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7-27 08:27:24 | 作者:耳柒柒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5次
若芯从康氏房里出来还有些思绪未定,又觉得哪里不对,再想来,是了,阿元多了一个姨娘,难怪别扭的很
若芯带了月影回了钟毓馆,回来后对着紫嫣交代了几句,紫嫣会意,将月影安置在东厢一个上好的暖阁住,又安排一个小丫头伺候她,并不分派她什么活计去做
又过了几日,还不见刘钰回来,若芯没急,眉可却急了,她挂念着她上元灯节给人的糖玉坠子,怕康氏发现,便急急的打发人去寻刘钰,又怕小厮们传话知道她丢了贴身之物,只得给刘钰写信
西郊营的教武场上,一簇簇的军士正在紧张有序的操练着,这日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这般开阔的地界儿直叫人心里舒坦,刘钰正在射箭场的方墩台子上懒懒的坐着,他见那几个军士十靶里只能命中五靶,脸色愈发难看,旁边的副将只含笑躬身陪着,那铠甲就在他这般姿势下愈发显得沉重起来,大冬天里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对着将军敷衍道:“近日里发来的箭头换了材质,笨重许多,士兵们有些不上手”
刘钰懒得骂人,只道“即如此,那就多练”又看了一会,便远远瞧见吉武一路小跑着从驿站的方向过来,脚步轻快满脸谄笑,刘钰脸上神色竟随着那小厮的到来好看了许多,他起身,原本僵着的脸上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魏副将的肩头,客气道:“你先忙”
刘钰已走出了十米开外,魏副将尤还楞在当地,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头
见是眉可的信,刘钰原本笑着的脸色沉了沉,想那女的也不会主动给他写信,待收了那信,便大步朝着将军帐走去,没走几步,似是又想到什么,竟高兴的扬起了嘴角,孩子般含笑隐隐窃喜起来,他想如今有了由头,终于可以回城去了,当下叫人置了快马,午饭没吃就一路往城里赶,原想着先回家见了若芯换个衣裳再说,可天色尚早,那女人必会笑话他急着往家赶,大白天的必是推三阻四的不叫他碰,少不得言语上起了龃龉,便就没有回府,调转马头去了官街上的杨墩坊,待打听得那是章王李鑫的铺子,着幕僚下了帖子给他
晚间,刘钰做东,又叫了一众年岁相仿的世家子弟作陪,宴请李鑫
李鑫见了刘钰自是挖苦讽刺一番,刘钰心情好,大方的自罚三杯又作揖赔礼道:“舍妹年岁小,得罪了王爷,王爷大人大量,别同个丫头计较”
“就知道你这厮会这般说,我可不吃这一套,回头必在我皇兄面前告你一状”
席间,刘钰寻了空隙撇开众人,低声求道:“小王爷海涵,把舍妹的糖玉坠子还了,那是她交帖用的,无意间给了你的小厮,这种物件流落在外不好”
“我说呢,无事不登三宝殿,原还想刘大将军无缘无故的宴请我作甚,原来如此”
“王爷莫要这般同个丫头过不去”
李鑫嘴上得了便宜,奚落的刘钰也够了,便叫身边的小厮进来:“不是你,桂圆呢”
“桂圆家里有事,这两天没来王府,爷要叫他么”
“叫他回来见我,就说爷找他有事”
又对刘钰道:“不拘明儿后儿的,小王叫人送到你府上去”
刘钰谢过,几人便又闲谈起来,因都是相熟之人,席上难免议论起刘钰的风流事来
永昌侯谢晋打趣道:“钰二爷,你如今春风得意,东京城里最有名的行首为了你相思成狂,羡煞多少人”
刘钰道:“少来打趣我,我老子打我的时候,怎没见羡煞了你”
谢晋道:“哥儿几个听说了这事,虽说吓了一跳,可都还以为你会为了孩子容了诗诗,毕竟诗诗姑娘也是色艺双绝的么”
傅健道:“是啊,瞧你家阿元被你宝贝成什么样了,真以为你会要了她”
