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6-12 11:27:13 | 作者:虞世南觉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6次
这小城里,正值春日,桃花灼灼的,柳莺飞舞。倘若闲街散步,闭目,依旧能体味这其中风趣,更别说是抬目而视:怡人勾勒起嘴角浅笑,顾盼生莲。
可,若是见了美人便是挪不了步,却是吃了大亏,这情债可令人戚戚伤了心,勾了魂,再看四周万千之景,竟是毫无乐趣。捧住了心,看见那姑娘又是轻抿着嘴,一双凤眼颤颤的动。好不容易端住了心声,颤着声问道:“敢问姑娘——”
又看见她便是甩了甩衣袖,轻薄如纸的衣缎引来丝丝花香,方开的嘴里呆了住,忘却了言语。
再看见姑娘踏着小步而走,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似仙离去,怅然心中,眉眼却是逐渐开朗了,先前美得仙儿的脸蛋去了层薄雾般。不免心中又是乱了,忘了出游的兴致,急急地记下姑娘背后的店名,却是一块带着木痕的牌匾,写着:纸匠。
咱且先不管那走至半途失了心的男儿郎,像这等少年,不知每日见过了多少,故那美人只是巧笑,见了外头碧蓝的天,无丝缕白云,便是垫脚过了房前之门槛,露出副泼洒的样儿,朝着一角——半阳半阴之地上坐着一个面色苍老的老头模样的人。
那人抬眼又回了目,长须正粘在手头的活计上,黄蜡脸上淌着汗,干瘪的嘴动了动:“蝶儿,外头有残云否?”
蝶儿回身,那光却是伴着蝶儿不离,照着眉眼,一肌一容仿若画中,独有另一半边脸映衬着人间。又是转过,鞠了鞠身子:“报爹爹,外头是无云哩。”
老头这才停下了手,支着身子,挺直了腰背,漫步而向里头走去,蝶儿也跟着。
这里先暂不提这是要去何处,确实要说一说这老头,不知何处人士,不知何时来此地。只是这街庭某一日一家店悄然地开了,而主人却是未曾出现,等众人探了探,才看见店里头铺展开来的这些玩物,大抵是纸鸢这类。可些孩童嬉闹着走进,突然没了声响,大胆子的人才靠近一定神,惊刹万分,那等竟是活物!似是被木头困住了,欲要破出的样子。可再定睛,又只是样式精美的纸鸢:目点染两笔,又是奇异之色,大有倾国之境,寥寥几笔,却是只燕儿在这。
孩童大着胆子,捧起一只,竟觉得轻薄如空若无物,似是要飞起来罢,那家的大人才牵着小二的手,找店家付钱了。
这街头,乃是天下技艺精通者遍布之地,凡开店者,必得周围人家之验,而抛出铜钱,也就是认可了你这家的手艺,这便会走得通。
而里头走出了个人,白袍长须,笑言:“二十铜板足矣。”
大人摸索出铜板,放去了,拉住儿子的手,又是准备看看别处,可竟是松了开来。大人才一看,那老头背后藏着个小女娃,却是个美人胚子,小脸婉然,正稚气地扣起铜板,默默数着。
再看现在,老头白发更甚当年,那蝶儿也出落的引了全城的少年郎,是惹得红尘噫嘻。这大人也就是名为王符者,无力地笑,打着趣:“不如当我家小子......”
老头近步,眼角一凝:“想得倒是美!”
王符摸了摸后勺,讪笑番,嘴角却是涩意,是引向正题了,他随手一指,老头便招呼蝶儿照看店面,却是自己凑起耳朵,眼神却是紧了。
“白方啊,近日发现城外可不是太平啊。”
“又是什么事?是当朝官员来此收奇人供那些个带黄帽子的逗乐吗?你这个管军的也不是管不到嘛,只是别扯着我家蝶儿就行。”老头,即白方咪住了眼睛。
王府下巴的胡渣挺直了,掺着如牛粗气:“不是,是那些个倭寇杀过来了。”
白方小声着言语,转了脸看着蝶儿未朝向此处,正招着客:“那不是大明时候的事了,你记混了?还是别的什么外族打了过来?你们不是有些个武办,也是不需的罢。”
王府的脸色却是愕然煞白:“否否否!是倭寇,倭寇要打过来了!他们要打过来了!我那些个武办的兄弟都死了!昨日我儿子也死了!唔,死了!”
