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0-12-10 10:37:04 | 作者:李仁君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3次
北方的梨花总在四月尾才开放,和梨花的故事也都在四月。从前并不喜欢把玩这种花,开的快,零的也快,后来读了《饮水词》,读罢容若对梨花的情,才觉得梨花也挺可爱的,最起码不能和俗物化在一起。我家院子中就种着一株梨花,是爷爷亲手植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时间是四月中旬,下了几场雨,泥土散着潮湿的气味,翻开枯黄的草片被闷的嫩黄的芽尖,也超着太阳努力生长,虫儿也被唤醒,雀儿也清了清嗓,开了春的第一首歌,人们也知道一年的劳作又要开始,减了寒衣,拿上锄头到田里干起活来,那时我十七岁,已经到了可以下地的年龄,父亲说我体弱,不许我到田里,只让我在家里的园子里干些简单的农活,园子里根本没什么活,我总是坐在那里发呆,看看这,看看那,日子也就过得飞快。
转眼便是四月尾,晨,窗子开着微风流进窗子送来了露珠,第一滴滴在窗台上,第二滴便滴在我的额头,睁开惺忪的睡眼,梨花开了,就几朵,美,真的很美,雪白的萼托着淡黄的蕊,飘着淡淡的香,在枝头好像要被风吹落,没想到梨花竟是这样的纤弱,爱上梨花或许是从这里开始的,或许不是,因为记忆有些模糊。
努力在记忆中寻找梨花的影子
那年春天住在外婆家,外婆家也中着梨树,一株很茂盛,枝条已经申入门房的窗子里,这株树已经有四十多年了,外婆说是外公的爷爷种的,许多年前家里失大火,树都没有被烧死,如今它已然成为家里的一员,树上的红布条每年都换成新的。小的时候家乡还十分贫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童年就没有出现过塑料玩具和游戏机,更没有吃过像样的零食,但有一种味道烙在我心里,那就是外婆作的梨花膏。许些年没吃过了,去年在街上买了几块,却不是记忆里的味道了,酸酸的,甜甜的,凉凉的,唉!远在故乡的外婆你还好吗?今年过年我就回去看您。
给我做梨花膏的时候,天刚泛起鱼肚白,他说沾过露水的梨花做出的梨花膏更粘牙,更好吃,摘了半笸萝梨花,外婆就趁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我和外公做起了早饭,吃过早饭后,梨花上的露水也干的差不多了,外婆便将花瓣捣碎,放入磨好的糯米里,调成糊状,再放入蛋清液糖稀,团成圆饼,便放入蒸笼里,香气慢慢流出,一出锅在撒上几片新鲜的桃花瓣,雪一样的绢布被绣上几朵桃花,烟雾缭绕,深吸一口气,爽!吃一口,梨花的清雅、糯米的醇香、桃花的浓烈,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在舌尖炸开,弹而不软,香而不腻。每次蒸好梨花膏,外婆总会分给邻居们,梨花膏也成了我们串门时长拿的礼物。
离开家那天,外婆送我时还给我带了梨花膏,她知道我爱吃,就起早起来给我做的,用的是干梨花,味道不算好,记得那天外婆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眼泪就滑了出来,外婆也是,外婆老了,梨树也老了,梨花还在盛开,可外婆呢?
梨花承载了我童年的记忆,更叠起了我的青春时光,尽管是伤的,是痛的这些也都是许些年前的事了虽然模糊,但仍有温度,有时烫在心头,有时冷在心头,因为这些年心头一直坠这几片雪。
又是一年,四月的一个午后,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灰暗,没有带雨伞便去了村口的梨塘,几百亩,又在梨塘的石子路上,香飘入喉,沁人心脾,望去这一方花海,何时开放的?何时会碾做尘,清风吹来,簌簌的,躺在树下,膜拜这人类对自然的馈赠,一个闪过下起了雨,细细的沾湿了花的柱头,被浇过的梨花显的那么的清爽,花雨打透了衣服,索性便脱下外套,任凭花雨浸入我的心扉,脑海里浮现出父亲、母亲、外婆、外公许许多多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也许这花雨太浓烈,把我心里的故事冲刷的很干净,可总有一道痕留在心里,抬头看看天空挂着的彩虹,我不知道桥的那头是哪里,真想过去看看,折枝梨花带去,最好有个漂亮姑娘
我和梨花都是在四月才感受人生的,倘若有来生,我也愿化做一株梨树,但我不愿被种在白亩梨塘,我愿长在山顶,这样人们在仰望日出的时候能看到我,我也会看看她,悄悄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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