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2-03-16 15:31:44 | 作者:俺是翠花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9次
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像开酒吧的,里面用的酒多数是快要过期的,重新封装高价卖出,因为酒吧特殊的环境,客人不会太注意。像我们算卦的,自然也有规矩,缘分到了,给谁算卦都行,若是缘分未到,给别人算卦,且不说算不出,就怕算着算着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妹妹失踪的第三年,突然有了消息,出现在离我们这儿一千多公里的平城。
卦是为叔晚饭后卜的,夜里十点,我已经在去平城的高铁上了。
为叔是一名卦师,也是一名道士,道号叫无为道长。
他卦术精湛,又懂风水异术,所以在我们这一带颇有名气。
早些年,还只是三里五村,十里八乡的人来找他解事卜卦。
后来就有外地,甚至大城市的高官富豪,开着车往我们村里跑。
但为叔不托大,不贪财,人到了门上,只要是真有急事难事,给个一块两块钱,他也给解。
可要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比如逆天偷命,给别人下咒等,就算给再多报酬,他也不干。
为此,虽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尊重,但也得罪过一些人。
我和妹妹小时候托他的福,在村里特别得人照顾,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后来我考上大学,妹妹也去了县城里读书,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但每逢假节会回来。
妹妹丢失的那年,为叔年初就有预感,所以过完寒假送她去学校时,往她身上塞了好几张用防水塑料包着的符纸。
还一再叮嘱她,平时在校内不要出去乱跑,放假等着家里去接她。
我离开学还有几天,就没急着走,加上过节来卦卜的人多,偶尔也帮他一些小忙。
这天晚上我和为叔包了饺子,两人围桌,一边沾着醋吃,一边说起白天的事。
“做买卖的,明的争不过人家,就来我这里买个符,把对手咒死。”
为叔摇头苦笑:“这么得来的钱,他们也花得下去。”
我没怎么在意,随口应道:“怎么花不下去?现在外面这种事多了去了,就是下黑手的路子各不相同。不过他们确实过了,还要把人弄死。”
为叔便抬头看我,难得语重心长:“常乐,以后你可不能这样。”
我把一个灌了醋的饺子,整个都塞进嘴里,酸的眯了一下眼,赶紧嚼巴嚼巴咽下去,才回他:“放心吧叔......”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为叔的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个箭步往东屋冲去。
东屋单独一间,里面长年鲜花水果供着道教的各路神仙。
其中一位只有一副画,空白的,上面既没画相,也没名字。但这一位,为叔特别经心,还特意在他的供案上点了两只电子烛,长年明着。
我们进去时,一只电子烛灭着,另一盏飘摇欲坠。
屋里本来就不太亮的光线,突然又暗下去的多半,顿时有种昏暗不明的感觉。
我忙赶上前,一边检查电子烛,一边说:“是不是电路断了,我看能不能接一下?”
为叔却一把拉住我:“不要管这,赶紧去县城接你妹妹。”
我愣了一下:“叔,盈盈才去学校三天,还没到接的时间......”
“等不及了,快走。”
他已经转身出去,连外套都没拿,直奔大门外。
我也不敢耽搁,快速从屋里拎了羽绒服,拿了车钥匙,就追出来。
我和妹妹是由为叔抚养长大的。
然而事实上,我们和为叔并没有血缘关系。
奇怪的是,他从未提起过我们原本的家庭情况。
妹妹生性好问,她曾经还请求为叔为我们算一命。
那一幕我依旧历历在目,妹妹问完后,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神也有所闪躲,仿佛妹妹问了不该问的话。
我和妹妹当时吓得不轻,都不敢说话。估摸着几分钟后,为叔才开口说:“你们当下的任务是读书,其他不用管。”
我们以为此事就翻篇了,但是为叔后面的话又不得不提起了我的注意。
“你们千万不能找别人算命。”为叔的语气不可置否。
不懂就要问,我立刻就提出了疑惑。
为叔并没有道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了一句“好命坏命都是命。”就把我和妹妹给打发了。
现在,我正和为叔从村里出发去往县城。
一路上,冰雪积压,只有少数积雪微微融化。在光线照射之下,还会反光。总之,路况非常不好。
车窗外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但是坐在后座的为叔却心急如焚,仿佛有什么要事。从出发到现在,他已经看了好几次窗外了。
我也从后视镜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刚想说话,为叔却叫我加快速度。
但这种糟糕的路况,不是我想加速就加速的,要是遇到个车技不好的,恐怕早就翻车了。
为叔脸色并不好,阴沉沉的,眼神还有语气都充满了焦急。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看,不难感觉到发生了棘手的事情。
我第一时间先安抚好他的情绪,“叔,先别紧张,要不先问一下……”
为叔勉强镇定下来,一边吩咐我认真开车,一边打起了电话。
他先是打了常盈的号码,结果无人接听。
着急的他依次给班主任,老师,宿舍打了电话,最终毫无收获。
这个时间点,学校在上晚自习,校园还有人巡逻。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门卫大叔那里登记,急着跟他说:“叔,家里真有急事,你能先把我们放进去,我把身份证给您搁这儿......”
