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0-04-06 15:45:03 | 作者:阿猫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3次
在大城市里漂着的年轻人,普遍最关心三件事情:工作、恋爱、租房。
今天,我们主要来聊聊第三件事。
租房的重要性,我是在毕业以后才意识到的。毕竟往前二十年,都没有和陌生人朝夕共睡一房的经历。当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到十字路口中间,环顾四周,开始有些迷茫。
往左走,住不起的高级公寓敞开大门,欢迎你有钱了随时拎包入住;往右走,城中村一字排开,只要能忍,任君挑选。往前走和往后退,也有价位不等、新旧不一的各式小区单元等着,该怎么选择容身之所?
还记得第一次去北京,我在朋友屋里落脚,自觉掏出了睡袋——别问我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大概是出于某种求生本能吧。
如我所料,朋友的居所仅能容一床,床不大不小,刚够一个人睡。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里锅碗瓢盆电饭煲、砧板菜刀洗衣机一应俱全,除了对面卧室住着一帮地产中介,有点吵闹,偶尔飘来的眼神有点奇怪,屋内有点臭烘烘的,让人不适以外,其余都还好。
不过,我还是很快就走了。永远不要跟熟识的朋友合租,因为你们很可能为生活琐事而翻脸。
作为一名囊中羞涩,又自认经得起生活摔打的女孩儿,我很快就瞄准了一套廉租房——距离位于市中心的公司不到八百米。更让人心动的是,这套改装过的老房子,月租仅收600元,西装革履的二房东也相当客气,不时过来打扫卫生。
唯一让人感到窒息的,就是屋里人满为患,每间卧室硬塞进3、4张双层床,陆续住进6到8人不等,这样算下来,一屋子就有20几号人,跟集体宿舍似的,繁忙时段根本抢不到浴室,当然卫生条件也直逼贫民窟。
在那里,我接触到各色神奇人物,例如好几个姑娘在做“直销”,卖一款号称有减肥功效的奶昔,她们自己也喝,不吃饭光喝那个,但却不见得瘦下来。另一个姑娘在酒吧调酒,看起来冷艳疏离,永远烟不离手。虽然我讨厌烟味,还是爱上了她抽烟不羁的模样……住我对铺是一个化妆师,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口中还带着乡音。她年纪轻轻就被家里逼婚,于是从村里逃了出来。
一到深夜,形形色色的婚恋故事、八卦怪谈就灌进我的耳朵里,当时觉得闹腾,现在回想起来,却感叹租房生活因此丰富多彩。
可惜的是,那套房子因非法出租,屋里的床架很快就被执法拆除了,二房东也消失跑路。当我回去的时候,几个小姑娘坐在一堆床垫、被褥筑成的废墟里,目色茫然。我问她们:“你们打算去哪儿?”几个人说:“不知道啊,应该在这先住着吧。”我站在洞口,望了一眼盘丝洞般错综复杂的地形,决定拎包告辞了。
当时我工作的老板听闻我的魔幻经历,善心大发,邀我搬进公司去住。办公室里有两张折叠床,显然是他熬夜续命用的。住这里也好,至少不用交租,只不过深夜加急的活儿就包在你身上了。一个电话过来,你就得蹑手蹑脚地从休息区挪到工作区,摸黑打开电脑,在两只猫咪虎视眈眈的眼神里连夜赶工。哦对了,那两位主子,到了深夜总能顶开门,挤进你的小被窝里,给你送温暖。你要敢不从,或想趁机“揩油”,上来就给你两爪子。
后来,因为工作上的纠纷,我受到了老板无情的驱逐。
这时候,我似乎终于意识到,要过一种“安定”的生活了。
由此我结束混乱群租生涯,过上了正儿八经的合租生活。
我首先相中三里屯附近一套老房子,来源是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两房一厅,带阳台的主卧,被一对姐妹抢先占据;狭小逼仄的次卧,由我和我的朋友共享,每月分担2300的房租。这个地段,这个价位,似乎可以接受,实则透支了我的全部预算。厨房浴室共用,水电杂费平摊,但电视机被姐妹俩雪藏起来了。我们一出房门,她们就把房门重重关上,一丝光线声响都不会透出来。
除了平摊房钱和分配家务,两户人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我们这边觉得姐妹俩“管东管西”,她们又觉得我们“不正常”——包括发型、服饰、谈论话题,都和她们不尽相同。但是住在同一屋檐下,除了相互将就,又有什么办法呢?
和我睡一张床的姐们,是我中途“捡”来的。她在别人那里蹭住了许久,现在被收容进我寒舍,顿觉日子苦闷,每天唉声叹气,听得我也心烦意乱。这边房间挨着工体北路,夜深时,总有改装过的豪车轰鸣驶过。我们恨得咬牙切齿,盘算要买一副弹弓,报复那些耀武扬威的噪音制造者,但最终没有执行成功。想来估计弹弓的射速也追不上豪车的尾灯。
再后来,姐们儿找到对象,搬到别处住了。我也迁到了通利福尼亚,因为那里房租便宜。合租成员就更丰富了,有卖铁板烤肠的大叔,做美甲的浓妆小妹,做销售的小情侣,还有一个做直播的化妆师小弟。本着一团和气的交际原则,我和每个人都打过交道,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化妆小弟意图与我一起“创业”;大叔纠缠不休,最终被我拉黑;因为点芝麻小事,浓妆小妹对我破口大骂,小情侣负责圆场。
最后我撤离了这一战场。
后来我从北京搬到了广州,现在租住的是一套青年公寓。
可能因为公寓的定位属于“轻奢型”,开炫色法拉利名车、打扮潮流时尚的小哥哥小姐姐,就住在你的左邻右里。
一房一厅一卫的loft,交通、配套、格局、采光,甚至连隔音都无可挑剔。刚搬进去,我就解放天性,入手了一只led蹦迪灯。回家首先做的是打开音箱,让强力音乐和梦幻灯光,冲洗我怠倦的思绪。
即使这样,也不会吵到隔壁人家来敲门。你在家穿什么衣服,或者不穿,都不会有人干涉。可以放声高歌,跟着音乐的魔力光着脚在地板上转圈圈。也可以在沙发上瘫足三天三夜。
这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感觉到,住的地方属于自己了。
人和人不一样,从租房这一点上,就可以略窥一二。
我想起哥哥张国荣刚出道时,月薪1000拿一半租房,甚至预支半年薪水,用来粉饰自己的房子,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不能委屈自己。”我觉得他很可爱,他的底气,无疑源自对工作的全情投入和问心无愧,还有一点点执着。他知道,他配得上这样的生活,也相信自己未来一定会挣回来的。
大城市里,有人住云层之上的千尺豪宅,有人住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有人拿微薄的薪水租大房子,背后是父母的支援;有人月薪过万,依然睡小隔间,节衣缩食存钱买属于自己的房子。夜幕降临,密集的楼宇间,一扇扇窗户里永不熄灭的灯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经。
此时距离我混乱的合租生活,已经过去一两年了,我也不再是过去那个拿着低廉薪水,不断被要求“你好好反省下自己,你这种水平的一抓一大把”的职场人了。说到这,可能会有人说:“那是因为你有钱了”,也会有人认为这是个励志故事,但我只是想说,在城市丛林厮杀越久,漂久了,越想郑重对待自己的小小安乐窝。人啊,总不能一直和陌生人睡。
我呢,偶尔还是怀念那些蜗居的日子,但也学会了要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租好一点的房子。当你挥别那些捉襟见肘的过去,就拥抱了豁然舒展的自己。
今天留言不如来聊聊:
你有过哪些和陌生人睡租房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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