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5-15 16:40:02 | 作者:户山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7次
简介
阴泉,一个与世隔绝,似乎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地方。
那里的一切都给人感觉原始、神秘,甚至恐怖……
不久之前,两位警察被派到阴泉作调查,却都离奇失踪了,作为公安局里最独特的一位警察,奎道尹被派往阴泉,去调查两位警察的失踪之谜。
在那里,等着他的是最恐怖的传统仪式、最诡异的民俗、不应存在于世的不祥生物,以及……血腥的凶杀。
种种谜团之下,奎道尹不禁怀疑,阴泉真的存在吗?会不会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第一章 第一节 恐怖舞者
阿黎是个二十七岁的普通打工仔,他在一家超市已经工作两年了,每个月能拿那么几千块,在这个大城市里,这个薪水显然是不足以令他完成结婚、买房等各种人生大业的。
但是他很少去思考以后的事情,因为他有一套父母留下的小房子,虽然又旧又窄,但至少自己面临的生存压力没有其他租房子的同事那么大。
至于结婚,他总是会抱着一种乐观的浪漫主义期待,他觉得自己虽然条件不算很好,但爱情始终会找到他的,是啊,现实的社会即使很恐怖、很残酷,但是社会也不总是那样子的。
新来的小赖就貌似和他很合得来,阿黎虽然知道,小赖算不上是世俗意义上的漂亮,但在他看来却有一种神奇的美感,他觉得小赖的美是一种蕴藏在五官里的美,很是吸引着他。每逢在商场里遇见小赖,他总是会忍不住多看一眼,而心脏则会扑通扑通地跳。
可惜的是,最近小赖都没有来上班,她因为感冒发烧请了几天假,知道了之后,阿黎那笨拙的脑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的机会来了。
他想要为小赖做一碗汤补身子,然后趁势向对方告白。
就这么想一想,他就激动地浑身颤抖,他是没有勇气告白的,但正因为感受到了恐惧,正因为害怕、懦弱,他才产生出一种从未感受到的冲动,就好像迄今为止所有的不敢都是为了这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是神圣的、重要的,也是最饱含激情的,而这样的激情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自信,他坚信,今天的告白绝对会成功……
在家里倒弄了两个小时,阿黎的汤终于做好了。他尝了一口汤水,觉得非常成功,便将其倒在了一个陶瓷盅里,那是超市处理掉的商品,被他捡回家了。
他捧着汤盅来到了小赖的家,她家住在二楼,房子是九十年代末建造的,外墙已经很是土黄,沾满了黑色的霉斑和污垢。
只是,听小赖说,这公寓里住了一个疯子,所有的居民都很怕他……
阿黎不觉得那是真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那些听着最真的有时就是假的,众口所唱的有时就是愚昧的谎言,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阿黎都简直要乐得大笑起来。
他绕过了灯柱,走进了公寓门前的小路。
道路的最里面,就是楼梯口,两旁是下水道,由于常年失修,只要一下雨,小水道里的水总会漫上来,有时候甚至会把楼梯口都给淹没了。
一楼有四家人,阿黎从他们的阳台前走过,却忍不住去注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大部分的居民的客厅都符合以下的描述:
灯光很昏暗,里面一台笨重的旧电视机对着阳台,旁边或许还会有香火台,或者画有毛主席头像的日历,沙发一定是木的,上面坐着一两个老人,正盯着电视屏幕,旁边,一台立地风扇有气无力地吹着,阳台上还会挂着几块腊肉,或者晒着干果。
阿黎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底层庶民街道的老房子里,景色总是出奇地统一……
他对此有些好奇,但没有像个可疑分子般地驻足观看,毕竟那是别人的生活。
他就这么走过了一楼四户人家中的三户,基本上那三户都符合上面的描述。
但是,就在他走过第四户人家阳台前,同样地撇了一眼时,却愣住了。
只见这里没有什么电视机、木沙发、电风扇、瘦弱的老婆婆,也没有那昏暗的灯光,其实这里一盏灯都没开……
但那不意味着这里没有人,因为阿黎清楚地看到,一个人,应该是男人,就直直地站在了客厅的中央,背对着阳台……
他虽然身体站成一条坚固的直线,但双手……却在舞动着。
上……下……
上……下……
上……下……
双手就像波浪一般,诡异地灵动着,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动作,他那纤细的双臂甚至不像是一位男性,已经完全是皮包骨的状态……
当左手的波浪下去时,右手则缓缓地抬起,当右手的波浪下去时,左手则慢慢地举高……
怎么回事?阿黎看到之后就被吓到了,他好奇对方在干嘛。
阿黎觉得有些恐怖,对方的动作就像是一只鸟在扇动翅膀,他居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了起来。
不对,那不是鸟在扇动翅膀,那看着更加地……
更加地……柔和。
对!那不是鸟,而是鱼!那就是一条鱼在水中划动的模样,阿黎终于认出来了。
虽然其在阴暗环境下的舞蹈十分地诡异和恐怖,但他的动作可谓是十分地传神,就好像真的是一条鱼一般。
只是……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跳舞?
