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与禅道

　　文/黄小平

　　海边，弟子问禅师：“江水日夜不停地流入大海，大海怎么不会满，怎么不会被淹没呢？”“因为大海大呗。”禅师随口回答道。“大海再大，也会有满的时候，也会有被淹没的时候呀。”禅师的回答显然没有说服弟子。 禅师认真地思考起来，说：“因为大海接纳江水的同时，也在奉献着自己。在阳光的照射下，海水不断地蒸发，那水蒸汽化作云，化作雨水，泽被大地，造福人间。对海来说，一边是江水不断地注入，让海不断地获得；另一边是海水不断地蒸发，让海不断地付出，在获得与付出中，海达到了一种平衡，所以海才不会满，才不会被淹没。” 禅师停顿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对弟子说：“如果一个人只向外索取，而不肯从己中付出，那么泛滥的贪欲就会淹没自己、吞噬自己。”

　　一弟子好斗，经常找人比试，结果不是他打倒别人，就是别人把他打倒。一次，他请教禅师，怎样才能不会被人打倒？禅师问：“你能打倒海吗？”弟子说：“海是那么辽阔，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把海打倒呢？”禅师说：“海之所以强大，之所以永远不会被人打倒，就是因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海总是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是啊，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别人怎么可能打倒你呢？禅师继续说：“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不只是指身体，更重要的是指心，当你拥有一颗谦虚的心，永远保持低姿态，别人就无法打倒你了。”

　　一禅师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山，问他的弟子：“那山为什么能与天相连？”“因为它高呗。”弟子说。禅师带弟子来到海边，指着远处与天相连的海面问：“海在低处，没有山的高度，哪为什么海也能与天相连、与天等高呢？”弟子支吾着，答不上来。“那是因为海的胸襟宽，它那宽阔的胸襟让它与天相连、与天等高。”禅师说，“胸襟，也能成就一种高度，一种抵达天空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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