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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时间: 2021-06-13 11:26:48 | 作者:Chocolate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5次

师尊

「我穿成了男主的反派师尊」

    天色已晚,烛火在蔓倾宫一只接一只点燃,侍女阿绿小心翼翼将一抹火光渡到揽月

    尊者卧室中央的白玉桌上。

    「不用了,你下去吧。」金丝纱帐里朦朦胧胧悦耳的女声传来,音色若弦乐般清透。

    阿绿将烛台放置桌上连忙跪地,身躯瑟瑟发抖,声音也有些破碎:「尊者…饶阿绿一命吧…阿绿再也不敢冒犯尊者…」头一下下狠狠扣在寒凉的玉石地面上,眼眶通红。

    絮云床里正躺着的幼月吓了一跳,青葱般的手指拂开纱帐,匆忙穿上靴子疾步走到阿绿面前,双手将她扶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呀,我只是…我刚刚思考人生罢了」

    阿绿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幼月不自觉的心底发软。说话的声音更轻了,「不是说过吗?尊者我啊,三天前闭关想透了很多人生哲理,以前的种种均是我对你们太过苛刻了,往后不必怕我。」

    「阿绿定当谨记在心,多谢尊者。」说罢,又是深深一叩首。「要折寿了呀…」幼月不禁扶额,「原主恶毒反派形象真的根深蒂固了,看来要改变大家的印象还是个长久的工作呀。」

    阿绿退下后,幼月又躺到了软绵绵像飘在白云里的絮云床上,两臂一挥枕在头下继续思考人生。

    这事真是让人头大,幼月三天前在高速行驶,前方运货的大货车突然横冲直撞,只记得大货车在高速摩擦发出的巨大声响,以及它越来越大的身影,还有砰的一声巨响,幼月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的是,三天前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穿书了!穿的是虐男主虐的稀碎的一本修仙小说《狂傲修魔途》,这本小说的男主可谓是从小到大凄凄惨惨,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男主叫时夜,明明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最后一颗龙蛋,属性为火,就因为孵化之地在离魔域极尽的赤焰之海,且孵化后直接是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虽不明自己的来历,但却天生神力。因此被魔域所有人认为是魔王之子,遭到魔域主漆肆的忌惮,被关在暗牢用尽各种极刑生生折磨两年,两年时间神龙血脉稍稍觉醒,凭着一股念力冲出了暗牢。恰巧揽月尊者彼时正在靠近魔域的奉衽都办事,察觉大波动偷偷进魔域发现了散发着神龙之力昏倒在林中的男主,将男主以弟子的名义带回了潜清宗继续折磨,来吸收他的神力。

    后来,书中的女主识破了揽月的诡计救出了时夜,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又被魔域长老发现,兜兜转转之下,男主魔王之子的身份被世人知晓,受尽天下人谩骂和修仙人士的讨伐,最终跟着魔域长老回魔域修魔,并除掉了漆肆成了真正的魔域之主。

    再之后…却被正道女主一剑穿了心…

    当时幼月可是很宝贝这本小说的,就是被作者气的心脏直抽抽,还在书坛里呕心沥血写了两千字小长文为书里的男主打抱不平,男主小可怜明明是上古神,却在这污浊的世间受尽了折磨,幼月心疼得不得了。

    只是这本书内容也就到这,还没完结,幼月就穿进来了,好巧不巧穿进来的还不是女主而是那个男主丧心病狂表里不一的反派师尊啊!这揽月最后可是被时夜的神火烧了个灰都不剩啊!

    幼月突然觉得有些冷,忙把身边的被子揽了揽。

    三天前她刚一穿到这就把囚在水牢中的时夜救了出来,水克火,更何况那水是至阴至凉的天脉水,被救出的时夜气息微弱,面色惨白,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深入皮肉的鞭伤。

    所幸她穿来的时机还不算太晚,时夜也才刚到潜清宗,因犯了点过错被关进水牢,彼时他的心里还是敬重揽月的。

    三天了,他还是没有醒的迹象,幼月抓紧被子一角,蹙眉想着时夜单薄无力满身血痕的身躯,心里就一阵酸涩,不禁骂了一遍揽月。

    酸酸绵绵的情绪伴随到了深夜,迷迷糊糊间决定明日再去探望一下。

    清晨的太阳露出了一个小角,天还蒙蒙暗着,孚日殿偏殿屋门紧闭,室内晦暗无光,床上有一身姿修长却略显单薄的身影,搭在床边的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略动了动,紧闭的眼睛不断打转似是睡的极不安稳。