忽然,阿黎注意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
在那个男子前方,躺着一具女尸……她的脖子明显被划破,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她表情安详,面色惨白地,接受着男人的舞蹈。
“啊啊啊啊啊!”
阿黎不禁被吓得大叫一声,手中的盅也摔在地上,里面的汤撒了一地。
完了,阿黎想,这下要被他发现了。
只见男人听到后方的动静,没有明显的反应,双手依然在游动着,只是他笔直的身躯,此刻开始缓缓地、缓缓地,转了过来……
阿黎脸上的肌肉已是紧绷,甚至不敢呼吸,他不知道转过来的,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此刻,男人已经正对着阿黎,只见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恐怖的笑容,没有凶狠的脸色,什么都没有。
他脸色也很白,嘴唇嘟起,但是他的双眼……
他的双眼里的眼珠子,却是完全非正常地一左一右张开的……
就像是鱼一样……
他就这么用他那不知道看不看得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黎,而双手的波浪,还在舞动着……
上……下……
上……下……
阿黎感到一股恶心,内心的恐怖也达到了极点,终于冲垮了他的理性,使得他晕了过去。
第一章 第二节 拜魂仪式
警车停靠在破烂的公寓楼外面,警笛声吸引了整栋楼的老人的注意,比起电视机里的家庭伦理剧,显然发生在现实生活里,尤其是如此近距离的命案更加地引人注目。
老张和小孔从警车里走了出来,他们双手带着白色手套,脚底踩着浅绿色的塑料鞋套,走进了那个家里。
就在两个小时前,一个叫阿黎的年轻人在这里被吓晕了过去,此刻已经被送往了医院。
老张和小孔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平躺在地上的女尸。
尸体衣冠整洁,穿的是漂亮的红色连衣裙,只是这个红色却同时有着喜庆和不祥的印象。
女尸的脖子有深深的勒痕,此外没有外伤,手脚的摆放也丝毫没有凌乱。
奇怪的是,女子全身却是湿的,从头到脚全是水……
死亡时间大概在两个多小时前,想必那时候身上的水比现在更多。
“尸体看着像是在水里被勒死的。浴缸,还是河里?”小孔问。
“不是,你看这尸体从头湿到脚,如果是在水里被勒死的,一定呛了不少的水,然而她的腹部不仅没有因为喝了水而凸起,连嘴里都很是干燥……”老张仔细检查过尸体后,向小孔教训道。
刚进来的警员由于经验不足,总是会和常人一样,根据简单的表象去猜测、下定论,小孔也不例外,面对老张的指正,他谦虚地点了点头。
“所有……尸体身上的水是怎么回事呢?”小孔问。
“只能是犯人杀了人,将尸体在地板上摆好了后再浇上去的。”老张分析说。
“为什么要那样子做?”小孔不解道。
“我想,肯定不是为了任何的现实的目的……毕竟那是一个对着尸体跳舞的犯人,他不太会去考虑行为所带来的现实意义。”
“对着尸体跳舞……”小孔重复着,想起了刚刚看到第一发现者,也就是阿黎时的情景。
阿黎显然是已经被吓疯了,被抬上救护车时还在不断地大喊道:
“他在跳舞!他在跳舞!他是鬼!他是鬼啊!”
