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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中兴(八),进京之路

时间: 2021-06-13 14:28:45 | 作者:一片云YPY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91次

艰难的中兴(八),进京之路

(声明:该系列文章均为本人原创,发表于《简书》和知乎两个平台)

在刘秀略定河北期间,中原各路豪杰也并未闲着。其中先后称帝的就有4人。梁王刘永以更始乱政为由在睢阳招揽各郡县豪杰扩展势力,部将周建率军攻占济阴、沛、楚、汝南等二十八城。同时西北隗嚣的地盘上也出现了一方天子:方望聚集数千人立定安公之子为帝。而在成都土生土长起来的土军阀公孙述也登基称帝。赤眉军为稳定军心也搬出来一个傀儡——刘盆子。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刘秀实施他夺取天下的第二步方略:进取两京。

更始帝坐镇长安,但此时弄政者却是赵萌。更始帝本是一牧童儿,以傀儡之资上位,悲哀之处正在于这是一个纷争时代,而军事实权却又不在其手。

更始有心掌握权力,但大臣们却并不都是刘縯那般天下为公的心态,即使曾经是,在经历刘縯之死后也都变了,人人都把自己手头的权力紧攥。因此更始迁都长安后就日益怠政,反正自己权力有限,不如做一天皇帝享一天福,谁知道哪天脑袋就搬家了呢。于是赵萌作为更始的政治代理人走向前台。但是赵萌没有平衡好与更始政权内的各头目的关系。在没有实权的时候妄图以强权压制诸侯,结果只能适得其反。

活跃在颍川附近的赤眉军在樊崇的率领下东征西讨,但仍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众将士都盼望着归乡以过安定生活。但此时赤眉军首领樊崇担心东归后赤眉军必散,自己也将成为一无是处的平庸之人,于是樊崇弄出一个叫刘盆子的傀儡,以其为尊号召赤眉军众一路向西,并许诺拿下长安便是荣华富贵。樊崇分兵两支大举入关,直逼长安而来。

刘秀见此时机,也派出邓禹率大军进入更始地界窥伺长安。更始这边由王匡率领一部抵住邓禹,由苏茂率领一部前去抵挡赤眉。

邓禹攻破箕关,兵围安邑。更始派出樊参率领两万人前去救援安邑,邓禹以逸待劳围点打援,击破并斩杀樊参。邓禹军开始全力攻城,却不曾想小小安邑竟如此稳固,久攻不克。

此时王匡收罗残兵汇同成丹共五万人再来支援安邑,由于连日攻城,邓禹兵懈将怠,安邑城内闻听援兵已到,更是奋力搏击,在此两面受敌情境下邓禹首战迎击王匡不利。此时营中将领便开始劝邓禹撤兵。

兵败的邓禹并不甘心,败军之将怎有颜面去见刘秀。于是邓禹坚定军心,再敢言撤军者立斩。王匡经此一战也有些气馁,虽然战胜邓禹但并未完全击垮对方。自己也没有完全的信心吃掉对方,于是王匡高筑营垒,休兵不战。

王匡放弃扩大战果的时机,正好给了邓禹休整机会。邓禹整兵之后再次出击。以激将法将王匡引出,两军于平原之上摆开阵仗,邓禹利用骑兵冲击力强移动迅速的优势,指挥两翼骑兵穿梭敌军侧后阵,中军稳步压缩敌军活动范围。由于邓禹指挥得当,王匡军势很快开始溃败,王匡见情势不妙赶紧跨轻骑开溜,一路奔回长安。王匡属将被斩杀或者俘虏无数,军械都被邓禹军缴获。邓禹借此一战之威顺势荡平河东。

在此时,赤眉军徐宣在弘农击破更始军苏茂,与樊崇会师于函谷关。浩浩荡荡三十万人继续一路向西,行至华阴时为了鼓舞士气,樊崇封徐宣为丞相,自己担任御史大夫,各级将领均有官爵封赏。

闻听三十万饿狼扑来,长安城内震动。城内诸将计议携家眷暂撤南阳。但此时唯一提出反对的竟然是更始帝。

更始帝令王匡、陈牧、成丹、赵萌等人率领长安所有兵力前去抵御赤眉。但是私底下,申屠建、张卯、隗嚣等人密谋劫持更始帝,一起撤往南阳,但此事被更始帝提前得知,立即派人诛杀为首的申屠建。于是害怕被诛连的张卯狗急跳墙,率亲兵包围了更始帝皇宫。隗嚣这时候却悄悄撤出长安,直接回到大本营天水,压根就没想着跟他们去什么南阳。

