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与宋诗有何异同?
诗分唐宋,有两层含义,一指朝代,一指风格。当然,风格与时代有关。不过,唐诗有下开宋调者,如韩愈、孟郊诗派以及杜甫夔州以后的诗;宋诗也有嗣响唐音者,如宋初的白体与西昆体。而且唐诗有初、盛、中、晚之分,宋诗也有江西、永嘉之别。然而就大体说,唐、宋诗的风格颇有不同。这种差别一直延续到近代。唐以后中国古典诗歌的风格,没有超出唐、宋两大派别以外的。
(二)
缪钺的《诗词散论·论宋诗》说:“唐诗以韵胜,故浑雅,而贵蕴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贵深折透辟。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腴;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其言甚为允当。如李白的《洞庭湖》之一: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它只是写西望洞庭之所见,信手拈来,毫不着力,既无诗眼可言,又无摘句可得,读来却觉酝藉空灵,情在景中,确是天生好言语。这就是以韵取胜。再看黄庭坚〈〈题郑防画夹〉〉之一:
惠崇烟雨归雁,坐我潇湘洞庭。欲唤扁舟归去,故人言是丹青。
前三句所写是湖中景致以及景色之动人,待到诗人情不由己,欲买舟一游,旁人方始明白:此非真景,原来是画。前三句是烘托,是作势,目的是逼出最后一句。可见此诗颇费匠心,深折透辟。这就是以意胜。
唐诗既重韵致,大都情景交融,或情寓于景中。如李白〈〈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纯是写景,并无深意,然而诗人洒脱高远之致,读者自能从诗中体会。这便是严羽〈〈沧浪诗话〉〉所谓“不理涉路,不落言诠”,其美全在情辞。同是写出庐山,苏轼〈〈题西林壁〉〉便不同: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前二句还是在写景,后二句却纯是议论。然而正因有此议论,庐山峰回路转之状读者反倒能充分领略。可说是虚中见实。赵翼评论曰:“庐山名作如林,若再实做,断难闻出色。坡公想落天外,巧于以偏师取胜。”也就是说,此诗有意与前人异,透过一层说,不犯正位,务求出奇制胜,与前诗比较,意思远为深刻,完全以气骨见长,然而情辞之丰赡则明显不如。
东坡此诗意义不止在此,从中还可以领悟深刻的道理。这也是宋诗特色——富理趣。当然唐诗也富理趣,如王维《酬张少府》: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在南宗禅看来,自性本自清净,此心若静,何来穷通?王维所阐发的即是此理。然而他只是叙事写情,松风山月,解带弹琴,皆可资以悟道,最后以不答作答,耐人寻味。寓理于景,意余于词,这是唐诗言理的特色。再看黄庭坚的<<次韵斌老病起独游乐园二首>>之一:
万事同一机,多虑即禅病。排闷有新诗,忘蹄出兔径。莲花出淤泥,可见嗔喜性。小立近幽香,心与晚色静。
此诗大意是:一切万法,不离自性,自性本净,何须多虑?斌老有见于此,以新诗排闷,终能得意忘言。知喜与嗔同出一性,犹如莲花与淤泥共在一池,便能心源澄澈,与晚色幽香共静。二诗含义一致,然而黄诗写远为曲折,说理更为透辟。不过,言尽句中,含蓄之致也就稍逊了。这便是宋诗言理的特色了。
说理如此,写景亦然。唐诗如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有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此诗虽繁音促节,极尽描摹之能事,然而款款道来,数次变换韵脚以作停顿,步骤合拍。宋诗如苏轼<<百步洪>>:
长洪斗落生跳波,轻舟南下如投梭。水师绝叫凫雁起,乱石一线争磋磨。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荷。四山眩转风掠耳,但见流水生千涡。……
此诗效仿韩愈<<送石处士序>>的比喻手法,一气喷出,令人应接不暇。中间不换韵脚,更有直下之势。诗的优美与文的流畅兼而有之。写作技巧较岑诗大有进步。但是如急流下注,不免急迫,失却了唐诗的雍容之态。
不仅章法,宋诗句法也大变唐诗之旧。如杨万里的“雁来野鸭却惊起,我与舟人俱仰看”一联(<<暮泊鼠山闻明朝有石塘之险>>),陈石遗评曰:“三、四似不对,而实无字不对。流水句似此,方非趁笔。”(<<宋诗精华录>>)不仅两句一气呵成,而且单看上句,是极难猜出下句的。这种句法不见于唐诗,也是宋诗技巧进步之处。又如苏轼“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和子由渑池怀旧>>),黄庭坚“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蕲三折肱。”(<<寄黄几复>>),“湘东一目诚甘死,天下中分那可持。”(<<弈棋呈任公渐>>)、“管城子无食肉相,孔方兄有绝交书”(<<戏呈孔毅父>>),或以活法用典,或以文入诗,奇警深折,其境界为唐所无。不过,唐诗中高远清华、雄浑丰腴之句,如王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终南别业>>)、“郡邑浮前曲浦,波澜动远空。”(<<汉江临泛>>),李白“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送友人>>),“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渡荆门送别>>),杜甫“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登高>>)、“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登楼>>)之类,宋诗中也罕见。