想着,小孔不仅打起寒颤来,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在这个幽暗的空间里对着死者表演的一支舞,该是有多恐怖……
“那……凶手为什么要往死者身上浇那么多水呢?”小孔又问老张。
“看看周围。”老张说。
随后,小孔便环视四周,他这时才发现,空空如也的客厅的墙壁上,贴着许多的画像。
那些画像上的图案诡异而神秘,上面只有一种东西:鱼尾
各种各样的鱼尾,有的是素描的,有的是杂志剪下来的,有的高高举起,有的只是微微弯曲。
这些画像在客厅的墙壁上绕了一个圈,回到死者身边的墙壁上时,却是一张完整的鱼……
不,唯独那张那也许不是鱼,因为它的外形很是奇特,甚至可以说畸形。
那是凶手自己的创造出来的生物,虽然有鱼尾、鱼鳍、但是却有着宛如人脸般的凶狠的神色、以及极长的身躯。
小孔猜,那大概是某只《山海经》里的怪物吧。
“老张,凶手为什么要贴这么多的鱼呀,而且还是鱼尾?”
只见老张看了看周围,又观察了一下尸体,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后,便眉头皱起,用低沉的声音,貌似在说一些禁忌的语言般说道:
“大概……那是一种崇拜吧。”
“崇拜?对鱼的崇拜?”小孔问。
“不,那不仅仅是鱼,更是……”老张说,脸色也逐渐浮现出一丝恐惧。
“更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
老张说罢,得不到答案的小孔只得失望地低下头。
“总之,凶手把死者弄湿,是因为他对一种水生生物的崇拜,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他想把尸体尽量地变成那种生物,因为这样才是对尸体最高的敬意。同样地,他也把自己的眼球用手给掰错位了,就为了变得更加像那种生物……那种……鱼。”
听了,小孔又浑身发抖,感到恶心,他实在无法了解一个疯子为什么能够如此残忍地对待他人,以及自己的身体……
“但是,我还是搞不懂。”小孔说,“为什么犯人要杀人呢?就为了崇拜那个不知道是啥的东西吗?难道说,这尸体是一个祭品?”
“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
随后老张便站起身来,走过了尸体,此刻他那塑料鞋套上已经沾满了水。
小孔跟了上去,他们走出了客厅,走进了一个房间里,这里也和客厅一样阴暗。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起案子似乎有点印象……好像以前曾经调查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老张喃喃地说道。
“什么?这样的案子还有类似的?”小孔惊讶地说。
“你刚进来,什么都不懂,不管多么离奇的案子我们都见过嘞。”
虽然小孔不太喜欢老张那身为长辈咄咄逼人的姿态,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老张不仅经验丰富,破案的能力也是公认的。
“幸运的是,不管案子多离奇,我们都能得到公安局里一位专家的协助……”
“哦!我知道您说的那个人,您说的,就是奎警官吧。”小孔听了老张的话,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位年轻的警员似乎是那位奎警官的粉丝。
“嘛……就是他吧。”老张应付地说。
房间里死一般的阳光照射进来,灰白而死寂。
他们在床上、衣柜里翻找了一会,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只是,当小孔打开了某个抽屉时,却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老张,看这个。”他举起日记本。
老张接过日记本后,便翻开阅读了起来。
明显,这是那位凶手的日记,只是令老张很是奇怪的是,上面的内容非常地平常、普通,甚至还很健康向上,完全不像是一个会杀人、自残、拥有疯狂信仰的人所写的东西……
但是,当他翻到最后面的内容,犯人提到了一个名字,这名字不仅令他想起了那件相似的案子,也向老张解释了犯人为何会产生这样精神上的剧变,那个名字便是:
阴泉。
