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2-01-15 13:31:42 | 作者:浅墨入画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4次
我快速的把叶红鱼救下,拉着她快速跑到一个安全区域将她安置下。我躲在墙边,随手扔出一物砸到对面的窗户上,吸引那些纸人的注意。当纸人和厉鬼的注意被吸引到窗边时,我凌空而起,一脚踢在纸人的脑袋上。“呯!”我倒在地上,浑身摔得剧痛无比,可是纸人居然纹丝未动。“快去那里,把陈黄皮给我带过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
我出生在东北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听说在我出生那天有人亲眼目睹到在我家祖坟前边有两只黄皮子像人一样站立着,对着祖坟三跪九叩。
我爷爷陈言是一个阴阳师,他信命,便给我取了一个颇带迷信色彩的名字,陈黄皮。
在我出生后的第二天,村里边就遭遇了一次规模浩大的黄鼠患,村民辛苦养的鸡鸭都被黄鼠偷光了。
在同一时段,村子里有两个村民因为上山挖药材而离奇死亡,于是村里又增加了两个寡妇。
村子里的人都信奉鬼神,认为是我把晦气带来了,一致提出要把我撵出村子。
还好我有个村长二叔,凭借着他的威望,我暂时留了下来。
好巧不巧,在我一岁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旱让村里颗粒无收。再加之我体虚多病,村民们再一次将矛头对准了我,这一次严重到就连我二叔出面调节都毫无转圜的余地。
在我家和村民对峙得如火如荼之时,发生了一件让全部村民目瞪口呆的事情。
当天晌午,差不多有将近上百辆的豪车从村口缓缓驶入停在我家门前,队伍长得都排到了村口外边。
让这些人趋之若鹜的原因无他,封卦五年之久的青麻鬼手将要重出江湖,再算一卦。
正是这个时候,家里人才得知爷爷居然是曾经大名鼎鼎的青麻鬼手,而我家正是麻衣世家,老爷子是第十六代传人。
那天慕名而来找爷爷卜卦的基本都是政商名流、商人富豪、业界大拿等等。
梅花圣手、青衣方士、身上盘着大蛇的地师......甚至连省城的首富都匆匆赶来。
他们都试图想要爷爷给他们算上最后一卦,毕竟爷爷这一生算了三千九百六十四次卦,次次精准,没有一次落卦。
但是封卦后再起卦是会折损阳寿的,获得这一卦的人就会吸收到爷爷折损的气运,从而获得好运,因此他们才会争相恐后的抢夺这次机会。
爷爷的要求也十分简单,只需要带上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婴过来就行,他会在众多女婴里面挑一个和我订立娃娃亲,当然,他的最后一卦就赠与这家人。
最终得到这一卦的却不是圈内人,他是来自西江市一个富裕家庭叶家的叶青山,他原本只是来凑凑热闹的,没曾想竟被爷爷选中了。
叶青山在得到爷爷这一卦后,将比我小三个月的女儿和我订了娃娃亲。
自此我就有了名义上的老婆,她的名字很好听,叶红鱼。
叶青山和我爷爷说好了,必须在我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才能让我两见面,接我去做叶家的上门女婿。
随着叶青山的离去,一场轰动全国风水界的大事就此收场。
说来也怪,自此之后村里风调雨顺。
加上爷爷的威望,我家在村里的地位也有所升高,没人再敢来找我麻烦。
我的身体有所好转,爷爷的身子骨却每况愈下,明明六十几岁的人看着跟七老八十似得,头发花白。
在我十岁那年,爷爷把我叫到了后山。
他负手而立,面色凝重。
我一直敬畏爷爷,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吓得不敢说话。
爷爷郑重地问我做好成为麻衣世家第十七代传人的准备没有,我一阵欣喜,这是我一直向往的东西。
但我还是忍不住问爷爷,为何二叔求了他一辈子他不肯教,却要将一身本领隔代传给我。
爷爷落寞地叹了口气,他说这不是什么好事,看相算命就是窥天机,注定是要犯五弊三缺的。所以真正有道行的老先生往往都是非聋即瞎,不得善终。
而我却一出生就命犯五弊三缺,这让本准备终止传承的爷爷决定让我继承他的衣钵。
因为这就是我的命,打我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如此。
那天我跪在山顶,郑重三叩。一叩天地神灵,二叩孤魂野鬼,三叩列祖列宗。
我家是青麻一脉,爷爷是响当当的青麻鬼手,从我被认定为麻衣世家的第十七代传人后,爷爷专门给我封号昆仑。
我向爷爷了解封号昆仑的缘故,爷爷回答说因为我们这一脉是起源于昆仑神山。
但令人遗憾的是,我可能是最后一代传人了。昆仑神山是大部分阴阳师的向往之地,他对我寄予厚望,期待着我有朝一日能够站在昆仑之巅,也许那样我就有足够的能力来彻底改变阴阳师的宿命。
我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很快就学会了风水秘术,爷爷为此对我赞不绝口,夸奖我是有天赋的人。