宋诗音调也一改旧观,多挺拔瘦劲,以黄庭坚为最甚,如“人言九事八为律,傥有江船吾欲东”(<<寺斋睡起二首>>)、“人间风日不到处,天上玉堂森宝书”(<<双井茶关子瞻>>)、“蜜房各自开户牖,蚁穴或梦封候王”(<<题落星寺>>),与唐诗中和鸾锵锵的浑雅之音,如“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宋乾”(岑参<<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杜甫<<秋兴八首>>之一)、“家住层城临汉苑,心随明月到天边”(皇甫冉<<春思>>)等相比,迥乎不侔。
宋人既求奇求新,于是天地万物,嘻笑怒骂尽可入诗。学问艺术、人情世态、释语道书、微物琐事,都能随手拈来,以写“我”的性灵,(苏、黄诗中此类最多)确是蹊径独辟。而唐诗中美人香草、男欢女爱之辞,宋诗却少见。究其原因,唐末以来出现的词,其体要渺宜修,适合言情,于是宋人这类情感大多入了词。就广义说,词也是诗的一种,这类内容只是从一种形式转移到另一种形式,故此不足为宋诗之病。
(三)
唐、宋诗历来有纷争,好恶取舍因人而异。客观而论,宋诗胜于唐诗之处在于技巧的进步、意境的深刻、取材的扩大。而文学技巧愈进步,天籁愈失,愈难免斧凿,也就愈失雍容浑厚之美,这是势所必至,无可如何的事。同时,一味求新求奇求深,如无新意可得,便只得留意于字句之间,舍本逐末,有损诗的意境。所以宋诗不及唐诗之处也在此。如果奉唐诗为圭臬,宋诗自然不及唐诗。不过就文学发展而言,贵独创而不贵一成不变,宋诗在唐诗极盛之后,难乎为继,不变则穷,于是开山辟道,涉足唐人未到之境,另创一格,与唐诗分庭抗礼。元、明以后诗尽管有变化,越不出这两派的藩篱以外。所以说,最善学唐诗的,无过于宋人。
我说啊就没那么复杂的啊,诗啊是讲究压韵了啊,特别是唐朝的,而词就不一样了啊.不要那么严格么.简单点就是那样么
有异无同.一是诗,一为词.唐朝诗闻名,宋朝词有味.
古人说:诗庄词媚
诗有固定格式, 词的格式则是由词牌限制
唐诗和宋诗的区别
1、题材内容的差异
诗词的题材内容也有很大差异。诗在题材上比较偏重政治主题,以国家兴亡、民生疾苦、胸怀抱负、宦海浮沉等为主要内容,抒发的主要是社会性的群体所共有的情感;而词在题材内容上的一个显著特色,就是以描写男欢女爱、相思离别为主,抒发的大多是作者个人的自我情感。
2、语言特色的差异
诗是一种典型的语言艺术,而词却是一种典型的精美语言艺术。缪越先生曾经形象地把诗词语言特色比喻为士大夫延客和名姝淑女的雅集园亭。从中我们可以看出,词因为题材多关乎女性,故而词的语言也带有女性化的色彩,更加轻灵细巧、纤柔香艳。
3、风格的差异
诗词风格上的差异被精练地概括为诗庄词媚(清李东琪语),即使题材内容相同的作品,所呈现出的风格也大相径庭;而同一位作家的诗词作品也表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这与诗词题材内容和语言特色的不同有很大关系。
扩展资料
成就
唐诗宋词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两颗明珠,唐代被称为诗的时代,而宋代则被称为词的时代。词源于民间,始于唐,兴于五代,盛于两宋。在宋代,随着城市的发展和市民阶层的兴起,物质生活的丰富,人们对文化生活的追求也更加强烈。
在宋词的发展繁荣过程中,整个社会的导向作用同样十分明显。如果说唐代的诗人在某种程度上还只是供皇室及其统治者御用的工具和玩物而已,那么宋代的词人已由被别人欣赏而一跃登上了政治舞台,并成为宋代政治舞台上的主角。
宋代皇帝几乎个个爱词,宋代大臣则也几乎个个是词人。宋代政治家范仲淹、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等都是当时的著名词人。
在封建社会中从不出头露面的女子李清照也成为一代词宗,名垂千古。在当时的科举考试中,流传着这样的谚语:“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由此足见词人苏轼被崇拜的程度。正是全社会的认同和推崇,宋词才得以佳篇叠出,影响久远。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唐诗宋词
通常区分唐、宋诗,除了时代概念以外,则还指风格。风格当然与时代有关,不能几械的用时间段来划开;唐诗从韩孟诗派起下启宋调,而宋朝也有传承唐音者,比如宋初的白体和西昆体。就总体而言,唐宋诗风颇有不同,自宋以后直到近代,我国古典诗歌的风格,一般都没有超出过唐、宋诗这两大类的范围。
《诗词散论·宋诗》中说:“唐诗以韵胜,故浑雅,而贵蕴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精能,而贵深折透辟。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腴;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这番话说的便是唐、宋诗各自的特色。
举一个例子说明,比如李白的《洞庭湖》(之一):“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天南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此诗只是写洞庭西望之所见,信手拈来,毫不着力,读来的确是蕴藉空灵,情在景中,这是以韵胜。