王府锤头抹胸,砸向桌子,一声断裂之声,桌子晃裂为半。
“毁了毁了!都毁了!啊!我这一身功夫在手也不能啊!”
白方忙退后数步,看着红了眼的王府,细语着:“老王......”却是不能个多说些什么,心中的伤痛竟也是如王府如出一辙。
蝶儿轻晃着衣裙,跑了过来,王府一把抓住蝶儿的手,长啸着:“小六他就是喜欢你啊,可惜啊......”
蝶儿先前急着挣脱,脸上扯了些红,又转而煞白:“六哥他怎么了?”
王府再一睁一闭,才无力放下,垂耸脑袋:“那些个倭寇有了个叫枪的利剑,百步之外,杀人取命。小六就是这样死的,而我就在他旁边。”
先前买纸鸢的客人也近了身,问着什么事了。而白方扯着笑,打发着走了,那小孩却是拿着神似的燕儿,挥舞于空,无知龄时无知笑着。
蝶儿那心中却是突然涌现出无数的回忆,不单是六哥,与着这童年的忆,清晰明朗如画卷,缓缓展开弄拨心弦。这屋外的云,这多少年的云下欢笑着的人儿,孩童无语的笑,风轻薄挑起纸鸢于天,只等冷月残雨。
木门碰上,木销合上“啪”的声响,屋里阴沉沉散着郁闷的症结。白方抚起长须,闷声道:“王府,你也就直说了吧,近日究竟是何事。”
“就是给你们提个醒,赶紧走了......”
白方摇了摇头,额间的皱纹深邃:“说吧。”
王府抱住了脑袋,抬头看见蝶儿无声地在抹泪,又是闭口不言,闪躲着。
白方一挥手:“蝶儿,去后处倒杯茶!”
蝶儿窸窣着泪,凝脂之肤也扭曲了,疑惑着,还是出去了。
王府低头许久后才抬头,见没了蝶儿,才放言:“那些个倭寇,叫我在下一城池奉上好酒小菜,打开城门。蝶儿,说要交给他们的首领,还说早已知其美色,不交,则屠城。”
白方身子一前,眼靠着王府的眼,怒意无法掩藏:“你应了?!”
王府伸手推开:“怎么可能应!他们可是杀了我的六儿!只是他们这枪实在是厉害,故,他们不是要给首领嘛,让蝶儿靠近首领,杀了他便是。”
“你可知其中后果!?你可为蝶儿考虑?!杀了,蝶儿又能怎么办?你这不是让蝶儿自投罗网,况且你也知,为意为何!六儿是竟愿此?”
“当然不是。”
“这事,还是得蝶儿知道。”
王府捶腿而起:“我明日带兵守城!你们快些走吧。”
一声清淡而响,和着瓷杯,蝶儿的脚步愈加近了。
王府双手一股,道:“白兄,我去也!”便是开了木销,出门,无影。
白方再合木销,“啪”蝶儿在椅子前慌着收拾着破掉的瓷碗,却是划伤了指头,整个人像纸样惨白。
白方按了按眉间:“蝶儿,不弄了,回后处罢。”
蝶儿愣住,小齿咬唇,更显惨白:“好。”
这里也且停笔,倒是不说这白方与白蝶儿之事,倒是说一说王府那事。
王府出门,便疾步走向军营,见着众多将士,执剑而喝,穷恶之眉眼震着众人。不出一刻,插旗陈列,风紧人不动如松。
王府走向台上,依旧是强撑着身子,陈列事实:“众将士!吾等忠义之士在此,武功多少年月,是时候一展锋芒于后了!明日那倭寇将来犯我城,吾等当誓死抵抗!”
将士呼啸重重,士气大振,可拿着旗的军师却皱眉而言:“将军,倭寇实在是穷凶极恶,吾等怕是挡不住啊!况先前我军派将士,竟是寥寥几人重伤而归啊!”
王府的心中却又是忆起了六儿的音容,又是伤痛几分,望着略显骚乱的军营,心中一沉,又是一震,喝住:“将士,那倭寇又一枪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先前将士皆是因此而亡命。可家国大义,这城池百姓,这多少年的过往烟雨,明日,明日,即便是出了城,也无可都撤离!我也不拦你们,愿与我一同坚守的,留此;走的,便是赶紧收拾行囊。”
一位猛士豪迈一应:“将军知此生死大意,吾等义不容辞!”