第一章 第三节 尸浸鱼缸
老张想起来了,十八个月前的一桩案子。
那同样也是一个老旧的房子,只是比今天的案子所在的建筑更加地破败不堪。
各家各户的门口甚至没有完整的铁门,大部分只是只能用一块纸皮遮掩着。
但由于每家都只有那个一小个单间,住在这里的人也绝不存在什么贵重的财产,所以也不必过于担心偷盗。
那一天,极度难闻的臭气忽然间就充斥了整栋房子,甚至比平时楼道上的呕吐物和垃圾的味道更加地难闻。
邻里街坊于是便寻找其这股恶臭的根源,他们逐户地敲门,但都没有发现。
同时,那股臭味愈来愈强烈,不少的老人不得不从家里跑了出来,坐在楼下的柳树荫处躲避着臭味。
当那群街坊走到一楼的一个平时无人居住的房间前时,他们明显地感到,那股尸臭的强烈似乎达到了顶点……
他们推开了残破、腐朽的木门,只见狭窄的房间里中,居然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箱。
不,与其说那是水箱,不如说更像是……鱼缸。
只是那鱼缸里没有鱼儿在畅快地游泳,只有一个女人……一具女尸,漂浮着。
此刻,她已经浑身溃烂,不成人形……
所有人都忍不住地呕吐,据说那群街坊从那以后连续一周都吃不下肉。
鱼缸的旁边,还跪着一个男人。
当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日夜不停地对着鱼缸跪拜了数日……
老张和另外几个警员负责了这个案子,那时候小孔还没有从警校毕业。
他们调查了那位男子,却发现,他就是被浸泡在鱼缸里的女人的丈夫,不出所料的,杀害其妻子的也是这个男人。
当时他的手里还系着一根红色的细绳,绳子的另一头便系在尸体那皮肉已经泡烂的手指上。
老张经过数周的调查,了解到,死者,也就是男子的妻子存在着婚外情的行为。其他所有的警察都认为那便是男子杀妻的动机,只是只有老张,还在纠结于为何男子要把妻子放进鱼缸里这个行为。
后来老张了解到,凶手的男子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而其家人甚至因此报过警,他们担心他因为婚姻上的问题自寻短见。后来男子还是回到家里了,只是变得很阴沉,基本不和人说话了。他的老母亲问他这一段日子去了哪里,他也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阴泉。”
可是任谁继续追问下去,他却依旧沉默。
老张从回忆中跳出来,回到了现实。
他面前的,还是那一张面容凶恶的鱼类的画像,贴在死者的旁边。
“死者和男子的关系确认了吗?”他对小孔问道。
只见呆呆地注视着尸体的小孔一个惊醒,匆忙说道:
“啊!是!已经知道了,他们并无任何亲属关系,据女子的朋友说,男子此前曾追求该女子,只是一直没有结果……”
“哦?追求者?”老张思考道,他接着说,“那……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绳子,或者线一类的东西?最好是红色的。”
“啊,对了,确实发现了那样的东西,死者在对着尸体……跳舞的时候,手上确实系着一条很细的线,我想那应该就是普通的针线。”小孔回答。
“那线的另一头呢?”
“嗯……好像是系在尸体左手的手腕上。”
老张听了,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此刻他正沉思着。看见前辈做出此般不寻常的行为,小孔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得静静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老张……”小孔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难道那根红线,也是你说的仪式中的一环吗?”
想不到,老张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说:
“你应该也知道,红线在中国的文化传说中意味着什么吧。”
“应该是……姻缘之类的吧。”
“没错,姻缘,这大概就是凶手作案的动机。不仅是这个案子,我曾经调查过一个死者被放进了鱼缸里的案子,那个案子里,也有这么一条红色的细绳。”
“你说的是,这两个案子都和姻缘有关?”
