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7-03 14:26:12 | 作者:雨廊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0次
河源6队有近四十户人家,两百来人。作业组从香野大屋场后面的山梁分开,香野的十多户为一组,林木任组长;香野后面的二十余户为一组,队长胡华东自然兼任组长。
生产队分成两个作业组后,积极性立即高了些,特别是林木管的这一组。稻谷熟得差不多时,他就带着十多户抢收,抢收完立即翻地,栽上红苕。以前时,收完稻谷后,田就空着,直接等到播种小麦时才翻田。田土厚,又肥,红苕生产周期快,是可以抢种一季的。
林木所在这一组在田里栽了红苕,但胡华东却不,他那组抢收稻谷后,并不翻田。他认为林木不对政策,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他那组不动,社员见林木这一组多红苕分,自然对胡华东有意见。陈水伦听到些社员的意见后,向胡华东汇报。
胡华东老谋深算地笑了笑说:“水伦,别急,我会让他林木好看的!走吧,去我家吃饭,我们商量商量!”
说是商量,其实都是胡华东说了算,商量是他和他老婆商量。胡华东是有名的粑耳朵,他管队里人,老婆管他。至于他和陈水伦的关系,全队人都知道,是同一鼻孔出气,穿一条连裆裤,共用一个老婆,当然,共用老婆是陈水伦背着他进行的。
陈水伦个子高大,健壮结实,因为眼睛皮长年肿咪肿咪的,外号叫陈瞎子。他和胡华东对比鲜明,胡华东只有一米五五上下,社员背地里都叫胡矮子。陈瞎子是五保户,他本来是有家有室的,但在吃伙食团时,他的老婆和两个儿子给饿死了。
当然,他老婆儿子饿死完全与他心毒有关。据知情人说,那时他家四口人可以分到两斤熟红苕的,每人半斤。但陈瞎子分到后并不拿回家,在路上就一个人吃完了,只几天,老婆和一个三岁一个五岁的儿子就饿死了。后来,伙食团解散,集体干活,粮食分到家,陈水伦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他是正劳动力,工分十分,分到家的粮食照平均算富足死了。队长老婆李红玲和他好上后,他的粮食有不少到了队长家。当然,他在她家吃的饭也多,但多个人只多双碗筷,队长家得到的好处十分明显。
至于他们两人的暧昧关系,倒是李红玲的二女儿胡琴无意间说出来的。那时,胡琴才四岁多。那一次,生产队开工,胡华东却没来,有社员碰见了胡琴,随便问问她,“胡琴,你爸爸今天啷个没来上坡呢?”
胡琴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爸爸昨天晚上去大姨家了,大姨爹的生日,昨晚上我和妈妈还有陈瞎子一起睡的。”
听的社员吓了一跳,看了看四下无人,赶紧溜开。但过段时间后,他还是把这消息透了出来,全队社员都知晓,唯三个当事人除外。
胡华东回到家时,饭还没煮熟,李红玲一个人正忙着, 灶前灶后的。
陈水伦见状,就坐到了灶膛前,加柴烧火。他加了把柴后,从口袋里拿出布袋,卷了一支自己种的旱烟,接着拿出烟杆装上,用灶膛里一根正燃烧的柴枝点燃,吧嗒吧嗒吸了几口后,就递给了坐在一边的胡华东。
“不!不!你各人抽,旱烟味大,我抽不惯,我还是抽买的这种!”胡华东伸手把陈水伦的手推挡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几分钱一包的经济烟。陈水伦见胡华东推挡,就不再客气,自己美滋滋的大口抽了起来。
对于这个家,他感到自己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虽然常在这里吃饭,但自己在队里分到的东西也大都到了这里,因而一切都心安理得,尤其和李红玲有了麻糊事后,感觉愈加如此。
陈水伦又往灶膛里加了一把柴,加这把柴时,胡华东说,“饭还有一会才好,我先去睡一会瞌睡!”
“你去躺躺吧,到时喊你!”李红玲正洗着盆里刨了皮的土豆,洗好几个后又说,“我还要切洋芋片,切好片后还要炒,还能睡会!”
