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10-03 10:38:49 | 作者:吾名Akira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5次
我叫白叶,合欢宗大名鼎鼎的芙蕖仙子(俗称白莲花),万剑山庄的追月剑尊是我的道侣,与药王谷谷主、青云峰仙尊、自在门佛子、淮罗洲妖皇、魔域将军等等都各有一腿。合欢宗人形招牌、行走的荷尔蒙是也。
不过,这都是我生前的事迹了。
就在不久前,我差一步就能得道成仙,可偏偏是这最后一步的天劫,把我劈了个魂飞魄散。
想我美丽动人了一世,死后的尸体却被劈成了焦炭……死不瞑目啊!
然后我就真的又活过来了。
我是被一股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力道晃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朴素到令人怀疑人生的大脸盯着我,男孩见我醒了,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星星小师妹,你醒了。”
男孩额上印着合欢宗同门特有的红莲印记……不,与其说是红莲,更像是用口脂随手点上去的一个小红点。
我的心里瓦凉瓦凉的。
咱们合欢宗入门要求已经不需要长相了吗。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如此……无伤大雅的容貌了。
就像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吃野菜,怪寡淡的。
毕竟放在以前,周围人的颜值已经疯狂内卷起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把人推远了些,然后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趁机看了一眼现在的身体……giao,老娘的胸没了。不仅如此,这小胳膊小腿,整一个营养不良似的。
“今天……”我试着向眼前这个「小师兄」打探消息,斟酌着组织语言。
幸好这个师兄是个嘴没把门的,我才刚刚说了两个字他就巴拉巴拉一顿把我想要的消息吐了出来:“对了!咱们通过内门考试了!可以去领禄廪了!”
时代变了吗,我怎么听不懂在说什么了?
“禄廪?”
“原来师妹不知道吗?”小师兄絮絮叨叨的,恨不得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自二十年前白叶仙子渡劫失败逝世后,合欢宗便多了一项内门考核……”
等等!
二十年前!?
我咽了咽口水,迟疑着:“白叶仙子死了二十年?”
师兄奇怪地看着她:“师妹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哽咽了一下,虚心请教道:“师兄能跟我说说吗?”
“哼哼!那可就问对人了!”
师兄开始娓娓道来:“据许多前辈所说,二十年前的那场天劫堪称万年一见!白叶仙子撑住了九道雷劫后居然还出现了元神劫!”
怪不得!
这天劫你好狗啊!
“一共有五道元神劫,可白叶仙子最终还是死在了最后一道。听说尸体极其惨烈,要不是有仙子的本命法器护体,恐怕是连灰都不剩了!”
我:“……”
这就不必描述得这么具体了……
“我也是听说的,水卿岚谷主甚至拿出了他仅炼出一颗的回魂丹,但是也只修复了仙子的肉体。”
回魂丹?看来水卿岚他终于成功了啊。就是给我的尸体吃实属浪费了。
友友,这可不兴吃啊。
“还有魔域的将军大人也曾下冥界寻找仙子的魂魄,但都无功而返。”
那可不咋滴!我可是被劈了个魂飞魄散,能找到就有有鬼了……不对,那我现在……?
“直到仙子去世的两年后,仙子的道侣,剑尊杜泠大人举办了仙子的追悼会。也就是那时起,合欢宗所有通过内门考试的弟子都可领取一份禄廪。”
小师兄兴冲冲地说了半天,见我没有反应又想凑上来动手动脚:“小师妹你怎么……唔呃!”我眼疾手快地推开了他,一边干笑一边转移话题道:“不是要去领那什么……禄廪吗?咱们走吧。”
“噢!对对对!赶紧去不然就没位置了!”小师兄恍然大悟,赶紧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这次我也懒得挣脱他,思来想去又想起一个问题所在。
“这禄廪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仙子自己收藏在私库里的丹药灵草啦!还是剑尊大人亲自应允的呢!”
