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4-05 08:46:37 | 作者:阿升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3次
阿槐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槐花树正满满当当的开着,满树白色的花串吸引着蜜蜂和蝉儿在上面热热闹闹的叫嚷着。
阿槐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经常在傍晚吃过饭以后搬来椅子坐在树下乘凉,有时候忙忙白天没做完的农活。
她家这棵槐花树是村子里年头最久远的,每次到了六七月里花开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赶趟儿似的来家门口唠嗑。
其实阿槐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这棵槐花树的,她是上四年级那一年和喜欢上江立一起喜欢上的这棵槐花树。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吃完饭揉着还睁不开的眼睛准备去上学,刚出了家门没走几步就被一串槐花砸中了脑袋,她抬起头忽然就看见了他明晃晃的笑容。
他说最近上课上到了槐花可以做饭吃的内容,他有点不信就想试试,找遍了村子才中意上了他家的这棵大槐花树。他还说他叫江立,是她隔壁班的。
后来他们进了一样的初中,考进了同一所重点高中,一直在互相的陪伴下长大,因为家离的近所以上下学都一起,配合着对方的行动路线。
那一年他们高二,仍然日日一起上下学,学校里少不了有打趣他们的。
有的说他俩早在一起了,也有的说阿槐怎么配得上江立,说江立根本不喜欢她什么之类的流言蜚语。
两人却全都像没有听见过一样,好似根本乱不了他们的心一样。
江立还是每天晚上放学习惯去打半个小时的篮球,阿槐就在旁边的绿荫下听着音乐等他。
她的耳机里只有一首歌《给电影人的情书》,那是她偶然一次在江立耳机里听见的,从此成了她唯一最爱的歌。
阿槐高中因为更喜欢文科的教学方式,分班进了文科重点,和江立所在的理科重点隔了好几个楼层,每次放学都得穿过人流相见。
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可以在人山人海中一眼就看到对方。
三年前,他们那里拆迁于是两家就都搬到了市中心来,那棵巨大的老槐花树也不见了踪影。
“阿槐,你有想过以后要上哪个大学么”江立有一天放学忽然问她。
“想过,想去北京,但是具体去哪个大学还不知道。你呢?你想去什么大学?”
“我想考军校。”
“啊……是因为你弟弟吗?”阿槐一怔。
“有一部分原因是,但大部分是自己想做。”
江立有一个弟弟叫江讳,比他小五岁,和江立关系最好,天天在他身边说以后一定要去当军人,军人多帅多有担当什么的,天天吵得江立头都疼。
但是这一切忽然都在江讳初二那年戛然而止了,他被查出了后天性心脏病,当他知道自己与理想被迫硬生生撕裂的时候,江讳那绝望而心痛的表情,江立全都记在心里。
那一段时间,江讳不再看军人的阅兵式,不再看打仗当兵的电视剧,甚至连与军事相关的新闻他都不再接触。
身边有人不经意看到的时候,他也只是脸憋的铁青一言不发,这种因为没法控制的身体原因而与热爱的理想遥遥相望的心情将那时的江讳折腾到面容憔悴。
江立把这一丝一毫的情绪全都看在眼里。
谁能想到就在病情查出来的三个月后,江讳便因为突发性心脏病离开了这个世界。
之后一整个礼拜,江立没有和阿槐说一句话,他只是每天像木偶一样做着该做的事情,然后不知疲倦的看完了所有军人的纪录片和阅兵式。
他看国内外军事,看军人整齐划一的踏步,他觉得那些人中有一个好像江讳,他想总得让江讳有点什么东西留下来。
报考正规的军校都很严格而且多数时间都是封闭性的 ,江立至今没有对阿槐开口说一句喜欢,未来太远,他能做到的只有眼前日复一日的陪伴。
阿槐知道他和她说这些是为什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心的人自然会懂得。
毕业以后,阿槐真的去了北京,而江立也如约去了军校。
他俩的交流忽然一下就断层一样的变少了,只有在江立空闲的时候两个人才有时间说一些很平常的话,无关情爱。
江立从来不会和阿槐说当军人有多么辛苦,阿槐也没有告诉江立创业有多么繁琐。
他们在大学期间都没有谈过恋爱,阿槐和异性的交流也止于那些必要的工作或学业交流方面。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大约有三年的时间仅仅是靠着短信来维持联系。
那一晚,在江立的提议下,两个人第一次开了视频聊天。
江立就这样坐在学校的操场上,晚上微凉的风吹着他的T恤鼓鼓囊囊的,旁边多的是绕着操场跑步的男子汉们,他剃成寸头的发型和愈见分明的棱角只一眼就深深的刻在了阿槐的心上。
阿槐这些年也出落得越发标致,他不敢看很久,就一眼一眼的看,看久了被阿槐发现了就没心没肺的笑。
“喂,江立,军校里有好看的小姑娘吗?”阿槐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这里都是糙老爷们儿,如果食堂阿姨算的话。倒是我们阿槐啊,有没有交男朋友?”
“没有。”阿槐看着江立认认真真的说,仿佛要把他看进心里。没有,我一直在等你,他们都比不上你。
大学毕业以后,江立因为成绩优异被分配到了北京,他和阿槐终于能没有顾虑的经常见面了。
那时阿槐租了一间小小的单人公寓,江立总爱来她这里蹭饭吃,然后再看个小电影。
看不完就留着下次再看,以至于每次回去的时候都非常晚,他的那些同学就取笑他,问他是不是去见女朋友去了,他只笑笑不说话。
那天,阿槐回到家忽然看见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好几串白生生的槐花,她心里一甜,慢慢的拿起来放在鼻子边左闻右闻,低下头才发现压在花瓶底下的纸条。
上面是江立凌厉的字迹“我们阿槐最乖了,等我回来。”
阿槐看到这一行字,心里忽然就漏了一拍。
她立刻拿起手机给江立的室友打电话问他们江立去哪里了,这才知道他进了去往黎巴嫩的维和部队。
阿槐瞬间就明了了,那是江立的理想,是比江讳的理想要更厉害的理想。
可是阿槐也知道维和部队有多危险,何况黎巴嫩现在正是最动荡的时期,他怎么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他怎么可以甚至不提前和她说一声。
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阿槐真的一想到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生气了,也是真的心疼了。
她见过的他身上的那些伤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在他们没有见面的那些日子里,他为了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
阿槐做了一个生平最疯狂的决定,她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去了黎巴嫩。
行李里面只带了三件换洗衣物和两条红色的串着金珠的手链。
到达黎巴嫩的第二天,她才在江立结束任务时匆匆忙忙见了他一面。
“江立,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你是傻吗,我只要你。
我不管你现在以后要去做什么,我都等你。
不管你是残了伤了没了还是消失了我都守着,你残了伤了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你要是不见了,我就孤独终老。”
阿槐一顿话狠狠的看着江立说完了,眼看着他的表情从错愕到欢喜再到心疼,阿槐终于溃不成军。
“傻丫头,不是叫你乖乖等我回去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江立上前一步轻轻的把阿槐搂进了怀里,不顾身边战友的起哄。
“要不是怕你孤独终老,老子高二就和你表白了。”江立在阿槐耳边悄悄的说。
怀里还泪目的阿槐忽然就红了半边脸,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抱了一会。
随后阿槐把特地带来的手链戴在了江立手上和他说:“去寺庙开过光的,可以保你平安。”
他深情地看着手上唯一带着血色的链子,摸摸她的头说一定要等我回去。
临别的时候,阿槐偷偷的踮起脚吻了江立一下,然后还没等江立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跑的老远朝他喊道,“阿立,我等你回来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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