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静候在稻田里

　　父亲静候在稻田里
　　
　　父亲躬曲在灼烫的稻田里
　　如同一截截斑驳的黑色
　　树桩。无边无际
　　静候颗颗风干的汗渍
　　在一生一世之内在一生一世之外
　　结成金灿灿的幸福
　　农忙时节很古很古就是
　　没有风没有雨甚至
　　没有月色没有星光
　　父亲剖开大地韧性的胸膛
　　挥汗躬耕膜拜在地
　　向上苍乞求甘霖的阳光
　　这时候总会有一些与土地无关的人
　　在父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里
　　写进小桥流水的诗句
　　把丰收舞成
　　另一种疯狂的姿势
　　收获季节，躺倒在
　　父亲高高的谷垛旁边
　　
　　很容易想起久远的故事
　　想起父亲感伤的情节
　　至今仍弥漫田园
　　想起他们瞠目端详稻穗的笑姿
　　和旱涝开垦的额角
　　禁不住淌下滴滴泪串
　　日出而作父亲隔着群山
　　生长和长眠都披戴着黑途
　　阳光普照下辉煌又暗淡
　　无比真实又无比平凡
　　像田埂边一株株苦柳
　　父亲为什么
　　要送我走出的大路
　　土地的声音很嘹亮很粗狂
　　田野的气息那么亲切
　　是父亲说不尽的言语
　　我无法报答的馈赠
　　让我不能不拥紧你的臂膀
　　不能不面对生生息息的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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