我:!
我甘霖娘!
好你个杜泠!
通过本人同意了吗!
-
我生气。
我郁闷。
我气抖冷!
每一个满载而归的同门笑得有多开心我的表情就有多沉重!
师兄问我为什么眼含热泪,我说我是感动于白叶仙子的无私奉献。
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却没办法说些什么。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虽然我私库里的那些宝贝,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我鱼塘里的鱼送给我的,但要这么大方地拿出来做慈善……算了,我是美女,我不能哭!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水月云亭,路边的小雏菊随风摇摆,我瞅着好好的风景都被染上了几分沉重的味道。
这里是我生前最常待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因为离我住的地方近。
我们来到现场才发现这里人不是很多,只有一些合欢宗师兄师姐在记录来领取丹药灵草的新内门弟子。
大概都是拿了东西就回去了,弄得我想记仇都没办法记。
我伸长脖子想看看有没有熟人,果不其然,见到了一位眉眼阴郁,一看就知道死了娘的少年。
二十年对修仙者来说也只不过是尔尔,可对于我来说,却恍若隔世。
那是白枫,我生前唯一的一个宝贝小徒弟。宝贝到他从练气到元婴,都是我给他喂药喂出来的。
他是我在某次游历中偶然救下的小孩,死活要我收他为徒,我实在顶不住便带他回来了。
我还记得白枫知道师父我是合欢宗的人之后那一脸复杂的表情,五彩斑斓,欲言又止的,在一个小孩脸上实在是有趣极了。
在我的印象中,白枫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孩,被我支使着到处打杂也没有丝毫怨言。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身后都跟着这样一个小屁孩,直到他长为少年,与我生分了不少。
我知道这就是养孩子的必经之路,但我还是体会到了一个老母亲的心情。回想起来,我离开合欢宗去到杜泠那闭关修炼直到死亡,就再也没见过白枫了。
如今物是人非,不仅我不再是他的师父,就连我准备继承给白枫的小宝库也不再是他的了。
好可怜一小孩。
队伍排到我了,白枫就站在我面前,我泪眼汪汪地看向他。
“师兄,可以分我多一点吗?”
老娘自己的东西还得求别人,憋屈!
白枫一愣,正在写字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向说话的小女生:看起来年龄不大,面容略显青涩,但是……他飞快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冷声道:“每个人的分量都是一样的。
”
啧。
我在心底暗暗唾弃一声。
“那好吧。”我也没再多作纠缠,其实刚刚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
那小说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最爱的人就算转生转世,但只要一开口就能知道壳子里的是谁……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很快一个锦囊便递到了我手上,我刚收下,排在另一个队伍里的小师兄便兴高采烈朝我小跑过来:“星星师妹!你好了吗?”
我点点头,那小师兄便自然地搭上我的肩膀,嗓门大得我脑阔直突突:“那我们便回去上课吧!”
上课?我多少年没上过课了?
一想到要上课我就更难受了。
让我死!
“宗内不许勾肩搭背。”
一道冷冷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我们回头望去,白枫眼神如刃,眉眼中满是「我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意味,这一眼等过来,小师兄立马规矩了许多。
怎么说他都是合欢宗的高阶大弟子,那气场有我以前那味儿了。
小师兄噎住了,磕磕巴巴道:“可我们这不是合欢宗……”
白枫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非常突兀,眸色闪烁,好像有些脸红。他轻咳一声,还算镇定地道:“咳。至少在这里不行。”
小师兄被说得更惭愧了:“师兄教训得是……”
我家白枫真是越来越有师兄范了!老母亲欣慰!
“那,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站在旁边看戏,见小师兄被训得满脸通红,居然觉得还有点可爱。他偷偷摸摸拉上我的小手打算开溜,可还没溜多远,远处观鹤楼的大门便打开了。
观鹤楼我熟啊,坐落于水月云亭西南方的宫殿,用于合欢宗高层招待客人的地方。至于合欢宗的招待方式嘛……
“哇塞!那,那不是剑,剑尊大人吗!”身旁的小师兄激动地大叫起来。他入门不算太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传闻中的大人物!
