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7-24 09:28:23 | 作者:祁眠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98次
我向先生道别,先生却说他给我写了封推荐信,让我与仙盟的人同行。
可千万别,我和仙盟的人向来不对付。仙盟眼高于顶想来也看不起我。相看两相厌,何必硬凑一块。
但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加之我也想知道现在的仙督是谁,就勉勉强强去了。
仙盟可能也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我要来,看到我就那种不咸不淡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火气大了。
据说仙督会亲自来迎接我。
我心中不屑,我何德何能啊还敢让尊贵的仙督大人来迎接我。
但是一见仙督我他妈直接裂开。
只见崔明煦一袭青黑正装,人模狗样,执一柄代表仙盟权力的长剑,安步走来。
他连拱手的姿势都很标准:“任剑主。”
“崔……仙督。”我艰难道,忍笑忍得很辛苦,若认真盯着我看,能发现我的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
他也很努力地装严肃,在众人面前装不认识我,因为他爹不让他跟我来往。
当时宋云昭还吐槽他来着,说他是小屁孩吗,这么听他爹的话。这才让崔明煦恍然大悟,开始阳奉阴违。
经过一番酸掉牙的客套,崔明煦领我叙话,屏退众人。
方一关门,我赶紧跳到一旁,离他越远越好。虽然但是还是让他抱住了大腿,我仰着头一脸生无可恋。
他大嚎道:“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了都……”
当年我在白鹿山求学,和宋云昭、沈七三还有崔明煦住一个宿舍。白鹿山只收真有本事的人,但崔明煦是拼他爹的关系进来的,甚至他本人不想来,是他爹非要把他扔那的。
他在那待的日子里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哥救命”“哥我不会”“哥我好累”“哥让我死在这吧,我不想努力了”……
妥妥一废柴。
白鹿山的人也挺傲气的,这种走后门的人入不了他们眼,单无视的态度就令人很不舒服。
崔明煦在那的生活可以算是举步维艰,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会。沈七三是个老好人,见谁都会帮一把,却不会和人交心,崔明煦性子有点软,不好意思多麻烦沈七三,而宋云昭嘴狠了点,崔明煦怕,连跟他说话都说不利索。
他确实挺可怜的,我能拉则拉他一下。
这就导致了后来我跟他一起受罚,替他背锅,他还能成功把我刻在灵魂里的剑招带卡壳了。
宋云昭时常冷笑道:你舅宠他爸。
白鹿山只会教一年,能学多少看个人造化。我觉得他啥也没学会,就会抱大腿了。
倒是我,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课业……关键是,我和他不是一个路子,他是法修,我剑修,硬生生给我开辟了个副业。
崔明煦干嚎了好一阵,我揉揉眉心让他闭嘴,他还要延迟一会儿嘴巴才停下。
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小,似乎是——“若哥有个三长两短,周毓泽也别想好过。”
我不经意间皱皱眉:“你怎么会当上仙督?”
他不好意思道:“我不是说我爹是个小仙官么?”
我问:“什么官?”
“仙盟长尊。”
“……”
你特么管这叫小仙官?
仙盟就没比这更大的官了。
算了,他开心就好。
等等我忽略件事——“你爹放心让你去文曜城?”
他什么水平,他爹没点逼数么?
赶着让他去送死?
崔明煦说起这个就来气:“我爹后来给我请了个师父,师父说我堪当此任,我爹信了。”
我:“……”他师父有多恨他。
“我那师父什么也不教,整天嘲讽我!”崔明煦愤愤不平道,“我知道我很废物,但也不用我做什么都来讥讽一下吧!”
这么损的吗?
我正打算安慰几句,仙盟的人就敲门来汇报几件事情。崔明煦略带歉意地让我等一会儿,起身有条不紊地安排部署,其语言不乏切中时弊,一点看不出那个废物的影子。
之后我感慨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不是。”人走了,他又垮了下来,“我不会,瞎说的,然后我师父就说我××是要怎么怎么样吗还××,于是我生动形象地记住了例子,往他说的方向相反做就行了。”
这么说这师父还行,居然能教动他。
我笑了笑,忽然出手袭他正中。
没认真动手。
文成,不知武怎么样。
他下意识躲避,步法灵巧,下盘比以前稳得多,接连躲过我几招,但还是过不了多久就被我擒制住。
“哥你有毒,一回来就想找人打架……”
我一瞬间有点恍惚,手下力不觉重了几分,惊得他直呼疼连连求饶。
我怅然若失地松手,话说出口有点沙哑: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诶,说来也巧,跟哥你一个姓。”他傻乎乎地吹吹淤青,“叫任鹤时。”
我嘴张了又合,最后道:“他待你不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魔鬼。”
“行,那哥以后见到他,帮你揍他。”
“还是哥你疼我。”
任鹤时啊……
他也是我师父。
虽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将我命运同仙途联系起来。
我的姓名是他取的,和他姓,那时海棠开得正好,所以叫任棠。
他只带我入门,其余所有靠我自己领悟。
他走得突然,正如他来得突然。
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往后我走南闯北,四处打听,得知修界根本没有这号人物。
我终于明白先生为什么要让我来仙盟了,不是为了见崔明煦,而是通过他找到任鹤时。
依我的性子,到了文曜城,即使知道仙督是崔明煦,也不会主动接触仙盟的人。
这一错过,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有任鹤时的消息。
我没有去找任鹤时,照旧跟着崔明煦他们去了文曜城。
任鹤时想见我,自然会留在原地。
不想见我……反正已经习惯失望。
好吧,其实是我不敢。我怕他根本不记得我,我的存在不过是这些大能无聊时的调味品,我没有我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的感情对他们来说无足挂齿。
……
拼命想见的人,难奈何不想见我。
掏心掏肺的人,抵不过情深缘浅。
生死与共的人,有了自己的生活。
……
我忽然很想段槐年。
他说他会来找我。
所以我可以等。
相信且期待。
文曜城。
城主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受不了这种客套的场景,就先离开一个人走走。
随便在哪条街闲话几句,便得知魔域袭击文曜城只是小打小闹,远不到如临大敌的程度。
无话可说。
这他妈求什么援。
很快就被打脸。
在我们来的第二天,魔域发起大进攻。
黑底红莲旗高高扬起,遮天蔽日。
文曜城的反应耐人寻味。起初不慌训练有素地布阵,在看见红莲旗的那一刻防御措施便有些衔接不上,最后强装镇定想表现他们很有经验的样子。
不对劲。
我跟着去了战场,然后看见了……段槐年?!