再看黄庭坚的《题郑防画夹》(之一):“惠崇烟雨归雁,坐我潇湘洞庭。欲唤扁舟归去,故人言是丹青。” 这首诗前三句写的是湖中景致及景色之动人,待到诗人欲买舟一游时,方明白并非真景,原来乃是画。前三句的烘托作势,目的全为闪出最后一句,足见颇费匠心,深折透辟,即以意胜。
唐诗重韵致,所以大都情景交融,或情寓景中。又如像李白《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四句均写景,并无特别深意,然其中洒脱高远,读者自能体会;其美全在情辞。这便是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所讲的“不涉理路,不落言诠”。
而同是写庐山,苏轼《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便不尽相同,前两句还是写景,但后两句却是议论,不过正因有此议论,更能让人充分领略到庐山的峰回路转。清人赵翼评论道:“庐山名作如林,若再实做,断难出色。坡公想落天外,巧于以偏师取胜。”
的确,本诗与李白诗相比,意思较为深刻,以气骨见长;但情辞之丰腴则有所不如了。苏轼此诗的意义还不仅于此,读者还可从中领悟到深刻的哲理;而这也是宋诗的特色之一,即富于理趣。
至于富理趣,唐诗中本有,像王维的《酬张少府》“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诗人只是叙事写景,松风山月、解带弹琴,均可资以悟道。最后以不答作答,耐人寻味。理寓于景,意在言外,这是唐诗说理的特色。
而宋诗说理的特色,则可以照看黄庭坚的《次韵答斌老病起独游乐园二首》(之一):“万事同一机,多虑即禅病。排闷有新诗,忘蹄出兔径。莲花出淤泥,可见嗔喜性。小立近幽香,心与晚色静。”相对上一首而言,二诗其实含义相同,但黄诗在写法上较为曲折,说理更加透辟;只不过言尽句中,论到含蓄则有所不如了。
在说理诗上唐、宋诗各有各的特色,写景诗亦然。再如像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北风卷地百草折),虽然极尽描摹之能事,但款款道来,数换韵脚以作停顿,步骤合拍。宋诗中例苏轼的《百步洪》(长洪斗落生跳波),效仿韩愈《送石处士序》中的比喻手法,一气呵成,使人应接不暇;且中间不换韵脚,大有直下之势。诗的优美与文的流畅兼有,写作技巧可说比岑诗有进步,但不免失之急迫,没有唐诗的雍容之态。
宋诗不仅在章法上,在音调上也一改旧观,多挺拔瘦劲,以黄庭坚诗为代表,与唐诗的浑雅之音迥异。此外,严羽曾指摘黄庭坚和江西诗派“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实际这也正是宋诗区别于唐诗之处,是宋诗的一大特点。
宋人既求新求变,于是天地万物、嬉笑怒骂皆入文章,独辟蹊径。而唐诗中香草美人、男女情辞,在宋诗中却很少能见到;这主要是唐末出现并在宋代发展起来的词,其体裁形式适于言情,故宋人的这类情感大多转注到了词中。
唐、宋诗的孰优孰劣历来纷争不止,褒贬取舍因人而异。宋诗的长处在于技法上较唐诗有所进步,以及题材的扩大,不过文学技巧越是进步,天籁自然越失,难免露出斧凿之痕,失却雍容浑厚之美,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而与此同时,若一味求新求变、求深求险,一但无新意所得,只好留意于字句之间,舍本逐末,便有损诗境,因辞害意。而宋诗不及唐诗之处也正在于此。
就文学的发展而言,贵独创而不贵拘泥,宋诗人在唐诗已然兴盛至斯的情况下,难以为继;穷则思变,于是开辟新境,涉足唐人未到之处,另创一格与唐诗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元明之后,诗尽管也有所变化,却均越不出这两大派的藩篱。
通常区分唐、宋诗,除了时代概念以外,则还指风格。风格当然与时代有关,不能几械的用时间段来划开;唐诗从韩孟诗派起下启宋调,而宋朝也有传承唐音者,比如宋初的白体和西昆体。就总体而言,唐宋诗风颇有不同,自宋以后直到近代,我国古典诗歌的风格,一般都没有超出过唐、宋诗这两大类的范围。
《诗词散论·宋诗》中说:“唐诗以韵胜,故浑雅,而贵蕴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精能,而贵深折透辟。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腴;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这番话说的便是唐、宋诗各自的特色。
举一个例子说明,比如李白的《洞庭湖》(之一):“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天南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此诗只是写洞庭西望之所见,信手拈来,毫不着力,读来的确是蕴藉空灵,情在景中,这是以韵胜。
再看黄庭坚的《题郑防画夹》(之一):“惠崇烟雨归雁,坐我潇湘洞庭。欲唤扁舟归去,故人言是丹青。” 这首诗前三句写的是湖中景致及景色之动人,待到诗人欲买舟一游时,方明白并非真景,原来乃是画。前三句的烘托作势,目的全为闪出最后一句,足见颇费匠心,深折透辟,即以意胜。
唐诗重韵致,所以大都情景交融,或情寓景中。又如像李白《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四句均写景,并无特别深意,然其中洒脱高远,读者自能体会;其美全在情辞。这便是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所讲的“不涉理路,不落言诠”。