我:……
我闻言望过去,不出意外见到了最熟悉的那人。他还是如以前一样一袭黑衣,沉稳干练,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同战神下凡,令人不寒而栗。以前老是笑他人未老头先白,但不可否认的是,白发更衬得他气宇轩昂。他拥有一双如鹰般尖锐凌厉的金眸,无论何时都如此意气风发。可我却从没见过这样神思不定的他。
会让我以为,他很爱我。
我和杜泠会组成道侣,也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我有些晃了神,小师兄却还在兴奋地戳我:“快看!还有水卿岚谷主!这是什么仙女……呸,仙男!”
我懂他的激动,要知道我当初第一次见到水卿岚也是一样的想法。只能说修仙界第一美男这个称号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任谁见到这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美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他的眼波中。他就像那山涧的溪水,雪中的翠松;中秋的银月,开春的花苞。
真真是那句“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再美的人看久了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抗性,我看着像个傻子一样流口水的小师兄,好心提醒道:“你流口水的样子太丑了。”
“诶?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师兄这才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嘴傻笑着,“师妹真是的~给点面子嘛!”
我开始担心合欢宗的未来了。
跟着杜泠和水卿岚出来的是……月守成,青云峰的寒罡仙尊,人如称号,是个永远都垮起个小猫批脸的男人。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当代大龄宅男是永远都不会踏出青云峰一步的,能在这里看见他,也是惊奇。
“星星师妹,你知道水谷主后面那个像块冰块的大人是谁吗?”小师兄转头在我耳旁窃窃私语,“他们大人物是觉得自己这种表情很帅才这样的吗?”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也转过身去跟小师兄八卦起来,“他应该是青云峰的寒罡仙尊吧。”
“我觉得师兄你说的对。他们那些人一天天的就知道摆谱,偶像包袱太重了啦哈哈哈哈!”
“也就水谷主好一点,特别是剑尊大人和寒罡仙尊,他们两个都可以直接出本书,就叫《自信男人的108式》,肯定大卖!”
“……”
“师兄,我跟你说啊,其实我还有一些小道消息……”
“师,师妹。”小师兄打断了我,两眼发直,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你觉不觉得,那些大人们在看我们啊?”
我:……
我缓缓回头,发现远处一二三四个大帅哥齐刷刷地向这边看过来。除了刚刚说到的三个熟人,第四人则是合欢宗宗主姬拂心。
不排除在看别人的可能性,但考虑到这个方向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这个可能性也不存在了。
我错了!
我不该背着大能在后面偷偷讲他们的坏话!他们的耳朵比狗还灵!
“我们跑吧。”我向师兄提议道。
“我同意。”
两人落荒而逃。
-
“噗哈哈哈哈……哈!”姬拂心憋笑……不,他根本没有憋笑,堂堂正正地在黑着脸的二位面前爆笑,“《自信男人的108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非常适合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泠本就心情不佳,这下更是拔剑的手蠢蠢欲动:“姬拂心,再笑就把你这合欢宗砸了。”
“我同意。”比臭脸,月守成更胜一筹。只不过比起口头威胁,他更喜欢实际一点的。
水月云亭周围的湖水隐隐约约有了要结冰的趋势。
“等等等等!”姬拂心连忙阻止,但很明显,他笑得停不下来,眼角笑出了水迹,“我代我那两个不懂事的小辈给二位道个歉……哈哈哈。”
滋啦……
冰块从观鹤楼为中心开始慢慢扩散。
“剑尊,寒罡,你们别与年轻人计较。”水卿岚柔柔道,他的声音从来都是这样不急不缓,直达心底,“童言无忌嘛。”
“哼。”杜泠冷哼一声,态度不见柔软但也表示了他不再计较这件事的态度。
倒是月守成,他还在远远地望向刚刚那两个弟子逃跑的方向。
“寒罡?”
