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随意

　　从小晓菲就觉着自己的家似乎被包围了，前后左右都是房子，偶尔村里人因为一些小事闹了矛盾，就说要把路堵上不让走。二堂哥的家是在村尾，被田野包围着。他们年纪隔了6、7岁，父母好像也不是特别亲近，晓菲对于家里的堂哥堂姐也说不上有什么印象。对于那间被田野包围的房子，也是因为初中时父亲重新盖房子的地点就在堂哥家旁边。后来每次父亲和伯伯闹矛盾了，晓菲就会开玩笑的问，你当初把房子搬到这来怎么不看一下风水。爸爸总是回答说“请了啊，风水先生说这里是个风水宝地”。爸爸所谓的风水先生就是村里的一个老人，听说已经改革开放的时候在村里做书记，性格很火爆，一般人请不到，但和晓菲家好像挺有缘。新的房子建成之前，晓菲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起住在堂哥家，只记得是一个暑假。妈妈总是担心晓菲盯着电视看会时不时的叫晓菲，有时候晓菲就躲在楼上不回答。她其实是害怕上楼的，伯父家的楼房是个老房子，楼梯尽头到地板中间有个缝隙，如果停留在那里是可以看到楼下客厅的，而且窄窄的楼梯还没有护栏，晓菲每次总是摸索着墙角爬上去，她时刻当心自己会掉下去。一次晚饭前，爸爸给房子施水，穿着刚从田里打完农药回来的是湿衣服，光着脚，晓菲刚脱完衣服准备洗澡，只听到妈妈叫了起来。“晓菲，你开一下门。”伯母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我刚脱完衣服”。“你爸爸被电了，现在要用这个房间门把他立起来”，伯父的语气有点严肃的说。晓菲赶紧穿好了衣服出去。奶奶蹲在爸爸那哭，妈妈似乎被定在了那，又好像被奶奶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对奶奶说到，那语气冲动的就像是呵斥。“你不要在这哭，哭什么，你这样哭别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妈妈只是不太接受事实，她希望一切都是假象，讨厌有人提前下结论。还好一切是幸运的，伯父刚好当天觉得肚子饿，一个人在餐厅先吃了起来。听到妈妈的喊声，立马冲出门把总电线扯了下来。爸爸后面醒了过来，晓菲觉得那个漆黑的夜晚天空中的星星格外耀眼。楼下的房间已经建好了一间，爸爸妈妈好像有在商量着要搬过去，但是还没有行动。一天晚上准备睡觉时，突然伯母就叫了起来，也没看清楚是和谁吵架，只听到后面堂哥说了她。第二天妈妈收拾了房间，晓菲一家对伯母道了谢就搬到了自己家。晓菲也去了学校，只记得后来房间的地板好像是大学的一个夏天父母回家把房间重新装修的时候才铺上。突然就要毕业了，学校要求实习报告要有公司盖章，晓菲那时对工作是一无所知的，只记得堂哥告诉了她很多信息，还给她推荐了公司，告诉她准备一下，这几天可能会有人对她进行电话面试。晓菲的心中怀有一种对未知的激动和工作的热情，但是她一直没有接到那个电话。“珍惜你最后一个暑假，好好在家玩一下，等你工作了就没有暑假了。”几乎每个暑假堂哥都会这样对晓菲说。但是晓菲还是没有经住诱惑和妈妈的阻挡，她上了拥挤的客车，坐在走廊里，妈妈看到那么多人，让晓菲先过几天再去，晓菲还是坚持的走了。一路上的记忆只知道被一位老奶奶的脊背果戳得要崩溃，晓菲一直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那么固执。凌晨3:30左右到了Z城，在表姐家住了两天，第三天表姐请了假，说带晓菲去熟悉一下人才市场。刷了身份证进去，面试了一个行政，说做六休一，工资1800，下午去公司复试，还面试了一个什么岗位已经没太大印象。晓菲只是觉得棒极了，工资还挺高。中午表姐去了公司，晓菲在附近的超市吃了饭，看着自己的穿着打扮她想还是买双球鞋吧，人字拖似乎不太正规。电话响了起来，晓菲接起电话。“你下午来我们公司面试，我们这有一个女孩子怀孕快生了要辞职回家。我把公司地址发给你，你直接坐公交车过来。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挂了堂哥的电话，晓菲迅速的去了车站。“我还怕你会穿拖鞋来公司，还好你没有。”“嘻嘻，我本来是穿的拖鞋，不过看吃饭的时候觉得这样不太好，所以花了61元买了双球鞋。”“经典，不错啊。没穿拖鞋就行，我还怕你直接穿个拖鞋就来了。面试的时候不要紧张，你直接参加复试，这个经理人挺好的，我和她说了你的情况，你正常发挥就行。”上班后的当天晚上晓菲就搬到了公司宿舍，那天下着滂沱大雨，表姐说要不今天先不过去。晓菲想已经在表姐这打扰一个星期了，不太好。估计天天睡地板的表姐夫已经讨厌死她了吧。