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8-04 12:27:43 | 作者:付辞朝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98次
我随着叶氏拾级而上来到门前,在来来往往的宾客中,一眼就看到了玉立在门口接待宾客的人。
苍青色的锦衣衬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宛如琼枝玉树,立于尘世间。清俊的面容上依旧是一派清冷,在看到我们走来时,方才带上淡淡的笑意。
裴玉郎果然名不虚传。
与裴湛一同站在门口迎客的还有一位年近半百的男子,看他周身的气派与那不怒自威的表情,应该是裴湛的父亲宁国公。
裴宋两家算是熟识,时而也有所来往,所以宋怀雅便亲切地称宁国公为“裴伯父”,我略微一想,还是跟着叫了。
宁国公闻言只是对我轻轻一点头,并未多说其他。还好。
叶氏与宁国公寒暄两句,话题便引到裴湛身上了。裴湛生性话少,不像叶绍那般舌灿莲花,却也能有礼有节地一一回应。
不知怎地,他们又聊到之前踏秋时宋怀雅迷路之事。
宋怀雅便对裴湛盈盈一笑、带着几分羞涩的语气道:“还是要多谢世子寻回雅儿,若非世子,雅儿真不知要在那深山中如何度夜。”
宁国公与叶氏见状,也含笑看着裴湛,目光隐隐有试探的意味。
我在宋怀雅身后,闻言却看到裴湛的目光投了过来,平静中带着些许忧伤。
我心中一滞,不敢回应他的目光,只能匆匆地扭头看向别处。
裴湛没有回答,又或许是点了点头?我不得而知。只听到宁国公请我们进门,我才急忙地跟了上去。
下人将我们请到内院的待客厅。
待客厅装扮得大气典雅,上方坐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老人身着富丽锦衣,宝蓝色的褙子显得端庄大方,虽头发花白,容貌衰老,然而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是宁国公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身边是一位相貌婉丽和善的中年女子,看样子应是宁国公府的夫人周氏。
剩下的人都是前来赴宴的高门贵妇,大家都打扮得华丽贵气,端正地坐在待客厅里,或三三两两小声说笑,或与主位上的老夫人闲话家常。
在下人的唱报声中,我们走上前,向老夫人贺寿。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着让我们起身,并看了座。
座位的排序都是有讲究的,好在长兴伯府素来与宁国公府交好、自己家族也不算拉胯,所以座位与上座离得算近。
刚坐下,老夫人便与叶氏聊了起来,你来我往几句后又转而对宋怀雅笑道:“上次踏秋,雅姐儿送的安神香凝神静气,我夜夜都点着。前两日用完了,还正想向你讨要一些呢。”
宋怀雅也笑着道:“老夫人觉得有用便好。安神香既已用完,雅儿回府后再去配一些给您送来便是。”
老夫人笑呵呵地道:“这香如此有用,当是价格不菲吧,那我这老婆子如何受用?”
宋怀雅笑着回道:“老夫人且放心,都是些寻常香料配的,不贵。”
叶氏也道:“这孩子她祖母也如老夫人一般失眠觉浅,她便急得不行,请教了许多名医才配出了这么个既有效又不贵的香。她祖母如今也在用,确实能安然入睡了。”
老夫人闻言,便笑着与周围人道:“这孩子有孝心。”
我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暗想没听说过崔氏失眠啊。
只听老夫人又转了话题,问叶氏:“你今日带了两个孩子来?”