记得有一本叫《撼龙经》的古籍,爷爷说他年近四十才明白其中的精髓,可是我年仅十四岁就已经悟出了寻龙捉脉大法。
我乐此不疲地吸收着风水阴阳之术,也是因为我经常久坐看书琢磨,不爱出去与人交流,在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孤僻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可以谈心的朋友,再加之村民们老是在私底下议论我是个晦气的人,导致与我年纪相仿的人都对我避之不及。
这些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爷爷明令禁止我在二十一岁之前帮人算卦,他说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以前我付出的所有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这让我憋得很难受,徒有一身本事却不能施展,那种憋屈的感受让我抓狂。
我以前亲眼看出平常对我特别好的张三爷的肩膀上的阳灯变得异常昏暗,那是不祥之兆,恐阳寿将尽。
果不其然,没几天他就死在了自家田地里,是在田间务农时被牛顶死的。
还有一件事,我看到我喜欢的女生张雅面色发黑,离右嘴角两三厘米的地方还隐约有一个红点。这可能会遭遇色狼,结果就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被村里的二傻子拖进玉米地里糟蹋了。
那天我心里很难受,感觉自己很窝囊,明明可以救下她的,可是却被爷爷的叮嘱束缚住了。
我没有胆子见张雅,只能躲起来偷看她。可当我看到她肩膀上的阳灯一闪一闪的时候,我就推测出她难以承受这种侮辱,欲图自杀。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张雅自杀,于是便偷摸去找了张雅的父亲,嘱咐他务必要看紧自己的女儿,最好可以将张雅捆住,不让她出门,阻止张雅自寻短见。
张雅就此成功获救,可是我却因为泄露天机大病了一场。
我瘫软在床,浑身无力,头疼脑热,不停呕吐,后来直接昏迷了过去。
三天后我才缓缓转醒,可一醒来爷爷却死了,我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噩梦。
那年我刚满十八岁,我敬爱的爷爷却永远离开了我。
听我妈告诉我,在我卧床不醒的第二天,爷爷就只身前往后山的乱葬岗。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风水极差的地方,刨了个坑把自己活埋了,甚至连一副棺材都没有。
没有一个人知晓爷爷是怎么把自己活埋的,我妈也是因为爷爷托梦给她,她才知道爷爷已经离开了。
我悲痛欲绝,跪在爷爷那个小小的坟山前面痛哭流涕,最后整个人直接哭昏死过去了。
也许家里人都对爷爷的死很疑惑,可我明白,爷爷是用一命换一命将我救了回来。
这件事狠狠打击到了我,我觉得是我的错,是我不听爷爷的话才害死了爷爷。
自此之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学也不去上了,就一个人住在爷爷的老房子里,终日与爷爷留给我的风水秘术相伴。
除了这些风水秘术之外,就只有一个信念还激励着我。
那便是我名义上的媳妇,叶红鱼。
见证我和叶红鱼结婚是爷爷生前还没有完成的遗愿,他说叶红鱼可以化解我的命劫。
终于,在我二十一岁生日当天,一辆贵气十足,价格昂贵的奔驰停到了我家门前。
那天我难得地收拾了下自己,还特意穿上了妈妈赶集买来的新衣服。
我像个大姑娘一样躲在内屋不敢出来,只是透过窗户偷偷往外看。
我看到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从车上跳下,她扎着高高的马尾,长相甜美,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更是四处打量着,似乎觉得很是新奇。
她就是我的妻子叶红鱼,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她的长相,却依旧没想到她会这么好看,在我看来就像仙女一样。
“爸,你快下车啊,确定是这里吧?你口中的高人居然住这种土房子?”叶红鱼笑着开口。
她的语气并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但我听完之后却突然很难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后来我阅历丰富了,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自卑,我两似乎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位很富态的大叔从车上走下,他笑着说:“没错,就是这里。虽然现在不流行看风水这玩意了,但当年可真是风靡一时啊。你敢相信你脚下这条路,曾经就连三省首富马老师也曾走过?”