刘钰却佯装正经的敷衍道:“原也想要,子嗣多了长辈也欢喜不是,可阿元他娘不肯,醋劲上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跟爷闹,再者长辈也不乐意她青楼出身,她这些年虽也有些好处,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这扯谎的话说完,刘钰心里竟没一丝波动,估摸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原该如此
此事不解之人众多,听了这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忙的竖起耳朵听
傅健又问:“我说二爷,阿元的娘不过是个妾,她这样,你也容得下”
刘钰笑道:“她是我儿子的娘,容不下能如何,撵出去么”
谢晋一脸难以置信:“这,这,刘将军,这可不像你,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你们一个个儿的少跟我这儿装蒜,怎么,你们房里的,都成日里老老实实的扮贤惠,老子治军那一套还能用到个女的身上去,她不听话我能军法办了她,给我儿子换个娘来,尽说些风凉话”
谢晋听了贤惠二字,似是戳中了什么,顿时泄了气,叹了叹道:“说起这个来我就动气,这不,我那屋里头才刚撵出去一个,真真是气的你心肝疼,拈酸吃醋的把戏换着样的给爷演,没一个省心的,我母亲心软从来不管,如今屋里头鸡飞狗跳的,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几人这才议论起别家的长短
又说了一会儿,刘钰的表弟康城匆匆赶来,同这一席公侯王孙告罪不算,又狠狠的往肚里灌了一坛子酒,众人才肯作罢
康城来了东京,闲来无事便赶着与一众同僚应酬套交情,这一晚上他吃了不少,微醺着频频看刘钰脸色,想同他表哥说一件他自个儿的私事,他拿捏着刘钰此时半醉,兴致又高,寻了间隙道:“二哥,有件事想求你”
刘钰搂着身旁的牡丹,笑道:“什么事,第一个叫人请的你,这么晚才来不说,却是来求爷办事的,这要不是实在亲戚,依着爷的脾气,很该把你打出去?”
“二哥息怒,我斗胆讨你府里个人”
“人?你小子看上谁了?”
“你府里的一个医官”
刘钰想这四表弟从小体弱多病,以前他母亲康氏确也给过康家刘府的医官去照顾这小子,只道:“这点子小事,你自去求我母亲便是了,倒来烦我”
“我若去求姑母,姑母必然告诉我母亲的,我母亲若不同意,到时再给我搅黄了,我只同你说,你必有法子给了我”康城深知,他母亲张氏必不会答应他要个女医来收房
刘钰道:“为何不同意?不过就是个医官么,下人而已,以前也给过,怎的现在不成了”
康城道:“瞧你说的,是个女医”
刘钰意会,这小子原来是想要女人了,跟这儿绕了半日口舌,白耽误功夫,恼的皱了皱眉,又玩味的看着他道:“你小子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的,出了这勾栏院从不沾女色,前儿出事时你姑母还拿你说我,这还没两日呢,就打脸了,呵呵,有趣,什么样的人竟入了你的眼?还扯什么女医的幌子,爷还以为你那身子又要吃药了呢”
康城眼色一亮道:“自然是有几分颜色”
康城回想起,那日在刘府花园的一颗槐树下,一女子穿着湛蓝色医官服饰,头上一根雕雀贯簪子,背对着他蹲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天上几缕雪丝缓缓落下,在她身上停了停又顺着衣裳的纹理滑了下去,他好奇上前,那女子似是听见动静,起身回头,二人四目相对间,康城的心漏跳了一下,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见她气质长相俱佳,周身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味,手里拿着个小铲子,挽着乳白色袖口似是在刨些什么,他忙的上前一步道:“我来帮姑娘吧”,说罢从她手里夺过铲子,蹲下身来刨药