门卫大叔仔细看过我的身份证,才将侧门打开,还嘱咐我们不要在校内乱走......
我根本没听进去,只忙着跟为叔说:“她班级在这栋三楼,从东数第五间,你上去找,我去她宿舍。”
连呼带喘爬上她宿舍,里面只有一个逃晚自习的小丫头,正抱着手机不知看什么,笑的浑身颤抖。
突然听到门被推开,吓的瞬间把手机塞进被窝,哼唧着说:“老师,我真病了......常哥,你怎么来我们宿舍了,找常盈的吧?”
今年常盈开学是我送的,为了让她宿舍的女孩儿多照顾她,我送她来时,还给这帮小丫头卖了一些零食,所以这丫头也认识我。
我一口气爬个六楼,这会儿气还没喘匀,只朝常盈的床铺指了指。
那女孩儿麻利地说:“去上晚自习了,过一会儿才回来......”
我折身就走,路上给为叔打电话:“人不在宿舍,班里老师怎么说?”
为叔那边好一会儿没声音。
我急的不行,下楼梯都是四五阶地往下蹦。
赶到教室时,为叔还捏着手机站在走廊的冷风里。
常盈班上辅导晚自习的老师,正在跟他解释:“就没过来,问了班里的同学,也都说没见到她。”
那天晚上折腾一宿,最后还报了警,都没找到常盈,调了学校的监控,也没有一点线索。
监控画面里,常盈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学校的食堂。
她从食堂出来后,经过一个监控死角,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为叔除了在最初时慌了一阵,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我配合学校老师,警察做笔录,提供资料,到处打电话讯问时,他一直很安静地在家里。
忙了几天,什么进展也没有,我疲惫走进家门时,为叔一个人坐在东屋里。
那只灭了的灯并未点起来,他面前的桌子上反而放着五枚铜钱,单独一枚滚在桌角边,半个悬空。
从小跟为叔一起长大,耳濡目染,就算不刻意学,很多卦象我也看得懂。
但他面前摆的这副,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而且我知道,他是在卜常盈的去处。
平时村里哪怕丢只鸡,他都能卜出来,大概在什么位置,是死是活。
可这卦......
“是空卦,”为叔说,“没有方向,也不知生死,不在卜象之内。”
我一脑门子不解。
又把那铜钱仔细看了一遍,才问:“怎么还有这卦?是不是哪儿出错了,要不再来一回?”
为叔掀起眼皮看我,片刻,很不合时宜地牛了一把:“卜卦你见叔失手过?”
我:“......”
那倒真没有,只要他动手,就没有失手的。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为叔说:“像是有人做了局,把她藏起来了。”
“做局?藏她?为什么?藏哪儿了?”
为叔脸上又出现了灰白色,但并没多解释。
之后,找常盈就是我在外面的日常,而为叔,每个月都会为她卜上一次卦。
我闭眼靠在高铁的座位上,一边快速把这些事盘一遍,一边想着为叔说的话。
他在我临行前,给此行也卜了一卦:
“椽木求鱼,你此去不但不会有结果,还会很凶险。”
椽木求鱼的意思,就是在树上找鱼,鱼本应该生活在水里,我去树上找,注定要空手而归。
也就说明了,常盈不会在平城。
但为叔给常盈卜的卦象上,又说她是在平城的。
这里面有太多矛盾和不解之处,但我现在顾不上这些。
三年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看的。
高铁速度很快,在一个站点停下几分钟后,我身边原本空着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
随着她的入坐,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我掀眼皮瞅了一眼,是个二十大几岁的冰山美人。
身高腿长,裹着一件暗青色长风衣,黑色长筒高跟靴,穿到膝盖处。
化了精致的妆,面容却很冷淡,但目光却很有神。
她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一截细白纤长的脖颈,腰背笔挺地坐着。
这样的人,一般就是传说中职场精英,想靠近她的人很多,真正能靠近的却很少。
但她此时身体起伏过快,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自持。
我也就是看一眼,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但没闭几分钟,冰山美女反而找我说起话来。
她先用手肘轻碰了我一下,见我睁开眼,才问:“先生,你也是去平城吗?”
我“嗯”了一声,谈兴不大。
她却主动打开随身带的小包,抽出一张名片给我:“认识一下。”
她手指头细长,皮肤又嫩又白,捏着名片的手指甲盖绷成了粉红色,特别好看。
我看了几秒,才伸手把名片接过来。
“白曼清,菲诺国际集团华国区总监。”
下面是一串电话。
这个公司我知道,源起欧洲,近几年却在国内发展的特别好,大学毕业时,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想挤进去。
白曼清能在这个年龄,做到华国区总监,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我稍稍坐直身子:“常乐,平常的常,快乐的乐,无名片无职业。”
她笑了一下,像一朵长在山顶的雪莲,突然开了花。
“很高兴认识你,常先生。”她向我伸出手。
我才刚伸出去手,她下一句就说:“我们能假装是朋友吗?一直到平城,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给你些报酬。”
我:“???”