而同是写庐山,苏轼《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便不尽相同,前两句还是写景,但后两句却是议论,不过正因有此议论,更能让人充分领略到庐山的峰回路转。清人赵翼评论道:“庐山名作如林,若再实做,断难出色。坡公想落天外,巧于以偏师取胜。”
的确,本诗与李白诗相比,意思较为深刻,以气骨见长;但情辞之丰腴则有所不如了。苏轼此诗的意义还不仅于此,读者还可从中领悟到深刻的哲理;而这也是宋诗的特色之一,即富于理趣。
至于富理趣,唐诗中本有,像王维的《酬张少府》“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诗人只是叙事写景,松风山月、解带弹琴,均可资以悟道。最后以不答作答,耐人寻味。理寓于景,意在言外,这是唐诗说理的特色。
而宋诗说理的特色,则可以照看黄庭坚的《次韵答斌老病起独游乐园二首》(之一):“万事同一机,多虑即禅病。排闷有新诗,忘蹄出兔径。莲花出淤泥,可见嗔喜性。小立近幽香,心与晚色静。”相对上一首而言,二诗其实含义相同,但黄诗在写法上较为曲折,说理更加透辟;只不过言尽句中,论到含蓄则有所不如了。
在说理诗上唐、宋诗各有各的特色,写景诗亦然。再如像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北风卷地百草折),虽然极尽描摹之能事,但款款道来,数换韵脚以作停顿,步骤合拍。宋诗中例苏轼的《百步洪》(长洪斗落生跳波),效仿韩愈《送石处士序》中的比喻手法,一气呵成,使人应接不暇;且中间不换韵脚,大有直下之势。诗的优美与文的流畅兼有,写作技巧可说比岑诗有进步,但不免失之急迫,没有唐诗的雍容之态。
宋诗不仅在章法上,在音调上也一改旧观,多挺拔瘦劲,以黄庭坚诗为代表,与唐诗的浑雅之音迥异。此外,严羽曾指摘黄庭坚和江西诗派“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实际这也正是宋诗区别于唐诗之处,是宋诗的一大特点。
宋人既求新求变,于是天地万物、嬉笑怒骂皆入文章,独辟蹊径。而唐诗中香草美人、男女情辞,在宋诗中却很少能见到;这主要是唐末出现并在宋代发展起来的词,其体裁形式适于言情,故宋人的这类情感大多转注到了词中。
唐、宋诗的孰优孰劣历来纷争不止,褒贬取舍因人而异。宋诗的长处在于技法上较唐诗有所进步,以及题材的扩大,不过文学技巧越是进步,天籁自然越失,难免露出斧凿之痕,失却雍容浑厚之美,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而与此同时,若一味求新求变、求深求险,一但无新意所得,只好留意于字句之间,舍本逐末,便有损诗境,因辞害意。而宋诗不及唐诗之处也正在于此。
就文学的发展而言,贵独创而不贵拘泥,宋诗人在唐诗已然兴盛至斯的情况下,难以为继;穷则思变,于是开辟新境,涉足唐人未到之处,另创一格与唐诗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元明之后,诗尽管也有所变化,却均越不出这两大派的藩篱。
唐诗重情,宋诗重理”,就是唐诗侧重于情感的抒发,并且在这一方面已经登峰造极,作为后来者的宋人在这一方面已经无路可走了,所以不得不另辟蹊径,从另外的一个方面来写诗,而这个方面就是宋人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所说的宋人“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
唐诗与宋诗有什么不同?
唐诗与宋诗的比较基本上宋诗、唐诗虽是各富风采,但因为宋人以诗馀(词)为先,诗反而成为配角了,因此唐诗不仅数量上胜过宋诗,在素材上也多于宋诗.宋诗有以下特色: 1.从艺术旨趣和风格看,宋诗主要向理想、显露和精细方面发展,这是宋诗较精之处. 2.宋诗倾向议论化、散文化. 3.派别多. 4.诗话多. 5.消失了唐代悲壮的边塞派的作风,但是整鍊规矩,无唐诗有时不工整之病. 6.消失了唐代感伤的社会派的作风,但描写越发细致,无唐诗有时粗率之病. 7.失去了唐代哀豔的闺怨宫怨诗的作风,很多诗人描写时特别冲淡,无唐人豪迈意气的作风. 8.不同於唐代缠绵活泼的情诗的作风,宋诗中有一种充满画意的诗(题画诗). 9.宋诗之弊:模拟、诗话、诗派杂.其中各诗派还成为相互竞逐甚至批判的情形,这与唐诗诗人各派之间相互共融的情形颇为不同. 10.词本作为诗馀却反而越居诗的上位. 唐宋诗可作以下比较:唐诗:主情、蕴蓄,表现上韵流言外,风格上多比兴,作法上婉而微,词评论方面诗论少. 宋诗:主理、发露,表现上意尽其中,风格上多赋,作法上径以直,词评论方面诗论精. 宋诗的派别及人物(後有**记号者为反江西之诗派) 1.西昆-宗李义山,代表为杨亿、刘筠、钱惟演.五七言近体,以「雕章丽句」为主. 2.晚唐体-宗晚唐贾岛、姚合,代表为寇准、林逋、魏野.多隐士和尚,五律为主,重构思,以轻丽小巧之辞,写眼前景,抒情苦琐细之意. 3.白居易体-宗白居易,代表为王禹偁、徐铉.「闲中取适」,切近易晓.及「惟歌生民病」. 4.唐体(复古派)-宗杜、韩,代表为欧阳修、梅尧臣、苏舜钦.重视创作古体,追求散文笔法. 5.元佑体(革新派)-代表为苏轼、黄庭坚、王安石.使诗走向散文化、议论化. 6.江西派-宗杜甫,代表为黄庭坚、陈师道、陈与义.「以故为新」发展为「点铁成金」「夺胎换骨」. 7.理学派-宗邵雍,代表为程颐、张载、朱熹.以「道学」为诗.** 8.中兴四诗人-宗江西派,代表为陆游、杨万里、范成大、尤袤.多爱国题材及深入农村. 9.永嘉派-宗晚唐贾岛、姚合,代表为徐照(灵晖)、徐玑(灵渊)、翁卷(灵舒)、赵师秀(灵秀). 忌用典故,不发议论,主张「以浮声切响单字只句计巧拙」破江西之生硬拗捩.** 10.江湖派-宗晚唐五代,代表为刘克庄、戴复古、方岳.多名士山人.** 11.