好看的少女吐出可爱的舌头,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状。
这富态的中年男人正是当年得到爷爷最后一卦的叶青山,但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他现在已是西江市首富,旗下资产众多。
我习惯性地看向叶青山的面相,他的鼻子并不高隆丰厚,相反却很尖薄。
这里是人的财帛宫,往往这样的鼻子很难大富大贵,小富即安都难。
但他的眉尾处明显动过手术,不仅植过眉,就连左右天仓都拉过皮。
难怪他可以改变命运,我寻思应该是得到了爷爷的指点。
在厨房做饭的我妈听着声音兴冲冲地拎着断了气的公鸡一路小跑过来,脸上笑开了花,热情地招呼道:“呦!亲家公来啦!这就是咱媳妇吧,哎呦,长得可真水灵,咱家黄皮可有福气了!”
客套完,我妈大声的喊了好几声我的名字,叫我出来见人,我才红着脸挪着步子出来。
看到我,叶红鱼用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突然,她歪着脑袋问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若细蚊:“我叫陈黄皮,是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忍俊不禁,眼里也充盈着笑意。
“听我爸说,你爷爷是一位阴阳师?那你也会卜卦看相吗?”叶红鱼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连忙点头应答。
“那你快给我看看,看看我俩到底能不能结婚?”叶红鱼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严肃地连连摆手拒绝。
“不能看不能看,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是不能随便看的。”我满脸诚恳地解释。
爷爷生前跟我嘱咐过,务必在二十一岁后才能给人看相。可叶家除外,只有我和叶红鱼结婚后,我才可以给叶家卜卦,否则会发生不利的事情。
我以前跪在爷爷的坟墓前郑重许诺过,这辈子对他的话会言听计从,再也不违背。
“哈哈哈,好吧,不论你会不会我都不相信,我们大城市里的人相信科学,不信奉鬼神的。”叶红鱼笑嘻嘻地说着。
我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站在一旁,直觉他们俩这时候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妈手脚麻利地做好了饭,我们上桌一起吃了一顿农家饭菜。
在饭桌上我一直都保持缄默,反倒是叶红鱼像个小麻雀似的,小嘴不停给我描述着大山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还建议我如果有机会的话去外面的世界见识见识。
吃饱喝足后,叶青山就切入正题,道出此行目的:“婶子啊,您看陈老爷子也已经过世这么久了。”
当年我闺女和您儿子订过娃娃亲,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现在提倡婚姻自由。您看,咱是不是能把这婚约给解除?”
听到这,我妈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她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而我则猛地站了起来,坚定道:“不行!”
