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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资治通鉴》之四百三十三——党锢再起

时间: 2021-04-28 20:53:07 | 作者:剑魔烨煌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5次

闲话《资治通鉴》之四百三十三——党锢再起

卷第五十六 汉纪四十八 孝桓皇帝永康元年(167)~孝灵皇帝建宁四年(171)

陈蕃、槐里侯窦武之前在台上的时候,重新起用了被桓帝刘志禁锢的李膺等人,但要注意,此时的“党锢之禁”,从法律上来说,还并没有被废除!虽说士大夫们巴不得桓帝前脚刚死、后脚就解除党禁,然而这毕竟是一个皇帝发出的正式诏令,这么着急就推翻,显得太过猴急,失了朝廷的体面,一点都体现不出士大夫们的“优雅从容”。

所以,他们可能本来是想再等个一年半载,过渡一下,“从容”一下。

结果,“从容”了九个月后,他们就被宦官干掉了……

当然,李膺等人就再一次地靠边站了。宦官们刚刚干掉了“三君”,对这些“八俊”“八达”之流,早就恨得牙痒痒,于是频繁下诏书,不断申明党人之禁。中常侍侯览尤其怨恨张俭——毕竟张俭之前当东部督邮的时候,把侯览老妈的坟给刨了。侯览的老乡朱并平素佞邪,之前也被张俭修理过,此时朱并得侯览授意,上书告发张俭与其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张俭为魁首,于是朝廷下诏收捕张俭。

此时为建宁二年秋九月,很快,到冬十月,大长秋育阳侯曹节借张俭之事,指使其党羽劾奏,说“诸钩党者故司空虞放及李膺、杜密、朱宇、荀翌、翟超、刘儒、范滂等,请下州郡考治。”灵帝刘宏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人,之前又一直在雒阳外生活,对前辈桓帝搞的这些党锢啥的估计没啥概念,便问曹节等:“啥是钩党?”曹节们说,“钩党”就是党人。灵帝又问:“党人何罪,而欲诛之?”宦官答道:“这帮人互相标榜,图谋不轨!”

那么,到底“谋”的什么“不轨”?

欲图社稷!

这段记载,看起来着实有些奇怪——要么,灵帝确实“天真无邪”,搞不清这些弯弯绕,宦官们说党人要图社稷——也就是图他屁股底下的座位,他就信了。

要么,他其实心里已经反应过来了,之所以这么刨根问底,无非就是想确定宦官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真是这样,表明他其实并不想做得这么绝,但受制于宦官,亦无可奈何。

第二次党锢之祸,开始了!

而这一次,宦官们铁了心要彻底搞倒这些士大夫们,其惨烈程度,和桓帝搞的那一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过他们觉得自己狠,但还是低估了士大夫们——

这些人由于历史的局限性,故而有着许多毛病;但是,他们是念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长大的,在气节上,还是相当值得称道的。你压得越狠,他们就越不屈服,誓要和你抗争到底!

首当其冲的就是李膺,有人劝李膺逃亡,李膺回道:“事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将安之!”遂从容入狱,被拷问至死,其门生故吏皆被禁锢。侍御史景毅之子景顾为李膺门徒,但名单里把他漏掉了,没找他麻烦;然而景毅对家人慨然说道:“李膺贤人,我才让儿子拜其为师;既如此,我等岂可苟安!”遂主动上表,甘受禁锢。

汝南督邮吴导受诏收捕范滂,到了范滂老家征羌县后,也不宣诏,就抱着诏书躲在驿馆里;县令郭揖等过去问他,他也不回答,只是伏地哭泣,县里也不知该怎么办。范滂听说后,说:“这必是冲我来的。”于是到县衙自首。郭揖搞清情况后大惊,取下官印,要和范滂一起逃亡,劝他说:“天下大矣,阁下何必要如此!”范滂回道:“只要我死了,这事就结了,不然就得连累令君。何况,老母尚在,怎能令其颠沛流离!”

说出老母的事,范滂这是在对郭揖托孤了!郭揖到此,也只好与其含泪洒别。

范滂上路前,范母与其诀别,范滂说道:“弟弟孝敬,足以供养母亲;我从父亲于黄泉(范滂之父范显已逝),存亡各得其所,望母亲勿要哀伤!”范母则说:“你如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人啊,又想有令名,又想求长寿,岂可兼得!”范滂跪拜而辞,又对其子说:“我欲使你为恶,然恶事终不可为;欲使你为善,然我亦不曾为恶,却有此下场!”道路之人闻见此场面,莫不流涕。

最终,范滂也死于狱中。

和他一同死亡的党人,还有一百余人,其妻儿统统流放边疆。

而上一次的党锢之祸,死者只有四人。

还没完,这只是第一波。随后,天下豪桀及儒学有行义者,也纷纷被宦官指为党人;和宦官有仇隙的,也被他们趁机牵扯进去,甚至有睚眦之怨的,亦被指为党人。地方上希合上意,一些本来和党人压根就没接触过的人,也躺着中枪。

这第二波清洗,死、徙、废、禁者又有六七百人。

这下,对士大夫群体,可是伤筋动骨了!东汉的读书人,光太学就能拉出两三万,一百加六七百,这里从绝对数量上看似乎不多;然而,这些可都是士大夫中的精英,若从质量上考虑,当然是伤及根本了!

郭泰听闻党人的惨状后,私下恸道:“《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汉室灭矣,但未知‘瞻乌爰止,于谁之屋’耳!”——“瞻乌爰止,于谁之屋”,也是出自《诗经》,字面的意思,就是“看看那些乌鸦,到底要落在谁的枝头?”

——这汉家的天下,又会落于谁人之手?

另外,这郭泰也忝列“八顾”,何以逃过宦官的狙击?原来,他虽好臧否人物,但从不发危言骇论,故而不会招致怨恨。

已有乱世之相,有的士大夫选择杀身成仁,也有的士大夫,想办法展开自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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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闲话《资治通鉴》之四百三十三——党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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