“罢了。”
水卿岚微微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活泼。让我想起了……小叶也曾经这么说过你们。”
“……”
气氛突然又重回冰点。
谷主仰头望向天边露出一个塔尖的小楼,那是白叶的居所,只是再也不见记忆中的那人了。
要是小叶还在……
他总是会假想如果小叶还在的话她都会做什么,她会说什么……她的一切都太过记忆犹新,就好像还在身边。
只不过每年做好的香囊再也送不出去了。
“寒罡,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吧。”杜泠沉默了一会儿,目似剑光,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深邃犀利。
“是。”月守成毫不惧,回望过去,正色道,“她还有缕残魂游离在世,但如今是何状态我们还无法得知。”
“我会找到她的。”杜泠斩钉截铁道,佩剑的剑穗似乎都被他的气势震得飞舞。
很少人会相信堂堂剑尊会对合欢宗妖女用情至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没了她的世界,居然变得那么难熬。
-
我叫萧星星,芳龄十七,是个初出茅庐的合欢宗入门弟子。
什么白叶,什么剑尊谷主仙尊的,那都是一群老男人了我才不认识。毕竟我现在只是个正值青春的美少女嘛~
而我的师兄,直到第二天上课时我才得知了他的名字:卢飞,跟他的人一样平平无奇。上课前他还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与我交头接耳:“幸好我们都平安无事地活到今天了。”
我:?
哦对,昨天……偷偷说了那几个人的坏话之后被听见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卢飞提醒,我都快忘了昨这茬事。
重当一次弱不禁风的小萌新,怪不习惯的。
想当年我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咱们合欢宗都是对新弟子都是进行放养模式的:教会了心法,往山下一丢,能勾搭到几个男人女人都各凭本事。哪像现在,居然还要在课堂里学习什么《入门:如何获取异性的好感》《进阶:如何使修炼对象欲火焚身》《后宫管理教育》《后宫起火的解决方法》以及《如何选一块风水宝地》。
这还挺齐全的哈,直接从入门到入土了。
打扮性感还精通人性的女讲师在台上振振有词:“别人说起咱们合欢宗只会觉得是一个不入流的地方,但是!”她激动地拍桌子,“只有真正入了门才知道,咱们合欢宗才是最潇洒自由的门派。”
“练好心法,我们合欢宗的人不比其他人差。”
“就像我们的大前辈白叶仙子,各位都有所耳闻过了吧。”这时女导师脸上浮现向往的神色,“战果累累的同时也不忘修炼的本色。只要自身实力过硬,管你什么剑尊仙尊神尊,还不是统统倒在我们合欢宗脚下。”
嘿嘿嘿嘿,这么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我坐直了些,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我还以为能再听些彩虹屁,可女讲师却话锋一转,开始正正经经地讲起课来。我转头扫一眼课堂,果然都焉不拉几的,除了卢飞师兄总是试图抛过来的媚眼。
这孩子,眼皮抽筋了吗?
合欢宗的花朵们都萎成了小豆芽,我也成了这小豆芽的一员,干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师妹师妹!”
怎么?终于下课了吗?
我迷迷蒙蒙睁开眼睛,见到昨天同款大脸在与我大眼瞪小眼。
但是,我现在已经不为所动了。
“你笑得太丑了。”
我面不改色地说出锋利的话。
“嘿嘿。”
卢飞就是这一点好,无论跟他说什么都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师妹~”他像条哈巴狗一样黏过来,“刚刚老师说是时候让我们实践实践学到的东西了。”
“哦。”我刚睡醒,脑袋懵懵的,绝对不是因为我有起床气。
“师妹,我就直说了吧。”卢飞顶着星星眼捧起我的双手,“我想跟你一起修炼。”
“丑拒。”他话音未落,我便快速接上,一点也不留情面。
卢飞情绪肉眼可见地down了下来:“你就不能犹豫一下让我有点面子嘛?”他瘪起嘴巴,可怜极了。
我打了个哈欠:“丑拒。”
“呜呜呜呜呜。”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这个假哭男孩,我再大的起床气都散了。好歹我曾经也是长辈,这么为难他也不成体统。我叹口气,无奈提议道:“修炼就算了,但是我可以当你的僚机。”
“辽鸡是什么,好吃的吗?”
