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绘。是哪个诗人写的
诗人是柏桦
《水绘仙侣》是柏桦新近创作的一本书稿,这是一本很难定义的稿子,单从文本结构上来看,全书就是一首诗和对诗的注释,但这些注释所占篇幅和地位明显重于诗本身,每一则注释可以单独看作一篇文化随笔,而这近百篇随笔又完整地统一和围绕于此前的诗歌文本,诗歌是在说故事,随笔也就围绕着冒辟疆与董小宛的故事展开。随笔洋洋洒洒,引文贯穿古今中外,既有理趣,又含着文人的性情和散笔。
所以在定位上,我倾向于将它定位为一部形式独特的文化随笔集。也正因其形式的独特、体散而神不散的脉络,我对它的出版意义和出版前景都较为乐观。
书稿目前由三部分组成:长诗《水绘仙侣》、对长诗的99个注释、以及一篇近3万字的评论式附录。就长诗来说,柏桦自己也承认,他这首诗“不难”,在解读难度上作者做了刻意的降低。退一步说,即使这首现代诗仍有解读上的困难,后文详尽的注释也可解答读者所有的疑问,换句话说,诗歌不是本书的重点,它更像是一个引子或者开篇,进入作者文化语境的一把钥匙。附录深具学术研究价值,对专业人事来说是很重要资料。
在和柏桦的交流中,他提到,这本书稿从动笔开始就有着一个较为清晰的市场思路,努力在不降低其品格的前提下照顾到更广泛的读者。我在审读稿件的时候也注意到,阅读此稿门槛低,但内容深挖下去却又极深,不同文化层次的人可以从中看出不同的名堂,真正是一本雅俗共赏的书。
以下引用附录中的一段文字:
在度过了近15年的息笔生活之后(1993—2007),柏桦的新作《水绘仙侣——1642—1651:冒辟疆与董小宛》于2007年的6月4日正式写作完成。同之前所有的诗作一样,这首诗也历经重重删改,方才以今天的面貌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一首在实验性上颇受好评的佳作,尽管柏桦本人仅仅将其视为对友人不断敦促和期待的一个回应,但它却真实地展示了诗人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的思考和探索之所得。它是对诗人自己所说的“古典的东方如何转换成现代语境,如何与当下发生关系”[7]的一次小小尝试。而此次尝试无论对于柏桦本人,还是整个21世纪的诗歌写作都有着极为重要意义。翟永明在给柏桦的私人邮件中,这样写到:
《冒辟疆与董小宛》我非常喜欢,觉得是你个人写作史上的一次蝶变,一个新的成功。也是当代诗中的一个重要作品……
而这个重要作品的写作动机,正是我们在上面提到的冒辟疆式的对光阴的挽留和追忆,所以在呈现形式上,它有着突出的文白交错的特征。杨子在谈到对这首诗的意见时提到了文艺复兴和它的关键词“再生”,这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它从根本上区别了当下时髦的“怀旧”(nostalgia)。这是一个带有商品消费性质的词汇,它暗示了一种现代的想象风貌,是对时间进行的文化编码,但柏桦的诗歌不是编码,而只是呈现。所以,它是同李孝悌的历史研究紧密联系在一起,它显示了古典再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
可以看出,除了长诗的线索之外,本书的内容实际上也因循着柏桦个人十几年来的文化关注和视野,是一部带有精神自传性质的作品。