晚宋遗民诗-文天祥、谢枋得、谢翱、林景熙. 宋初以来,宋诗仍受残唐诗风的影响,尚未出现具体新创的系统.真正的宋诗,是由宋真宗、仁宗时代的欧阳脩及其好友梅尧臣开其端.欧、梅之後,出现了两个宋诗大宗——王安石与苏轼.苏轼的门生黄庭坚後来的影响超过苏轼,形成了所谓「江西诗派」.江西诗派除了黄庭坚之外,还有陈师道、陈与义两大诗人.南、北宋之文,江西诗派的影响笼罩大半诗坛,流弊也因之而生.南宋三大诗人——陆游、范成大、杨万里刚好出现在这一阶段.他们都受江西诗派影响,也都想在江西诗派之外另谋出路.在他们之後,宋诗走向没落.以上所提诸人——欧阳脩、梅尧臣、王安石、苏轼.黄庭坚、陈师道.陈与义、陆游、范成大、杨万里——可说是宋诗的大宗,其中苏、黄、陆三人尤其重要,是可以跟唐代的李、杜、韩(愈)、白(居易)并称的大诗人. 缪钺曾说过:唐诗以韵深,故浑雅,而贵酝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精能,而贵深析透辟. 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腴;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 鲁迅先生说过:“我以为一切好诗到唐已被做完,以后倘非能翻出如来掌心之齐天大圣,大可不必动手.”而宋诗的代表作家如王安石、苏轼、黄庭坚、陆游等,正是“能翻出如来掌心之齐天大圣”,在极高的起点之上,苦心孤诣终于唐诗双峰并峙,各领风骚,亦不能不为后人称道……
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中曾有精辟论述:唐诗、宋诗,亦非仅朝代之别,乃体格性分之殊。天下有两种人,斯分两种诗。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严仪卿首倡断代言诗,《沧浪诗话》即有“本朝人尚理,唐人尚意兴”云云。
曰唐曰宋,特举大概而言,为称谓之便。非曰唐诗必出唐人,宋诗必出宋人也。故唐之少陵、昌黎、香山、东野,实唐人之开宋调者;宋之柯山、白石、九僧、四灵,则宋人之有唐音者。
从钱先生的论述中可以看出,虽然说唐朝与宋朝,只是前后朝的关系,但唐诗、宋诗却不只是在朝代上有区别,还包括诗的格律、表现内容及形势、题材、语言等等方面的区别,总之唐诗与宋诗,在风格上是不一样的。
唐诗重在说情,宋诗重在说理;唐诗多数是浪漫豪放的,宋诗的浪漫豪放情怀少一些。唐诗宋诗的风格与时代有关,并不是用时间段来区分;唐诗从韩孟诗派起下启宋调,而宋朝也有传承唐音者。
并不是说唐诗就是唐朝人所作,宋诗就是宋朝人所作。比如唐朝的杜甫、昌黎、香山、东野等人实际上写的是宋诗的风格,而宋朝的柯山、白石、九僧、四灵,写的却是唐诗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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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诗之争,起于南宋.张戒在《岁寒堂诗话》中首次区分唐宋诗的界限,其后永嘉四灵、江湖派诗人及严羽、方回等理论家都对唐、宋诗的差异作出了辨析.其中以南宋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总结的“本朝人尚理,唐人尚意兴”影响最大.但将严羽的这一概括系统化、理论化,则是由推崇唐诗的明代复古诗论家们完成的.清初的诗坛以学习宋诗为主.
诗分唐宋(唐又分初、盛、中、晚)以来,赞成反对者争辩不休.今人钱钟书认为,“诗分唐宋乃风格性分之殊,非朝代之别”;“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非曰唐诗必出唐人,宋诗必出宋人也”;“夫人禀性,各有偏至,发为声诗,高明者近唐,沉潜者近宋”;“一生之中,少年才气发扬,遂为唐体,晚节思虑深沉,乃染宋调”(《谈艺录》.
李泽厚说:“少喜唐音,老趋宋调”.
唐诗宋词各有千秋
唐诗和宋诗创作风格的异同
加急!不管你自己写还是复制,请有针对性、条理性 在中国的诗歌史上,唐诗、宋诗(词)作为两个难以逾越的高峰,灿烂着中国的文化领域,同时,又备受文人们的争议,从诗歌的写作背景,到诗歌的谋篇结构、锤词炼句、修辞用典,都是人们热爱和攻击的目标。
抛开思想观念及出发点的考虑,见仁见智,针对诗歌本身的争论毕竟是有益于诗歌自身发展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张毅先生的《20世纪唐诗宋诗之争》,不仅综合、罗列了别人的观点,更明白无误地摆明了自己的观点,可谓不卑不亢。愿读者能于其中受益
唐宋诗之争这个问题实际上涉及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学唐与宗宋的问题,主要指的是在古典诗歌创作当中是向唐人学习还是向宋人学习。这个问题的争论主要是在古代,特别是宋代就开始了,一直到清代,一直到近代。这在当时学诗的人当中,是有着很现实的实际意义的。
历代的唐宋诗之争,或者是20世纪的唐宋诗之争,实际上并不存在着说唐诗好不好的问题。唐宋诗之争实际上涉及的一个问题,就是说唐以后的古典诗歌宋诗是不是也有存在的必要、也有它存在的价值。从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来看,李白、杜甫、苏东坡、黄庭坚,前两位诗人是唐诗的代表,后两位诗人是宋诗的代表。实际上,宋诗是唐诗之后中国古典诗歌的另外的一种典范,所以宋以后学习诗歌创作的人,不是入于唐,就是出于宋,没有其它的。唐宋诗之争实际上最后涉及的问题,就是说宋诗是不是也有它独立存在的价值?