那女子不语,知礼的避开他,康城一面扒药一面问:“你是哪个院当差的”
见她还是不语,康城只当她羞涩不肯多说,将才刨上来的一坨闷熟了的药,复又扔进坑里:“姑娘若不说话,我再刨一遍如何”
那女孩开口道:“我是钟毓馆的”
康城见她终于说话了,顿时喜上眉梢,忙拾起那裹着春叶片子的药材递给她,她接过那药赶着走了
第二日他又鬼使神差的去了那里寻她,却没了人,接连几日前往,终于又见那女孩去了那里,身旁还跟着个丫头
康城用力踹了身边的小厮一脚,那小厮一个踉跄,便唉哟着依计装病倒下
那女子听见声音,忙的跑过去查看,急切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神色淡定的起针要去扎他小厮的仁中,那小厮不争气的很,本能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吓得两个女孩连连后退,惊慌失措的模样惹人怜爱
跟着的丫头对那女子道:“姑娘,我们快走吧”
康城拱手想要答谢,姑娘姑娘的喊了两声,二人却已福身走远了
刘钰想了想府里的几个女医,大都是妇人模样,老成有经验的嬷嬷,莫非是府里哪个奶奶从外头新买来的,又想该不会是哪个院里懂些医术的丫头,问道:“你确定是个女医,别是哪个院里的丫鬟吧”
康城道:“她着医官服,又随身带着针灸,我还见过她在你家园子里炮制药材,最要紧的是周身的药材味,哪个丫鬟周身的药味,还不被主子骂死”
康城见刘钰左思右想,打趣道:“我说大将军,莫不是你舍不得给吧”
刘钰道:“你府上要了我府上多少女医和下人,我母亲念着你那身子,哪个没给你的”
康城忙又兴高采烈的说:“二哥,你是不知道,我打小见的女医也多,可从未见过那样的,你府里也真是出人才啊,看着柔柔弱弱的,用起针来一点不含糊,那女孩看着叫人心里舒坦,我斗胆就求了二哥,二爷,帮弟弟要了来吧,我保证,保证好好待她”
刘钰看着康城虔诚赌誓的脸,打断他道:“你先别,你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是谁,我如何给你讨”
康城笑道:“我未敢唐突了那姑娘,至今也不知芳名,只记得她纤瘦的紧,穿着鹅黄色断锦的医服,穿眉梢有一点红色痣,就在你院子里头当差”
刘钰听如此说,脸上霎时冷了下来,一口酒没喝下去,顿在那里,抬手将酒杯砸在桌上,众人听见动静,都去看他,还以为他吃醉了
刘钰撇了撇康城,撵走身边的姑娘,一脸不悦道:“她不是什么女医,她是阿元的娘”
康城大惊,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竟觉得怅然若失,愣怔了好一会方才缓过神来道:“二哥,得罪了,我看她亲自刨药,一点也没想到会是小嫂子”
刘钰也缓了过来,想他方才有些反应过度,忙的对他表弟假笑道:“她这样做派,也难怪你认错,是我没管教好她,叫你看了笑话”
“可我分明听见旁边的丫头管她叫姑娘”
刘钰斜了他一眼,见这小子不知避嫌又没头没脑的打听起来,正色道:“你没听错,还没给她名分”
康城脱口问道:“这是为何”问完才觉不妥,怎的这样不避讳的打听起他表哥的房里事
“哼,还能为何,这女的惯会骗人,你也知道,她背着我生下阿元,偷偷养到四岁上,要不是爷及时发现,如今我儿子指不定管谁叫爹呢,那爷岂不成了东京城的笑话,城儿,你莫不是被她那皮相骗了,这种女人只配在家里做个烧火丫头,怎么还要爷抬举她做正房奶奶不成”
康城心里一阵唏嘘,心道,他好容易对个女人动心,不成想竟是个妇人,还被他表兄嫌弃至此,心里落寞,整个人失了精神,他因从小体弱多病,张氏便着女医日夜看顾他的起居,大约是儿时依恋,内心深处对那会起针用药的女医,便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可日常见的那些女医大都是三四十岁的仆妇,像若芯这样年轻可人的还是头一回见