《水绘仙侣》一诗获2007年柔刚诗歌奖。
这应该不是标题吧
请问还有人看吗,没人我不想浪费时间码字,在的话追问,我可以耐心的和你讲
【胡亮】窥豹录·柏桦
柏桦,1956年生于重庆。诗人,学者。西南交通大学教授,博导。现居成都。
柏桦著作。
柏桦手稿。
窥豹录·柏桦
胡亮
说到无匹的诗人,柏桦,有四个字——前,后,左,右——恰好派上用场。前后者,阶段之谓也。前期柏桦,是抒情诗的柏桦,是波德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式的柏桦;后期柏桦,则是叙事诗或史诗的柏桦,是艾略特(Thomas Stearns Eliot)或纳博科夫式的柏桦。左右者,气质或态度之谓也。左边柏桦,是白热的、尖细的、夏天的、奔临悬崖的柏桦,是重庆的柏桦;右边柏桦,则是安闲的、逸乐的、秋天的、枯坐深渊的柏桦,是南京或江南的柏桦。前后历历,左右交错。前左,前右,后左,后右:至少可以得到四个柏桦,当然,不免亦是一个柏桦。欲谈柏桦诗,对此不可不细察而深究。那么从头说起吧,诗人的母亲——他称之为“下午少女的化身”——早就给这个古怪男孩填充了过量的热血和怪癖,以至于,他后来长期蜷身于两者——下午和少女——的紧闭,并滑入了不可避免的抒情的“厄运”。1981年10月,他写出《表达》,此后,就投身于热爱、激动和怒气,就像投身于内心的革命。他的词,与他的细胞,他的诗,与他的身体,发生了革命的相拥,流出了只争朝夕的热泪。只用去不到十年,他就完成了《震颤》、《海的夏天》、《再见,夏天》、《光荣的夏天》、《悬崖》、《牺牲品》、《群众的夏天》、《琼斯敦》和《夏天,啊,夏天》。缘于下午和少女的无形的“俯冲”,这就是停不下来的发抖的抒情,最后的抒情,“充满老虎”的抒情。此类抒情诗的速度显而易见,此种速度,加速度,却无损于字句的精密度,亦无损于哪怕细部的韵律感,——自有新诗以来,绝少诗人能有此等手腕,能得此种神妙。在柏桦的夏天丛书里,《夏天还很远》是个过场,美学在这里换马,诗人从左边的母亲来到右边的父亲,或者说,他尾随父亲从左边来到右边:小竹楼,白衬衫,干净的布鞋。这样,诗人就得到了迥异的抒情诗:《惟有旧日子带给我们幸福》、《秋天》、《民国的下午》、《在秋天》、《望气的人》、《李后主》、《在清朝》、《往事》和《苏州记事一年》。这批作品交错于前面提及的那批作品,让我们晓得,诗人在自己的涡旋里,还能够间或归于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所谓“相反的自我”。诗人这个“相反的自我”,闲来无事,却让“自我”——不断沦陷和反复的“自我”——得以安度到今天,并让诗人的“逸乐美学”逐步显现。这就是前期柏桦:一个罕见的抒情诗人,甚至不妨说,一个最好的抒情诗人,——即便放在整个新诗史上来看亦是如此。此后,诗人罢笔十五年。前期柏桦除了露出逸乐美学的先兆,亦已露出互文性写作的根须——比如《望气的人》之于任继愈《中国佛学史》,又如《在清朝》之于费正清《美国与中国》——此二者,经过放大,成全了后期柏桦。到2007年,柏桦重启诗笔,完成了长篇叙事诗——且容我就这么贴个标签——《水绘仙侣》,加附长注若干,成为诗文交织的奇书,其潜文本,除了冒辟疆《影梅庵忆语》,还有李孝悌《恋恋红尘:中国的城市、欲望和生活》。冒氏和董小宛的美化生活,既是写境,亦是造境:生活,写作,柏桦从此处去往彼处,亦从彼处来到此处。