“……”我忍住想揍他的冲动,耐心解释道,“就是你看上谁了,我去帮你下药,然后你就可以得手了。”
卢飞眨巴眨巴眼,好像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们这样做是会被抓起来的吧?”
我:“?”
我:“咱们合欢宗什么时候干过遵纪守法的事情了吗?”
“好像也是。”卢飞终于也认同了我们是个非法组织,衷心夸赞道,“师妹你真聪明,就跟身经百战似的。”
我:“哈哈。”
确实是身经百战,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早就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咳咳!
-
卢飞是个猴急的,第二天天都不亮我就被他从被窝里揪出来下山了。
等我回来一定要好好投诉一下男弟子总是擅闯女生宿舍的问题!!
我有气无力地跟在卢飞后面,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哈欠,心中的怨恨值呈直线上升中。
我们是乘着御风符下山的,由于司机是卢飞,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我只是很担心,我们这两个弱鸡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真的能够平安无事吗?
看天色似乎离天亮还早,卢飞却兴致勃勃地跟去春游一样,嘴里唱着不必念经好听多少的歌。要是有妖物魔物出现,肯定得被他当场超度了。
“小姐姐在哪里啊~小姐姐在哪……!”歌声戛然而止,同时我也撞上了他的背部。
“嘶……”这一撞把我大部分瞌睡虫都撞飞了,同时火气也——
“师妹,前面居然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小姐姐耶~”虽然看不见卢飞的脸,但我觉得他现在应该乐开花了。
“小姐姐~”
卢飞丢下我飞快地朝枝繁茂叶的深处跑去,我连阻止他都来不及:“等……!”
服了。
真是服了。
什么漂亮小姐姐会凌晨出现在这种深林中啊!
我跟着卢飞的方向跑了好几步,悲哀地发现我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我就不该跟这个傻师兄走得太近!这下好了,我一个人在这也要迷路了。
我随手折了根树杈当做防身武器,开始艰难地探索丛林。如果是以前的我这种小山自然是不在话下,但现在……我好苦啊!
不知走了多久,我隐隐约约能听到水声,立刻便静息凝神,确认好水声的方向,马不停蹄地向那边奔去。
等我找到瀑布——水声的来源后我已经狼狈地不成样子,本来还没睡醒就被拖出来,这下更是不堪入目了。我恨不得一头栽进水里,但考虑到自己是个弱鸡,还是矜持点吧。
我蹲在河边,湍急的水流激起一层层水花,我小心翼翼舀起一小捧水,正想洗洗脸时,定睛一看,发现水里有一只大蜘蛛。
它抬抬脚向我说hello,而我却没能回它一声hi。
因为我已经被吓得掉进了河里。
这河里吗!
这么大的一条河我却偏偏捞中了它!
蜘蛛: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冰冷的水瞬间冷却了我全部体温,不断呛进来的水几乎让我窒息。这条河其实不是很深,但因为水流太急我根本站不稳,再加上体力不支,我觉得我今天得丧命于此了。
下地府后可以跟别的鬼炫耀炫耀,我也是死过两次的人了。
再见了亲爱的世界!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
跟随着水流我从瀑布落下,失重感来得很突然,被水流冲撞得浑身都要散架了那样,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我好像……看到了一道金光。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迎来,反而是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这展开不由得让我振作起来,努力抬起手摸了摸……
还是个没穿衣服的猛男。
被他碰到的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瞬间注入四肢,驱散所有寒冷,连惊魂不定的神经也得到了放松。有一刹那,我好像闻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檀香。
等一切尘埃落定,那人抱着我稳稳地落在了陆地上。我颤颤巍巍地睁开眼,一双波澜不惊的烟眸直直地注视着我。
这双仿佛可以看穿一切,吞噬一切的眼睛我可太熟悉了。再加上象征性的秃头,这不正是自在门佛子,泷门莲怀吗!