虽说我很喜欢叶红鱼的模样,但我不是个厚颜无耻之人,人家看不上我,我不会强求。
但这是爷爷拿自己气运给我安排的,我不能毁了爷爷的造化。
叶红鱼可就不这样想了,她以为我是要赖上她。
她忙对我说:“黄皮哥,你就是接受的教育太少了,观念传统守旧。你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刚大学毕业,你却连高中都没读完。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我们真的没有共同语言呢,咱两不合适。”
她语气并不尖酸刻薄,甚至还在照顾我的脸面。
但我听了之后却心在滴血,其实我虽然高中没读完,但我跟着爷爷学了很多知识,我敢说我比她叶红鱼有才华,但我却说不出口。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这时叶青山站了起来。
他将一只密码箱放到桌上,温和地说:“当年我确实呈了老爷子的情,虽说不知道我飞黄腾达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我叶青山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这里有一百万现金,就当是我们叶家悔婚的赔偿吧。”
妈妈是位地道的农村妇女,听到一百万她都吓傻了。
而我对金钱没有概念,我并不想要这一百万。
但爷爷也说过,万事莫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再加上我那要强的性格作祟,我低声说:“那好吧。”
叶青山满意地笑了,拿出一张退婚协议书,让我签字。
我拿着笔,郑重问他:“叶叔,你们也许不信阴阳风水。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们,我爷爷不是一般人,他当年定下来的东西就这样毁了,后果你想过吗?”
叶青山不以为然道:“没事,我敢来退婚还怕那啊。黄皮,你放心,就算有麻烦也是我叶家的,和你无关。”
我无奈地签了字,刚签完我分明地看到叶青山的印堂划过一抹黑气,这是大凶之兆。
我不能说,不是我心眼坏,实在是不能坏了爷爷的规矩。
很快叶家父女就离开了,离开前叶红鱼还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让我哪天有时间了去找她玩,她说要带我见见世面。
我悄悄跟着,当他们的车子快驶出村口时,我看到一只足足有一尺长的黄皮子突然钻进了车子底盘。
它趴在底盘下,两只诡异的眼睛滴溜溜地朝我方向看着。
这不是一般的黄鼠狼,是一只皮毛几乎发青的真正黄大仙。
看到这一幕,我暗道不好,狐黄白柳灰,叶家怕是要出大事!
狐黄白柳灰,是农村五常仙,分别指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
其中以黄仙最为诡谲,一旦被这玩意沾染上,别说是寻仇的了,哪怕是报恩的,往往也会闹得人鸡犬不宁。
我为叶家和叶红鱼暗暗捏了把汗,她今天虽然和我退了婚。
但她并不会让我觉得讨厌,她就是一个单纯有追求的女孩,单纯地觉得我不适合她,倒也没说什么伤我自尊的话。
但我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一个人回到屋子里,我的心情很压抑,感觉快喘不上气来,憋得慌。
支撑了我小十年的信念,就这样崩塌了,一时间我真的消化不了。
最终我拿上铜钱来到了爷爷的坟前,我决定在爷爷面前为自己卜上一卦。
我以前从没给自己起过卦,所以这次用的是最传统的易经六十四卦,对于初卦的我来说,最简单其实也是最准的。
树静风止,我直接洒铜钱起卦。
当我看到主卦之象,我整个人都有点懵,甚至一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卦象。
这是一个下下卦,归妹卦,大凶之卦。
卦象有曰,雷泽归妹。婚嫁偏逢泽上雷,势如水火两相违。前途凶险终无利,速速停行莫迟疑。
单从卦象来看确实和我遭遇有点像,但这归妹卦是震上兑下,女从男,多指女追男,和我情况不太符合。
我没有被卦象给吓到,继续解卦,因为这主卦里还藏着两个变卦。
第一个变卦是雷水解,震上坎下,这是中上卦。意思让我不再纠结之前的婚姻,朝西南方向去,可保太平,现生机。
第二个变卦则是水泽节卦,竟是一个上上之卦,百无禁忌,竟有斩将封神之意。但从卦象来看,我必须走失有信,方能名声大扬。意思让我要不忘初心,有始有终,主动去化解危机。
看着这诡谲莫测的卦象,我却莫名地笑了,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换做任何一个风水师,都会推荐第一个变卦,去西南,保平安,一生无忧。
但我偏要走第二个变卦,不是为了斩将封神。而是为了不让爷爷失望,他给我安排好的东西,我要亲手接着!如果它想溜走,那就抢回来!