众人迎着,上前签字,咬纸滴血,是为生死之契。
而寥寥数人低头而走,王府却是未曾去看。
又是三刻,王府举起手中大契,道:“大家都且先回家里吧,吃好喝好,嘱咐妻儿,明日卯时,沙场练兵!”
众人散去,而独留王府一人,攀上城墙,望向远处风沙,落叶尘走。
再说这白方正准备着行囊,蝶儿丧着脸,在旁不语,白方也是只顾埋头。
可即便是人,无论早死晚或,依旧得是吃饭。蝶儿进了后厨,淘米放水便是烧起火来。一双玉手托着木枝,几分刺痛,却是点着了火,看着明黄的火焰在灰烬里熊熊而起。蝶儿的心中涌现出一种极端的恐惧,猛然跑出后厨,叫喊着爹爹。
白方转头而言:“蝶儿有何事?”
蝶儿开口又止:“无事,只是方才烧火突生惧意罢了。”
白方眼色一凝,上前托住蝶儿的手,看着确实只有先前被瓷杯伤过的痕迹,摇摇头:“无事。我去烧火吧,蝶儿你整理行囊吧。”
各做个事,饭正好。两人吃着,蝶儿开了口:“爹爹,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白方送口米饭,摇摇头:“哪也不去,就在此处,你是不知,咱家屋下,却是有一地洞。”
蝶儿呆住了:“那倭寇来袭,我们就是躲在此处?”
白方点头,说:“吃罢。”
此后,放了行囊,白方已是沿着小梯下了地洞,而蝶儿望了望屋子,问:“爹爹,倭寇来了,到底是。”
“无需多言,下来吧。”
“那,”蝶儿声碎般,“这屋中的纸鸢。”
“大抵会烧掉吧,火,一下就噬去这些轻薄的纸了。”
“可父亲,他们都是您的心血啊,而且我舍不得呐。我从小便是喜欢父亲的手艺,而父亲的技艺,谁也是学不来的。薄纸,却是似命般的活物。柳莺飞燕,花香鸟语,世间万物,兼是纸鸢里的。”
白方扯嘴,道:“那你便是带着一个吧,日后,为父还是可以做的啊。”
蝶儿望着这一屋子的江山美景,乱了神,这么多个世间奇物,却是只能留下一个,实是难为。那些个映衬这江山的?失了纸鸢的灵动;那些个飞舞的鹰鸟?太过尖锐,太过美好了,太容易消失了。蝶儿最终拨开其中,拿了个画着蝶的纸鸢,小心攀了梯而下。
白方看着那纸鸢,若有所思:“蝶嘛,蝶嘛,也是——”
蝶儿扯出个惨薄的笑,挥舞着略些沉重的蝶:“这我还记得是爹爹带我去看娘时做的,本来是要烧掉的,可蝶儿舍不得,爹也拗不过,应了我。虽本不是天上飞舞的纸鸢,可厚纸却是无二的。”
白方接过话茬:“是啊,蝶舞,终落。太多束缚的蝶,是无法飞舞的。还记得当年我带你来此。其实也是为了躲外族之人,我和你娘啊——算了算了,不说了。”
蝶儿引了兴趣,摇着白方胳膊:“便是讲吧。”
白方愣神片刻,又是忆起当年:“我和你娘,在逃亡途中,被小伙外族人突袭,你娘便是死在那个时候,你娘临终的时候便是递给我这残破的蝶纸鸢,叫我救你。而这里能人医士甚多,我便来此,你也在这里长大,成了出落的姑娘。”
“爹——”蝶儿嘶哑着声。
“好了,”白方抚了抚蝶儿的头,叫她收拾收拾睡了,不久后便吹灭了灯。
而白方侧躺着身,手一伸,摸着自己的发,嘀咕着:“我也是这么老了啊。”
便是睡了。
待是卯时一刻,屋外行军声起,豪迈震天。
王府站在城墙上,端着瓷杯一盏,大闷一口,喝住:“敬天地先灵!”
“敬天地先灵!”
将士们洒出残酒,凌霄一颤。
王府又拿住酒坛,倒上一杯,泼向自己,红脸长啸:“敬父母子孙!”
“敬父母子孙!”
将士们声音一颤,阳光冷淡。
王府又拽住酒杯,往下一摔,残酒落入城下,怒吼:“敬吾等小辈!”
