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6-24 18:28:29 | 作者:飞云紫衣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3次
多年前就听朋友谈起一部关于自中华民国起结束于文革末的文人历史画卷,他们在一起就某个人物进行激烈的针砭,有时拍案叫绝,有时摇头叹息,我对于这段历史,只停留在了读过某些人的人物传记,了解一些有若花边的信息,对他们这般侃侃而谈基本只能坐听,看他们的热闹。也曾想就着这般也去把这书看了,稍稍做个参与者,不想被三大部的名头给唬住了,一直就这么闻其名而不识其真面目。年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入手了,一见其人其事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大有不尽其全貌不歇不息之感,遂一有空便翻书浏阅,如此月余终于行过一遍,感慨颇多。
人一旦有了梦想,并为之奋斗一辈子,再多的苦,最后都会成为成功的注脚。
蔡元培、梅贻琦、陈寅恪、傅斯年、李济、梁思成、梁思永、夏鼐、华罗庚这一些名家大师,每个都抱着一个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宏愿去求学,去立著,去寻路。他们一路走来国家贫弱,于教育重而求利;外敌环伺,欲断中华魂骨之气;民族自弱,各种利益纠葛,各自倾轧,不时枪兵马战,为天下笑。他们于乱局中定心求国富国强之路,欲续古国文化精神之魄,虽有痛苦,却不曾变初心,终有三百年之天才,新代教育之师表,清华之魂护,史语所之梁柱,中国新考古之凿空,中国古建筑之领航……的局面出现。苦痛是我们不需要的,但走过的苦痛一定会使我们变得更强大。
个人的命运永远羁绊于国家前途中,邦国安定则事兴业进,国弱邦穷则业颓事退。清国末期及北洋政府乃至国民政府时期随着思想束缚的松绑,一大批怀着兴国安邦的学子,十余岁漂洋过海到异邦求学问路,他们中很多人在某些方面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天赋,做到了那个方面的顶尖,他们抱着满腔热血回来,然后只能生活在各方面势力的倾轧中,国家不宁,万事蹉跎,他们或黯然消沉以致碌碌无为,或搏名求利而忘其初心。
清华、北大以及南开本是一方求学圣地,清华四大导师(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赵元任),北大历史系和物理系,一提起大家心往之,但抗日战争一来,奔长沙,退昆明,日日躲轰炸,岁岁愁生计,师不若丧家之犬,生难为求学之徒。现在追访当时情节,都感慨师生跋涉之坚定,国家火种之顽强,但我们更应该感慨的应该是国弱为人欺,国破山河碎。
想当初因了国家之弱,偌大个中国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是如何的让人凄惶。有大师却无让大师有大作为的空间是怎样的让人悲叹!当时之有识辈,奋力于忧患中,含泪苦读,望为国尽自身之力,求国安于后日,求强识于后辈。今日之日国已为先驱所建所护,师只求有其师之能,不患无地展其才;生只求其有能问之事,不畏无师解其惑,不当更珍惜么!
个人的命运与自身的选择休戚相关。王国维纵身一跃,昆明湖里多了一个不为人理解的亡魂,人间少了一个让人叹息的大师;胡适一生谨慎,对外妥协,以为日本不会来,然而日本来了,所以无大使之能而依旧奔走美国,拿下三十余博士学位,无政治之才而在倾轧中飘摇;傅斯年放弃五四时期北大学生领袖身份,留洋回国,致力于历史研究所的发展,顶着为人辱骂之学阀身份腾挪于各个层面,只求庇护同人;李济完全一学者,为护着那发掘之物,北京奔南京,南京走长沙,长沙赶昆明,昆明行李庄,李庄转南京,南京去台湾,一生就只为一个一字;刘燿(即尹达),离了史语所直达延安,更名改姓,变了信仰,升了高官,显了官威,落了性命;吴金鼎,也别了李庄,看着美国大兵在重庆糟蹋着自己一切曾经以为的美好,分食剩下的残羹,而后就此别过人间;夏鼐一生敦厚,持行洁束,不谄媚于人,亦不为人忌,终安平。人生的际遇各不相同,但在相同路口处,我们自己做的选择决定了往后的所有方向。
这套书,作者当是花了很大力气,很多精力方才完成的,其引用材料之多之新,其实地考察之真之实确为近来少有,读来胸中声欲发,情欲叹。某观其所谓南渡者表面看则日寇侵扰间国民政府控南边一隅,国共内战则国民政府欲划江南治之事,实则傅斯年之史语所南行西进,最后再到海峡东之行。其所谓北归者则抗日胜利后史语所之不愿南退者依了新政府,依了北方新中国事。
此书唯有一点实在让人不舒服。不知作者为什么不能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用一种更客观的眼光看问题,在抗日战争胜利前的时间线作者于各个政党问题尚且保持了一种一视同仁的态度,可是到后面政治意识形态成分实在有些过,大不该是个学者态度,虽然作者是台湾人,这样的要求好像有些强人所难。
最后南渡者的命运,北归者的行程,都已经化作了历史的注脚,他们经历并见证了历史的或无奈或残酷或可笑,我们后来者观之鉴之省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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