给爷爷郑重三叩首,我直接回家,准备收拾行囊,去西江市,找叶红鱼。
刚把法器、衣服这些收拾好,我妈突然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黄皮,你干嘛呢?收拾东西弄啥,不会要离家出走吧?”我妈咋呼呼地开口。
我刚要给她解释,她突然兴奋地对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一个城里姑娘退婚就要闹离家出走?有句老话咋说来着,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黄皮,你快看看谁来了?”
没想到我妈还会整两句文的,我哑然失笑,寻思她应该是从我爷爷那听来的。
我疑惑地看向堂屋,发现屋里站着一妙龄女子。
一身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但同样是农村人,没叶红鱼那种时尚靓丽的气质。
我知道这个女人,她叫宋妙妙,是邻村一个土豪家的闺女。
她父亲是种中药材的,家底子挺厚,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富贵人家。
我和宋妙妙并无交集,看着她捧在怀里那古朴的木盒子,我有点纳闷地开口问:“妈,怎么回事?”
我妈冲我挤眉弄眼,开心地说:“黄皮子,你有福了。宋妙妙是来下聘的,她想嫁给你。”
我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我是村里出了名的不祥之人,而我跟爷爷学风水,成为第十七代麻衣传人的事情,除了爷爷,没一个人知道,按理说宋妙妙这样的千金不可能看得上我。
“还愣着干嘛啊?赶紧过来把聘礼接了啊,怎滴,还想着城里那天鹅呢?清醒点,我就觉得妙妙比那城里姑娘好得多。”我妈见我没有反应,有点不开心了。
我倒不是嫌弃宋妙妙,她生的也很水灵标致。
我只是在想刚才在爷爷坟前卜的那一卦,那下下之卦的归妹卦。
当时我还没整明白哪来的女追男,现在倒是应验了。
因为这是大凶之卦,我多了个心眼,慢慢走向宋妙妙。
接过她手中的红木盒子,刚一入手,我就身体一僵。
好家伙,真沉,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重。而是因为我偷偷运行了体内玄阳之气,玄气遇到了煞气,才会感觉盒子很沉。
我毫不犹豫地打开盒子,看完里面的东西我震惊了。
长命锁、夜明珠、贵妃丹......
盒子里装得竟然通通都是市面上几乎失传的宝物,都很有年代感,最少都是几百年前的老物件了。
宋家虽然有钱,但不可能富裕到这个地步!
我用鼻子轻轻一嗅,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尸臭。
这些东西显然是刚从墓里盗出来的,后山里确实有几座大墓,但那里人根本是有去无回,这让我很纳闷,宋妙妙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黄皮,还愣着干嘛。带妙妙屋里坐啊,我去给倒杯水。”我妈见我发呆,越发不开心地提醒我。
我突然怒喝一声:“妈,你糊涂啊!”
我妈瞪了我一眼,不悦道:“我看你才糊涂呢!”
“妈,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是谁?”
我冷喝一声,突然猛地一把擒住宋妙妙的手腕,将她从屋子里拉了出来。
刚一握住她的手腕,我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凉气袭来,我忙用阳气将其压住。
我两站在屋子外面,我妈扫了我们一眼,莫名其妙道:“黄皮,你发什么神经。你想说啥?她是宋长根家的闺女宋妙妙啊,马上就是你的老婆,我的儿媳妇。”
我冷笑一声,说:“妈,你再看!你好好看看她的影子!”
我妈疑惑地看向地面,当时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太阳不是最烈的时候,却是一天最阴的时间。
只见地上有两坨影子,我的影子很正常,而宋妙妙的影子却极为的诡异。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影,只有一尺多长,还在那晃啊晃的,就像是一只猫。
而我心底清楚,这分明就是一只黄大仙的影子。
“啊,这是什么东西?”我妈反应过来后,发出一声尖叫。
伴着我妈这声惊呼,宋妙妙突然身体一僵,撒开脚丫子就跑。
她奔跑的姿势极其邪乎,竟是两只脚尖垫地,跑起来异常灵动,速度极快。
我自然不会让她就这样跑了,宋妙妙并没死,她只是被控制了。
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急速朝宋妙妙追去,来到她身后,立刻将一道镇妖符贴在她的后颈上。
左手铜铃轻摇,口中默念:“六合之间,四海之内,妖孽匿踪,一符寻迹!”
