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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马

时间: 2021-07-20 13:26:45 | 作者:轩哥哥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96次

石马

老张说他家世代是守陵人。

老张的房子在村外,周围是一片玉米地,但是却没有墓,只有一匹高大的石马。

“文革的时候,墓碑也砸碎了,坟头也铲平了,我老头子只能守着你了。”村民们下地的时候常常能听见老张对着那匹石马念叨。

老张无儿无女,养了几头羊,平时没农活的时候就到山坡放放羊。虽然自己没孩子,但村里的小孩都喜欢围着他,因为他总有讲不完的故事。

这天下午老张照常去山坡上放羊,手里拿着鞭子,腰里别着他那杆长长的旱烟袋。羊吃着草,老张坐在一边抽着旱烟,不一会儿,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跑过来了。

“老张老张讲故事,老张老张……”

他们从不喊爷爷,直接喊老张,有时候大人听见了,数落他们一顿,老张却从不恼。孩子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把他团团围住。老张今天讲的依旧是关于墓主人—一个大将军的故事。

老张讲的有声有色,讲到打败仗,他就抽出旱烟袋抽两口;讲到战场上杀敌,他激动的站起来手里比划着;讲到立了功,庆功宴上论功行赏,他激动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孩子们听的极入迷,尤其是靠着老张最近的那个男孩,黝黑的皮肤,明亮的眼睛,或许他已经回到那个战场,身披盔甲,骑着高头大马。

故事讲完了,老张拿着烟袋在鞋底敲了敲,起身拿着鞭子在空中一挥“啪”,像一声响雷。“回家咯,羊回家,娃也回家。”

晚上,天上响了几声闷雷,雨就像打好招呼似的,哗哗的下了起来。

李二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无赖,这天晚上正和朋友喝的起劲,老六说道:“李哥,最近手头紧,去哪能弄点钱啊?”

暗黄的灯光下李二的眼神有些迷离。“三儿,最近在哪发财啊?”

“哼,发财提不上,就是给人家干活,收收古董……对,古董,真她妈挣钱”刘三拍了大腿一下,把一颗花生粒恶狠狠的扔进了嘴里。

“古董……嘿!”

三人似乎心里都有了主意,相视不语。刘三连忙去家里开农用三轮,老六来到老张的屋后把风,李二则去召集他那帮混混哥们。

雷声越来越大,雨也下的更急了,老六穿着雨衣,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他似乎忘了在下雨,烟刚放到嘴里,就已经完全被打湿。老六气急败坏的把烟摔到地下,骂道:“这老东西怎么还不睡觉。”又过了一会儿,老六看到屋里的灯灭了就给李二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行十几个人全来了。

来到石马前,年轻的混混们,嘴里骂着脏话,把绳子七手八脚的绑到了石马身上,而李二则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多有冒犯,得罪得罪……”一行人支上木板把石马拖到了三轮车上,呼呼的风吹的李二打哆嗦,雨似乎也不像以往,打在身上居然会有些疼。混混们也爬上三轮,三轮车一路哐啷啷的响着,雨慢慢的越下越小了。

第二天,有村民在村外的河里发现了那辆三轮车,但是除了三轮车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三婶,你知道吗,老张看的那匹石马丢了,听说是李二带着混混趁着下雨给偷走了。”

“我听说了,现在李二还在医院呢,隔壁村那个跟着李二混的小嘎,听说那天到医院就死了。”

“那你说这石马跑哪去了?不会真神了吧。”

“这可不好说,老张这人一直就神秘兮兮的,正常人谁还不成个家?”

村子里的妇女把这事越传越离谱,老张却不动声色,每天依旧到那个地里转一下,然后去放羊,给孩子们讲故事。

过了不到半月,又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老张拿着烟袋看看窗外,熄了灯,雨点打到瓦片上“乒乒啪啪”。

又到了第二天,石马居然回来了,头上系着一个被雨打湿的大红花。

“是夜里冒雨回来的啊”老张拍了拍石马,把大红花取了下了。

“刘嫂,老张的大石马回来了,听说啊,李二和那些混混啥事也没有,只是那天晚上石马显灵,把他们吓得不轻。”

“这肯定还和老张有关系,那次我就听见他拍着石马在那儿说话,说不定啊,就是老张饶了他们一命。”

“我家离着那儿近,我那天晚上可看见了,老张的房子发着黄光,那马就飞回来了。”

这次老张又被传的神了起来,他每天依旧去放羊,但是听故事的孩子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孩子,那个皮肤黝黑,听故事最专注的孩子。

再到后来,老张被传到了外县,竟成了半仙,好多人慕名而来,求医问药。给老张修了新房,村里还把老张当成了产业,在他家附近修了停车场,村民在他家附近摆摊卖东西,老张依旧和从前一样,话不多,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只是放羊再也放不了了。

这样过了几年,老张身体越来越差,但是老张家附近的生意越来越好,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

又过了几年,老张去世了,村长带着人料理了他的后事。事后,村子里为老张办了葬礼,席上,没有别的菜,只有一盘盘羊肉。

村名后来改成了石马村,村子的经济越来越好,村长也因此得到了县里的嘉奖。几年后,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回到了村子,带着省博物馆的人,他们要带走石马,村子的人不乐意,他们只好在县里给村子要了一个“历史古村”的称号,并打了一块匾,这才叫他们把石马带走。

那个青年来到老张家了,在炕席下找到了老张的烟袋,他爬上了那个山坡,躺在草地上,阳光照着黝黑的皮肤,眼镜下的双眼明亮锐利。

文章标题: 石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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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签: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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