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7-15 10:26:38 | 作者:旭日春天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93次
葬礼
主题:为什么中国共产党能救中国?
一名少年坐在黄土山头,如同往常一样,呆呆地向远处凝望望着。过了一会,对面那座山的山头冒出了个人来,紧接着是一大队人,少年看到这些,可能是夕阳西下的一点点微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呆滞的眼神中多了些许色彩,也泛着与夕阳一样的微光。
“共和,共和,快过来!”黄土包下的李共和还是呆滞地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反应。顺着叫喊声看去,那是一个小脚农妇,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据说农妇的脚本不是如此的,是农妇当年为了阻止丈夫外出才被打断的。“妈,你怎么来了?”共和不用想都知道,如此异于常人的走路姿势,可不正是自己的母亲吗?这么想着,共和并未回应。农妇看见儿子丝毫没有动静,顺着风声,暗自啐了一口:“跟你爸一样!”接着把手搭在共和的肩头,笑着说:“好儿子,该回去了,李员外家有酒席,要拉我们娘俩过去吃嘞!”共和并未扭头向他的母亲看去,他反而往母亲搭在肩头的那只手那边看去,共和发现他的母亲的手上,带着玉环,手踝处裹着白布,共和感到有点不舒服,因为这就如同缠小脚一样,对于共和来说,向来很怪,共和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裹小脚,更何况从未见过的“裹小手”。但共和并未向母亲询问“裹小手”的原因,因为在最近被官兵“抄家”的时段中,共和得到了许多教训,他懂得了,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
“酒席?”
“嗯,村里的李员外李大人邀请我们娘俩去吃酒席。”接着母亲也与共和并排坐了下来,眼睛也向远方眺望着。娘俩似乎也同样在期望着什么,但不久就失望了。他们并未在队伍里看见他们想要看见的人。
母亲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结果,过了一会,母亲拍了拍共和的肩膀,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共和该走了。
“走吧。”
共和没有说话,他与母亲都知道,有什么想说的,但却说不出来,它卡在共和和母亲的喉咙处,上上下下,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来。共和的脸憋得通红,神色从失望,再到绝望,最后归于平静。共和和他的母亲站起身来,往后走去,就在在山头即将看不见对面山的情况的地方,共和习惯性地往后望了望,母亲拍了拍他的后背,只好和他的母亲一起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与以往不同,今天的人异常地多,大概是员外家要办酒席的缘故罢?共和心里这样想着。但接着便听到了一声吆喝:“卖辫子喽!50钱一根!”
“给我来两根!”母亲大叫着回应。
“好嘞!”
随即从人群中递出了两条辫子,但不知道从哪来的。共和对此感到很疑惑,便向母亲询问其中缘由。母亲先是扇了扇手,把共和拉到没人的路边,压低声音,神经兮兮地说:“这是为了我们好。”
“这辫子为啥会对我们好啊?”
“谁知道大清会不会回来?”
“现在不都已经是民主共和了吗...”
母亲做出嘘声的动作,示意不要出声,随后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确定四下无人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儿呀,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起这些东西,不然又会惹祸上身!我们家已经因为你爹折腾了一回,咱们经不起第二回啊!”母亲厉声说道。“要不是因为你爹跟员外家的少爷一起搞那个什么革命,我们家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说到这,母亲的神色变得怨毒起来,五官扭曲得活脱脱像一只鬼怪。但对于共和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不是母亲第一次这样了,几乎每次母亲来山顶找儿子的时候,都是如此。
“甩辫子了甩辫子了,快来快来!听说在甩辫子的时候摸到辫子能让这一年生活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从人群之中不知道哪来的一声吆喝打破了这哄抢辫子的荒唐景象,那些买辫子的人纷纷往甩辫子那边涌去。母亲也朝着那边挤。
这甩辫子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般,共和感觉像是在招魂,为已经被推翻了的东西招魂。荒唐,太荒唐了!共和觉得太滑稽了。
举行完神秘的仪式后,共和母子二人入座主席。
“升堂,请各位宾客入席。”众宾入席,团座。“ 有请两位新人入场!”伴随着宾客们热烈的掌声,两位新人登场了。等等,为什么只有一位?那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捧着一只公鸡在众宾客的欢迎中登场。很奇怪,共和心想,因为共和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婚礼。这是从西方传过来的?但由于共和坐在主席,他对那怪异的光景看得一清二楚,他发现了一些端倪。女孩在暗自啜泣,带着一种名为绝望的眼神。是的,那声音太小了,不,应该说是被宾客们的欢迎声和掌声掩盖了。共和看到这,本能地感到难过,便向母亲和宾客们谎称要上厕所,出去透透风。
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些大人们不觉得,很怪很难过吗?共和还没有缓过劲来,便从李员外家的仆从那里偷听到了一个令共和震惊的消息。
“喂,你听说了吗?前不久老爷去省城了。”
“嗯,怎么了嘛?难道是..?”
