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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读槐树

时间: 2020-08-24 20:32:04 | 作者:李冬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24次

赏读槐树

  在我的故乡,杨柳榆树主导着夏日绿色,槐树不多,但给我的感触很深。思索一番,却有不少特殊之处。首先是名字特殊,槐字属于形声字,左形右声,鬼与槐字的发音差别太大,似乎不沾边。从“鬼”的词义上看,似乎有一种肃杀、恐怖、朦胧的色彩。毛泽东词《满江红》里,有“蚂蚁缘槐夸大国”的句子。用了唐传奇里的一个典故,出自唐李公佐《南柯太守传》,有个叫淳于棼的人,一天喝醉梦见自己在"大槐安国"当了驸马,做了南柯郡太守,醒来才知是梦。后来他在屋后发现一个白蚂蚁穴,还建有王城,原来这就是"大槐安国"。唐代传奇大多用故事讽喻世事。毛泽东是为了讽刺美苏外强中干徒有其表的,用这个典故很是出奇,用槐树作为国家一是切合用电的目的,也是因为槐树的高大。关于槐树名字的解释,我至今没弄明白。只好存疑。

  再说第二个特殊性,那就是人们对它的特别尊重。甚至以国家的名义,给她一个响亮的尊号---国槐。和国家的名称联系起来的,大概只有槐树有此殊荣了。

  第三个特殊性,也很奇特,那就是长寿。看看农村里的老树,超过百年几人合抱粗的老树,大都是槐树,据说孔府里有两棵树一棵就叫唐槐。唐代的槐树长到今天,大约在一千五百年以上了。就在在我们通州,我也曾见过几棵老槐树,大多两三个人才能合抱。树龄大概也有200多年了。不必说北京中山公园里的那几棵老槐树的壮观,就在我们通州城乡,也有这样古老的槐树。其它树种,老树是罕见的。

  第四个特征是枝繁叶茂。枝条粗大,花朵清香可入口,杰出槐树豆可入药。叶子浓密墨绿。其树干虽然粗糙,但很平整,上下条纹,整饬有序。很少有蚊虫侵袭,是夏日乘凉休闲的佳处。

  第五个特征是品种也多。我知道的就有洋槐树,和紫穗槐。洋槐树和槐树只多了个“洋”字,却很是不同。第一是枝条上有刺,第二是木质松脆,最可爱的是长得特快。炎炎夏日,每天可长到五厘米以上,春天的小苗,初秋就长到房檐,绝不是虚言,我是亲自试验过的。文革时,农村的沟坡地上,到处都有紫穗槐的枝条。没有树干,其实就是灌木丛。紫色枝条,紫色穗子。除了编篮子或烧火,没有大用,如今早已绝迹了。

  回首我的儿时,正对着家门口的街头上,就有一棵大水缸粗的槐树,没有人施肥浇水,它也一样茂盛葳蕤,一到夏天浓荫匝地,庄稼人在树下或坐或卧,或者嘴里叼着旱烟袋歇晌。聊天。一到晚上,这里就成了人头荟萃的说书场。一些爱看古代小说的老人不请自来,轮番显示他们的技艺。我虽然不过十几岁,还记得他们说的绘声绘色,声音里包含着喜怒哀乐的感情,听书的也一样动容。我听《彭工案》,《施公案》很小就知道断案的公正。听《大八义》、《小八义》,《三侠剑》特别佩服那些飞檐走壁的豪杰···

  大槐树俨然是街头的守望者,村里的大舞台。后来,因为饥饿我迁出村子,接着到通州城里求学,工作。几十年后再去拜访我心中的大槐树,村里成排的新砖房子,早已经看不到大槐树的影子。村里人说:“是大跃进那年办大食堂,锯掉当柴禾烧火了!”哎呀,实在是造孽呀!一眼看不到大槐树了,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村民告诉我说,是邓小平大人的改革开放,救了槐树。村里规划建房,留出了一片绿化地块。营造了十几亩大小的槐树园,小槐树也有也有一丈多高了,五月里满树槐花,香气扑鼻呀!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时代的变迁,人是无法抗拒,树木怎能抗拒?但槐树毕竟不是平凡的树。令我感叹的至少有两个事例。第一是我在农村任教时,学校多是古代的庙堂改造的,除了把塑像打碎,换成桌凳,建筑和院落基本保持原样。我发现每所小学的院子里,总有一棵或两棵古老的大槐树。在我们学校,树高三丈,树干周围五尺,最底下一个树枝,也有西瓜一般粗。上面挂着一座铁钟。铁钟上工工整整地镌刻着几百位姓名。大概留下的是当年捐资的乡民的名字吧?应该是先有树,后有钟。乡民敬神,种树保护,槐树灵异,所以至今看到,我们乡还有十几个村落,至今还没拆毁的庙宇内外,有庙宇往往能看见槐树的。

  第二个实例是通州城里近年的大拆大建,原来“大烧酒胡同”口有一棵大槐树。夏日里绿茵笼罩,威风凛凛。每次经过,都觉得是街头一景。几年前胡同拆了,但人们还想保住这棵坚守上千年的老树。树大根深,迁移出去,绝非易事。但工人们还是成功地迁移到“佟麟阁大街”的街头,还在古树的四周垒上水泥台子,加以保护。“佟麟阁大街”是民国时期为了纪念抗日名将佟麟阁壮烈殉国而命名的,大槐树移栽到这里,自有其历史意义。近年通州文化馆、文物局尽力保护城区拆迁的古树古建筑,展示了不再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文明和进步。对此,周良先生,刘祥先生,功莫大焉。几年前,通州的老城拆了个大半,新华大街失去了昔日的风采,街南边古色古香的文物局(原来东颐饭店),即使当时的馆长刘祥先生在那里办公时,极力保护,由于四面的建筑拆了,树木毁了。也只是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庙。记得我曾经在,《北京日报》上发表过一篇《新华大街,豁牙露齿》的文章,可惜我是教师,人微言轻。通州北城多少好树,都毁于一旦了,哀哉!

  如今,保护古树,特别是数百上千年树龄的老槐树,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刻不容缓。古人“以树为神”今日的“以树为史”。可别让钢筋水泥挤得老树死无葬身之地,我想,运河两岸的古槐树或许还有,救救老槐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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