这是艳遇还是横财?
我把手抬起来,拢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没跟她握,很识相地问:“白小姐还是先说说遇到什么事了吧?”
她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眼神却突然变了,刚才里面的犀利和精神,一秒成了恐惧,身子也往我这边靠了一点。
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在列车入口处,两个身上穿着黑皮衣的人,走入这节车厢。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白曼清。
没办法,碌碌凡人中,高山雪莲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两人很快到了我们面前,在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来,目光一点都不避讳地盯着白曼清。
夜里的高铁,车上人并不多,仅有的几个,都歪在椅子里睡觉,发出高低起伏的呼噜声。
白曼清又往我身边靠了一点,基本已经贴在我身上,那种幽幽的香味,扑了我半身。
我坐着没动,身边的三人也都不动。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身子就有些僵,我不得不对白曼清说:“清清,我陪你去卸个妆吧,晚上带妆睡觉对皮肤不好。”
白曼清先愣了一下,之后赶紧点头,先站了起来。
她一起身,对面的两个人也跟着起身,高大威猛,把没站起来的我,完全罩在阴影里。
压力真大。
不过他们应该不敢动手,毕竟在高铁上,还有乘警在呢。
我陪着白曼清一起去了车厢接口的洗手间,把两个人挤开,才跟她一起挤进去。
把洗手间门一关,我就问她:“怎么不报警?”
白曼清这会儿眼神慌的很,大概刚见我时的镇定都是装的,这会儿全散架了,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是抖的。
“没......没用的,惹不起他们。”
我问她:“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她又卡在那儿了,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
我看下旁边的洗手池,有点不耐:“先卸妆吧。”
白曼清愣了一下,抬头看我时,一脸疑惑。
我说:“刚过来不就是说卸妆吗?怎么了,不愿露真容吗?”
她没说话。
从包里拿了一包卸装棉出来,抽出几张,几下就把脸上的妆给抹了。
然后,我看到她两眉之间的印堂处,一片黑气弥漫,眉峰上面还有些发红。
但白曼清本身的面相很好,五官端正,三庭匀称,眸中有光鼻梁挺直。
是那种既有运势,又得福碌的人。
她印堂的黑,源自眉峰上的红。
我问她:“你父母没事吧?”
她正照着小镜子,把脸上残留的脂粉擦干净,听到这话“噔”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一脚踩进便池里。
高铁洗手间的地方本来就小,一个人在里面都憋的慌,现在站我们两个,差不多就是身挨身。
我看她要摔着,只能伸手扶了一把。
这下好了,她整个人都扑到我怀里来了。
都是成年人,身体有些反应大家应该懂得,但我真的没想对她怎样,尤其是这个时候。
她有麻烦,我也有麻烦,儿女情长啥的就不多想了。
等她站稳,我就把手松了,解释一句:“我......看相。”
白曼清似乎又被惊到了,再次往后退。
不过这回她自己稳住了,也顾不上再抹脸,抬头看着我问:“你真的会吗?那你能不能解咒呀?”
“什么咒?”
“我也不知道,反正能把人咒生病咒死的。”
这事要搁为叔手里,根本不叫事,但我是第一次。
尽管平时见得多,可施咒画符,占卜算命,既跟天赋机缘有关,也跟熟能生巧有关。
像我这种,天赋不知道,又从没施过手的人,还真不好吹牛。
“得先看人,再看施了什么咒,才能决定。”我说。
白曼清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常先生,只要你能帮我,花多少钱都行,我真的已经......已经......”
她话没完,眼泪已经“啪嗒啪嗒”往下掉。
本来就长着一张绝世惊艳的脸,这一哭,泪染梨花,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我赶紧劝她:“你先别哭呀,把眼前过去了,把事情好好跟我说一下,我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帮你找个人。”
白曼清一听有门,顿时喜出望外,将眼泪擦了,眼睛还带着一点温润的红,却抬头看着我笑:“那常先生到了平城,能先去我家吗?对了,您是去平城吧?”
我点头:“是。但你家离高铁站远吗?”
白曼清忙道:“打车二十分钟。”
“好吧,就去看一眼,但我真不一定能解,而且我白天还有事,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我也得走。”
我来平城是为了找妹妹,别的事再重要,也没她重要,我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两人商量好,我从身上拿了一张符纸,顺手折成一个五角型,递给她:“贴身带着。”
她如获至宝,将大衣的扣子解开,真的将符纸贴着里面的衬衣放进口袋里。
我们从洗手间出来时,两个黑皮衣还在。
脸黑的快赶上皮衣了,而且看我的眼神很不善,剜一眼又一眼的。
我没理他们,护着白曼清回到座位上。
中间上上下下一些人,但车厢总也没坐满,我们也就一直没动。
到凌晨四点半时,高铁已经进入平城。
我陪白曼清去她车厢拿行李时才知道,她原来也是从我那一站上的车,而且去我们那个地方,本身就是找能解咒的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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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奇门占验师》
首发于:【十流怪谈】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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