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穹：年，无意摆脱的情结

　　时下，又到了屯年货的档期，所谓年货可分为糖果类、水果类、蔬菜类、海鲜类、肉类······不一而论，各种年货的集锦，既是中国食文化的概括也是年文化的一部分。只因春节而赋予了这种文化绵长而特殊的历史意义。

　　本以为随着逐年长岁，会渐次削弱那些年事的强攻豪战，自行冷却这场战役式的繁文缛节。可诸事由不得自己，总不能拒绝一天天高涨起来的春之热情，以及似乎马上可触可感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春绪吧。凡是与节扯上关系的，不论是春天夏天，还是秋天冬天，都富有了标志性的意义，像是打上绿色或非转基因标签的商品，关注度瞬间飙升。

　　即便没有春潮的推波助澜，亲朋好友微信电话邀约而促的购物团也是一种助兴和渲染。

　　这不，一大早刚给父亲上完药就被堂妹一个微信打乱了这一天的计划。

　　“在哪里？自家还是你爸家？”

　　“我爸家，有事?”

　　“收拾一下，和我们一起赶集去吧。”

　　“赶集？”多么有亲和力的动名词，仿若将我带入一个久远又很充满童趣的年代。

　　“是啊，去赶集，年前没有几次集了。”堂妹开启了语音模式：“我约好几个人捎带上你，一会儿你就下来吧，在门岗等我。”

　　于是手忙脚乱去收拾自己。

　　十分钟过后，我们在约定地点汇合。车上除了堂妹还有堂姐和堂妹的朋友。

　　行文至此，我若继续这样赘述下去，难免沦为一篇流水集，这是我一直避讳的行文模式。其实，我不用再往下铺展，过影似的场景就已经映现在你们的眼前了：一个摆有各式摊铺的，汇集四面八方熙攘往来的赶集人的农贸集市，到处沸腾着买进卖出，讨价还价，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禽鸣畜嘶的声息。除了每个摊铺前被围拥得水泄不通的人海，还有摊铺上花花绿绿的那些集结成山的货物。年，就是被这些难以数计的人与货走红捧火了，在金钱的包装和人心的追捧下，年成了当下的花旦名角，翘楚之星，无需千呼万唤，正在每个人的心里粉墨登场。

　　其实，一年365天像这样的“赶集”日，一周两次，并非稀罕事。但这样的集日，因牵连上了年事就与其他日分别为圣了。

　　单从摆卖的货物和人甩出的钞票数目，即可甄别出平素日常与年节的别有二样。年，赐予了集市一种朝圣感，而集市又赋予了年一种神圣感。那些如我们般赶年集会的，从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囤积的年货里有几分是从众心理，有几分是己所需？买回家的多是一种年事圆满的情结。好像一年辛苦赚取的钱只有用在此刻才算名至实归。

　　至于接下来是张灯结彩，还是披红挂绿，已然染上了春的气息。那开场一定是别开生面，满了勃勃生机。

　　诸多年前和诸多年后，从亘古走向未来的某一天，日转月，月转年，曲水流觞的岁月塑造出绵延不朽的主角，从年始的花旦唱到年终的青衣，生命不息，岁月不更，年事不尽。

　　“走，赶集去。”

　　逢年过节，若还有人这么喊我，我一定仍会像今天这样，为了一种无意摆脱的情结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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