“更准确的说,就是凶手对姻缘的妄求导致了案子的发生,上一个案子里,丈夫由于妻子的婚外情,想要挽回妻子的心,所以才有了将她放进大鱼缸里的仪式。而今天的案子,凶手追求死者不成,所以才将她杀死弄湿,并绑上红线,想要获得她的心。”
“什么……所以说,他们都是因为爱对方,所以才……杀了对方?”小孔问。
“是的。”老张说
“但是,这又和鱼之类的,又和水什么的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们都同时用了同样的仪式来杀人呢?而且最关键的,为什么他们要杀人?难道活人就不能进行这个仪式了吗?”小孔又问。
只见老张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那张鱼怪的画像,仔细地看着,说: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只能去一个地方寻找……”
在他凝重的神色中,小孔知道了他想说的那个地方。
“难道是……阴泉?”
“是的。”
“老张您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去那个地方作调查吗?”
“从那个地方回来的人通通变得不正常,不是杀人就是自残……我看那地方是在太过诡异,而且很是邪门,我们去的话恐怕很是危险。尤其是像小孔你这样的菜鸟,恐怕路上就遭遇不测了。”
“那,老张你知道有谁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吗?”
“也只有他了吧。”老张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说的是……他吗?奎警官?”
老张不说话了,他看着好像心事重重。
第一章 第四节 奇特警探
广州市公安局里走进来一个人,他看着不像警察,身上都是从不知道哪里的批发市场买来的衣服和裤子,头发睡得翘起来但没有打理,有些面黄肌瘦,黑眼圈极重,不用仔细看就知道其必定饱受失眠症的困扰,其实不仅如此,此人还患有轻微的精神疾病,每月都要去精神科做两次诊疗,缺少了抗抑郁症药物,他大概连基本的日常起居都无法自理,更不用说调查与破案了。
当他走进公安局的大厅时,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因为他的气质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某位要对警察局作爆破袭击的疯子,所以警察们都对他的形象很是警惕,只是他们很快便发现来者其实正是公安局里的一位无人不知的干警,于是也就各干各事去了。
“奎警官。”一位年轻的警察向他打招呼,“昨天的大学生坠楼案调查得怎么样了?”
“那不是简单的跳楼,凶手是死者的父亲,虽说是父亲,也不是亲生的,他只不过是想要报复前妻而已,死者是他前妻和别人生的孩子,后来被法院判给了那个男人,男人便假装关心地将孩子养大了,就为了在这时候杀了他,让前妻伤心两次。”奎道尹冷淡地说完,便走开了。
年轻的警察呆在原地,脑子里还没有将关系完全理清。
奎道尹走上楼梯,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在那里,厚厚的文件已经等待着他多时了。
他每天要花七、八个小时在文件处理上,还要花数个小时去实地做现场调查……繁重的工作令他面容早衰,更令他内心熬出病来。
他别无他法,只得接受这样的命运,因为很多案子别人根本破不了,假如连他也放弃了破案,那那些案子只能成为悬案,死者的魂灵也就永远无法安息。
他的才能使得他成为了公安局里最为引人瞩目的警探,但由于其性格上的缺陷,或者说病态,加上那不可思议、超越常人的破案能力,他常常受到别的警察的疏远,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仿佛这个叫奎道尹的人就是一个远离尘世、不可触碰的神仙,不管多么难解、离奇的案子都能被他用神力所解开一般。可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就在他一字一笔地做着案情分析和指导时,办公室的门却不知被谁敲响了。
“老奎,在吗?”
奎道尹认出了门对面的声音,是老张。
“老张吗?什么事?”
推开门后,奎道尹才看见,老张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将文件夹递给奎道尹后,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二人虽然年龄相差二十多岁,但称呼却是平等的。
老张看见了奎道尹身后一堆堆的资料、案件的相册以及游戏光盘,有些惊讶,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对对方说:
“你还记得去年我和你说过一个鱼缸的案子吗?”
“记得,就是凶手把自己的出轨老婆淹死了的那个案子吧。”奎道尹回答。
“是的,当时你对我说,那个案子已经解决了,不需要再追查下去了。”老张继续说。
“是的,毕竟凶手、死者的身份明确,手法清晰,动机单纯,没有必要再继续调查下去。更重要的是,我每个月都要处理十几单你们所谓的奇案,所以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破了的案子上,不管它被渲染得多么奇异。对于凶手的作案心理,我是不关心的,也没时间去关心。那根红线、鱼缸意味着什么,对破案本身没有意义。”奎道尹不客气地说,他的态度让老张愤愤不平,但还是没有将怨气表现出来。
“是的,案子的确以及解决了,但其根源却没有解开。”
“你是什么意思?”
