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楞子小牛

　　傻楞子小牛，其实他不小，今年刚好是花甲之年。因他有一个牛脾气，只要他认准了的事八头大牛都拉不回。再就他个子矮小清瘦，所以，人们习惯称他为小牛。

　　说他傻楞子，就是他的言行总与正常人不合拍，使得“到嘴的肥肉”给扔掉，不该花的钱他硬要花。

　　现如今乡下正进行新农村建设，完善了很多公共设施。许多泥泞杂草臭水沟等都用水泥铺设。村容村貌换然一新。今年小牛多种了二亩地，以前的竹簟不够用，想去再购置二个来，老伴说：“购二个竹簟又要近400元，我看算了，到时晒谷时就直接倒在水泥地面上晒，可省去400元钱，再说儿女们明年都不让我们种地了，花这400元购二个竹簟来不是浪费了！”

　　傻楞子小牛说:“电视上不是说了么？水泥地面不可直接晒稻谷的！”

　　老伴说:“有什么不可以，反正卖给粮贩子，又不自己食。你看村里那些种十几二十亩地的，晒谷从不用簟还不年年这样。”

　　傻楞子小牛气愤地说:“我是我，人家是人家……”最后还是花了近400元钱到别个村庄的篾匠家购了二个竹簟，扛进村时，个个讪笑他:“真是个傻楞子……”

　　江南的烟花三月，青草葳蕤，桃花满枝。小牛种了一席空心菜长势喜人，又嫩又青翠。他老伴心想：现儿女们都在外打工，只剩俩老人在家，一时半月也食用不完这么多，再过个一二星期就都老化了。老伴想弄点送给左邻右舍，都被傻楞子小牛按住不放。老伴转眼一想：食又食不完，送又不让送。莫非这死老头子是要拿去菜场卖？于是，大清早就采了满满一筐，除自己炒好一盘当天食用外，其余全背进农贸菜市场。

　　在一卖鸡蛋和碗豆的人旁边空位上放下。卖鸡蛋和碗豆的人也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头，这老头见她这满满一筐又嫩又青翠的空心菜羡慕地说：“哇！你老公真是好作手。现在这是属刚上市的新品蔬菜，可卖个好价钱。”

　　“哦！你也好是作手，现在就有碗豆卖，我家的碗豆还刚开花呢！”边说边把菜倒出问，“很长时间没卖过菜了，也不知这菜能卖多少钱一斤？”

　　这个年近七十的老头把自己的碗豆拢了一下，把空位腾大一点说：“菜贩子批来的大棚化肥栽培蔬菜，还没你这嫩都卖四元五一斤。你这农家肥种的至少可卖五元一斤。”看来这个老头是长期卖菜之人，否则怎这样熟悉行情。他老伴一边寻思一边美滋滋的，把空心菜挑拣扎把，一把一斤左右。扎完把一数正好22把。心里一盘算：五元一把可卖110元。老伴刚整理好空心菜，就有一年青妇女挺着个大肚走过来问：“这多少钱一把？”老伴正要开口，不料旁边卖鸡蛋和碗豆的七十老头替她回答说：“人家大棚蔬菜用化肥种的都要四元五一把，这用农家肥种的至少值五元一把。”那人拣了二把丢下一张十元就走。随后又来一伙五六个人围住要买，不料小牛气急败坏地窜出来对老伴吼道：“谁叫你去弄来这卖呀？这菜施药还不到一星期不能卖。”老伴急了：“昨天我们不是也吃了没事么？早晨不是又食了么？怎个不能卖？”小牛也不理会，拿起十元又追回那俩把后撸起空心菜就走。气的老伴跟在后面骂：“你这个死傻楞子，昨天在村卫生所买的伤湿止痛膏和买的药酒80元还没给，看你啥时还人家？”

　　小牛的举动引起一片哗然。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议论纷纷：

　　旁边卖鸡蛋和碗豆的七十老头对旁边另一卖菜的讥笑道：“真是个傻楞！现如今的农药都是高效低残留。”

　　那个卖菜的也附和道：“的确是个傻楞，别说施药有一星期，我上次的莴笋也施药不到四天就食了，不过施药后不到二小时就下了一场雨，也没事。”

　　“这段时间天天在下雨，再说他施药已有六七天了，应该没事”。

　　“都已卖出去了，还追回来，真是少有！”

　　“唉，这个人可能有神经，要不怎叫傻楞子？”

　　“……”

　　回到家，傻楞子小牛直接把空心菜倒进猪圈对老伴说：“人家肚里有孩子，你也卖给她？虽然她大人抵抗力强，可她肚里的孩子呢？我们良心怎安？”老伴听傻楞子这么一说不再与他唠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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