    少年睁开了眼睛,眼中的光芒闪烁,他怔了怔,坐起身缓缓看向四周,利刃般痛苦的记忆如潮水不断涌来,少年用力按着额头,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衣裳平滑整齐,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这是…他打量起这间屋子,慢慢与回忆重合,这屋子的布局与一年前那个道貌岸然的揽月尊者的孚日殿倒是一模一样,他这是被一箭穿心后又重来了一遍?

    很好,时夜自嘲笑笑,既然上天要这么“眷顾”他,何不把以前的债统统都讨回来呢?

    手掌伸开,掌中央竖起了一小簇神火,火光纯正无暇,炽热的火舌腾空升起,仿佛要随主人的心意燃了这座宫殿。

    时夜合上了手掌,长睫眨了眨,上挑纤细的眼睛显出一丝锐利来,眼眸中晦暗不明,现在还太弱,最重要的是找到怀安长老重回魔域,上一世的功法还差最后一步…

    不知想到了什么,时夜按紧了心口处…

    这时,门口忽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室外的阳光倾泻了一地,不知何时,天光已大亮了。

    幼月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坐在床上的时夜,提起裙摆小步跑到床边坐下:「你醒啦,可有感到不适?」看着时夜苍白瘦削的面庞,又在心里暗暗骂了一遍揽月。

    时夜嘴唇微抿,看着眼前清丽无暇的“揽月”眉头皱起,记忆中的揽月分明不是如此…随即不禁有些好笑,暂且看她玩什么把戏。

    「师尊莫怪…徒儿…徒儿打碎师尊喜爱的玉岚瓶已是大错,这就重回水牢受罚…」,说罢,时夜作势起身下床,幼月急忙把人按了回去,这蔓倾宫的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说到底,还是揽月作孽太深。

    幼月笑了笑争取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为师只是在询问你的伤势,没有其他意思,为师前几日闭关忽而想明白许多事情,算是通透了些,以后必不会再随意惩罚你,大可放心」顿了顿,接着道:「所以,好徒儿,你可好些了?」除了不想将来化成灰,幼月是真的担心时夜,从看书的时候就担心,到了书中更是担心了。

    「师尊放心,徒儿已无碍,多谢师尊挂怀。」抬手向幼月行了一礼,弯腰时在看不到的地方,时夜嘴角勾起,眼神中是藏不住的锐利锋芒和隐隐杀意。

    「重来一次,徒儿定不会让师尊只化成灰这么简单…」

    2.

    幼月把从孚日殿搜来的各种灵丹妙药统统塞给了时夜,她经昨天一夜便是想明白了,以后一定尽全力对时夜好,不仅是想要活命,更重要的是,幼月不想再看他经历那么多苦痛,在尘世间受尽折辱。

    一个上古神明,本就应充满光辉和神圣,高高在上,在世人触及不到的王座受芸芸众生膜拜敬仰。

    「这些灵药你拿着,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吃,待你好起来,为师教你修行」揽月虽个性自傲阴狠,但这一身修为确是实打实的。

    整个虚罗大陆的修真等级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渡劫…而揽月已经化神中期,大乘境界的大能寥寥无几或早已隐于世外抑或早已飞升成仙。化神期的修者主要集中在各大宗派名门,其中属潜清宗的尊者长老最多。

    揽月虽为潜清宗的尊者,实则她外表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模样。也就是在她十七岁时已达元婴中期修了驻颜术。

    待到时夜完全康复,她打算教时夜修行,到现在他都还没正式修行过,一开始就修了个魔。

    幼月打定主意要好好将时夜往正道上引,拥有神龙血脉修魔都这么快,修仙修神肯定就更不在话下了。假以时日,她定要看男主站在修真界的顶峰!