在寝室铺好床铺，来到宿舍楼下的超市买生活用品，近视眼的晓菲，围着货柜转了好几圈，起立蹲下起立蹲下的找东西，突然有个女孩子对她说“你不要在这买，去公司外面的超市买，那里的东西比较便宜比较多。”早上上班的楼梯上人络绎不绝，晓菲在快步跑着。“咦，你住这栋楼”好像有个女孩子和自己讲话。“是呀”晓菲还是没有想起来，转念一想和自己讲话肯定是认识的。“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我在等个人”。“好呀，”晓菲想新来个地方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吃完早餐，各自去了公司部门。“麒麟”才想起来好想是超市遇到的那个女孩。晓菲来到公司一个月，哥哥就离开了公司，他去了S城和朋友一起创业。哥哥在的时候，每天叫她一起吃饭，带她认识新同事，销售部的主管也似乎挺关照她。财务的姐姐人也挺和气。哥哥一起大家感觉都不一样了，财务不那么耐烦了，主管要求好像也变多了。晓菲的工作岗位主要负责销售助理的工作，但也要兼顾前台行政还得设计标签及打印，每次等外贸的标签要求出来都非常吃力，到她去设计打印时间紧迫，一紧张晓菲就感觉脑袋被人敲了一样，头皮发毛。而且总会出错，她突然就想回家了。还记得出来时爸爸让她继续读书，她当时拒绝了，可是现在想继续读书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晓菲认为自己已经工作了就不该再找爸爸妈妈。上个月的工资是下个月中旬才会发的，晓菲看着快花光的钱才明白这事情，之前拒绝了妈妈的帮助，现在也不好意思开口。“你还有钱用吗，还没有发工资吧。没有我就给你打钱过去。”哥哥给晓菲转了1500元，后面也陆陆续续在晓菲的给晓菲伸出了援助之手。晓菲在公司已经觉得一切没那么困难了。只是后来经常听他们提起哥哥，说他是公司业绩最好的，老总很欣赏他。一直到现在他当初带的人还有像他请教的，晓菲经常听到同事给哥哥打电话。在晓菲的印象堂哥一直是个不太喜欢讲话的人，也比较宅。对于他的工作表现，晓菲觉得是很吃惊的。有一次听姑妈提起，“他以前太内向了，我和你姑父在他们大学做后勤的时候，你姑父总是在学校晚会上给他报名，逼他上去表演。不过他很聪明的，之前在学校英语考级给3个人当枪手呢。”姑父的弟弟是那所学校的合伙人，主要负责音乐学院，以前读书好像是学美声的。晓菲不禁想到，当初姑父让她报考那所学校，哥哥一直让他不要去。如果去了会是怎么一番境遇呢？哥哥的创业之路好像不太顺利，晓菲中途去找同学玩，也去了哥哥的公司，那是S城机场附近，他们的工作室似乎是一间住宅改造。哥哥带晓菲参观了一下，然后就带她去了世界之窗，不过那天一直等同学的到来，最后错过了进去的最佳时间，他们去看了一下滑旱冰的地方，晓菲始终没有鼓起勇气进去真实体验一下。哥哥重新回到Z城，回到了这个行业，后来他一直都是风生水起的。晓菲辗转来到了很多不同的城市，哥哥结婚后好像大家也没怎么联系了。但是他对晓菲的帮助，让晓菲对自己说，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那都是不可抵消的时光。工作时的指路明灯，孤单城市的牵引。哥哥与人相处时的自在随意是她一直学不会的生活态度。有时想想，自己去Z城明明中的牵引，似乎就是堂哥，家里有那么多堂哥堂姐，可能说话的就那么一个，读书说会提一些建议，讲一些社会见解。毕业了对于工作出谋划策，给予帮助。去到Z城是一种选择，更像是一个安排好的计划。，一切那么顺其自然。新的城市，新的环境没有人再帮忙出谋划策，晓菲也能独挡一面，找工作时被拒绝，找不到工作的当心害怕，可一想到堂哥的优秀，晓菲就不自觉的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工作还是一如即往的要重新融入，接触新的环境，还是会被别人拒绝，但晓菲想着，自己还是要去学会承担这一切，毕竟这是长大的代价。家门前的田野都被改造成了池塘，村民们听说养龙虾能赚大钱，几乎能挖的都挖了。晓菲每次回家看着奶奶的菜园子，都会说那么多菜可怎么吃的完。然后指着小苗问奶奶。“这是什么菜呀？”爸爸妈妈常年在外面工作，大家好像都没那么亲切了，但也没了矛盾。爸爸栽的桂花树，不知道是什么改良的品种，每个月都会固定的开花，即便是下雪也不例外，那香味我经常用鼻子凑很近去吸收。今年夏天爸爸回去砍掉了门前的树，他说这样一览无余，家里光线也变亮了。成长总是随着时间在改变的，我们只管向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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