叶氏微怔,继而缓缓点头,身子一侧指着我说:“是,这是二姑娘筠姐儿。”
我便上前垂眸行礼道:“筠儿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以及在场的贵妇们闻声都在打量我,她们很想看看被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二人满口称赞的小姐究竟是何样貌。
嗯,确如传言是个美人儿,那双眼生得水灵,就是瞧着性子沉闷呆板了些。到底是妾室所生的,和老大比起来显得有些撑不起台面了。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是个乖巧的孩子。”然后也没再说什么,转而扯到其他了。
我沉默地坐回原位,静静听着众人交谈。
而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家眷,待到客人全部到场后,众人开始向老夫人献礼。
之前崔氏的寿宴上也有这一环节,那次已经可以称得上热闹,而这次可以称得上是争奇斗艳了。
各种奇珍异宝、名家大作、绝世孤品纷纷亮相,国公府的回礼也毫不吝啬,各种珠宝贡品布料成堆地送,直教人大开眼界。
在众多奢华的贺礼中也有几件清流,譬如裴家子女的贺礼、江宜珍的刺绣,这些都是花心思的,但其中最佳的当属宋怀雅的双面绣。
宋怀雅做了一扇松龄鹤寿金箔双面绣屏风,上面还用珠子串在一起作为点睛之笔,从远处看金光闪闪,雅而不俗。
我不得不承认,宋怀雅在宁国公府的事情上绝对是认真对待、力求完美的。
众人连声夸赞,宋怀雅也不似往常那般对这些溢美之辞无动于衷,她面露淡淡的喜悦,气得江宜珍脸色都不好看了。
此时,下人一声“安平公主赠礼”,瞬间把场面温度降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后,纷纷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位深衣高髻打扮的女子走进,带着标准的笑,向老夫人端端行礼道:“奴婢参见老夫人,祝老夫人福寿延年、富贵安康。”
老夫人让她起身:“苏眉大人快快起身。公主殿下竟派大人光临,舍下实是蓬荜生辉。来人,看座。”
我这才知道此人是安平公主身边的女官。
苏眉淡淡地笑道:“老夫人大寿,陛下与贵妃娘娘派人送礼,晋王殿下更是亲自临场,公主殿下因抱病在身不得亲自前来,只得派奴婢前来以表心意。”
众人闻言,皆私下交换眼神窃窃私语,暗叹宁国公府的面子,连皇帝都赐了物。可公主抱病?恐怕是为了避嫌吧。宫里的那位出了事,只过了两日,消息便暗中传遍了整个京中贵胄。
中宫式微,聪明人纷纷站队,这要是站对了,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
所以此次宁国公府寿宴竟来了一半以上的达官贵族。
我却微微蹙起秀眉,公主她……
再转头看向宋怀雅,她神色平静,也不知有何感想。
见下人将座位搬来,苏眉道:“奴婢还需回去向公主殿下复命,便不在此久留了,这便告辞。”
老夫人也不曾强留,便派了丫鬟送她离开。
我看着苏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开始担心起安平公主。
皇后娘娘失势,我只想着萧长烨的应对之策,从未想过安平公主的感受。
环顾周围到场的官家小姐,春时踏青出游的小姐全部在场。虽然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指责的,但见此情景不免心寒。
我越发心神不定,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左右这宴会已经够热闹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便不在此浪费时间了。
于是,我对叶氏道:“母亲,我有些不适。”
叶氏蹙着眉打量一番我的脸色,不耐道:“怎么了?”
宋怀雅闻声,也看过来。
我故作难受的样子道:“有些头疼,想回府歇息。”
叶氏眉头一凝,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宋怀雅对她递了个眼色,便收了话,淡淡道:“你在此也无用,那便回去歇着吧。”
我点点头:“母亲、长姐,筠儿告退。”说罢,便从座位上起身,猫着腰离开了。
从偏门出来,见四下无人,我便伸了伸懒腰。
朝雨见状,不免唠叨我:“小姐您头疼,快将衣服披好,当心着凉。”
我笑着看向她:“我头不疼。”
她愣了愣,大惊:“那您这是?”
“就是觉得没意思,不想待在这里了。”
朝雨完全搞不懂我在想什么,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
我整理好衣服,笑着说:“行了,别傻瞪着我了,快找人问问大门在何处吧。”
我们问了路,向门口走去,没想到在池边的抄手游廊里,迎面遇上了一人。
苍青色的锦衣,衣带当风,正是裴湛。
我心里一颤,来不及避让,便停在原处。他步伐微顿,而后还是迎面走了过来。
不得已,我向他行礼:“世子。”
他距我两步之远后便不再靠前,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在此?”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话,一时便没有回答他。
“你如今竟连话也不愿与我讲了。”
谁知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语气轻淡得似是哀叹。
我何曾听过裴湛这样说话,惊得我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只是在考虑一件事。”他向来是波澜不惊的,眼里总是冷静自持的平静,可此时却染上了哀伤之色。
我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他,不禁低下头道:“我想出府。”
“去何处?”
“去……公主府。”我回答道。
久久不闻他的声音,我不由得抬眼看过去。他的神色有些意外,但好在少了些方才的哀伤之色。
他看了我良久,终于恢复了素日冷静理智的模样。我还是习惯这样的他,便多说了两句:“公主殿下有恙,我担心她。”
裴湛定定地看着我,而后道:“我送你去。”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侍卫先是一愣,却没有说什么。
我也愣了:“世子不该留在府里待客吗?”