    幼月信心满满,满面春光,看着时夜抱着一堆灵药喜滋滋的抿嘴笑。

    时夜挑眉,莫不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多谢师尊好意,徒儿定不负所望。」又是一礼,幼月摆摆手:「你好生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罢,幼月起身朝外走去,临踏出门前不放心又回头看去,时夜的脸颊在日光下镀了一层光辉,有些瘦削,但依旧俊美无俦。

    幼月似透过这层朦胧的光辉看到了日后的时夜,站在山巅俯视众生,风华无限…

    时夜察觉到幼月回首,眼中有点点星光璀璨,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眼神居然纯净无暇…时夜别开眼,想起了一年前揽月把自己鞭笞的体无完肤,伤痕入骨,甚至用刀深深扎进胸膛只为取自己的心头血…时夜心头气火骤升,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掌心的神火。

    抬眼望去,还好,那人已走。

    哗啦一声,床上的瓶瓶罐罐都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药粉药丸散了一地。时夜冷眼睨着满地狼藉,掀开薄被…

    「修行?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迎着大好日光回到寝殿,一路上,幼月都是笑着的,连身旁行礼的侍女都松了口气。时夜醒了,自己这三天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倒了杯凉掉的茶水就灌了一大口。

    「哎呀,尊者怎可喝这凉茶呢,定是阿绿又偷懒了。」一明黄纱裙瓜子脸的侍女快步上前,将幼月手中的茶盏接过,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心疼姿态来。她不来,幼月倒是差点忘了,侍女名叫蓝紫,在书里可是恶毒的女N配,惯会用些谄媚的技俩把自命清高的揽月尊者哄得和颜悦色,竟破格把她提拔成了蔓倾宫弟子。

    蓝紫心胸狭隘,心肠恶毒,常在揽月面前煽风点火明里暗里的贬损别人。这揽月心里容不得沙子,定是全全把人都处置了。

    之前的侍女阿绿本就是书中的炮灰,被揽月一掌直劈的断了气。幼月本就厌恶蓝紫,随便找了个由头把她赶出了孚日殿,可没想到,她竟厚着脸皮又围了上来…

    「自是我吩咐旁人不许来打搅,这有阿绿就好,日后你不必再来。」

    「尊者…尊者,阿绿无能,阿绿没能拦住她…」小丫头慌里慌张的进来,小脸皱着,一副绵软的性子。

    幼月拍了拍阿绿肩膀,以示安抚:「与你无关,不懂规矩的人自会受罚。」凌厉的目光朝蓝紫刺去。阿绿愣了愣,一涓暖流滑过,觉得自家尊者真的与以往不一样了。

    蓝紫跪地,手指不知往哪安放只好紧紧抓着衣摆,抬起头,眼眶先红了一圈,真是楚楚可怜:「尊者明鉴,蓝紫本是尊者贴身侍女,潜清宗其余五宫皆知。宗主派大弟子弦乐传话给您,找到了蓝紫头上,蓝紫也知此事重大,着急将此事告知与您,遂闯孚日殿。蓝紫知错,请尊者责罚。」

    幼月有些无奈,蓝紫说了半天没禀明重要的事是什么,倒是先将她的委屈诉了出来。幼月本就装冷酷装不习惯,现下也乏了:「有什么重要事儿赶紧说吧,我还能饶你一命」懒洋洋说完又倒了杯茶水喝。

    蓝紫再不敢怠慢:「后日缥缈宗宗主玉麟子会带着十二名弟子来切磋学习,我们潜清宗每宫需接待其两名弟子。」刚喝完一口茶,心思一动,幼月差点被茶水呛到,忙把茶盏放下。

    缥缈宗…

    分配到蔓倾宫的是缥缈宗宗主的亲传大弟子,也就是本文的女主卫扶摇。

    卫扶摇在书里被读者一致认为是神女般的存在,年纪轻轻就到元婴中期,群英会上一手剑花雨名动天下,与揽月尊者当年不相上下。揽月也曾是卫扶摇敬佩的尊者之一,此次来潜清宗分到蔓倾宫名下正是卫扶摇自己的意愿,她想明白自己和揽月尊者比究竟差在哪里。

    书中对男女主的感情线进展缓慢描写的朦朦胧胧,不少读者都存有歧义,幼月作为书粉时是坚定不移的cp党,她坚信两人定能修成正果。因此,只要时夜不修魔,也就不会有幼月边看边哭的一剑穿心的剧情了!

    3.