这是六合寻妖诀,源自《幽名录·家仙篇》,我十四岁时就学会了,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实战。
口诀刚念完,宋妙妙的身体就猛地僵硬了起来,紧接着身体像是一根木头似的,直勾勾栽倒在地。
紧接着,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窜出一只体型硕大的黄皮子。
它冲着我龇牙咧嘴地叫了几声,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这只黄皮子和上了叶红鱼车子底盘那一只不一样,它毛色发白。
显然是一只母的,我寻思和之前那一只应该是一对。
皮毛都变色了,还这么大只,显然是具备了灵智,想必也修了上百年了。
我没对它赶尽杀绝,倒不是我怕了它,主要黄皮子这玩意报复心极强,我杀得了它一只,它还有子孙无数。
而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不想给我妈,给村子徒添灾难。
端来一碗水,我将镇妖符烧了,灰烬化在碗里,让宋妙妙喝下,没一会工夫她就醒了过来。
她有点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没跟她讲被黄大仙控制了心神附身的事情,怕吓到她。
等宋妙妙走了,我找了个地儿将那黄皮子从墓里盗出来的聘礼给埋了,这玩意我不能碰,一旦碰了命理上就说不清了。
回到家中,我妈坐在屋子里发呆,她这才意识到我和爷爷是一样的人。
“妈,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的路其实爷爷已经帮我铺好了。我要离开村子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报答您。”我跪在我妈面前,眼圈微红。
我必须尽快动身,来不及讲太多。
我的命运和叶红鱼是连在一起的,村里这母黄皮子给我下了聘,叶红鱼那边指不定也遭难了,我得去看看。
我妈朴素了一辈子,没啥文化,在这一刻却突然像是变成了一个深明大义的人。
“黄皮,去吧,别给你爷爷丢脸。”我妈眼神坚定,目视远方。
拿好行李,我径直离开。
我不敢回头,怕自己哭出来。
刚走出我家院子,我妈的声音突然响起:“有可能的话,等以后安定了,把城里那女娃子领回来给娘看看,其实娘挺喜欢她的,真水灵。”
这一刻,我妈总算是说了心里话,她之前不承认,是想为自己儿子长脸。
我一句话没说,大步跨出。
走出村口,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二十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大山,孤身一人,不知前路艰险如何,不知老母是否可以一生安康。
坐了五个多小时的绿皮火车,我来到了西江市。
来到大城市我才发现自己适应能力很强,也许是因为从爷爷那知道了外面花花世界是什么样的,很快我就找到了一条老街。
这条街叫小风街,是丧葬一条街,有置办白事的店面,也有看事算卦的铺子。
看来大城市并不像叶青山说得那样,城里也有信风水这方面的人。
不过我转了一圈,发现大部分看事的都是江湖骗子,没遇到啥高人。
正好在小风街深处有家店铺转让,我就联系房东盘了下来,毕竟我得先落脚。
一共花了十一万多,出来的时候我带了二十万,不过叶家退婚的一百万我一分没动,这笔钱是爷爷留给我的。
安顿好之后,我就按照叶红鱼留给我的地址,找到了叶家。
看到叶家家宅时,饶是我有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我还是惊掉了下巴。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大,第二个反应是真大!