?????
放逐之地不是让给了景焕么,要打也是景焕打啊!你带大军绕那么大一圈避开放逐之地打文曜城???
这是什么迷惑性操作?
有这本事怎么不先收复失地?
段槐年红衣夺目,发束扎得很高,眼中浮现红莲印,高视阔步领着魔军一路向前。
遇阵阵毁,脚步都不带慢的。
文曜城遣军迎敌,以剑阵相杀,适才拖住他们。
只见段槐年眼中红莲愈发绮丽,其领域迅速覆盖文曜城及周遭,范围之广令人惊骇。
“艹。”我被他的领域抽走了大部分灵力,不由得低骂一声。
我内府本来就藏不住气,这领域完完全全克制我。我终于知道段槐年以前对我有多温柔了,只圈地不施法,毫无攻击性。这么看来他第一次见面就没打算威慑我。也对,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敬他几分,他不会太为难你。
反观魔域众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战斗力猛增,打得我方节节败退。
段槐年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压制乍破,我松了一口大气。
这是在他的领域中,能听到不奇怪吧……别想太多。
执旗的魔修挥舞红莲旗,像是在指挥大军往一处进攻。我方瞬间精神绷紧,践墨随敌。然而!只有小部分魔修跟从红莲旗的指挥,其他依旧各打各的。
这特么是哪里出来的杂牌军?
接下来魔域的操作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
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
战场一片混乱。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有的魔修脚下有红莲印,有的没有。
一时间分出几拨势力。
魔域与文曜城相斗。
有红莲印的与没红莲印的相斗。
没红莲印的与没红莲印的相斗。
……
唯独不见有红莲印的与有红莲印的相斗。
一个魔修打到我面前,“咦”了一声,堪堪收手,还好我控制剑偏了一下,不然就被我弄死了。他受了点小伤,并不在意,撇开我打别人去了。
我这才发现我脚下也有红莲印。
阵营挺好猜的,魔域那边却是乱杀一般。所以我怀疑,没红莲印的人是看不见红莲印的。
魔域一路势如破竹,地上死尸无数,很快打到城门口,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他们这个时候突然鸣金收兵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
段槐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好整以暇道:
“三天,本座要在此挂上红莲旗。”
狠话撂下,也不管文曜城作何反应,整队撤兵。
就挺茫然。
文曜城死伤惨重,仙盟派的人只是先行前来了解情况,并没有多大战力,没想到魔域攻势如此猛烈,打了个措手不及。
崔明煦赶紧向他老爹求援,被我拦下来。段槐年说三天破城,援军可能是等不到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崔明煦很是迟疑,我让他想想这座城的反常,不论是对仙盟的态度,还是对魔域的态度。
对仙盟太热情了。
如果情况危急,看见这么弱的援军应该是强颜欢笑中带点失望。
如果形势轻缓,更应该担心自己谎报军情会不会引起仙盟不满。
魔域的进攻是不在他们预想内的。
应敌举措拉跨得一批。
……
崔明煦恍然大悟,正想问对策,我说我困了明天再聊,他也只好悻悻闭嘴。
我沿着城主府的长廊找他们给我安排的房间,走着走着得出了我上一个疑问的答案。
段槐年想干我。
被他从背后抱住的时候,我抑遏住自己本能的应激反应,就像第一次被挟持时抑遏住自己的反抗一样。
段槐年出入文曜城犹入无人之境,他一个人就可以覆灭这座城,大可不必兴师动众。
他下巴扣着我的肩膀,就那样静静抱了我一会儿。
我柔声问道:“消耗很大?”一个人撑起整个战场的法控。
他说:“一点点。”
“……”我错愕道,“这么强?”
他理直气壮道:“控了个开头,一短兵相接就撤。后来他们杀红眼了,战无不克,以为是我的功劳。”
……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千万别让他的手下听到。
那也挺厉害的,同时影响那么多人,都快赶上天灵地宝堆出来的巨型法阵了。
我转过身来正面看着他,他配合地一松手,再将手搭在我腰上。
我说:“我想看看你眼里的红莲印。”
“别了。”他吻了吻我的侧脸,“动杀心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还不想杀你。”
我反问:“你什么时候想过杀我?”
“很多时候。”他轻轻掰了一下我的头,凑过来同我接吻。
他吻得缠绵,没什么侵略性,我却觉得浑身虚软。
暧昧至极。
仿佛我们之间真的有情可以调一般。
我嘴唇微松,在他唇上重咬一口。他也不恼,和着淡淡的血腥味重新吻上我的唇。
“再次回答一下……”
“那个问题你可以删减几个字……”
我喘着气:“你是真的很无聊。”
他低笑着:“嗯,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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