    她是很期待卫扶摇的到来的,卫扶摇是救过时夜又给他前所未有温暖的第一人,只可惜,现在幼月来了就没有卫扶摇拼死救人的情节了。

    幼月挥退了两人,又让蓝紫去公正殿领了刑罚,正坐在白玉桌旁低头整理剧情。

    孚日殿内燃着香薰,烟雾袅袅升腾在半空中散去,淡淡雪山松木的清香弥漫在殿中,闻着有些许寒凉的香气沁人心脾。

    殿中有一偌大的屏风,上有缝隙,莹白剔透,灵气从中溢出闪着细细的金色光泽,人若不知,只当它是充满灵气的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而它却是深海巨鲲的一副骨架,其上看似神秘的繁复图文也并非是雕刻而成,这是揽月尊者在蔓倾宫布的法阵,揽月清高喜静,在蔓倾宫周围布了一层隔绝阵,来人只可凭宗主令牌进,而想出去的人只可经得揽月的法阵密令才能出。

    这任性妄为的做法潜清宗各大宫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揽月去了。

    此刻,屏风上的字符却有了变化,繁复的字符闪着金光缓缓移动位置,逐渐汇聚成了一点,其余字符脉络围成一圆缓缓转动,巨鲲骨架的缝隙上下左右各一个,好似一张地图。

    幼月来到屏风前,看着指示的方位,眉头紧锁,这是有人触动了法阵想要逃出去。想出去不要紧,你跟我说啊…也是,谁敢跟揽月说啊!私自出去,这法阵可是能要人命的,揽月本就不安好心!

    「过后一定把它撤了不可!」停了法阵,幼月边向前快速飞掠边暗暗祈祷千万别有人出事才好…

    蔓倾宫地界极广,应是地靠潜清宗边缘,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四周已看不到任何房屋瓦舍,时夜靠在树旁有些慵懒,点点银光在天空中偶尔浮现,修为不高或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时夜现修为不高,但因骨子里的神龙血脉,起点就已非常人所比。

    他不甚在意的瞥了眼法阵,他来这就是想看揽月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今天发生的事都和回忆中有所不同,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变了,他却摸不到任何线索。

    时夜望向身后孚日殿所在的位置,狭长的眼睫微微微眯起。

    还不来么…万一真跑了可怎么办呐…

    上一世揽月可是饮了他的血吸收了不少神力呢,神火暴躁的从掌心升腾而起,后又压抑的攥紧手掌,指骨咔嚓作响。

    是还不知他竟到了蔓倾宫边缘吗?揽月何时如此大意了。时夜走向法阵,墨色的发随风飞舞在身后,衣袍翻滚猎猎作响,眼神紧紧盯着天空中的一丝银光。掌中凝聚起神火,神火炽热凶猛,接着迅速打向法阵。

    看来是真没监视他…不管揽月想做什么,时夜也没心思与她耗了。若能毁了这法阵便出,毁不了便听天由命,左右他还有利用价值,揽月不会伤他性命,只把以前的种种从头来过罢了。

    至于苦痛么…他也早已习惯…

    日后必当加倍奉还。

    熊熊烈火与法阵射过来的银色利刃在空中相接,红光银光大盛,直刺得人睁不开眼。轰隆声如雷鸣,鸟雀四处奔腾,周围的树木也被熊熊大火包围,神火除天脉水万物不可灭。

    法阵终是被豁开了一个大口,时夜也被利刃刺的遍身是伤,鲜血滑过手臂顺着指尖不断滴在地面,又是一簇簇神火从地面腾起,烤焦了土地,猛烈的热浪扑面而来。

    幼月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黑衣少年傲然立于火海中,热浪滚烫,衣发飞扬,他仿佛与火焰融为一体,鲜血流动,是刺目的红。他仿佛在笑,像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明,睥睨人世,嘲笑众人的愚蠢。

    幼月心口似是被针扎,泛起绵绵密密的疼痛,他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周遭的一切仿佛失了声音,眼前的身影颓然倒地,幼月不管不顾冲过去,神火灼伤了肌肤,她扶起昏倒的时夜背到身上转身向孚日殿飞去。

    大火烧了整整两日,蔓倾宫众人不断搬运天脉水灭火才遏制住了火势。看着床上未醒的少年,幼月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去蔓倾宫边缘毁法阵了呢?幸好人无大碍,就是可惜了那方圆几里地以后要寸草不生了。

    摸摸自己的脸颊,也幸好没毁容,身上的烧伤还在钻心的疼,伤痕要慢慢才能复原了,也许会永远留下疤痕。幼月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身子,不!要!紧!