陈衍实际上是“同光体”宋诗派的在理论上和创作上的一个代表人物,他提出的几点内容对我们后来的宋诗研究都影响很大。比如说一个观点,就是所谓的“三元说”。“三元说”认为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最主要的是“三元”:一个是“开元”。开元十五年左右,是盛唐诗歌形成的标志,盛唐诗歌形成的标志就是所谓的“声律与风骨兼备”,这是中国诗歌的一个高峰;另外一个是“元和”。“元和”实际指的是中唐,就是白居易、元稹,还有韩愈,还有孟郊,“韩孟诗派”。有一句话叫“诗到元和体变新”,它出现了很多变化,这种变化对后来的元和诗歌的发展、对后来的宋诗都有影响;宋诗发展的高峰是北宋的元佑时期,就是苏、黄为代表的“元佑”,也就是“三元说”中的第三个“元”。“三元”是中国古典诗歌发展的最重要的阶段,在这“三元”当中,“元和”又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陈衍提出的第二点很有影响的观点是,他主张“学人之诗”。唐诗是“诗人之诗”,而宋诗是“学人之诗”,这个“学人”就是学者。这一点,也是宋代的作家和唐代的作家不一样的地方。我感觉到宋代作家的人文修养、文化修养,甚至包括艺术修养,都高过了唐人,归结到一点,就是宋代诗人的学养是比较丰富的。我们现在有的人提倡作家的学者化,其实早在宋代作家就已经是学者化了。学者化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不好的地方,就是理性的、理智的东西太强了,这样往往会抹杀掉一些诗意的东西。陈衍看到了这方面,所以他主张诗歌创作,最好是要把“学人之诗”和“诗人之诗”合二为一。
陈衍还有一个观点,也是影响比较大的,就是关于宋诗的精华在什么地方。过去对宋人的评价,都是以苏东坡作为宋诗的代表的。而苏东坡的主要成绩是他的古体诗,古体诗当中又主要体现为以文为诗——诗歌创作的散文化。所以,更多地认为宋诗写得好的是古体,特别是“七古”,它的精华部分是在那一部分里面。但是陈衍提出来——他在《宋诗精华录》里面认为,宋诗的精华不在古体诗而在近体诗。根据他的说法,真正能成为宋诗的代表的,最典型的应该是黄庭坚,应该是陈师道。他的这种观点就认为宋诗的发展如果要说以之为诗,可以说是从欧阳修开始,然后到苏东坡达到顶峰。如果是从近体诗歌的创作来说,应该是宋诗在近体诗创作当中,也自有自己的特色;而自己的特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王安石开始到黄庭坚完成的。
后来的朱自清、程千帆一直到钱钟书先生,他们对宋诗的看法大体上、总体上可以明显地看出,涤受陈衍的影响。当时和陈衍有一个直接对抗的是柳亚子,柳亚子的南社。南社就是主张诗学盛唐。实际主张诗歌创作学习唐人并不是从南社开始的,明人学唐有句口号叫“诗必盛唐”,诗歌就是盛唐的好。
另外,有个问题我再提一下,因为涉及宋人是否懂形象思维的问题。对宋诗的讨论,不论是否定也好、肯定也好,基本上都是根据前人对于宋诗的说法来展开的。严羽《沧浪诗话》当中提到宋诗的时候,他认为(严羽也是宋代的人)本朝人是以文为诗——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那么这三个方面就被认为是宋诗的特征。《沧浪诗话》一个最主要的核心,就是提倡“别材”“别趣”,提倡“妙悟”,提倡“兴趣”。“妙悟”和“兴趣”,就是指的诗歌创作应该靠直觉,诗歌应该有言有尽而意无穷的韵味,应该有神韵。用这两条来衡量,唐人的诗歌是最符合他这个标准的,所以他提倡要学习唐人,以盛唐为法;而对宋代的诗歌,他讲的“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就是对宋诗的批评。把严羽对宋诗的批评作为宋诗的特点来看待是否妥当,也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宋诗与唐诗是不一样的,这个不一样究竟表现在什么地方?主要的观点有这么几点:一点是,认为宋诗和唐诗的不同,就是人文意象占主导地位。古典诗歌的意象,大致有两个来源:一个是自然的意象,就是日月星辰、山川风物,自然界的意象;另外一种意象是人文的意象,就是历史文化遗存的意象,这种人文意象更多地体现在典故的运用上。所以,宋诗的一个特点是用典比较多——这并不是说它没有自然意象,但是自然意象在宋诗里面不占主导地位。这被认为是宋诗的一个特点、一个特征。
第二点,认为宋诗的文化的蕴涵、艺术风格和唐诗不一样。这个观点主要认为宋诗是宋代文化的产物。现在研究宋代文学、宋诗、宋词的人,都喜欢引陈寅恪先生的一句话,认为中华文化几千年的发展,到了赵宋王朝便达到了非常成熟的地步。这个成熟不仅反映在文学领域,也反映在哲学上、历史上。历史方面有《资治通鉴》这样伟大的著作出现;哲学方面,有朱熹这样的哲学家出现;文学方面,唐宋八大家,宋代占了六家,宋诗也还可以,还有宋词;宋代的文人画、书法也是这样。所以,唐宋诗的区别,就是宋代文化与唐代文化的区别。