对于这条鱼,我的心情十分地复杂。佛门弟子与合欢宗妖女这样的组合,是个人都能痛骂我是有多么丧心病狂拖和尚下水。
我也并不否认是我用了多少手段,才使无欲无爱的莲怀大师为我破了戒。得手之后,便弃他而去。
没办法,自在门对于合欢宗来说,就是梦想乡,是饕餮居。
每一个和尚的背后都承载了能让妖女眼馋的阳气,更别说是大名鼎鼎的佛子了。
我花在莲怀身上的时间远比所有人多得多,因此,我十分熟悉他。
“大师,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梗着声音向他道谢,“那个,可以放我下来了。”
我这么心虚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说过,他有一双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
“是你,白叶。”
果然!
以前我还拥有能够与他抗衡的力量时,被他的眼睛一盯,我就会莫名其妙地怂下来,更别说现在。
我像只待宰的羔羊被人拎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他变了很多,原本隽秀雅淡的面庞多了几分邪气,额上与双眼眼下多出的金纹显现出妖冶夺目的美丽。
以前的他盯着你只会有无形的压力,现在的他会让你觉得,你马上就要被超度了。
“大师您认错人了,我叫萧星星,不叫白叶。”我尽可能地做出真诚的表情,瞪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他没有回应我,将我放在礁石上后转身向河边散落的衣物走去。
莲怀的身材健壮了不少,离了远了才发现不止是脸上,胸膛、腰部、背部都印上了同样的金纹,它们左右对称规则地纂刻在男人的肌肤上,如同被荆棘缠绕的蔷薇,危险又迷人。
这男人竟该死地甜美!
他很快穿好了衣服,我才发现不仅是气质,连穿衣风格也改变了很多。他居然只穿一件无袖的贴身背心!还是半透明的那种!半白纱制的布料贴着潮湿的肌肤,勾勒出无与伦比的身体曲线,比全裸还更让人心跳加速。
糟了,这和尚怕不是误入了什么歧途,居然比妖精还要摄人心魂。
但我是谁!见过的帅哥比吃的盐还多,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妖僧诱惑住!在他刚松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挪下礁石,然后趁他穿衣服时偷偷溜往林子里。
芜湖,先溜为敬。
十分钟后。
我真傻,真的。
我为什么会觉得我这个菜鸡可以从莲怀身边逃开。
她逃,他追,只有我插翅难飞。
“白叶,你又想逃了。”
莲怀的声音没有起伏,你甚至会觉得他没有在生气。可他凑到耳边低语时,从脚底到头顶的鸡皮疙瘩全部都立起来向他敬礼。
他的气息洒在颈边,我僵硬着不敢乱动。
莲怀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圈住了我的脖子,我被死死卡在他怀里。
原来被一条大蟒蛇缠住是这样的感受。
另一只耳朵的耳垂被他用指尖揉捻着,简单的动作却引起我一阵阵的颤栗。我盯着莲怀胳膊肘上的金纹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眼神渐渐死去。
我能感觉到腰部的手臂正在渐渐收紧,突然手腕上的冰凉让我有了一丝清明。
禅珠掉落一地的声音在记忆的角落里苏醒,我也许能猜到手腕上的那是什么。
“这一次,不要再弄丢了。”
可是莲怀也知道,禅珠不是弄丢的,是被我亲手扯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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