刘钰问他,若芯给谁用了针
康城恍然回神,避嫌扯谎道:“给我那小厮,突然不省人事了,还没谢过嫂子”
宴会方散,已是半夜,宴上的人都留在了勾栏院,刘钰却快马回了家,他此时半醉着浑身不适,白天还满心欢喜的想着晚上就要见到她了,此时却烦躁异常,不知如何发泄
钟毓馆里因他回来立时点上了灯,刘钰一身煞气的从院门口走去屋里,又径自去了卧室,他撩开若芯床上的帐子,借着微弱的灯光竟真见她穿着鹅黄色衣裳躺在那里,屋里炭火烧的旺,那被子只盖到了腰间,不由气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若芯被他吓得一个哆嗦,转过身见刘钰一脸怒气的瞪着她,赶忙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回道:“这件是外头刚送进来的中衣,我摸着料子软才穿的,爷觉着哪里不妥吗”
刘钰气道:“这件以后别穿了,爷不喜欢”
若芯见他跑马跑的有些气喘,想是赶着回来的,又闻得他周身散着酒味夹着脂粉味,心内不悦,拿起帕子抬手堵了堵口鼻
刘钰本就不悦,见状怒道:“你这是嫌弃爷么”
若芯皱着眉,起身要给他宽衣:“这是喝了多少酒,快换衣裳吧”见他不动,不知他又闹的什么
刘钰拉住她就往外扯,道:“走,你陪我去你后院看看,我倒要看看,你成天都背着老子干些什么”
若芯挣开他,气道:“这么晚了,天儿这么冷,去后院做什么”
刘钰见她穿的单薄,倒没迫她非去不可,松开她的手自顾自的往外走去,若芯见他出去了,哪敢怠慢,忙的披了衣裳跟上他,待到了后院,刘钰借着月色四下里看去,只见院子里摆了大小高低的平筐,用架子支着,平筐上铺了各色药材,整个院里散着药材味,熏得他想呕,心里愈发不满,冷着脸道:“你倒勤勉”
若芯不明所以,大晚上的被这阎王爷折腾起来,她本就害冷,北方的冬天更甚,打着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发恼道:“勤勉不好么,每日里什么都不干倒合你的心意”
刘钰瞪了她一眼:“我倒忘了,你以前想必总做这些事吧,如今不叫你做,你反而不惯”
又上前拉起她的手问道:“爷竟不知,你这手还会针灸”
若芯实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抽出手道:“这些都是从小学大的,二爷问这些做什么,外边冻死了,快去屋里吧,一会儿丫头们都被惊动起来了,大晚上的非要折腾的大家都不能睡么”
刘钰想了想,又问:“爷上回问过你,你一女子会不会给男人看病,怎么看的,你还没答我”
若芯脑子一个激灵,忙的抬头跟他解释:“二爷是指前儿在园子里晕倒的那个小厮吗?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给他诊病,那人是装病的,我还未用上针呢,他就弹起来了”
刘钰心道,康城那小子还真是用了心,竟让人装病来接近若芯,恼的一把推翻了身旁的一筐药,瞪着若芯怒道:“你倒腾这些东西,若用来讨好家里人,爷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可你若想让爷把你的这些东西都当柴火烧了,你大可继续与外人瞧病,你要不信,就试试”
若芯看着被推翻在地的药材,呆在当地,刘钰以前虽也不满她侍弄药材,却深知她宝贝那药,从没这般砸过她的东西,顿时血气上涌,她顾不得冷,蹲下去身捡,气的发抖道:“你,你这是做什么,好容易回来了,却喝成这样,骂了我不算,还砸我的东西,你要是嫌我,你就把我撵出去,何苦日日来找我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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