,想起女子的眼波并不是为自己而送时,这位少年想到“哎!哎!她们已经知道了,已经知道我是支那人了,否则她们何以不来看我一眼呢!复仇复仇,我总要复她们的仇”。在循环性的忧郁症困扰之下,他“对了那几个中国同学,也同日本学生一样,起了一种复仇的心”,由此他感到了双重的孤寂。在与长兄决裂之后,“他因为想复他长兄的仇”而弃医从文,以此来“永远敌视”他的长兄。偷听别人的情事之后,这位少年竟以与年轻侍女“宣战”的姿态走入妓院,在受到侍女冷落后心里骂道:“狗才!俗物!你们都赶来欺侮我么?复仇复仇,我总要复你们的仇”。可以说,《沉沦》的主人公对周遭的人事一直怀有敌视之心。当他在现实中受挫时,便要向周围的一切复仇。可是,这种复仇,并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效果。他并没有给周围人造成伤害,甚至没有对周围人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他所谓的复仇,只是自我的一种精神慰藉,一种顾影自怜的哀叹罢了。现实的苦闷给他造成的精神创伤,在不断幻想着的复仇心态中得到了缓解。一句句空喊的复仇口号,只能证明主人公在现实生活中的不得志及弱势地位,证明主人公的怯懦及可悲。因此,逃避心态便成为他心理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沉沦》里的少年,面对人生的苦闷,所想到的并非是抗争,而是逃避。在中国时,他从一所学校转到另一所学校,却始终不能如意。因此,他离开中国来到日本。预科卒业后,离开东京来到产美人的N市,和周围人的隔膜使得大自然成为他的“避难所”。在现实中,他不敢面对日本女子的眼波,只能在日记中释放自己对于爱情的热望。偷窥房东女儿洗澡之后,惊恐非常的他逃出旅馆搬进了梅园。在梅园中偶然偷听到别人的情事后,他坐上不知是开往哪里的电车逃离了梅园。这次逃离却使他有了一次宿娼的经历,由于无法自己所犯的罪恶,他最后投身于茫茫的大海之中。至此,这位少年的逃亡终于划上了句号。从中国到日本,从东京到N市,从旅馆到梅园,从梅园到妓院,从妓院到大海,面对自己的堕落,他从来不曾勇敢的直面过。遇到问题,犯了错误,立刻逃之夭夭。郁达夫小说中的很多男主人公好像总是很喜欢乘上不知到达何处的电车逃离目前的生活困境。这种典型的逃避心态,折射出主人公怯懦的内心世界,似乎“逃离”便可解决所有的问题,便可抹掉自己所犯的错误。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在《沉沦》主人公的身上表现得非常突出。讽刺的是,这种逃避反而把他推入了更加不堪的困境。每一次懦弱的躲避,都是他更加沉沦的开始。无法摆脱生存困境的现实,不仅让主人公的逃避心态更加焦灼,而且加深了他对周围人事的复仇心态。无论是逃避,还是复仇,都根源于主人公的自悼心态。作为弱质男子,他并不能够自食其力,没有足够的独立性。《沉沦》的主人公具有强烈的自虐心理,他乐于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常年受苦,在黑暗的生活里沮丧漂泊的失败者。在充满自怨自艾的哀叹中,他首先需要的是来自异性的爱怜和同情。对于自己过分的怜爱,以及懦弱早熟的性情,使他在现实生活中处处碰壁。他的感伤,既是弱国子民的感伤,也是个人的身心俱疲。他为自己构建了一个非常悲惨的个人生活幻像,并沉沦其中难以自拔。因此,《沉沦》的主人公便呈现出一种为郁达夫笔下人物所特有的感伤美和病态美。他的苦闷情怀,及由此而生的颓废和变态心理言行,是细致而真实的。
郁达夫的小说,以其带有鲜明个性特征的心理剖白在文坛上独树一帜。在对《沉沦》主人公忧郁症的梳理之后,我们感受到交织在其内心世界的复仇心态、逃避心态及自悼心态三者之间所构成的张力。如何真正走入文本,成为“在场者”,是我们解读《沉沦》的关键,任何过度的臧否态度都是不可取的。
谈谈《沉沦》对现代文学史上“自我抒情小说”潮流的影响
郁达夫是中国现代白话小说的代表人物,他的小说以“自我抒情小说”为主,代表了“自我抒情小说”的最高成就,其在1921年10月于创作社成立后出版的小说《沉沦》,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白话小说集,也是其著名的代表作之一,形成了二三十年代中国文坛一股浪漫派的壮观潮流,也使“自我抒情小说”成为一种流派。
其影响及其意义:
一、推动了以“自我表现”为中心的新艺术观的发展。
它不再强调文艺创作的“事真”,“理真”,不再把现实生活作为艺术创作的准绳,而是在意人的情感和直觉,它改变了五四时期写实小说的历史地位,冲击着文人尤其是青年人的心灵,使他们不再拘泥于对现实的表现,而是随意的抒发自己的情感,以表示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因此我们说它推动形成了一种新的艺术观,即“为艺术而艺术”。
二、促进了青年人的思想启蒙和人性解放。
在《沉沦》中,他注意到了性欲和情欲在人的内心世界的重要性,他对此进行深刻的剖析。郁达夫认为人的合理欲求应该得到自由发展,因此他在著作中毫不遮掩的直接写“性”,对虚伪的传统道德及国人的矫饰习气进行了公开的挑战,“艺术的写出升华的情色”,这些将人性主义,个性解放表现至极,他在这一时期的著作一时间引起强烈反响,出现了“郁达夫热”的局面,从此青年人开始试图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追求爱与情欲,中国人的情欲开始逐步得到释放。
三、开创并推动了“自叙传”小说的发展。