更始帝抵挡不住张卯的攻击,于是携带后宫家眷逃去投靠驻守在新丰的赵萌。王匡对于更始不满已久,于是率兵与张卯汇合于长安。

更始帝为发泄私愤,不顾函谷关外赤眉大军,率兵还攻长安。在赵萌和李松的支持下,更始帝亲率大军与王匡张卯战于长安城,激战一个多月后,张卯王匡败走。更始帝重新入主长安。

但是此时的长安城防遭到严重破坏,鹬蚌相争的结果是双方实力大损。三十万赤眉军已经近在咫尺。王匡逃出长安城后便就近投靠了赤眉军。三十万大军顷刻间便拿下了残破的长安城,走投无路的更始帝也只有投降了赤眉军。

更始登基三年,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之下玩成现在这般,很大原因在于更始政权本身的局限性,从更始杀刘縯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走不下去。一个组织长期在玩弄权术政治,却不思考大巨战略,在这乱世中只能玩完。

在赤眉军攻占长安过程中,邓禹先率大军北上渡河破三辅兵马名震关西。邓禹大军所到之处尽皆归降。抵达长安的邓禹并没有急于与赤眉交锋,邓禹再一次力排众将之言,先从长安北上打通与后方运输通道。

邓禹对属下说:“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充实且锋锐不可挡。但他们终究是群匪,没有长远战略之计,待到长安粮草耗尽,必定生变。我等先北上取三郡,就粮养士,再以我之精锐克其骄惰,长安可图。”

三月之后,果然不出邓禹所料,长安粮尽,赤眉军焚掠之后弃长安西走。西北是隗嚣的地盘,隗嚣派兵前来阻击,赤眉军粮草不济,遇到阻挡便再撤走南下,西北苦寒之地又在此时天降大雪,赤眉军饥寒交加,于是引兵再度回长安。

赤眉军沿途先被邓禹偷袭,而后在长安又遭遇延岑军(原更始守将,更始败亡后自立),又遭大败。几十万赤眉军经过这一圈折腾战力损失殆尽。

此时邓禹乘虚进驻长安,却不料另一支行动缓慢的赤眉军此时刚刚到达长安,城防残破邓禹不能守,于是长安再次落入赤眉之手。赤眉军这次决定踏上返乡之途——一路向东。刘秀非常不满邓禹在长安之战的表现,于是即刻召还邓禹,以冯异取而代之。

冯异接手之后采取敌疲我打敌驻我扰的战术,与赤眉军展开大大小小几十次战斗,但是赤眉军更具有游击属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因此冯异也没讨到什么好。

邓禹在返程途中思前想后都觉得不甘心,于是招揽流民残兵想在崤函之道设伏,阻击赤眉军东进。这时候冯异也率兵撤到这里与邓禹汇合。

吃过亏的冯异认为此计行不通,赤眉军一旦发现中伏,必定全力突击,赤眉兵众,必然要付出很大代价也不一定能拦截的住。

邓禹再次使出他的倔脾气,率兵去袭击赤眉军,却不料反中赤眉之计,损伤三千余人。冯异于是再定一计,与赤眉军约定决战:此战再败,汉军绝不再阻拦赤眉。

赤眉军于是按约与冯异展开决战,冯异边战边退至崤底,赤眉军追击至此,由于长途追击,赤眉军被拉开呈一条直线。此时沿途突然冒出很多穿着赤眉军装的人,陆陆续续补充进来,这些人不是同伴,是冯异的伏兵,太阳一落山,赤眉军阵自相砍杀了起来,分不清敌友,只有无休止的砍杀,此时冯异早已率领大部队撤出战场,静观这场没有操刀人的屠杀至终结。

此一战,赤眉军损伤十万,被俘八万人。剩余十万人撤至宜阳。在宜阳刘秀亲率六军人马严阵以待,十万人于绝望中全部归降。

赤眉军发起于关东,两年间自东向西,而后又自西向东,打了一个贯穿来回,只因樊崇等人为了私欲胁迫绑架了这三十余万黎民,经此混战,更始政权被打没了,赤眉军也消失于战乱中,只剩下残破不堪的中原和无数无家可归的枯骨。

刘秀收拢赤眉精锐,遣散部分民众,令其回乡从事农桑恢复生产。在剿灭赤眉之后,冯异再度率军入关,此时长安以及周边已经尽数落入延岑手中,延岑本是更始手下普通将领,如今自称武安王,成为一方诸侯。

延岑也许是骄傲到了顶点,本可据长安而守以逸待劳来消磨汉军。等到冯异率军抵达上林时,延岑竟然主动出击,冯异轻松将其击破,延岑仓皇逃往南阳。延岑的手下一看主帅逃命了,纷纷也撤出长安,大多逃往西南公孙述那里。冯异在关中广发檄文:及早归降者有奖赏,不降者只有等着杀头了。檄文一出,关中很快平定。