这已经不能说是别墅了,简直就是一处庄园。
而我完整打量了一遍周边环境后,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被骗了,叶青山对我撒谎了,他不可能不信风水。
因为倘若不是找了很有实力的风水师堪舆,他不可能把家宅建在这里。
这处庄园建在山底,背后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青龙山。
青龙山在风水界很出名,传闻宋历年间,这里曾发生青龙拉棺之诡象。
当时的大国师张昭然认为这是风水宝地,有龙脉之相,死后就将自己墓穴选在了这里,想着后代里能出个帝王。
然而结果不尽人意,到了他孙子这一代就犯事了,被满门抄斩。据说是因为压不住这里的龙势,寻常人要是葬在这里,后代都不得善终。
一代代传下来,青龙山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地,是绝不能将家宅府邸建在这里的。
我没上山仔细勘探,但在山脚下简单探了一遍,我就确定了这里确实不能建宅。倒不是这里无脉无势,相反山上隐隐间竟真有龙脉之相。
但这里却又地藏阴气,想要捉脉太难了,十之八九建宅就是凶宅。
但叶青山的这处院子却不一样,他应该是受到了高人指点。另辟蹊径,并未寻龙捉脉,没非要把房子建在龙脉上,而是退而求其次,刚好避过了藏阴地,倒也能沾染到一些上佳风水之气。
而且叶青山家院子东南方向还挖了一条人工湖,正好隔断吸纳了青龙山上的阴气。
这手段了不得,在风水堪舆这一块估摸着不下于我,这倒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确实如爷爷所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
可是既然叶青山信风水,他为何要骗我说他不相信呢?
他既然信,就应该知道我爷爷的实力,他就不怕吗?
正纳闷呢,我看到叶青山和一位花甲老者从庄园里走了出来。
“沈老师,陈家那边的婚事我已经退了。说实话,这两天我心头总有点发慌,预感不太好。真要是出了啥事,你得帮我挡下来啊。你也知道的,青麻鬼手之名不可小觑,我怕他留有后手。”叶青山对着花甲老者客气地说。
被称为沈老师的花甲老者眉毛一扬,带着点不屑语气道:“如果陈言他还活着,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但他已经入土,而他后代又没风水之才。陈黄皮那小子更是体弱多病,不堪大用,他家青麻一脉算是断了。青山啊,你放心,让红鱼和我孙子定亲,这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万一真出啥篓子,我来兜着!”
听了花甲老者的话,叶青山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立刻开口说:“让红鱼和百岁成婚,确实比让她和陈黄皮在一起更好,咱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不过红鱼这丫头的性子你也知道,倔的很,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们小辈自己有没有情缘啊。”
花甲老者爽朗地笑了几声,露出一个胸有成足的样子,上了车子离开了。
我听力极佳,他们的对话听了个真切,当时我就感觉胸口发闷,异常难受。
后来我知道了这老者叫沈初九,算是西江市风水界入世的风水师里一号人物了。
他最擅长的就是寻龙点穴,很有眼力,这虽不如捉鬼除妖听着威风。其实是更好结交权贵和树立名声的,毕竟世上魑魅魍魉少见,但想要大富大贵的人却占大多数,谁不想自己能住上一块风水宝地。
沈初九有个孙子叫沈百岁,在风水学上有点天赋,是沈初九的传人,倒追他的女人不少,但他却偏偏迷恋上了叶红鱼。
这很正常,虽然我不能为叶家看事,也没给叶红鱼看过相,未曾给她起过卦。
但能被爷爷万中挑一的挑出来与我定娃娃亲,以此来化解我的命劫,这女人的命格绝对不一般。
很想冲过去告诉叶青山,别人会的我都会,不能让叶红鱼嫁给别人。
但我不能这样去做,先不说他信不信,就算信了,我这也算是破戒了,对我和红鱼的姻缘影响很大。
我得想个办法让她主动愿意与我成婚,这事儿才能顺理成章,才不违反爷爷当初定下的规矩。
不过我也没急,虽说目前情况来看叶家还没遭殃。但我相信爷爷的能力,区区一个沈初九就想破掉我爷爷的规矩,他也太小瞧青麻鬼手的本事了。