“不必,有其他人。”
侍卫终是忍不住了,凑近他提醒道:“世子,您不可离开,老爷过会儿还要见您。”
裴湛薄唇微抿,清瘦的下颌线随之一动。
我这下明白了,道:“我出去租一辆马车便是,不劳烦世子。”
裴湛略略思索后却道:“租车不便,我让季越送你去。”语气轻淡却不容置疑。
侍卫一愣,却还是应道:“是。”然后替我引路。
见状,我也只好说:“好吧,有劳了。”
马车行驶半个时辰来到公主府。安平公主府的气派程度与宁国公府不相上下,然而此时却大门紧闭,门可罗雀,看起来有几分孤寂与萧条。
季越替我上前敲门,报了姓名后,便离开了。等了一会,便有侍女前来引我进府。
此时是冬季,然而公主府内却种着许多常青的绿植,小路旁也有含苞待放的腊梅,景致错落有章法,一步一换景,倒是平添趣味。
侍女带领我来到殿外,道:“公主殿下正在暖阁中。”
我对侍女点点头,正要推门而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
男子一副风流身段,容貌生得俊美异常,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总是含笑看你,薄唇微勾,带着三分轻佻。
蓦然看到如此妖冶的男子,我很没出息地看呆了。
说实话,我身边遇到的男子虽各有不同,但大家的共同点是帅得正派阳刚,哪怕是叶绍,也只是容貌精致雌雄莫辨。而此人,却是美得有些邪气魅惑了。
身旁的侍女向他微微屈身行礼,他则轻轻点头,一双含笑的丹凤眼流转到我身上,唇边加深了笑意:“宋小姐请。”
声音也是低低柔柔的,宛如笙箫。
我回神,想问他如何知道我是谁,他却已经越过我、带着轻淡的冷香、离开了。
我好奇地回头看着那抹风流身影消失在路尽头,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疑惑暂且放下,走进殿内。
殿内温暖如春,铺设的一整块大理石地板莹润如玉,映射着窗外的光芒,整个殿内晶莹剔透,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座水晶宫。
我绕过轻罗幔帐,看见一年轻女子正坐在一大块狐皮地毯上,身子懒懒地斜倚在床尾,发髻松散,头枕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壶酒盅,周身还散落着七七八八的酒壶和丝竹乐器。
如此美轮美奂的宫殿里,有一美人醉酒,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酒香,这场面当真奢靡。
我何曾见过这样的安平公主啊,未施粉黛便罢了,还喝成这样?
还有,方才那男子是谁啊?!
我这厢愣着,那厢安平公主已经看到我,支起身带着懒散笑意对我道:“宋家阿筠来了。”
我向她行礼:“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快过来坐。”她向我招了招手,拍拍身旁的空地。
我不介意坐在地上,反正这地板光得照人,还铺着毯子。
坐下后,安平公主从身旁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酒杯。她倒上酒后递给我,笑道:“上好的琼浆玉液,尝尝。”
看我接过,她轻轻地笑了,不待我饮酒,便自顾自地灌了一口。
不愧是萧长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般慵懒模样如出一辙。或许是宫殿内温度高、饮酒过多的缘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此时媚态横出,我敢保证,没几个男人见她这样子能把持得住。
于是,我又想起了方才见到的白衣男子。
瞟了一眼安平公主的衣襟……还好,还算整齐。
收回思绪,我把酒杯放在一边,问:“殿下,您喝了多少?”
她放下酒盅转过头看我,一双美目漾着盈盈水雾,神色有些呆滞地想了想:“唔,不晓得。”
我有些无奈:“您怎么喝这么多。”
“这偌大的公主府,本宫一人住着了无生趣,只好饮酒解闷了。”说着,她又喝了一口。
啧,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我暗自吐槽着,忽然左肩一沉,扭头看去,安平公主竟将头靠了过来。
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夹杂着淡淡的琼花香萦绕在鼻间。
忽然想起人们说安平公主不喜人工的香料味,只喜欢清新的花香果香。
“你能来,本宫甚是欢喜。”耳边响起她带着隐隐笑意的声音,“还有水玉,你们皆是重情重义之人。”
我一愣:“水玉?”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方才走出去的,南风阁的台柱子,弹得一手好琴。”见我面露迷茫,她笑道,“罢了,你不了解这些。”
她说这我便懂了,大约是小说中写的象姑馆,李锦容计划开的。
难怪起的名字像艺名。
我印象中的安平公主光风霁月,礼仪规矩皆是京中女子的榜样,没想到她会与这样的人有来往,看样子关系还挺好的。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啦。安平公主及笄已有几年,却迟迟未定下驸马,有一个相好的也可接受。
她又自顾自地说道:“我不曾想,此时能来公主府的竟是你,宋家阿筠。说实话,从前本宫并未听过你的名号,你我也仅打过一次交道。如今本宫这般情境,人走茶凉,往日认识的人皆对我这公主府唯恐避之不及,交好的朋友皆去给裴家人贺寿,无一人来我这公主府……”她说着,声音也逐渐低沉了下去。
我叹了一声:“人走茶凉,听起来是令人心寒,但无人来公主府也是人之常情罢了,殿下不必过于在意。”
她微微抬头看着我,问:“那你怎么还来本宫这里?”