第三点,大家认为,宋诗的成就、特点,就在于它和唐诗不一样,这也是它高出元诗和明诗的地方。因为实际讲诗歌创作,虽然说“诗必盛唐”是明代提出来的,但元代的诗人就开始强调诗歌要学唐人了。但是学唐人学得再好,你会超过李白、超过杜甫吗?艺术贵在创新,没有自己新鲜的、独特的东西,在艺术史、文学史上就留存不下来。宋诗不管怎么说,跟唐诗不一样,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另外,还有一点认为,宋诗从整体上来说,它追求一种格调,风格典雅。宋诗的美,是一种什么美呢?我们提出一个观点,是一种老境的美,就是渐入老境。老境的美就是一种平淡的美,是老树著花的美。所以,宋诗的这种代表,像黄庭坚,他的风格就是一种瘦硬的风格。瘦硬就是他尽量避免用很多感情色彩比较强烈的形容、比喻这样的词句,尽量避免用华丽词藻。比较华丽的词藻往往是在人的感情比较丰富的时候用,而宋诗里面没有这种,它都是比较平淡的;而且,从苏东坡开始到黄庭坚,他们都把平淡作为了诗人诗歌创作风格成熟的最高标志。
宋诗与唐诗比较
唐诗在我国诗歌发展史上占据了最光彩的一页。宋诗在继承唐诗传统的基础上,在思想内容和艺术表现方面都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特色。
首先,北宋时积贫积弱的社会特点和南宋时沉重的民族危机,使宋诗缺乏唐诗那种恢弘开阔的气象,较少充满青春气息的浪漫歌唱,更多的是采用写实的创作方法,痛陈国事,沉郁悲愤。
其次,宋诗和唐诗相比,也有创作风格的不同。
(1)唐诗善于言情,即使说理也多以抒情的方式出之,以情韵取胜;宋诗则多喜说理,尚议论,以理趣见长。
(2)唐诗多以强烈的激情去感受现实生活,重视生活感受的直接抒发和描写,显得浑厚博大;宋诗多以冷静的态度去体察客观事物,“以方学为诗”比较喜欢用典,书卷气较浓,显得委曲精深。
(3)唐诗语言流丽;宋诗则往往把散文的章法,句法引入诗中,结构手段,叙述方法和语言风格具有散文化倾向。
唐宋诗之争这个问题实际上涉及辆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学唐与宗宋的问题,主要指的是在古典诗歌创作当中是向唐人学习还是向宋人学习。这个问题的争论主要是在古代,特别是宋代就开始了,一直到清代,一直到近代。这在当时学诗的人当中,是有着很现实的实际意义的。
历代的唐宋诗之争,或者是20世纪的唐宋诗之争,实际上并不存在着说唐诗好不好的问题。唐宋诗之争实际上涉及的一个问题,就是说唐以后的古典诗歌宋诗是不是也有存在的必要、也有尹存在的价值。从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来看,李白、杜甫、苏东坡、黄庭坚,前辆位诗人是唐诗的代表,后辆位诗人是宋诗的代表。实际上,宋诗是唐诗之后中国古典诗歌点屙外的一种典范,所以宋以后学习诗歌创作的人,不是入于唐,就是出于宋,没有其它的。唐宋诗之争实际上最后涉及的问题,就是说宋诗是不是也有尹独立存在的价值?
陈衍实际上是“同光体”宋诗派的在理论上和创作上的一个代表人物,他提出的几点内容对我们后来的宋诗研究都影响很大。比如说一个观点,就是所谓的“三元说”。“三元说”认为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最主要的是“三元”:一个是“开元”。开元十五年左右,是盛唐诗歌形成的标志,盛唐诗歌形成的标志就是所谓的“声律与风骨兼备”,这是中国诗歌的一个高峰;另外一个是“元和”。“元和”实际指的是中唐,就是白居易、元稹,还有韩愈,还有孟郊,“韩孟诗派”。有一句话叫“诗到元憾阱变新”,它出现了很多变化,这种变化对后来的元和诗歌的发展、对后来的宋诗都有影响;宋诗发展的高峰是北宋的元佑时期,就是苏、黄为代表的“元佑”,也就是“三元说”中的第三个“元”。“三元”是中国古典诗歌发展的最重要的阶段,在这“三元”当中,“元和”又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陈衍提出的第二点很有影响的观点是,他主张“学人之诗”。唐诗是“诗人之诗”,而宋诗是“学人之诗”,这个“学人”就是学者。这一点,也汕宋代的作家憾谄代的作家不一样的的方。我感觉到宋代作家的人文修养、文化修养,甚至包栝艺术修养,都高过了唐人,归纳到一点,就是宋代诗人的学养是比较丰富的。我们现遭尚的人提倡作家的学者化,其实早在宋代作家就已经是学者化了。学者化有好处,也有不好的的方。不好的的方,就是理性的、理智的东汐太强了,这样往往会抹杀掉一些诗意的东汐。陈衍看到了这方面,所以他主张诗歌创作,最好是要把“学人之诗”和“诗人之诗”合二为一。