只要叶家的麻烦棘手到没人有能力解决,他们一定会想到让我入赘叶家来化解。
最让我害怕的是,万一在叶家报应来临之前,叶红鱼和沈百岁如果好上了,那就麻烦了。
因为爷爷所谓的完婚可不是举办个婚礼,领个证那么简单的,是要真正入洞房,行男女之事的。
如果叶红鱼先行一步与其他男人发生了关系,那我们的姻缘线注定是断了,这对我两来说都是灾难。
想到这,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万物都有自身的运行法则,最终我两能不能成,还是得看天意。
收拾好情绪,我重新回到了小风街,准备去店铺收拾下睡觉,明天再想对策。
天意这玩意还真是注定好的,正往我的店铺走呢,我看到不远处一辆很拉风的跑车上下来两个人。
女人穿着白T、青色牛仔裤,看着青春漂亮,正是叶红鱼。
男人则一身一副公子哥打扮,虽长相一般,但有贵气,也算得上是风流倜傥了,想必正是沈百岁。
深更半夜的,一辆跑车停在小风街,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我寻思沈百岁将叶红鱼带过来准没安好心,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沈百岁,大晚上你带我来这干嘛?想吓唬我?我告诉你,我不信那一套。”叶红鱼有点不开心地说道。
沈百岁笑着说:“红鱼,我爷爷与伯父谈事情呢,他们不是让我俩出来逛逛嘛。我寻思我们迟早要结婚的,我是干哪一行的你也清楚,提前让你感受感受风水界的氛围,对你也好。”
我心中一阵冷笑,一个丧葬一条街在他口中成了风水界,这风水界也太廉价了点。
叶红鱼皱着眉头,不悦道:“我才懒得感受呢,沈百岁,你以后别乱说咱两的关系,成不?我有未婚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到这,我心里一暖。
虽然知道她提到我,可能只是因为不想和沈百岁扯上情侣关系。但至少可以说明,我在她心中没那么不堪,她确实不讨厌我。
“未婚夫?你是说陈黄皮那个病秧子?红鱼,你可拉倒吧,我听我爷爷说了,那就是个废物,根本没学过风水,而且你俩已经退婚了。”沈百岁面露讥讽,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叶红鱼立刻嘟着嘴,有点生气地说:“你嘴巴给我干净点,他不会看风水不代表就是废物!在我眼里,他比你强,至少人家老实本分。”
沈百岁心性倒是挺稳,也没生气,只是说:“行吧,随便你怎么说。红鱼,你看这有家扎纸铺还开着诶。我带你过去看看,我可以让纸人活过来,你信不?”
叶红鱼切了一声,显然是不信的,跟着沈百岁朝那家扎纸店走去。
用脚趾头想,我也能想到,沈百岁怕是要耍什么花样了。
他应该是要在叶红鱼面前展现什么绝活,通过一些拙劣手段,让叶红鱼改变对他的看法,甚至爱上他。
我绝不能让他得逞,赶忙跟了上去。
这是一家叫‘送财阁’的扎纸铺,顾名思义就是干扎纸营生的。
扎纸这行当历史悠久,其实就是扎纸烧给死人,红童男绿童女、金山银山、牛马衣裳,只要你想,什么都能给扎出来。
但是这一行绝对不简单,虽说一般扎纸匠并没啥大本事,就是谋生。
但真正有本事的扎纸匠是有神通的,让孤魂野鬼上纸人的身,让纸人活过来,这是小神通。
我听我爷爷给我讲过一个真正有大神通的扎纸匠的故事,当年他游历到南方一个小镇,想讨口水喝。端起水杯后,爷爷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头也没回。
因为那整个镇子上的都不是活人,都是这个有大神通的扎纸匠给扎出来的。
小时候听爷爷讲这故事,我做了一夜噩梦,现在想想也挺可笑,因为我假以时日也有会这样的大神通。
收回思绪,我躲在门口往扎纸铺里看去。
只见,沈百岁拿起一支蘸了墨水的毛笔,往一个绿纸人的脸上画了起来,他是要画眼睛。
边画他还边说:“红鱼,看好了,我马上就能让这纸人活过来!”
给纸人画眼点睛,这是大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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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命神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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