    时夜这家伙倒是一点事也没有,去救他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神火灼烧太疼了,简直疼的绞心绞肺,差点没当场疼昏过去,幼月挣扎着回来也是昏睡了一整天才醒来。

    蔓倾宫燃火的消息被全面的封锁了,全宫上下已下了禁令,那个燃火地带也被幼月用法阵单独圈了起来。

    男主身负神火一事现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在等着他呢,幼月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后又气鼓鼓的瞪着时夜,都怪他!不愧是男主,太能搞事情了!这两天累的她像老妈子一样,还要像老妈子一样拼命保护他!

    幼月气不过时夜的鬼畜行为,看着时夜安然的睡颜,一边在思考卫扶摇下午要来蔓倾宫的事一边用手指戳时夜的脸庞,就当泄愤了!可这戳着戳着咋这么不对劲呢…

    「你在做什么?」清冷沙哑的嗓音自指边传来,甚至能感受到说话的人喷薄出来的气流,热热的。幼月的脸上也热热的…这是一个师尊能做出来的事吗!大眼对小眼,幼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咳咳…师尊,您这是,在做什么?」时夜想坐起,又被幼月按了回去。

    面对时夜疑惑的目光,「徒儿,为师在感受你的体温,怕你有什么没察觉到的内伤」幼月一本正经回答道。

    「多谢师尊,徒儿体温本就偏高,已无内伤。」

    「那就好,那就好…」幼月讪讪笑笑,温和的目光使时夜有些不自然。

    「徒儿好生休息吧,下午为师要去接缥缈宗众人进宗门」缥缈宗…时夜眼神暗了暗,卫扶摇…不明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幼月不知时夜在想什么,似有些走神,便不再打扰,起身离开。

    「师尊不准备罚我么?」幼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时夜,时夜的眼睛很好看,狭长微挑,有一种凌厉而张狂的美。此刻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幼月的心脏都仿佛慢了半拍。

    他仿佛在印证什么猜测,「徒儿爱热闹,为师自当体谅,何来罚一说?」说完,幼月还宽慰的对他一笑,眉眼弯弯少了些清冷的韵味,甚是好看。

    时夜也粲然一笑,似是冰川融化,云销雨霁。

    幼月仿佛看到了万里晴空下,集万千光华粲然笑着的少年郎。这才应该是原本的他啊…

    4.

    顿住脚步,幼月突然有些哽咽「好好休息…」

    看到最后一片白色衣角消失后,时夜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是揽月仿佛变了个人,难道她也回来了?

    不可能,一个人的本性总不可能改变。不管原因为何,揽月对自己似乎已经没了威胁,那这仇…

    时夜坐起身扶住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又想起了揽月拼命在火海背起自己离开的场景,滚烫的火舌滑过她的肌肤留下一片片赤红的伤痕,自己的血与她的血混在一处,将她肌肤处处点燃,神火灼伤之痛如万根灼热的利刀刺遍全身,必定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上一世的她已化成灰…虽不知变数从何而来,若今世她一如近日般…那这仇…便先这样吧…

    刚过了正午,潜清宗各处仙气缭绕,宗主燕修阁引潜清宗地下独有的灵泉水至地面,几大宫主合用灵力将灵泉水蒸发,丝丝缕缕的灵气飘散至潜清宗各处。地面至膝弯,灵气如云雾一般随着人的行走翻涌缭绕。

    「每次缥缈宗一来,宗主长老们都好大手笔!」白袍弟子望着眼前仙界般的景象,深吸一口气,灵气直通五脏六腑,心旷神怡。

    「可不是嘛!我们潜清宗和缥缈宗关系向来好,排名数一数二的两大宗门结交,享福的可是我们弟子呐!」另一白袍弟子笑道。

    「是啊,缥缈宗每三年来一次我们这交流心得,每逢灵泉水引,便是我们修炼的大好时机。」

    「也便宜了他们缥缈宗弟子呢。」

    「行了,快别说了,走快点,你不想看卫扶摇了?再晚点,人群都挤不进去…」

    「走走走…就是不知和揽月尊者当年相比,谁更胜一筹呢…」

    两名弟子脚步匆忙的消失在转角处,青石板小径两旁的植被从未刻意打理过,半身高的茂密植被郁郁葱葱,成堆成堆挤挨着。百年老树的虬枝上缠绕了瀑布般的藤蔓,幼月自后缓缓走出,脚步轻颤,紧紧捂着手臂,丝丝血红从衣下渗出。