文字更是不消说,化古化欧,学了胡兰成,几欲胜似胡兰成。单看形式感,此书已是作为“镶嵌品”的注释之书。诗人却不欲就此作罢,他要将互文性写作推向极致:那就是引文之书。诗人已完成两部《史记》,将晚清以来之史料——野史,札记,新闻,时文——直接分行成诗,让潜文本升为“全部”的显文本,而诗人意图,却退变为潜文本,甚至退变为无字,退变为笑指庭前柏。最后的解构由受众来完成,经由受众,诗人用无字揶揄了引文,用缺席搅乱了在场,用隐身的主体性击败了不断君临的他者的主体性。诗人通过解构、戏说和反讽还原出真正的历史,我们才在他者的脊背,再次发现久违的左边形象,只不过,已然是反抒情主义的左边形象。——此点必要注意才是。今日之柏桦,为学日益,已然沉浸于“狂欢式的互文性写作”(此语出自柏桦弟子周东升),他将左与右的交错,心与脑的交错,带入了更加开阔的个人与他者的交错。考量才情学诸端,前后柏桦似乎各有偏嗜,各有擅场,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诗人,一个论者,甚至一个随笔作家,柏桦都已经给出了个人化的语调、身段和文体,对于他来说,这甚至比给出个人化的思想还重要。以其能如此,除了是最好的抒情诗人,柏桦还是一个身怀致幻术的罕见的文体家。
(节选自胡亮著《琉璃脆》,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21年版)
胡亮,生于1975年,诗人,论者,随笔作家。出版论集《阐释之雪》《琉璃脆》和《虚掩》,编著《永生的诗人:从海子到马雁》,主编《出梅入夏:陆忆敏诗集》。创办诗与诗学集刊《元写作》。曾参加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洛夫国际诗歌节。获颁后天文化艺术奖、袁可嘉诗歌奖。现居蜀中遂州。
胡亮文论集《阐释之雪》,曾获第二届袁可嘉诗歌奖,出有大陆简体及台湾繁体两种版本,目前仅有少量存书,欢迎在微信或留言购买。
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
作为杂志主持人和诗歌选编、评论家,李少君给人的印象是积极有为,勇于开拓,而且个性鲜明,风格独特。他主编的杂志,深深地介入了当代中国思想文化观念的论争,呈现了激烈变动中的当今社会的精神面貌。他的诗歌选编和评论,也积极介入当今诗歌混乱而充满活力的现实,试图影响、推动、并塑造对当今诗歌形态的认识。他宣称古代中国是诗教文化,极力推崇诗在传统文化中的核心地位;他宣称现在是新诗发展最好的时期,称赞当今新诗取得的成就。他还以一种浑然无畏的精神,提出了广受非议的“草根写作”和“新红颜写作”的概念。他的这些命名,似乎并非来源于学理深思的周全,而是来源于直觉的敏感与敏锐,内心热情的勇敢与奔放。而思想,就其惊醒人心的根本立意来说,不正是对时代精神的敏感直觉吗?就像有些动物出于本能的敏感,嗅出暴风雨来临之前空气中微妙的气息变化,而预先发出警示声?以直觉与热情的启示来论断,而不是以知识的汇聚与推论来思考,是诗人的天性。诗人的理论自有其非理性或非史实之处,却也有惊人、准确的洞察力量。因此,李少君就其天性来说,更是一个诗人而非评论家。因此,他的主张总是因其强烈、鲜明又留有漏洞而惹人注目、广受争议,完全不像很多评论家,写了很多四平八稳的文章,却没给人留下任何印象。那么,作为诗人的李少君,他当行的诗歌又是怎样的呢?
