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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墓/hunting woman》2

时间: 2021-07-10 12:27:27 | 作者：呼呼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2次

《天堂墓/hunting woman》2

《天堂墓/hunting woman》

谷智理

第二章：殉情

天还未亮，林里传来了挖土的声音。

男人额头戴着手电，正拿着铲子在勤勤勉勉地刨土。

女人凌乱地躺在他的身后，睁着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在质问苍天。

女孩蹲在女人身边，已经哭肿了双眼，她缩着身体，正在看着女人发呆。

男人终于挖好了土，他把铲子扔在一旁，把附近地上的风筒和高跟鞋扔进挖好的坑里。然后拍拍手，转身走到了女孩身边。他蹲在女人的头的一侧，摸着女孩的头，安慰着她说:“送你姐姐上路吧，她会原谅你的。”男人伸出手盖住了女人的眼睛，他手往下滑动想让女人闭眼安息。

但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女人的双眼始终没有闭上。

男人烦躁了起来，他用拇指和食指压住女人的眼皮，然后放开。

女人好不容易闭上的双眼又睁开了。

男人用另外一只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但女人的双眼始终顽强如初。男人怒了。他起身去拿了扔在地上的铲子，走到女人身旁，站在女孩对面，他举着铲子，一下一下地在女人的脖子上蹦迪。

液体溅到了女孩脸上，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铲子一遍一遍地盖住女人的脸。眼前的一切，如梦境一般，好不真实。

男人一手抱着一团东西，一手压着女孩的头推着她往前走。

女孩六神无主地穿梭在林里，无力去感知要通往何处。

男人带着女孩来到了沙滩上，他抱着用自己的上衣包裹着的一团东西，上衣已被染红。

远处的太阳正在升起，本美好的画面却无人欣赏。偌大的沙滩上，只迎来的男人一人的独角戏。男人抱着那团东西，跑进了海里。海水没到了男人的膝盖，男人举着那团东西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投了一次篮，一发即中。

男人转身跑回了沙滩上，抓住女孩的手臂，“走吧！”把女孩拽离了沙滩。

女孩被男人拽着，不舍地倒退着走。她还在看着那个日出，她还在盯着那片海面。

女孩还未走出沙滩便停下了脚步，她惊讶地发现，有一团东西正翻滚着前来，就来自那片海水。

男人转头看着女孩专注的背影，他好奇地转身查看。男人看见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一个球体正翻滚而来，是女人那无主的头，她岔开了男人的路线打算逃离这个沙滩。男人见状，撒腿奔跑到球体面前，对准一踢，球体原路返回，退回沙滩。

球体又卷土重来。

男人算准了路线，捷获，抽足，一踢……

女孩在一旁嚎啕大哭。看着渐行渐远、沉迷于踢球的男人，女孩冲到了男人面前，推开了他，看向那个翻滚的球体，“姐姐……”

球体停在了女孩面前，看着女孩泪眼汪汪的脸。球体冲向了女孩的双脚，直接撞击了女孩的脚踝。

女孩被绊倒在地。

头球成功逃离。

男人拉着女孩爬上了楼梯，冲向了二楼的阳台，回到了几个小时前刚逃离出来的那个无门的房间。

男人气势汹汹地拉开了落地窗，把女孩拽进屋里后撒开了拉着女孩的手，自己瞬移进屋内，转身扫视着窗外的自然环境有无混入别的东西，一边看一边缓缓地把窗拉上。插销闭合的声音让男人机敏地打量起了右边角落里堆积的窗帘，昨晚就是它在吓唬他的。男人看着这块沉闷的深灰色窗帘，怎么也想不通它是如何像昨晚那样飘起来的。他冲过去拉开了那个窗帘，前前后后翻看了好几遍，却什么也没发现。男人愤怒地把窗帘扯了下来。

不过，窗帘杆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呢。它，岿然不动。

男人怒了。他把旁边的白色小圆桌移到窗帘下，自己爬上去，踮着脚尖，艰难地用食指举动了窗帘杆。他站在桌子上，握着那头窗帘杆，尽量地压低它，好让另外一头的杆头翘起来，得以掉出支架。