在邓禹周旋于长安附近时,刘秀便命冯异和寇恂从河内出兵发起对洛阳周边的攻击。自刘秀自立以来,与更始政权交界地带的武装摩擦不断。洛阳为中原之中,四塞之地,当前洛阳统治区域包括开封以西,函谷关以东,郾城以北。镇守者是李轶和朱鲔。

说起这两人,刘秀定是满目仇恨,正是这两人的阴谋害死大哥。在赤眉入关、更始动摇之际冯异先书信给李轶,晓之以天下大势动之以利害关系,劝说其归降真正的王者——刘秀。

李轶接到书信后开始犹豫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冯异说的有道理,更始确实不是明主,当下更是自顾不暇,跟着更始走下去,那肯定没前途。另一方面是自己曾得罪过刘秀,投降后真的能有好果子吃吗?

于是李轶开始与冯异进行书信往来讨价还价,希望能在刘秀那里谋一个好差事。在这个过程中,冯异直接将李轶的书信转送给刘秀,自己率领军队开始陆续攻占天井关、长治、高平、成皋等地。李轶正犹豫间洛阳周边已经被一点一点的蚕食。

更始河南太守武勃按捺不住性子,率兵去讨伐降将,却被冯异杀了个回马枪,眼看武勃将死,李轶仍然紧闭洛阳城门不出。刘秀一直记恨着李轶,肯定不会接受他的投降,于是生出一条借刀杀人之计。

刘秀故意散播李轶与冯异的往来书信,城中朱鲔得知后,痛恨李轶投敌害死武勃,于是趁夜派人将李轶暗杀,完全掌控洛阳后,朱鲔派苏茂率兵三万前去迎击冯异。朱鲔又亲率三万人去袭击冯异的后方河内。

冯异联络寇恂紧急征调郡县兵力抵抗苏茂。寇恂在温城斩杀苏茂副将,击破苏茂三万大军,而后与冯异汇合后夹击朱鲔,朱鲔不得已率兵退还洛阳,朱鲔以进为退的策略告以失败。经此一战,洛阳已濒危殆。

终于,刘秀决定亲率大军而来,命耿弇率兵向东以防荥阳的刘永坐享渔翁之利,以冯汉为主将率军十万兵围洛阳。围攻三月后,洛阳城内粮食殆尽人心惶惶,刘秀知岑彭跟朱鲔有旧交,于是命岑彭入城劝降。

刘秀以落水起誓:绝不追究昔日朱鲔参与谋杀大哥以及阻挠自己出巡河北等事,归降后仍享受原有爵禄。岑彭以成败之势陈说,朱鲔万般无奈之下携城归降。刘秀率大军进驻洛阳城,同时定汉都洛阳。

在两京全部落入刘秀之手后,刘秀对关东群雄展开吞并之战。由于群雄各自为战互不救援,刘秀先后剿灭盘踞河南的秦丰、田戎、刘永、刘赐、王常、董宪、李宪等人。同时镇压了内部邓常和彭宠的叛乱。平定关东大局之后刘秀再以中原之师向西北、西南同时发动定国统一之战,偏安一隅的隗嚣和公孙述先后也被吞灭。天下又再归一统于刘氏手中。

我们回头再来回顾下刘秀这位中兴之主的成长经历,刘氏兄弟南阳起兵之时,刘秀是个标准的farmer,就连自己的大哥也嘲笑自己是高祖刘邦的兄弟刘喜那样的角色。但刘秀不以为然,脱下农妆换上艳丽的军装那一刻,就注定他已经踏上一条不归路。

在随着大哥周转于宛城周边时,他也疲惫也迷茫,每天都要应对未知的未来,总有杀不完的官军来纠缠,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而后他又经历战乱中亲人的离去,大兵压境之时,大哥自顾不暇,他开始明白自己的一生不能永远依仗大哥,他必须独立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昆阳一战名满天下。可是他们兄弟等来的却是猜忌和阴谋。大哥死于小人的阴谋之下,刘秀开始变得腹黑和隐忍。否则自己也会在黄泉路上遇上大哥。他隐藏锋芒,开始变得唯唯诺诺,只为换得喘息的机会。

他跳出虎口又进狼窝,离开更始的控制进入更为凶险的河北,一度如同丧家之犬般过着逃亡的生活。他明白再厉害的人也无法靠自己完成大业,于是他着手打造自己的团队,利用自己的金牌团队南征北战。

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得比以往更稳重,因为他知道踏错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在精心谋划的统一方略的框架下,他的团队出色的完成了统一天下的任务。刘秀的人生可以简单概括为从农民到王者的成长。

当时势变得越是混乱时,人们越是容易迷茫。当人生面临抉择时,还是那句话:不要看什么正强大,要看什么正在成长。选择了对的路,走下去肯定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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