“鱼、红线、阴泉,你大概不知道,刚刚又发生了一起相同的案子。”老张说。
“什么?又发生了?”
“是的,但这次不是丈夫杀死了妻子,而是一个男子杀死了追求的女子。”
“现场又出现了红线和鱼缸?”奎道尹惊讶地问道。
“没有,红线是出现了,但没有鱼缸,凶手只是把死者弄湿了,但二者性质大概是一致的。”
听了,奎道尹放下了手中的笔,眼睛盯着老张的下颚,思考了起来。
“这个人……也去了阴泉?”他颤抖地问道。
“是的。”
老张看着奎道尹脸上愈发焦虑,便对他说:
“老奎啊,是时候重视一下这个地方了,我也和你一样担心会不会又有人从那里回来然后疯掉杀人。”
经过数分钟的思考,最终奎道尹只得点了点头,承认了老张的看法。
“好吧,我马上会去这次案子的现场调查,并对去年的那个案子申请再调查,至于你说的那个叫阴泉的地方……需要派几个人去看看吗?”
“关于这个,我想跟你说件事……”
老张说着,将椅子往奎道尹那边靠了一靠。
“其实……公安早就派警察去那边调查过了。”他用诡秘的语气,低声说道。
“调查过了?那结果呢?”
“没有结果,我查到,公安先后曾经派过两个人去那里,却都不久之后便失踪了……”
听了,奎道尹不禁瞪大了双眼。
“失、失踪了?”
“是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路上失踪的还是到了阴泉之后才失踪的,所以我才觉得那地方真的很邪乎,甚至至今为止也没有人能够说出阴泉具体的位置,有一些当地的老警察说,阴泉就是一个隐藏在山林中的鬼地,活人进去的话是会丢了魂的!他们的魂魄都会被鱼给吸走!”
虽然奎道尹是不信鬼神的,但还是被老张的描述吓到了,他结巴着说:
“鬼?魂?老张……你身为警察,说这种话就不对了……”
但老张只是凝肃地看着奎道尹,说:
“老奎,我当然知道想坚持唯物主义,但是耐不住这鬼地方给我们带回来的案子实在是太过离奇。你想啊,我干警察也有三四十年了,哪里见过把人放进鱼缸里跪拜的,还有对着尸体扮鱼跳舞的?”
只见老张像是想起了案子当时的情景似的,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搞清楚,这个阴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一点老奎你应该也没有意见,对吧。”
“是的……”奎道尹回答。
老张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说:
“老实说,老奎,失踪了两个警察,局里面已经不敢再随便派人去查了,只怕通通都喂了鱼……”
“那……我们是打算先放弃吗?”奎道尹问。
被问到后,老张最终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老奎……现在我只相信你的能力了,我想派你去调查这个叫阴泉的地方。”
第一章 第五节 诡异失踪
“第一个失踪的警察叫黄逸仁,2008年被派往阴泉,因为当年也有一个人据说从阴泉回来之后就溺死在河里了,黄逸仁就是去调查这个案子,现在这个案子早就已经不了了之了,自杀还是意外,亦或是谋杀,我们不知道。黄逸仁失踪当年五十四岁,在坐上往西走的巴士之后第二天就没了联络。”
老张正详细地给奎道尹介绍关于去阴泉的警察的事情,他们二人都显得很紧张。
“为什么要派广州市公安的警察去阴泉呢?为什么不派当地的警察去?”奎道尹问。
“说到这一点也很离奇,本来省公安厅是想要派清远当地的人去的,但是不知为何,黄逸仁当时强烈地给省厅请愿,说想要去阴泉调查,看他资历高,能力强,又能给地方公安指导经验,省厅便派他去了……”老张说。
“黄逸仁为什么这么想去调查阴泉这个地方啊?”
