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鸿利：围绕女真文字研究的几个不能回避的问题（2）

原载穆鸿利、黄凤岐主编，《辽金史论集》第7辑，中州古籍出版社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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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女真文字的性质，是音意还是音节文字。

关于现存女真文字是表意字（或称音意字）还是音节文字的问题，学术界也存在分歧。一种意见以我国著名学者金光平、金启孮教授和日本学者山路广明先生为代表，力主表意说，即认为女真字是由表意字和表音字构成的，而以表意字为主；另一种意见，以著名学者蔡美彪教授为代表，认为现存女真字基本上是一种音节文字。他在1982年10月，在北京召开的中国民族古文字第二届学术讨论会上，提交论文《女真字构字初探》。⑪这是他多年来研究的心得，其基本观点是：现存女真字基本上是一种音节文字，即以一个方体字表示一个由辅音和元音合成的音节（音缀）联缀成词。他认为，现存可以确切识读的女真字约有700多个。同时，他又指出，这并非是女真字的唯一的构制方法，而且还应用了其它的辅助方法。文中从四个方面举例并论述了女真字创制者如何依仿汉字改制成音节文字的，即：1.单音借词汉字的改制；2.多音节词汇音节字的构制；3.基本词汇汉字借字的改制；4.契丹字的沿用和改制。蔡教授提出的看法，是个值得重视并要进一步研究和讨论的问题，他为学术界关于女真字制字研究开辟了一条新的蹊径。相信只有搞清这个问题，才会最后判断女真字是表意字或音节文字。

　　（三）先造意字，还是先造音字

在认为女真字属于音意字的学者们中间，一般认为最初制造的意字是“完全意字”，继而是不完全意字，有语尾变化（词缀代表声音），还有第二不完全意字，再就是借贷字，最后才出现用音字写的语词。这里面，自然在文字符号上，就有意符字和音符字之别。

1.意符字：女真文字中有的是表示意义的符号，叫做意符字。所谓意符字，是说从字形即可认出它所代表的事物意义，不必借助于它的读音。因为，女真语是多音节语，表达一个完整的意义，往往需要几个音节，而女真文意符字常常是以一个字形代表一个完整的意义，这样自然就不可能每字一音，因此，女真文字就有许多字是复音字，有的两个音节，有的三个音节，个别的还有四个音节的字。当然，其中也有单音节的意字，只不过数量很少。诸如：

专家们认为，从语词的组成上看，意字还可以分为完全意字和不完全意字两类：

所谓完全意字，是指一个字即可表达一个完整的意义，这方面例证较多。诸如：

上述这些字都属于完全意字，不管它们是几个音节，也不管它是名词、形容词、数词、动词，都可以单独使用，以表示一个完整的意义。

所谓不完全意字，是指那些虽然从字形也可看出它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必须连接词缀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语词。诸如：

上面所说的完全意字或不完全意字所代表的意义都是固定的，故这些字的符号，称为音符字。

2、音符字：女真文字中有的是表示声音的意符号，也叫音符字。所谓音符字，是指它只代表一个声音。字的个体本身并不含有任何意义；除非它与几个其它音字组合在一起方能成为有意义的语词。女真文字里音字很多，大多数都是单音节字，据查这类字有六、七十之多。诸如：

3、借贷字：在女真字造字之初，意符字和音符字，还不可能区分的那么清楚，音符字往往是由意符字借贷关系演变而来。既称意符字，一般都有一个基本含意，但又可以演化为与原意并不相干的语词。诸如：

这种借贷关系，如同汉字六书中的假借，故专家们称其为借贷字。⑫

⑪此文正式发表在《内蒙古大学学报》1984年2期。

⑫参见金光平、金启孮：《女真语言文字研究》文物出版社，198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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