陈衍还有一个观点,也汕影响比较大的,就是关于宋诗的精华在什么的方。过去对宋人的评价,都是以苏东坡作为宋诗的代表的。而苏东坡的主要成绩是他的古体诗,古体诗当中又主要体现为以文为诗——诗歌创作的散文化。所以,更多的认为宋诗写得好的是古体,特别是“七古”,它的精华部分是在那一部分里面。但是陈衍提出来——他在《宋诗精华录》里面认为,宋诗的精华不在古体诗而在近体诗。根据他的说法,真正能成为宋诗的代表的,最典型的应该是黄庭坚,应该是陈师道。他的这种观点就认为宋诗的发展如果要说以之为诗,可以说是从欧阳修开始,然后到苏东坡达到顶峰。如果是从近体诗歌的创作来说,应该是宋诗在近体诗创作当中,也自有自己的特色;而自己的特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王安莎开始到黄庭坚完成的。
后来的朱自清、程千帆一直到钱钟书先生,他们对宋诗的看法大体上、总体上可以明显的看出,涤受陈衍的影响。当时和陈衍有一个直接对抗的是柳亚子,柳亚子的南社。南社就是主张诗学盛唐。实际主张诗歌创作学习唐人并不是从南社开始的,明人学唐有句口号叫“诗必盛唐”,诗歌就是盛唐的好。
另外,有个问题我再提一下,茵为涉及宋人是否懂形象思维的问题。对宋诗的讨论,不论是否定也好、肯定也好,基本上都是根据前人对于宋诗的说法来展开的。严羽《沧浪诗话》当中提到宋诗的时候,他认为(严羽也汕宋代的人)本朝人是以文为诗——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那么这三个方面就盎认为是宋诗的特征。《沧浪诗话》一个最主要的核心,就是提倡“别材”“别趣”,提倡“妙悟”,提倡“幸趣”。“妙悟”和“幸趣”,就是指的诗歌创作应该靠直觉,诗歌应该有言有尽而意无穷的韵味,应该有神韵。用这辆条来衡量,唐人的诗歌是最符合他这个标准的,所以他提倡要学习唐人,以盛唐为法;而对宋代的诗歌,他讲的“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就是对宋诗的批评。把严羽对宋诗的批评作为宋诗的特点来看待是否妥当,也汕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宋诗与唐诗是不一样的,这个不一样究竟表现在什么的方?主要的观点有这么几点:一点是,认为宋诗和唐诗的不同,就是人文意象占主导的位。古典诗歌的意象,大致有辆个来源:一个是天然的意象,就是日月星辰、山川风物,天然界的意象;另外一种意象是人文的意象,就是历史文化遗存的意象,这种人文意象更多的体现在典故的运用上。所以,宋诗的一个特点是用典比较多——这并不是说它没有天然意象,但是天然意象在宋诗里面不占主导的位。这被认为是宋诗的一个特点、一个特征。
第二点,认为宋诗的文化的蕴涵、艺术风格和唐诗不一样。这个观点主要认为宋诗是宋代文化的产物。现在研究宋代文学、宋诗、宋词的人,都喜欢引陈寅恪先生的一句话,认为中华文化几千年的发展,到了赵宋王朝便达到了非常成熟的的步。这个成熟不仅反映在文学领域,也反映在哲学上、历史上。历史方面有《资治通鉴》这样伟大的著作出现;哲学方面,有朱熹这样的哲学家出现;文学方面,唐宋八大家,宋代占了六家,宋诗也还可以,还有椅词;宋代的文人画、书法也汕这样。所以,唐宋诗的区别,就是宋代文化与唐代文化的区别。
第三点,大家认为,宋诗的成就、特点,就遭哨它和唐诗不一样,这也汕它高出元诗和明诗的的方。茵为实际讲色歌创作,虽然说“诗必盛唐”是明代提出来的,但元代的诗人就开始强调诗歌要学唐人了。但是学唐人学得再好,你会超过李白、超过杜甫吗?艺术贵在创新,没有自己新鲜的、独特的东汐,在艺术史、文学史上就留存不下来。宋诗不管怎么说,跟唐诗不一样,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另外,还有一点认为,宋诗从整体上来说,它追求一种格调,风格典雅。宋诗的美,是一种什么美呢?我们提出一个观点,是一种老境的美,就是渐入老境。老境的美就是一种平淡的美,是老树著花的美。所以,宋诗的这种代表,像黄庭坚,他的风格就是一种瘦硬的风格。瘦硬就是他尽量避免用很多感情色采比较强烈的形容、比喻这样的词袖,尽量避免用华丽词藻。比较华丽的词藻往往是在人的感情比较丰富的时候用,而宋诗里面没有这种,它都是比较平淡的;而且,从苏东坡开始到黄庭坚,他们都把平淡作为了诗人诗歌创作风格成熟的最高标志。
唐诗与宋词、元曲是中国古代文化的三大瑰宝。所以,拿唐诗与宋诗相比,我本人就觉得不公平,但关于唐诗与宋诗的比较却不绝于耳。
唐诗流传下来的大概有5万首,作者有近2900人,其中很多位我们认识。两宋有11万余位诗人,20余万诗作,从数量上看,宋诗远远大于唐诗。但是,很多人我们虽然认识,但是是以其词儿闻名的。比如柳永,晏殊,晏几道,辛弃疾,甚至岳飞。甚至给我们的印象是他们从来没有写过诗。当然,我们最认识的是陆游,写了近万首诗。当然我以为这与陆游的生活经历有关。
文章标题: 杜甫的诗更接近于唐诗还是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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