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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科幻小说:科幻小说的世界观 | 詹姆斯·冈恩

时间: 2021-08-03 22:27:34 | 作者:未来事务管理局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0次

写科幻小说:科幻小说的世界观 | 詹姆斯·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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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E·冈恩(James E. Gunn),美国著名科幻作家、研究者和评论家,科幻黄金时代的见证者。他从1977年开始编著的《科幻之路》系列选集,汇集了从古至今科幻的代表性作家作品,是许多科幻爱好者的启蒙之作和案头书。

第二部分:写科幻小说

译者 | 何锐

全文约5800字,预计阅读时间11分钟

十四 科幻小说的世界观

弗雷德·波尔回忆说,英国作家约翰·菲利普曾写信给他说,他发现科幻作家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使用的是科幻方法——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科幻方法是什么就去世了。于是我们仍在探索科幻小说与其他类型小说的区别,就像盲人摸象,我们发现自己有时摸到这边,有时摸到那边,但没法一览这巨兽的整体全貌。弗雷德继续推测,他朋友的想法应该与科幻作家看待宇宙的方式有关。这可能有些道理。

当然,科幻小说,就像科学本身一样,是基于这样一个假设,即宇宙是可知的,即使它的大部分仍然未知,并且可能注定要对我们任何人永远都保持神秘,或者,事实上,对我们所有人——我指的是人类物种——都永远保持神秘。可知的宇宙中没有给超自然存在——或者说是那些天然就永远无法“知晓”的体验——留下位置。将超验或不可言喻的经验带入自然世界就必然要摧毁两方之一。因此,在奇幻小说和科幻小说之间有个基本的区分,甚至主流小说和科幻小说之间也有区别,尽管后者并不明显。

然而,我想建议说,科幻小说的世界观可以进一步缩小。科幻小说和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明显。我们当然知道,现代科幻小说始于赫伯特·乔治·威尔斯。威尔斯看起来是“当代”的,而威尔斯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带有奇特的历史感。玛丽·雪莱,爱伦坡,甚至凡尔纳。《世界大战》可以有新的版本,但是《弗兰肯斯坦》或《从地球到月球》只能作为某个时期的作品出现。

雪莱、爱伦坡和凡尔纳受到蓬勃发展的科学的影响,并意识到世界正在被科学和它的孩子——技术所改变,但是威尔斯还受惠于1859年出版的《物种起源》。显然,达尔文的进化论是托马斯·赫胥黎生物学生涯中最重要的因素,他与达尔文的关系以及在遍及全英乡野的辩论中对进化论的辩护是众所周知的。一个几乎同样众所周知的事实是,年轻的威尔斯在大学的第一年正是跟着赫胥黎攻读生物学,在回忆中他觉得这段经历影响塑造了他的人生。还有个事实是,正如杰克·威廉森在他的博士论文《威尔斯:进步的批评家》中所证明的那样,威尔斯科幻写作的早期(也是最重要的)部分是和进化趋势一致。一个不那么明显的事实:达尔文的理论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科幻小说的基础。

我一直觉得自然主义和科幻有很多共同点——可以说,科幻是奇幻的自然主义,或者自然主义化的奇幻,或者仅仅是将尚未发生但已为我们所知的。也许还不止于此。

C·休·霍尔曼在《文学手册》中将自然主义定义为“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法国、美国和英国小说界的一场运动”,然后“从最简单的意义上说...科学决定论原则在小说中的应用....博物学家对人类的基本看法是,人类是自然界中的一种动物,对环境力量、内部压力和驱动做出反应,而这些他都无法控制,也没能完全理解。它的倾向与现实主义的不同,不是在于试图准确地描绘素材上,而是在于对素材选择和组织上。它不选择平凡的而是选择有代表性的材料,并刻意安排材料,以让小说的结构揭示其思想模式——在这里也就是科学理论——呈现出作者对经验的本质的看法。从这个意义上说,自然主义和浪漫主义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即现实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揭示一个更宏大的现实的本质;然而,它与浪漫主义截然不同的是,它发现现实不是透过超验的观念或绝对的理想,而是依靠科学规律,而科学规律可以通过个体的行动来感知。这种区别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说明。给定一块木头和一个推动它的力,在木头上产生一定的加速度——现实主义倾向于把注意力集中在精确描绘那块特定的木头,那个特殊的力,以及那个确定的加速度上;浪漫主义倾向于在整个过程中看到某个哲学真理的例证、符号或暗示,并由此认为阻碍、力量,加速度分别代表着某些东西——通常完全忠实于它所表达的思想或作为兴趣中心的理念;而自然主义则倾向于看到决定这个过程的科学定律的线索或关键,对力、木块和产生的加速度之间的关系感兴趣,然后写出的是牛顿第二运动定律(甚至有时以它的数学表达式——F =ma)这一自然界中的普遍真理为这一个典型例子所证明或表明。从这个意义上说,自然主义是小说家对现代科学产生的思想革命的回应。从牛顿那里,它获得了一种机械决定论的感觉;从达尔文(对它起作用的最大的单一力量)那里,它获得了一种生物决定论的感觉,以及一种包罗万象的隐喻——无法无天的丛林,这种隐喻它可能用得比其他任何一种都更频繁;从马克思那里,它获得了把历史看作是巨大的经济和社会力量的战场的观点;从弗洛伊德那里,它获得了一种内在和潜意识决定论的观点;从泰纳那里,它获得了文学作为决定性力量的产物的观点;从孔戴那里,它获得了社会和环境决定论的观点……”