我侧头看着她,轻笑道:“宁国公府嘉宾如云,臣女区区一届庶女,少我一个也无妨,倒不如来殿下这里刷刷眼缘了。”
她闻言,怔怔地看着我,喃喃说道:“锦上添花不足贵,雪中送炭见真情。”
我微微一笑,垂下了眸。倒也没那么夸张,毕竟我能做的也只是来看望慰问罢了。
她又重新靠在我肩上,语气轻淡飘渺:“只可惜,如今你在本宫这里刷眼缘已然毫无用处。我空有公主身份,然不论在前朝或是后宫皆说不上话……大皇兄出事,我帮不上忙;母后出事,我进宫去求父皇开恩,父皇却将我喝退、关在这公主府里。现在徒留五皇兄一人面对,我却只能在府中虚无度日,实在是……”她说到后面时情绪逐渐激动,甚至带了些哭腔。
我一时沉默,说不出话。原著中只有在宋怀雅遇事时安平公主才会出现,其他时候对安平公主只字未提,我这才知道,原来安平公主一直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啊。
我直起身,伸手扶住安平公主的双肩,道:“殿下万不可如此自怨自艾,好在陛下只是让您回来反省,并未将您禁足不是吗?您如今安然无恙便是对秦王殿下最大的助力了。”
她微微红着眼眶,有些不确定地问:“是吗?”
“当然!”我笑着道,“您想啊,您若是被陛下禁足了,那届时秦王殿下不真成了孤军奋战了吗?那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闻讯,该担心成什么样子?届时亲者痛仇者快,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见她神色逐渐恢复清明,我继续道:“您现在就该什么也不多想,在府中好好照顾自己,养好身子,不论前方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小路,都要配合秦王殿下的步伐,静待他崛起。”
“崛起?你是说五哥会崛起?!”她瞪大了眼睛。
我点头:“正是。人在做天在看,晋王殿下多行不义,自会受到惩罚。”
安平公主仔细想着我的话,半晌后神情恢复了正常,笑道:“宋家阿筠,你说得对,本宫明白了。”
我展颜一笑,轻轻点头。
此时,门外的侍女突然推门而入,走来行礼道:“殿下,秦王殿下来了。”
我一愣,没想到这么巧。
安平公主尚未发话,萧长烨便主动走进殿内。他没想到我也在,一时也愣住了。
我站起身向他行礼:“臣女见过殿下。”
他这才回神,让我不必多礼。
我打量着萧长烨,此番他并未如之前太子失势时那般打击巨大,不过是神情严肃了几分。
或许他觉得皇后娘娘只是被禁足,还有挽回的余地?
萧长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遍地的酒壶,剑眉微蹙,有些不悦地问安平公主:“满屋子酒味,你喝了多少?”
安平公主晃晃悠悠地站好,主动向萧长烨认错:“皇兄莫要气,我日后不会这般做了。”她笑着向萧长烨介绍我说,“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长兴伯府二小姐宋筠,我先前给你提起过的、不怕被雨淋的小姐。”
被雨淋?我细想,安平公主说的应该是踏青赏春那日吧。
中途下雨,我酒壮怂人胆,在雨中装逼给安平公主吟诗。
原来安平公主回来后还向周围人宣传过我啊,难怪那次在宫里的赏花会上皇后娘娘说听安平公主提起过我。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萧长烨,而他也把目光投向我,轻咳一声道:“本王识得她。”
安平公主一愣:“诶?皇兄竟与阿筠认识吗?”说着还看向我,我则对她点点头。
萧长烨“嗯”了一声,又挑眉道:“你快去洗漱,满身酒气像什么样子。”
安平公主无奈地道:“皇兄真是越发啰嗦了。这便去了,皇兄自便。”然后又对我说,“阿筠用完膳再回吧。”
“这如何使得?”我连忙拒绝。
她却拍了拍我的手,笑道:“使得使得,就这么说定了。”说罢,她唤来侍女引我前去用膳的花厅。
刚走出殿外,便被随后出来的萧长烨唤住。
萧长烨走过来,正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忽然看见我身后还跟着个侍女,便沉声喝退她:“你,退下!”
侍女微惊,丝毫不敢犹豫地垂首退下了。
而后,他也沉声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柴恒吩咐:“你也退下!”
柴恒称是,也走开了。
我见状,忍不住吐槽:“殿下对外人不客气便也罢了,对身边人也这般凶?臣女对身边的丫鬟可都是客客气气的。”
他没吭声,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了过来。
这眼神让我忽然回神。妈呀,我出息了,敢在老虎头上撒野?
但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还是很虚,向他请罪:“咳,臣女知错。”
萧长烨见我还算识趣,脸色稍霁。
“下次还敢。”我见他脸色一变,连忙改口,“不敢不敢!”
“呵,你胆子倒是不小。”他冷哼一声,脸色更难看了,“再敢有下次,便治你死罪!”然后提步先走了。
我松了口气,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讲出来真是……作死需谨慎啊!
不过看到他终于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扭头看他走得很慢,似乎在等我,我连忙收拾好心情,提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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