我们都知道中国现代小说的最初体式是“自叙传”抒情小说,而作品多集中于创作社,其实“自叙传”小说的真正开始应该始于郁达夫1921年的《沉沦》。郁达夫在五四后竭力标榜“文学家的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叙传’”,因此他的很多作品,如《茑萝行》,《青烟》,《春风沉醉的晚上》,《迷羊》,《银灰色的死》,《怀乡病者》,《采石矶》等无不映射着他自己的身影,这些著作大部分素材取材于他的个人经历和情感变化,郁达夫深刻的认为“除了自己之外,实在另外也没有比此更真切的事情了”,他觉得作家的作品就该“赤裸裸的把我的心境写出来”,以求“世人能够了解我内心的苦闷就行了”。因此他在创作过程中,用充满激烈的情绪和语调抒发感情,力求做最坦率的作家,我们后人将他开创的这种文学体式称为“自叙传”,毫无疑问的,这种体式保存了下来并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四、饱含了爱国主义情感,对中国人的觉醒起到了激励作用。
郁达夫一生中所创作的作品,无一不表露出其强烈的爱国情感。从其开始创作至终,一直都是中国文坛抨击旧道德,旧礼教,宣扬个性解放的代表和先驱。他对拘泥人性的衰落的社会原则进行了毫不避讳的强有力的抗争,以文人式的不乏夸张情绪的激愤在当时获得了青年人的共鸣,他一直抒发着对这个任人凌辱的弱国的忧伤,并不断替妇女和下层人民鸣不平,他憧憬着有一天在中国的大地上会重新出现光明,终于他的苦闷化为激愤的控诉,他用大胆的暴露及无所顾忌的语言文字充当革命的武器,尽管很多文字语言有失理性元素,尽管他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当时社会政治的黑暗,但他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革命者,他以一个文弱书生的形象为救国图强奉献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激励了一代年轻人的继续奋斗。
总之,贯穿郁达夫一生的是个性主义和爱国情感,这两大元素在其短暂的生命旅途中不断得到延伸和升华。我认为他的“自我抒情”抒的不是“自我情”,而是“民族情”。因为他汇聚了一个时代的情感,说出了一个被压迫民族的历史要求,他的憧憬实际上是整个民族的憧憬,所以他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不可忽视的闪耀明星。
郁达夫在文学创作上主张“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叙传”,因此,他常常把个人的生活经历作为小说和散文的创作的素材,在作品中毫不掩饰地勾勒出自己的思想感情、个性和人生际遇,郁达夫的自传体小说代表作品是《沉沦》,1921年出版的这个小说集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小说集。作者在《沉沦》中大胆地描写了男女性爱、性心理,同时也发出了“祖国呀祖国!我的死都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来吧!强起来吧!”“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呢”的悲号。这篇自传体小说一出版,立即在中国文坛引起了轩然大波,受“五四”运动洗礼后的青年一代,从他的小说中找到了与自己心灵相撞的东西,那些不敢与封建道德决裂的文人,也把矛头直接指向了郁达夫。
郁达夫在自传体小说中,除了反映下层知识分子失意、苦闷外,还有一些作品通过知识分子的视角反映处于社会底层民众的疾苦,表现了对劳苦大众的同情和关怀,如《春风沉醉的晚上》、《薄奠》等。
郁达夫的自传体小说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
1.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下层知识分子,他们的生活穷困潦倒,因此充满了失意和颓伤的情感。这些患有严重忧郁症的落魄知识分子,是当时社会的“零余人”形象,这些主人公的灰色人生也使小说的格调偏于低沉。
2.在小说中大胆直率地进行心理描写。尤其被评论家所诟病的,是小说中毫不掩饰的对病态、畸形的性心理进行了直白的描写,这一点是不能被中国的道学家所接纳的。第一个站出来为郁达夫的小说进行正面评论的是周作人,他认为“《沉沦》中虽然有猥亵的分子而无不道德的性质”,因此,他认为《沉沦》是一件艺术品。
3.以散文的手法进行小说的创作。郁达夫是一个情绪化的人物,这也影响到了他的小说创作,在写小说时,他是凭着主观思路去写的,很少顾及到小说创作中的人物、情节、环境等写作要素,而把大量的主观抒情的东西写进作品中,尤其是对自然景物的描绘,非常的细腻,这种小说散文化的倾向对后来的作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郁达夫的小说创作因为对传统道德观念提出了挑战,并且首创了自传体小说这种抒情浪漫的形式,对当时一批青年作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形成了二三十年代中国文坛一股浪漫派的壮观潮流。
郁达夫小说的艺术特点:
1:自自叙传的写法
2:自然流动的抒情结构
3:病态的心理,潜意识心理的描写
以自我抒情小说为主,代表了自我抒情小说的最高成就
文章标题: 结合民族文化传统,分析、评价小说集《沉沦》对中国现代小说创作的贡献
文章地址: http://www.xdqxjxc.cn/gushi/1199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