霍尔曼对自然主义的大部分描述可以毫无保留地应用于科幻小说。这部分是因为两者都是现代科学,尤其是进化论的产物。达尔文产生了自然主义,科幻小说将自然主义应用于幻想领域。换句话说,科幻小说把不寻常的、重大的事件作为自然世界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自然主义的故事将人类视为自然世界的一部分,是他们环境的产物,他们的失败和成功(主要是他们的失败)是他们环境的结果,而不是他们的性格或决定,但自然主义是捕捉那一刻的画面,就像形成化石埋在石灰岩中。另一方面,科幻小说则将人类视为适应环境的进化结果,但作为一个物种,进化过程仍在对其起作用——这也是它和自然主义的重要区别。

因此,科幻小说把人当作生物来对待,就像他们产生的原生质一样具有适应性。改变条件,人类就会改变。科幻小说的第一个前提是人性是适应性的。然而,在这个前提之外,科幻小说增加了自然主义没有的另一个前提:尽管人类和其他动物一样是环境的产物,但它拥有其他动物所缺乏的品质——认识自己的起源和环境对自己作用机制的智力,然后,有时候甚至能选择环境灌输之外的路径。在自然主义中,这种认知充其量只能导致悲剧的失落感。

这种科幻世界观的最佳表述之一见于20世纪50年代艾萨克·阿西莫夫的的机器人小说《钢穴》和《裸阳》中。在《钢穴》里,人们已经习惯了封闭,他们都患有广场恐惧症;对他们来说,甚至走到城市穹顶之外的可能性都是不可想象的。驱动《钢穴》剧情的谋杀谜案是基于其市民的广场恐惧症,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主要因素是以利亚·贝莱对不可思议的问题进行思考的能力。

此外,机器人系列小说的一个子情节涉及到一些太空人的计划,他们要推动短命的、疾病缠身的、广场恐惧症的地球人扩张(后来成为了银河帝国),但这有赖于地球人克服他们的广场恐惧症,并能够乘坐宇宙飞船前往遥远的恒星。贝莱不仅自己在《裸日》中战胜了对开放空间的恐惧,还组织了一个小组来帮助其他人也这样做。

在我看来,这两个基本原则导致一个困境,我们很难定义出一些我们用来识别科幻小说的东西——如果不涉及到它们,我们可能会觉得它虽然像科幻小说,但它里头有些东西并不那么对味。至少美国科幻是如此。例如,新浪潮科幻小说倾向于描述人类行为受环境影响着方面的内容,但它们像自然主义一样,就此止步。或者,更确切地说,它假设人们更多的是被痴迷而不是理性的选择所感动,这削弱了他们应对变化的能力。J·G·巴拉德的故事和小说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的角色更多的是被变化麻痹,而不是适应变化或被变化所感动。许多非英语的科幻小说也没有第二个前提(以不同于人物习惯的行为方式行动的能力),当我在研究把哪些故事放进《科幻之路》的第六卷《世界各地》时,我发现了许多故事里包括了自然主义那种对人类进化历史的认知,但涉及到人类认识并超越这一事实的能力的就少得多。

这并不是说对理性战胜外部作用的信念天然就是对的或错的。大多数时候,人们确实表现得好像他们是被编好了固定程序,但是偶尔也会表现得好像他们有自由意志。美国科幻小说关注的是少数几个“麻烦解决者”,他们在改变生活和社会上贡献良多,然后,按照美国科幻小说的说法,他们也因此改变了人类自身。其他的一些科幻,比如福斯特的《大机器停止运转了》,和坎贝尔的《黄昏》不同,它可能是基于对行为方式更普通的那些人的理解而来。

例如,在《大机器停止运转了》中,人类已经退化到完全依赖于机器,而且不仅没有意识到这一事实(除了一个异常的个体),甚至没有注意到机器何时开始失灵。在《黄昏》中,人类失去好奇心不是因为机器,而是因为缺乏竞争。但最终一个遥远未来的访客指示一台机器创造一台会好奇的机器,使它成为人类使命的继承者,去向万事万物提出问题。

主流小说中似乎完全没有达尔文的存在。事实上,在主流故事中,如果真的谈到了人类的起源,那更可能是圣经式的故事,而不是进化论的。如果引入了进化,那故事就变成了科幻小说。

主流文学这种全然着眼当下的做法明显反映了一种将现实冻结在当前状态的愿望,以及一种已经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除非它反映了当下的信念。主流文学对那些在他们自己的时代几乎没有影响力,也没有历史影响力的个人的反应和反思的关注表明,现实不如人们对现实的看法重要。换句话说,主流小说对社会互动的关注似乎包含了这样一种信念,即生命最重要的(即便不是唯一重要的)领域就是人们的互动方式。

科幻小说则不然,其中包含的一种信念是,生命最重要的领域是对人类的起源、目的和最终命运的探索。主流小说可能看起来更“真实”,因为它反映了大多数人在日常生活中所面对的现实:社会化的世界、我们与社会的互动以及我们对社会的感受。但人类的进化难道因为没那么日常化就会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主流小说的模式取决于它对什么是重要的信念。其中充满了个性,不是因为这是“好小说”所关注的,而是因为这是主流小说所关注的。科幻小说因为其人物的单薄而经常受到批评,这同样也是科幻信念的结果。人是他们所处的环境的产物;一个人要如何能让自己挣脱惯性的束缚,以不同的方式行动。当一个人关注的是这些的时候,人物对自己处境的感受,甚至是个人性格的某些方面,或者对普遍困境的反应,看起来都并不重要了。

同样,主流小说已经将情节最小化或作为“纯粹的偶发事件”抛弃,而情节仍然是科幻小说的核心。这表明对于主流文学来说,发生什么并不重要;没有什么新的事情会发生,唯一该关心的是人物会如何应对重复的事件。另一方面,科幻小说存在于一个变化的世界,关注的焦点是外部事件:发生了什么变化,人类(或外星人)将如何应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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