“要得,胡队长去睡一会,反正没得事!”陈水伦也对着胡华东的背影说,边说边吧嗒了一口烟,边说边用眼睛瞟了一眼李红玲,一看又想起了那些麻糊事,他眼前又闪过了她洁腿部的那颗黑痣。
陈水伦想到这儿时,他又回忆起了他们间的第一次,已有好多年了,那时都才四十来岁。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自己正在床上午睡。那时队长已带领社员上坡了,陈水伦因为看山,他上坡的时间有时相反。
“水伦、水伦——在屋头不?”李红玲推了推门。
“在屋头!——是红玲姐吗?你推吧,门没闩。”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红玲走了进去。
“红玲姐,你有啥子事?有事你说嘛,我在睡瞌睡。”
“水伦,把你家的粮食借点要不要得?——你晓得的,我们大家人口,粮食根本不够,要不是你华东哥是队长,我们肯定命都活不过来。”
“红玲姐,粮食我哪有,我穷豁豁的,哪有多余的粮食嘛!”陈水伦隔着蚊帐说。
“队里的包谷才分下来,你又没喂猪儿,啷个说没得粮食了呢?水伦,别舍不得嘛,姐啷个得亏待你噻!”李红玲说时掀开了蚊帐。
因为是夏天,陈水伦只穿了个短裤睡觉,因为生活中没有女人,又因为是壮年汉子,再加上内裤是土裁缝做的,宽而大,他中间那里象日本的富士山,顶得老高老高。
陈水伦眼睛是闭着的,他根本没想到李红玲会掀开蚊帐。
“哇!撑伞了!”李红玲声音极地夸张,夸张里杂着:哇,你这家伙好可爱的意味。秦巴山人习惯把男人这儿顶起时叫撑伞,一个撑字说明了其顶的力度;一个伞字也深动了裤子给撑起撑开的贴切,足见山里人语言的丰富与独特。
李红玲的话让陈水伦一惊,一惊就睁开了眼,虽睁开了眼,但伞依然撑着,还特意显示出活力似的动了动顶了顶,他立即不好意思,他身子向里边翻。
“都是过来人,有啥子事嘛!大男人的,还羞羞……”李红玲低了低身子,嘴向他耳朵靠近了些,声音暧昧起来——“我会收伞!”她这般说时,手也不含糊,摸了过去……
陈水伦本是干柴,哪听得了这样挑逗的话,但他还不知道李红玲心里的真实,不敢忘形。他虽然不敢动,但李红玲却很主动。
“我一个单食汉怕个锤子!”陈水伦心里自个给自个壮着胆。
原本就起了火,现在浇了油,哪还忍得住,他身子一立就猛然坐了起来,如狼似虎一把抱住了李红玲。
“别忙!”李红玲轻声说。
陈水伦急忙松开手,他不明白为何不忙,心里愣了愣,失望地看了看李红玲。李红玲一笑,站起身来,走向门边。陈水伦以为她要走,心里好生失望,但他也没敢动,李红玲不干,他毛都不敢碰。
李红玲走到门口时并没走,她伸出头看了看门外,随后缩回来闩了门,闩了门她又回到了床边。
门都闩上了,陈水伦再蠢也知道好事已到来……
一翻风雨后,陈水伦把家里的包谷倒了大半给李红玲。边倒边说:“我没喂猪儿,也不喜欢吃包谷糊糊,就多倒些去吧!”
“到时杀猪了,砍一腿给你!”李红玲对正倒包谷的陈水伦说。
“要不得!要不得!啷个好意思嘛!”
“有啥子不好意思?有机会了我还来!”李红玲提了提装包谷的袋子,有些沉。
“往后,我的粮食只要有多的,都给你!”陈水伦见李红玲说有机会了还来,也跟着放了一条长线。
这条线一放就放了十多年,放得李红玲成了他的半个老婆。直到近两年,或许是老了,也或许有其它的原因,反正李红玲没来找过自己了,当然,只是那事不找自己,其余的依然不变,譬如帮这帮那,譬如借东拿西。
“水伦,水伦,你在想啥子?把火烧小点,看锅里都潽出来了。”李红玲突然喊叫起来。
陈水伦一惊,回过神来,脸有些红地笑了笑,说,“没想啥,锅里潽了就是要熟了,我少加柴,只要锅里在开就行!”他台头望了望,李红玲并没看他,仍埋头在切她的洋芋片。
未几,李红玲干完了手里的活,她把锅里的红苕稀饭用两个大盆装了起来,洗涮了锅,放了少许猪油,加了盐,待锅里热辣后,把洋芋片放了进去,嗞嗞声响,香气四溢。
“好香!”陈水伦赞了声,吞了吞口水才无话找话说:“想不到,李姐,你们这时节了还有猪油吃。”
“也不多了,罐罐里就巴底子一点点了,顶多还有一两斤。”
“虽说只有一两斤,但在我们整个生产队是最好的了,照我看,除了你家,就可能只有会计胡松年社员刘少帮家还有油吃;至于林木家,我看都没得了,他虽是大队的民兵连长,但人老实,家景和你们比不得!”
“赤脚医生胡来同呢?他家可肯定还有!”
“是,是,还有他家,有手艺不同。不过,说真的,下面几家要是没有他家,都穷!”
“水伦,洋芋片熟了,不要火了,你去叫华东吃饭吧!”
“要得,可在大队读书的胡明平还有在地里干活的胡琴没回来呀!”
“差不多回来了,等我们把桌子啥的捡好,就回来了。我天天煮饭时都看了钟的,有个时间就是好!”
“那还用说,买个钟得要好几块钱呢!我们全生产队就只你家和会计家有。”陈水伦边说边站了起来。
“还是会计家富,他手表都有了。”
“李姐,他会计要是不贪,买得起啥子,说个亮底的话,那个药罐罐,如果不是会计,比我还不如!”
李红玲笑了笑,没有答理他这句,只说:“快叫华东了!”
陈水伦从灶屋穿过堂屋,到了最里边的房屋,走到床边,才开口喊:“华东哥,华东哥,吃饭了!”
待他俩回到堂屋时,饭菜已经摆好,胡琴胡明平各端着一个咸菜碗正从灶屋来。
“两个娃儿快哈!说回就回来了。”陈水伦没话找话,明显地有些讨好,但胡琴胡明平并不领情,特别是胡家小儿子胡明平还白了他一眼。
“吃!吃!吃饭了!”胡华东靠了上方坐下,他坐了一半位置,剩下的一半明显是留给陈水伦的。待陈水伦坐下后,他又说,“吃饭后,你去周文超那里,把我们队的情况反映给他,就说林木有资本主义倾向,用集体的土地肥私人的腰包,上边作业组的社员有意见。”
“华东哥,你不去吗?”
“我去了不好,你去是代表社员,回旋余地大,即使林木知道了,我会在你背后撑着,我在背后使力好!”
“华东哥就是能干!”陈水伦赞了一句后,大口大口吃着稀饭。稀饭还有些烫,再加上他吃了个酸辣子,很辣,冒汗了不说,鼻子也辣红了,还有鼻水出来。他转了一下头,手按住一个鼻孔,用力用气冲了一下;接着又换了一个鼻孔,用力用气冲了一下。冲后,又用手把两个鼻孔抹了抹。
他的一连串动作自个没感觉,却让胡琴胡明平鼻子紧皱,双双白了他一眼。他俩知道,这样的人太不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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