“敬吾等小辈!”
将士们齐齐怒摔酒杯,瓷器在城门外飞扬之地不绝余响。
“叩谢!”
王府与将士一齐收腿,俯拜,叩首。
“好,上箭守城!”
且不谈王府望见远处沙尘滚滚,暂谈这蝶儿握着纸鸢,看着爹爹在洞口糊上纸去。
“爹爹,糊纸恐无用吧。”
白方将最后一粒熟米连上,纸透着薄光,在洞内的烛光下摇曳着身子,道:“蝶儿试试?”
蝶儿靠近一碰,才知其坚硬无比,不禁纳闷着:“这是为何?”
“爹爹做纸也是多少年月了,这是爹爹的秘法之一,祖上一代传到这里,从今日也是要传给你了。”
蝶儿欲要回好,却听见外头兵马嘶叫,叫热闹便是瞎了眼,那是血肉织成的乐曲。那头是谁的怒吼是将死的怨,还是杀意兴起的发力呢?
蝶儿不知。
白方这也开口:“他们已经突破城门了吧。”
两人不会知晓,王府将士们箭尽,正要将杂物扔下时,却是见周围人一个又一个倒下。血气冲向一人又一人,这场战争,从开始定是败局。可王府拿着生死契,喊着:“我们开城门骑马杀这些个狗贼!”
城门缓开,又是血气冲天,马儿受惊横冲直撞,几个猛士冲向敌军,挥舞大刀,一人敌是十余人丝毫不虚,而王府也冲进人群,杀红了眼,听着倭寇牙牙学语哭爹喊娘,一人破多人。
右臂刺痛,王府翻身下马而战,单使着左手周旋,却是力尽了,先前的怒意突然烟消雨散。
城破矣。
天空淋淋小雨,将大地染为血色。
倭寇进城,百姓失声,好些个妇女儿童但是在家中哭泣,他们的丈夫已经是奔赴黄泉了。
为首的倭寇操着不熟的语言,一颗金牙吐出满嘴的浊气,鸟语这什么。一旁人谄媚言辞,又是得意起神色,嘴脸歪动:“交出白蝶儿,绕大家一条命!”
一群人浩荡而行,见着一个小女,抓住衣裳便责问那话,女孩呜哇失色而哭。
一个倭寇抬起枪就直对着。
旁屋门动,一妇人冲出来,抱紧着女孩:“勿动我女!”
紧闭眼,却看见贼人奸笑:“告诉黄军,你们那最漂亮的女人,白蝶儿在哪,饶你们。”
妇人不言,枪直抵着额头,她似哭地大叫:“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啊!”就引着军到了写着纸匠的店铺。
这里,蝶儿正听着父亲的教诲,却听见外头有人叫喊着她的名字——
“这,恐怕已经是走了。”
“开门!”
嘭!
“呦,这些个玩意儿倒是做的精妙啊,那蝶儿到底在哪啊。”
“蝶儿!”
“没人的话,那就把你两杀了嘛。”
“蝶儿,求求你救救我们!”
蝶儿花容失色,看着父亲,白方这才告诉蝶儿他们要干什么。
白方抚着蝶儿的头:“你没必要的。”
外头倒数着数,蝶儿冲向梯子,用力砸着,却是无果。
“爹——我求你了,我不能让他们死。”
“可是你——”
蝶儿眼神坚毅,白方无奈晃头,递上沉甸甸的蝶纸鸢,道:“这里头藏了把刀。”
蝶儿“嗯”了身,戳破了纸,跑了出去。
门口,无耻之贼阴笑在此,一排纸鸢白灿灿的晃人眼目,堂中,先前断裂木桌藏着血色。
“白小姐,莫不是来迟了?”
蝶儿坐在马上,几个贼人围着她看着,说些个风流话。蝶儿霎时忆起了爹爹讲的纸鸢无依无靠的故事,漂泊孤单于落寞与天,到了后来葬在无名土地上,撒着花。
而一边一男子走出,向蝶儿语着:“姑娘切勿为这些小人之言行烦恼着。”
蝶儿一看这人,却不是人模狗样,可依旧是不语。
那男子自我介绍着:“我本是东瀛人,四五岁时定居于此做生意,近些年来东瀛实力扩了,我也就投奔与此,还是混了个官职一二。看姑娘不理我,是将我误认为那等小人?”