    为了同各大宫主一起营造这盛大场景,幼月灵力损耗过多,之前被神火灼烧的伤口本就还未愈合,如今又被生生撕裂,如万刃穿心的痛感又来了…

    幼月面色惨白,接待缥缈宗是不行了,遂想了个可信的由头告知燕修阁,自己先回蔓倾宫,怕再待下去会叫人看出端倪…

    出了偏殿,缕缕灵气灌入灵府,时夜灵台一片清明。

    白纱缥缈的淡色长裙映入眼帘,幼月捂着手臂,虚弱的拖着身子进了孚日殿。

    井水不犯河水便好,至于她怎么样,时夜根本不想管。

    身上的伤复原极快,时夜出了偏殿发现蔓倾宫法阵已撤,神火烧灼的区域被法阵圈起,无人踏足。一路上来往弟子甚少,抓住一两个弟子询问,皆是对蔓倾宫神火一事闭口不谈,更甚者,直接猛地推开时夜撒开腿就跑。

    本以为还会有什么危难在等着他,竟…没有么?

    神火,是上古神龙一族与生俱来的神力,就因自己掌心的神火,被天下所有人认为是魔王之子。

    就因为都会用火么?「呵,愚蠢」眼神陡然锋利。

    在魔域受尽折磨气息全无之时,神脉突然觉醒,从此他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流落尘世受尽折辱的上古神…

    自嘲一笑,时夜嘴角尽是冷然笑意。

    这群蝼蚁…也配?不堪的回忆带起了怒火,潜清宗、缥缈宗、凌刹宗众人,还有漆肆…定要你们通通生不如死,化为灰烬…

    时夜望向孚日殿紧闭的房门,好似在思索些什么…

    用尽气力回到孚日殿,殿内冷冷清清。也是,两天前自己刚把法阵撤了,所有人一开始还犹犹豫豫不敢出…这不,缥缈宗一来,连个人影也没了。

    幼月关好房门,解下衣裙,抖着手将药粉洒在撕裂的伤口上,「嘶…」不禁轻哼出声,可太疼了!幼月想哭。

    疼痛难忍,竟真流出了几滴眼泪。

    「尊者…尊者?你还好吗?」阿绿敲敲门,本想近孚日殿当值,却听到了尊者阵阵抽气的声音。

    幼月忙擦干净几滴眼泪,要是被人发现堂堂揽月尊者居然疼哭了,这!面子往哪放!

    「我无碍,阿绿,你进来下。」还好阿绿没走,还有背后的伤呢…

    幼月看着阿绿小心翼翼为自己抹药的样子,有些感动,「阿绿,你怎么不出去看热闹呢?」

    小丫头依旧仔仔细细抹药,声音柔柔的:「回尊者…阿绿脑子笨,没什么念想,只想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

    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幼月心想。

    忽传来几下敲门声…身姿修长的人影立于门前。

    「谁?」

    「是徒儿,师尊。」时夜?他今早上还躺着,现在就能活蹦乱跳的走路了?老天太不公平!幼月清清嗓子:「有什么事吗,徒儿?」

    「神火灼伤可用天脉水湿敷缓解疼痛」时夜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眉眼低垂,眸中的情绪复杂,又转过头看向别处,神色有些不自然。

    幼月再要说话的时候,门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5.