窗帘杆重重地砸在地上，木质的地板发出了沉闷的喊叫声。

而魂不守舍的女孩在被男人拽进屋后，就缓缓地坐回了昨晚床尾的那个位置。她原本端正着放好的拖鞋，已经歪七扭八了，左脚的那只躲到了床底下。女孩本盯着翻倒在地的小方桌发呆，但被突如其来掉落的窗帘杆吓破了胆，惊弹了起来。

男人跳下了小圆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飞疾地走到了另外一头杆头前。他踹开了那个小方桌，然后抓着杆头，一并带着窗帘，往右后方走去，他把窗帘杆伸到床底下，左左右右全方位地捅了一遍。

床底下仅有的一只拖鞋飞到了墙角的红方砖旁边。

女孩被吓得把脚收到了床上。

男人又拖着窗帘杆，来到了那个狭小的卫生间前。他扫视了一下卫生间，然后举起窗帘杆把里面的镜子砸碎，玻璃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进洗手台、跌落到瓷砖上。接着男人走进卫生间，抱着窗帘杆把墙上那个白炽灯灯泡砸烂。然后男人退了出来，把窗帘杆扔在卫生间外面，又冲进卫生间，暴力拆卸那个木制小门。成功后，他把那个门扔到卫生间外面的地板上。门虽收到了冲击，但倒是没有明显断裂的地方。男人又抓起窗帘杆，目标明确地往门上的玻璃捅去。没几下，门也惨不忍睹。还不够，男人抱着窗帘杆盯着卫生间里面那个马桶。他若有所思地眨了几下眼皮之后，用窗帘杆把马桶的盖子掀开了。然后他把窗帘杆插进了马桶里，试图让窗帘杆稳稳站住。他也的确成功了，男人退到墙边，欣赏自己的战果。

而此时的窗帘杆就好像代表攀登高峰竖立起的一根旗帜一样。这，是这个小房间的失败。

女孩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一直处于惊吓中，感觉仿佛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男人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他脱下了自己的长裤，甩到了破碎的门玻璃上，径直地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它，然后冲到阳台，撑着阳台栅栏吹风顺气。

风吹进了屋里，吹动了女孩的头发，吹动了投降的窗帘，却吹不动女孩低头紧锁的眉头。

待男人吹够了风之后，他走到了女孩面前，弯下腰抱住她，“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女孩眨了眨眼睛，睫毛在男人的脖子上扫来扫去，“你说你要证明你很爱我。”

“对。”男人用手拨开了女孩脖子上的头发，然后张嘴舔着女孩的脖子，还把女孩一点一点地往后推。

女孩惊恐万分，她想起了昨晚卫生间里女人与男人的吻，想起了女人被电线绞杀的挣扎，想起了男人的铲子。女孩哭着用力地推开了男人，“我不要。”

“你为什么不要？”男人嘶声裂肺地吼着，“我懂爱，谁说我不懂爱，我懂，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爱，我知道怎么去爱，我今晚一定要破了你的处……”

女孩起身跑向了几步之遥的落地窗，她要离开这里。

男人当然不能让她离开，他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是因为太爱你了你知道吗，你不是也爱我吗，对吧，我们是相爱的，你不能离开我……”男人拖着女孩往后退，他把她带到了另一边的床头，按着女孩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

女孩背对着落地窗坐在了床头上，她盯着地板上的碎玻璃在抽泣。

男人弯下腰，捧着女孩的脸说：“你是爱我的，你不记得了吗？你之前说什么，你之前说你有多爱我，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女孩抽着嘴巴没有说话。

“你再说一遍……”男人恳求着说。

“我，我说，绝对数值一直在增加，相对数值却永远等于一。”

“对对对，还有呢？”

“我今天爱你一点，明天爱你一点的平方，后天爱你一点的立方……”