“直到今天也没有警察知道,他当年也没有说理由。”
“我猜他和阴泉的关系应该不简单……”奎道尹说。
“我猜也是的。”
二人思考了一会,老张便给了奎道尹黄逸仁的详细资料。
只见上面既有那位老警察的照片,也有其个人信息,立功和记过,参与过的案件。
奎道尹边看边念着:
“黄逸仁,出生年月,1954年八月,最后一次体检时,身高163厘米,体重54公斤,祖籍广东汕头……”
但是,仅凭这些个人信息还不至于能推测出其毛遂自荐去阴泉的理由,于是,奎道尹又将目光锁定在了黄逸仁的立了的功和记了的过上,可是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那……第二个失踪的警察呢?”奎道尹问老张。
“第二个失踪的警察名叫陈国强,就在一周前刚刚不见的,今年才三十一岁,很年轻,他现在还有较大的希望还活着。”
“那他又是为什么被派去阴泉呢?”
“他是为了追查那桩丈夫把妻子杀了扔在鱼缸的案子才去的,可惜陈国强年轻气盛,做事冲动,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遭遇不测的。”
虽然不知道其是否生还,但老张还是用了“不测”这个词,奎道尹知道,其实老张内心是不对他能够平安归来作过多期望的。
奎道尹又接过了陈国强的资料,上面显示他出生于1985年三月,失踪时依旧未婚,身高179厘米,体重68公斤,很是健壮。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老张突然严肃地说,“陈国强他失踪当时,是有配枪的……公安局里也认为,找回他的枪这件事非常紧急,你到了阴泉后也要多加小心。”
听了,奎道尹有些胆颤,他无法想象着一把手枪落入一个偏远邪恶村落的人手里的结果。
“总之,以上就是两位警察的信息了。”老张说完,看了奎道尹一眼。
奎道尹此刻没有说话,他想象着这个叫阴泉的地方的模样,最后竟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
“关于阴泉……我们知道多少?”他问老张。
“基本没有,我们只知道它位于广东、广西和湖南的交界处,应该,我说应该它是位于清远市的范围之内,地球上任何一张地图都找不到这个地方,那边树林很茂盛,且阴泉应该是个很小的村子,所以连卫星也看不到。当地公安曾经阻止过许多人进入树林里寻找,可是不管怎么找,把整片树林挖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可以说,这是一个只存在于当地人的传说中,以及从那里回来精神失常的人的口头上的地方……”
“既然我们不知道阴泉在哪里,那我要怎么去呢?”
“到清远市最西北连州市的矮当镇去,那里的公安局有人能为你指路。”
老张说完,沉默了一会之后,补充道:
“老奎,这次的任务和以往那些案子不同,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再提醒你,小心再小心了……”
对此,奎道尹没有说话。
……
可能是由于前一天的疲劳,当晚,奎道尹睡得很深、很深。
他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发现自己好像沉在了水里……周围都是水中那迷离的噪声。
但是,那噪声很快便变成了了一声可怕、低沉的嘶吼。
黑暗的水中,那骨寒毛竖的动物的吼叫慢慢靠近,声波似乎要冲破耳膜。
从那阴影中,突然冲出来一条大鱼,或者说一只怪物!
它有着狰狞、恐怖的恶人的脸,粗壮蛮力的身躯很长很长,看不到尾。
这就是一只庞然巨兽。
只是一瞬间,奎道尹便被他的血盆大口给吞下了……
但是他没有被咬碎,内脏也没有变成浆糊。
顺着黝黑的食道,他艰难地往前爬行着,就这样爬了好久。
终于演的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向着那道光,他挣扎地钻出去。
随后他便重重地摔倒了地面上。
没有人告诉他,但他知道,从那大鱼的食道中钻出来后,他便来到了阴泉……
没来得及看清阴泉的模样,奎道尹便被惊醒了。
房间很黑,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浑身都是冷汗,气喘吁吁。
他现在唯一的感受只有一种:恐怖。
那是来自阴泉的,不知名的恐怖,已经钻进了他的心里。
但最离奇的是,他却感觉自己被这股恐惧所引导着,引导向那个极度阴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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