李少君的诗面目清晰,很容易就能看出其风格与取向。与他的思想评论文章的风格相反,他的诗歌非常沉静,主题单纯,所写几乎都是自然之美或内心(之爱)的微妙,音调和谐,气息徐缓。他诗歌的整个风格可谓温婉柔曼,幽静闲适。在具体写法上,他的诗语言干净,篇幅简洁;没有细密的描写与铺陈,只是用简洁的笔墨把主客融合的基本感受描画出来,留出大量空白,留下意义回荡的空间,使余味悠长;这是一种空灵之诗。总的来讲,他的诗是一种风格鲜明,成熟稳健的诗。它有自己的伦理基础,美学追求,有自己从属的传统谱系。这是一种高度自觉,根植于文化与教养的极为文雅的风格;是一个心智全面成熟的诗人,认识、经历、修养各方面都成熟之后的诗人高度自觉的选择。这种风格尽管有着自己独立的整体面貌,让人可以很容易辨认出来,但并不特别引人注目。它不激烈、不炫目、不突兀、不喧闹、不极端,它显得温和幽静,偏于保守,是一种单纯的诗。
事实上,这种单纯的诗,在其表面欺骗性的简单之下,隐含着种种复杂的动机与意图。当今时代最风行最喧腾的诗潮,一是那种诉求解放与进步(先锋),追求平民化、本地化与反文化,语言质野粗放(包括粗口)而现实感强烈的宣泄愤怒的诗歌。一是那种相伴于现代工业化城市化的社会而来的现代诗歌观念(均自西方来)影响下的诗歌,充满智性的反讽,复杂的隐喻,互文映射和语言游戏的诗。李少君选择写一种极为风雅闲适、山水农业、传统文人色彩很重的诗,显然有别于时代氛围,有点固执,有点危险,有点一意孤行。这种选择事实上也是一种富有批判性和挑战性的表态,因此,在李少君单纯的诗风之下,他的诗和他的评论其实一样激进,一样单刀直入,只不过这是一种特殊的、可称之为“保守的激进”。正如他自己说的:“创新有时要从‘复古’开始”①(《诗歌的草根时代》)。当然,在现代诗歌史上,复古是一条始终相伴的路线。比如被视为英美现代诗代表的T·S·艾略特宣称:“政治上,我是个保皇党;宗教上,我是英国教徒;文学上,我是个古典主义者”②。还有帕斯捷尔纳克晚年也一再强调自己的“古典主义”态度。但同样,简单的“复古”旗帜之下,仍掩盖着很多复杂的问题。在李少君的“复古”诗风之下,依然有为什么复古?复什么“古”?如何“复”古?等等问题。我想结合李少君具体的诗歌文本,来分析他诗歌中的复古取向,肯定是一件很有意思、也很能给我们启发的事。
二
当代诗歌中,可以说一直隐现着一条不太为人注目的“复古路线”。很多诗人在言谈中流露过对中国古诗传统(或文化传统)的追慕、向往与回归的消息。我仅举俩人:萧开愚和柏桦。萧开愚在2002年的《大江南北》发刊词中说:“新诗凝滞,概不通古”。对新诗的写作主张:“一,当代诗;二,通古”。原因是:“百年来,诗家始于学舌,专攻他人语言的局面日趋自然”。目的是:通古可以“维来历中之今日,维群中之我”,可以“重见文章精神”,可以“与其他语文交相惠悦”③。他的文字很古奥,意思很简单:新诗一开始就学外国诗(实际是欧美西方诗),一直学外国诗,未能继承本国古典诗传统,导致成就不高。接续古典(诗)传统才能为当今(的诗)定位,为世界(诗)中的中国(诗)(人群中的我)定位,才能恢复中国诗的精神,与外国诗进行双向互惠交流。柏桦在《水绘仙侣》和解说中,要接续古代中国诗的“逸乐”传统,一种理想的江南风物世界,一种才子佳人神仙眷属的文人生活:有钱,又有闲,又有才华风雅,又有漂亮、温婉、善解人意的女人,又在气候温和、有秀美的人工造就和控制的园林风景。他强调这是一种和“革命美学”,和刻画残酷的社会现实的斗争美学相对立的个人逸乐美学,是大时代之中更真实的个人情怀,个人小日子的美学。柏桦的传统,可谓文人才子“美梦文学”传统,一种个人的自我满足与享乐臆想。而在萧开愚的写作中(从《向杜甫致敬》到《破烂的田野》)体现的是一种儒家精神:对传统文化精神的承担(清理外来思想),对国家政治伦理,群体与个人命运的关注。我们可以看出,同是对传统的回望与致敬,柏桦和萧开愚所针对的现实,所表达的内容却完全不一样。那么,李少君的传统,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传统呢?我们来看他的《玉蟾宫前》。
文章标题: 如何评价诗人柏桦前后期风格的变化
文章地址: http://www.xdqxjxc.cn/sanwen/1698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