“对啊,那一对出去的队伍回不来了。你是不知道,自从老爷外出回来之后,仿佛整个人着了魔一般,跟个疯子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轰轰革命十余年,共和成梦我归天’之类的话...”
“还不是非要搞什么革命,现在倒好,命丢了!只是可怜了老爷,上了年纪,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还打算让少爷继承家业的...”
“可不是吗?”
“对了老李,我听说少爷的那个新娘挺好看挺年轻啊?”
“是啊,挺水灵一姑娘,结果...”
“唉,这不是给老爷家冲冲喜嘛....”
转而两人换了个换题继续唠着。但共和已经听不下那两人接下来的对话了,共和只觉得脑瓜嗡嗡地响。什么?!我爹已经...共和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新娘和公鸡,莫非是?想到这,共和已经吃不进饭了,甚至想去厕所把已经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站在院子外,那一阵又一阵的掌声让共和不寒而栗,他望向院子内,赫然发现,那不是猪肉牛肉狗肉羊肉之类的,而是一块又一块的人肉,他们在吃人!
共和坐在山头上,呆呆地望着远方。一只手拍在共和的肩头。共和看向那只手。手上没有玉环,手踝处更没有裹着白布,但共和能感觉到,这只手与以往不同,它更坚实,更有力量。共和起身,望向那即将落山的太阳,随后转过身去,下意识地看向脚的位置。那是小脚,但却并没有跛,脚上也并没有绑着白布,反倒是挺黑的,像是刚刚从煤炭坑里出来的一样,整个草鞋也搞得都是黑的。随后共和向太阳望去,又向着对面山脚下望去,一大队人马正往着这边赶。同样的夕阳西下啊!共和眼中有些失望,又有些迷离,但共和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队伍,出神了起来,眼神渐渐地变得坚定了。
“共和同志,马上就要支部开会了,快下来吧!”
共和转过身去,赫然发现那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她与她们一样,是小脚,但这名女性的眼中却是冒着火与光,虽然很微小,但与之前的都大为不同。共和随她走下山去,与当初一样,共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共和走向街道,那是刻在共和儿时记忆里的街道,如今却是变得衰败不堪,屋里屋外没有一个人,只有烦人的叽叽喳喳的老鼠还在窜来窜去,俨然是一个鬼村。
已经过去十年了啊!
由于前些年的北伐战争,国民党缺人手,于是派人到村里来抓壮丁,留下了一群老小和一些躲避兵役的青壮年,这三、四年里,离的离家,出的出逃,整个村子里就没人了。
往日的一切浮现在共和的眼前,与残破的景象重叠了起来。共和怀念着,想象着与母亲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没有多好,虽然母亲也总是那样刻薄,但共和还是挺怀念的,那毕竟是他的童年,那座小村落承载着共和作为一名少年的一切。可是,共和知道,他不可能回到从前,也不能回到从前。当历史的车轮碾过时,没有一个旧事物是无辜的。
“咳,同志们!”
一道声音打破了共和对往日的回忆。看到会场中央,那是之前李员外家的台子,现如今有了除看戏举行婚宴以外的新用途——开支部大会。一个略带青涩的年轻人走到台上,“就在前不久,我们曾经的兄弟党——国民党,他们的领导人蒋介石发动了412反革命政变,残杀了我们许多的同志,国民党背叛了革命!”年轻人顿了一下,向着台下四周望去,台下的人们异常地安静,但双手拳头紧握着,几乎每个人的指节都泛白了,双目中含着怒火,喉咙滚动着鼓大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年轻人用出离了愤怒的语气,继续说道:“同志们,我们绝不能向反革命份子妥协,那些牺牲了的同志不会白死,他们用他们的生命为我们,为中国,为世界,开辟了一条通往胜利的康庄大道,我们坚信,未来的世界必将如大钊同志所说,是一个插满赤旗的世界!”随后年轻人大喊着,向底下的人群号召道:“打倒汪蒋反革命政府,创造属于我们的新世界!”旋即台下的喊叫声如狂风骤雨般爆发,震耳欲聋。
此时,从外面闯进来了一个身着国民党军队服装的年轻人,共和望着那身影,有些熟悉,那是共和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李国民。国民这个名字是他爸给他取的,本意是想让儿子继承父亲的意愿去参加国民党,去当国民党的兵,为国家做贡献,但比起国民党,国民更想去共产党,因为他听说共产党是为穷人服务打到地主的政党。但就在几年前,国民被国民党抓壮丁抓去当兵了,当时也是很不情愿,而国民后面一想,不都一样是打军阀除山贼嘛!便逐渐地在国民党军队中安分了起来,也开始相信和信仰国民党。
国民神色焦急,慌忙地跑上了台子,向台下的同志们大喊道:“同志们,快跑啊!国民党马上要来屠杀你们了!”
“什么!”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支部的位置啊?”