    神火的消息定是揽月封锁的,他只是不想欠人情分…

    今日飘渺宗到此,要想找到怀安长老回到魔域,只有去找卫扶摇…

    怀安是她引来的…

    时夜按按胸口,那日一剑穿心的滋味可不好受…

    卫扶摇是救了他,他也曾把她视作唯一的知己好友,没成想…时夜揉了揉额角,有些烦躁。

    潜清宗主殿人满为患,大部分的弟子还是来一观卫扶摇的风采的。时夜在主殿一角,身上的体温烫的惊人。

    「唉呀!烫烫!」

    「着火了着火了!」

    周遭弟子纷纷跳开,给时夜腾了一块不小的空地。

    手臂交叠放于胸前,时夜嘴角勾起。

    「我说,兄台,你怎么这么烫!莫不是生了什么怪病?」蓝衣弟子疑惑至极。

    蓝衣,那就是千梧宫的人了,修习医术。时夜瞥了一眼蓝衣弟子…不认识,不想搭理。

    蓝衣弟子一看自己被无视了,当即要上前一步。

    却被人拽住了衣领,「行了长青,他不知你好意就算了。」

    名唤长青的医修叹口气,得,也不瞎操心了。

    主殿倏尔安静下来,从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为首的是潜清宗宗主燕修阁和飘渺总宗主玉麟子,后面跟着潜清宗五宫宫主以及飘渺总数位长老,最后面的是身穿绛紫色衣袍的十二名飘渺宗弟子。

    紫色裙袍浮动,一行人皆是神采奕奕。

    「真是气派哪!…快瞧快瞧!卫扶摇!」不知是谁在人群中低声喊了那么一声,弟子们纷纷看去,时夜也顺势望去。

    紫衣女子明眸皓齿,马尾高高扎起,身姿曼妙却丝毫不显柔弱,晶亮的眸子闪着光辉。站在众位长老身后,光彩动人。

    「她还是这般模样…正义凛然,以为自己能救得了天下所有人么…」时夜目光复杂,透过眼前的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

    两人一起滚下山崖,醒来的时候,旁边燃着篝火。

    卫扶摇坐在篝火前,见他醒了,丢给他烤好的红薯。

    时夜接住,「为什么要救我…」

    他一直被关在水牢,清醒的时间极少,有次朦朦胧胧中醒来,面前站着一抹紫色的身影,看不真切。时夜并没有在意,被囚习惯了,也许是幻觉也说不定。

    面前的人虽摆弄着篝火,却行动不便。白皙的脸上沾了血痕,紫衣颜色深的不像话…

    她淡然笑笑,眼中盛了星光,无比璀璨。

    「我常被师尊教导,既然天资卓越,便要心怀天下苍生…」

    「而你…也是苍生的一部分啊…」

    ……

    画面陡然一转,太阳被层层叠叠的黑云压在身后,土地干涸皲裂,地面飞沙走石一派荒芜。

    「天下正道容不得我,进魔域是最好的选择了…」

    「好」

    「但我…」

    「我信你」

    信他虽满身疮痍,绝不会滥杀无辜

    信他虽入魔域,绝不会丢失自我

    信他尝遍世间苦痛,却有一颗悲悯的心…

    既如此相信,那把剑还是刺入他的胸膛,生生剐了他的心。

    察觉到视线,卫扶摇向时夜看去,俊美的黑衣少年盯着自己,眉眼深邃,却又不像是在看自己…

    「扶摇啊,揽月仙尊得知你要来,特地回宫说是要准备些东西送给你呢,揽月宫里可都是好宝贝啊,哈哈…」燕修阁说完捋着胡子哈哈笑道。

    卫扶摇回神,「那我自当去蔓倾宫致谢」

    「好好…」说罢转向四周,「在座弟子可有蔓倾宫的人?」

    有数人向前,时夜也走了过去。

    头戴金冠的青袍弟子主动开口:「宗主可是要弟子带路?」燕修阁点头,对卫扶摇和旁边另一紫衣少年道:「这是揽月仙尊座下大弟子崇明,就由他带你和竹雨过去吧。」

    崇明看着眼前明丽的少女,有些欣喜。

    「那他是?」卫扶摇目光越过众人定格在时夜身上。黑衣在青袍中显得格格不入。

    时夜颇不在意,笑道:「在下是揽月仙尊新收入门下的弟子,名时夜。」目光巡过,在燕修阁玉麟子身上陡然狠戾,只一瞬。

    「既是蔓倾宫弟子,不如就由他带我二人前去吧。」卫扶摇向燕修阁,玉麟子及各位长老行礼。

    玉麟子有些讶异,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燕修阁记起揽月前几日似带回来一名重伤的少年,不由多打量了时夜几眼。

    对飘渺总弟子们的安排接近尾声,时夜带着卫扶摇和竹雨出了主殿。

    文章标题: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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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标签:仙侠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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