“对，”男人又把女孩环抱住了，“你看，你有多爱我！你明明很爱我不是吗？我也很爱你，你不喜欢吗，你不想要吗？”男人伸手拿住了女孩身后的枕头，他拉开拉链，把枕头芯抽了出来之后扔掉。然后他拿着枕头套，起了身，跪在女孩面前。接着男人用枕头套把女孩的双手绑到了床头的铁栅栏上，狠狠地绑了几个死结，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死了都要爱。我为了你，手上沾了一条人命，明月可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珍贵，你是个还没开封的新品，只属于我一人，只能我一人享用……”

随着一阵猛烈的扫射声，男人吓趴在地，女孩蹲下来埋头缩在床角。

冲击声过后，场面一片狼藉，窗帘上、墙壁上挂满了弹孔。

男人趴在地上。透过床底，男人看见了落地窗外面站着两只庞大的布偶的脚。四周静默无声，只有男人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男人强装镇定，“相信科学，相信科学。”他一边暗示自己一边缓缓地攀着床爬了起来。他趴在床沿上，探出一双眼查看此时的状况。男人看到了一只人型布偶熊站在落地窗外，举着一把长柄枪，正在换子弹。男人吓傻了，他看向了右边缩在角落的女孩，危机关头，何来怜悯之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男人带着这句千古警训，屁滚尿流地爬进了卫生间。

男人顾不得满地的玻璃扎得他下不了脚，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洗手台下。他面对着空着的门，扭曲着自己的身体蹲在洗手台下。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两块大块玻璃，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四周静悄悄的，空气凝重，时间沉重，呼吸厚重。男人竖起耳朵探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想来也是时候该听到女孩的尖叫声了啊，可是怎么却迟迟未闻。男人想不通。他伸了伸脖子继续探听。

终于听到动静了，是不急不慢的“哒哒哒”声。

“应该是在走路了。”男人想。

男人继续探听着，他听到了这个“哒哒哒”声里加入了玻璃的声音。

“踩上玻璃了，就在这堵墙后面。”男人屏气凝神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堵卫生间的墙，他咽了咽口水，手里的玻璃抓得更紧了。

声音停了。

男人盯着卫生间空着的门，此时门后的墙、窗帘杆、窗帘都仿佛会呼吸一样。

窗帘动了。

男人看见窗帘在抖动，窗帘杆在抽动，马桶盖也在颠动。

终于窗帘杆被拔走了，又重重地摔上地板。

被撬动的窗帘杆也撬动了男人的心酸，拔走了窗帘杆就好像拔走了男人的灵魂，他惊动了一下，结果却反手把自己的头送给了洗手台底部的瓷砖，他给自己磕了一记响头。头颅碎了，男人的心，也碎了。

男人满含热泪地迎接到了走到门口的人偶熊。此时，他才终于爆发出了自己的情绪。他一边把地上的玻璃扔到人偶熊的身上，一边嚎叫着：“滚！滚……”

人偶熊把枪绳套到脖子上，走向男人，抓住男人的双手，把他拖出了卫生间。

男人坐在地上，用只身一条单薄的内裤闯荡玻璃堆。但他无暇顾及，这点皮肉算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男人用可以自由活动的双脚不停地踢蹬，用可以自由活动的喉咙不停地嚎叫，“放开我……”

人偶熊把男人拖到了床尾，一把扔掉了他的双手让他撞击地板，然后站住不动盯着他。

“你是谁？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找我？”

男人想起身，却被人偶熊一脚踩上胸膛，撞回地面。

男人拍打人偶熊的脚，“你不讲道理，你是谁，死之前是不是得给我个答案，有种单挑……”

人偶熊摘下脖子上的枪，朝男人的膝盖来了一发。

估计是痛感刺激了男人的脑袋，只见他话锋一转，“大人，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的无才，有眼无珠，您行行好，饶了我吧！要是我哪点让您看不顺眼，您说，我改。千万不要脏了自己的手，为了我，犯不着。菩萨有言，行善积德胜造七级浮屠。我一生从未害过一人，绝对是个好人，留下我，不亏。我愿意……”