蝶儿裹着衣袖,才开了言:“这是要去何处?”
“是到将军处哩,将军命人送倾国姿色之女至他出,要是做酒取乐呢。姑娘下辈子却是无忧了。”
蝶儿言:“你以为你是君子?”
“洁身自好,审时度势罢了。姑娘还是歇息吧,这纸鸢便是交给我罢。那些人绝不敢动姑娘的,毕竟是——”
蝶儿揉眼,手依旧是捏着,无言。
且暂不说这一路上那些旁人恶心的话语,倒是讲讲这东瀛将军是何人物。
四十以上年纪,乃是本次“招降”的主将。将军别有爱好,最是喜人舞法,定是要找一位倾城绝色,舞艺非同寻常的人物。而巧合的是,蝶儿自幼和当地精通舞法之人学着。因此,这地也被列为了第几座要攻下的城。
好罢,再说说半日功夫后,蝶儿到了那城中,安排在了阁房,便是有人照料者睡了一晚,可手中那纸鸢依旧是不离手。别人问道,也却说是舞时助兴的玩意儿物,检查了几许,未见异常,也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次日,洗漱铺装,到了一堂中,一满脸横肉者独坐高位,其余舞者就坐,排次上场。
将军嘿笑一声,道:“快,快!”就指着蝶儿,后人推搡着蝶儿。
蝶儿拿住纸鸢,四下鞠躬而起。
她忆起了城中那舞师傅,所教的舞怕是都要交待在这里了。这舞的境界,生死之界,也是破了在这里。她手中之纸鸢颓然沉着心,小手挑拨下,厚纸下的刀似乎是随时可落下,取缔性命。
蝶儿想起了未曾谋面的娘亲,爹爹抱着她在笑,那人愈走愈远,化为空山薄纸。
“你可知荆轲刺秦王?”
“那便一去不回。”
蝶儿转动身子,一条折过梁柱,舞蛇水腰,灵动似蛟龙出水落利;挑飞燕凤眼,惊起四座博彩,抬腿自转得华彩;舞转回白袖,满堂开照曜,婵娟零落;舞衣纱浸白雪落寞,回雪从风暗有情。
又靠向将军:柳腰轻,莺舌啭,逍遥烟浪谁羁绊,独有佳人在此前心已乱。
将军迷了眼,正巧被一颗走沙之风晃了眼,白茫茫的一片,干净得很。
蝶儿脱出纸鸢,纸鸢乘风伴舞,似蝶舞动。两手往前一指,便是冲向将军。两手间各持一把开封小刀,一闪而过。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荣风。一阵声响一穿而过,世界的雪色染上惨白之红。
一声冲破万千,直捣黄龙。
伊人之尸首倒于地,无人声响,似是永睡不醒。
将军粗气连连,冷汗数息,张口欲言,这盘旋的纸鸢无力地飞翔,绕到将军胸头,却是露出蝶口的刀——闪着众人。
“唔。”
纸鸢浸血,穿膛而出,竟依旧是白净着,托着群发的弹丸,缓缓轻落在蝶儿的心头。
愕然地煞白,一切烟消云散,仿佛不存在于世间。只是死的将军,不瞑目躺在椅上,胸口刀掺血而歌。
白方走到坟前,拿出蝶似的纸鸢,捧在坟前:“娘子,女儿我救活了她,用着蝶纸鸢,因此我白了发。可终究蝶纸鸢没有人心,女儿也只能如纸般碎去。可她做到了很多,她站了出来为了那个母女,她宁愿死去也要杀了那将军,所以她的魂回来了,就在这纸鸢上。女儿,你也听得见。爹爹没有你那样勇敢,只会发些令人恼的怒罢了。当年你娘死了,就是因为我,等到后来杀了那些贼人又有什么用?你们还是消失了。”
“王府兄弟便也是葬了沙场,这方小城也是涂炭生灵。这故人皆去。”
“故,”白方抚了抚胡须,“我将以身为纸,以纸鸢为魂,此之谓,筑城。此技只在无残云之日才可,意为圆满!此乃最后纸匠的技艺了,蝶儿,可看好了!看这城,如何第,活!”
远处,这城突然似纸鸢而起,白方闭眼,整个人化为白纸的白,融到了那里头去。城里凝固起血色,天空荡起几片残云,飞向遥远的彼方。
这篇我写着写着突然有些迷失的感觉,做练笔,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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