“对啊对啊”
台下的同志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对不起,同志们,我错了!”那名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国民眼中盈着泪水,双膝向着台下跪了下去,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低着头,看着地面,“我不该相信国民党,我不该相信一群反动份子,我把支部的位置告诉了他们,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眼泪滴到台子上,与台子上的灰尘混在一起,与演讲的年轻人脚上带来的湿润的泥土混在一起,不知道是泥水还是泪水。没有人说话,非常地静,除了风声和国民的哭泣声,什么都没有了。国民大声地哭着,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大声地哭着,却没有人回应,只有呼呼的风声在回应着,似乎是在嘲弄着国民的所作所为。台上开始演讲的那名年轻人神色平静地凝视了国民一会,没有说话,又望着天边即将到来的乌云,沉思了一会,接着说:“同志们,带好家伙,组织撤退!”“是!”一声令下,整个支部都动员起来了,但唯独国民还跪在那个台上,低着头,也没有人去管他。共和走上前去,想拉国民起来,但国民死活也不肯站起来,还是跪在那,共和问他,也不出声,就这么哭着,整个身躯软趴了,仿佛失了魂一般。共和摇了摇头,便扔下了国民去收拾东西了。
出到大会门口的时候,共和回头看向那戏台子,台子上国民还是跪着,但他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眼神从绝望变成希望,随后又变得决绝,他把自己的那把枪挂在肩上,整个人站得笔直,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降临。共和看到这,明白了国民想要干什么,共和转过头,大步向前迈去,跟上了部队。
走到了山的另外一边,天下起了雨,黄豆般大的雨滴打在树叶上,声音太大了,太多了,但共和和同志们还是听到了从山的那边传来的几声枪响,也许是不忍,也许是难过,也许是没觉得有什么好惋惜的,他们都没有回头看。共和和同志们感觉到,这枪声打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将时刻警醒着他们,告诉他们——唯有坚持,唯有将革命进行到底,才对得起他们!才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们!
时光荏苒,共和经历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洗礼,前不久解放战争胜利,国民一片欢庆,无论走到哪里,那风中总是带着人民从内心深处所发出快乐和喜悦。如今距离开国大典就还剩1个小时不到了,但共和因为受伤太重,眼看就要不行了,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要保持清醒,不管怎样,也要见证一下这激动人心的开天辟地的一刻。
此时,在重症监护室里,这里没有妻子,没有朋友,更没有儿子或是女儿,对于共和来说,所有的这些,如幻梦般,悄悄地降临了10余年,但伴随着枪炮声和机车的轰鸣声,一瞬间又消失了,正如云彩一般,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了。
除了共和以外,在场的还有一个护士,护士的手中正在抱着一名婴儿,那是共和在去年遇见的,那是共和随支部转移阵地时一对不知名的革命夫妇在牺牲前夜托付给他的孩子,夫妻走得急,没能告诉他孩子叫什么。
共和在心里默念着,子女应该随父姓,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既然我也不知道夫妻二人的姓氏,那就随我姓好了!就叫李国庆好了!但共和想归想,话到了嘴边,看了看身旁的女护士,又通过病房紧闭着的房门看到了正在为伤员所奋斗的女护士,又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时也不知是因为受了伤没有力气还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还是,算了。
共和请求护士把收音机打开,但在听着开国大典演讲时,共和意识朦胧了,他在朦胧中,看到了像是棺材一样的东西,但总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棺材里面,共和凑近了看,里面有蒋介石,汪精卫等反革命份子,也有辛亥革命的同仁们,更有义和团的人...共和在这之中发现了他的父亲,他从未见过父亲的脸,但共和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父亲,因为整个棺材里,只有他没有脸的特征,那纯粹是一团光。共和的父亲伸出手,示意共和过来,共和微笑着走过去,走向那棺材里。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于今天,成立了!”
伴随着人民的欢呼声和医疗机械刺耳的鸣笛声,仿佛这些都不能打扰到他的安眠一般,共和脸上带着微笑,安详地睡着了。在他的身上,是那名被他收养的婴儿,那是共和意识朦胧时所接受的,婴儿伸出粉嫩的小手,招呼着共和,如同朦胧中的父亲一般,但婴儿摸着共和的脸和身体,意识到了什么,大哭起来。护士看到这些,也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她急忙跑出去想要寻求其他护士和医生的帮助。
在护士出去把房门关上的时候,在这几乎完全封闭的病房里,本应是所有声音都穿透不出来的,但站在走廊外,护士恍惚中还是听到一些声音,那不仅有婴儿的啼哭,还有在医院外人民群众的欢呼声,那欢呼声透过一间间房门,一扇扇窗户,将新中国成立的消息传到医院的每一个角落,传到了中国的每个角落,传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它就像颗种子一般,悄悄地种在了每个人的心里,迟早有一天,他会开花结果,所有的这些花和果子,将会汇集起来,届时,不仅包括旧欧洲的一切势力和资本主义,也包括亚洲的,美洲的,非洲的,都将会在一股名为共产主义的钢铁洪流下摧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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