人偶熊摘下了头套，甩了甩头发。

男人看见了人偶熊的庐山真面目，错愕不解。这到底是人是鬼？自己不是已经亲手把她杀死了吗？男人缓缓开口，“丸…丸子，怎么是你啊？哈，哈，我，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穿着人偶熊的女人把头套扔掉了，头套刚好砸到男人受伤的膝盖。接着女人又冲男人肚子开了一枪。

“姐姐！”一直蹲在床角的女孩突然开了口。

“诶？”男人很惊讶，原来女孩还在啊，他都忘掉了女孩这个人的存在。

女孩还在费劲地挣脱绑着双手的枕头套，她对女人说：“姐姐，你是不是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坏蛋，我信错你了，你根本不爱我。”

女人很生气，她抽回了踩着男人胸膛的脚，把枪头抵在了男人肚子的伤口上，质问女孩：“在我和他中间，你选他是不是？”

男人痛到手舞足蹈，冷汗狂飙，但他看到了女人扣着扳机的手，只好，忍。

女孩又说：“你根本替代不了他，我可以自己做主，我不信你了。姐姐，你放开我，我可以赢你的，他绝对爱我多过爱你！”

“小妹妹，你就这么撬你姐姐的墙角吗？”女人把枪头往下压。

男人直接“去世”。

“我不管，你不敢面对现实，我就是比你好，比你棒！姐姐你是老女人，没我好，我是没开封的新品！”

女人苦笑，“你这是从哪儿学的？”

女孩一边看着女人说，一边双手举着拳头不停地在挣脱枕头套，“我不管，你放开我，我要跟你一决高下。”说完，女孩一只手从枕头套里掉了出来。女孩愣了几秒，之后，立马起身，跑到男人身边。她跪在男人身边，把抵在男人肚子上的枪推开了。女孩看到了男人膝盖上、肚子上被血液模糊的弹孔，身上一处一处被玻璃割伤的血痕，她伤心地抱住了男人的头，“怎么办，你要死了，怎么办？没事没事，”女孩捧着男人的脸说：“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死了都要爱。”女孩连忙从自己口袋里掏了一张纸出来，把它展开，“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你念出来，”女孩把那张纸给了男人，接着又抱住了男人的头，说：“然后我们就一起死！”

男人没有心思接应女孩的爱情，他在设想如果他用尽全力把女孩举起来扔向女人，让她们两个倒成一团，那么他就可以成功跑出前面的落地窗，逃出这个鬼地方了。男人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接过女孩递给他的那张纸，他想先读完这张纸，以此来麻痹一下女孩，也让自己养养力气，没错，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男人读起了女孩递给他的纸，“我的情书

致我的爱人

你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吗？我愿意！

当你成功越界，我们便相爱了！我们彼此吸引，我为你加速旋转，你为我吞并过往。我给了你全部，你给了我所有。直到有一天，我们彼此适配。终于，你变成了我，我变成了你，我们亲手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我们在无尽的黑暗中相遇并融合，成为了彼此的光，成就了彼此的熵。

我爱你，我爱你稳定、无限可能的单晶！我爱你，我爱你冷艳、顽强复制的细胞！我爱你，我爱你刚酷、各司其职的器官！我爱你，我爱你柔软、我行我素的身体！我爱你，我爱你陨落、放荡不羁的灵魂！我爱你，我爱你多彩、浪迹天涯的生命！我爱你，我爱你幽默、得心应手的调控！我爱你，我爱你腐烂、自暴自弃的从容！我爱你，我爱你无餍、得寸进尺的龌龊！我爱你，我爱你顿悟、如梦初醒的豁达！我爱你，我爱你惶恐、悬头吊胆的逃匿！我爱你，我爱你到你毁灭，继而重生！

世间万千联系，藏匿于你心中，只由我来开启。

来吧，说出我们的那句誓言：

过去的我成就了现在的我，无头的我就是未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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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天堂墓/hunting woma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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