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19-05-05 00:51:49 | 作者:刘郎闻莺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25次
我们这个县城
刘郎闻莺•2019年2月23日
我们居住的这个县城是一个新建的县城,一九七八年,市县分家,县驻地就从市里搬出来,在一个破败的区公所驻地安家了。
新县城建设初期只有街道的规划是正规的,画几条井字形的直线,用挖土机将街道挖平,铺上一层薄薄的混凝土,这就成了街道,然后在街道的两边栽上樟树。樟树是我们这个地方常年绿树,也是常见树,它可以长得像伞一样,也可以长得很高大。那时候的房屋建筑极不规范,县城有一致富街二致富街三致富街,大量的农民涌进这些地方,建起了高高低低出出进进很不一致的二层楼,而且这些房子大多是危房,现在,改造这里就成为了一个难题。
进入新千年之后,县城的建设有了质的转变,街道基本上重新铺了一遍,是按照新的街道施工要求很正规地建设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汽车在上面穿行,很难轧烂路面了,主要街道两边的房子经过新包旧的改造工程也焕然一新了,乍一看,确实有点城市味道了。更主要的变化是县城开始建设住宅小区了,住宅小区的房子都是现浇建筑的,它的建筑质量达到了新的住房标准。一个个住宅小区在新地方开辟出来,或者拆掉一片片老房建设起来,给这个县城带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城市变新了变美了,房价也就跟着涨起来了。我是2003年迁入县城的,那时候我买了一套私人建设的房子,有210平米,总价只有5万元。小区初建的时候,房价也就800元一平米,去年,小区的小高层建筑房价已经蹿到2600元一平米了,更有甚者,有一个叫浔阳小区的房价,已经超过3000元一平米了。与小区同时起步的就是旧城的改造,过去建了房的市民现在如果赚足了钱,在办好手续以后,他可以拆掉重建,将过去的二层楼建成现在很漂亮的四层或者六层楼。赚了更多钱的人,现在开始在城市的边沿买块地皮建筑别墅了。
县城变美了,变得漂亮起来了!
县城的东边有一个工业园区,紧邻工业园区的还有一个科伦制药厂,县城的西边有一个从外地迁来的军工企业,编号叫做九六三四工厂。就中心城区来说,这里是一个典型的消费城市,有几十家宾馆酒楼,有几百家私人旅社餐馆,有几十家茶楼洗脚城,有几百上千家网吧美发美容店,有几百家麻将馆,有千数家服装店,县城到处都是门面,有这样一个笑话,说我们的县城有九万人口,每个人平均有两个门面。
县城里的人们都在忙一些什么事情啊?
有一部分在搞建筑,是他们在建设和美化我们这个城市;有一部分人在打扫街道,是他们在为我们这个城市洗脸洗屁股;有一部分人在经营市场和超市,是他们在为这个城市供应能量,输送血液;有一部分人日夜泡在麻将馆,是他们在为自己消磨时光;有一部分人日夜泡在网吧,是他们在挥霍自己的青春;有一部分人在学校和幼稚园读书,是他们在为自己的前程奔忙;有一部分人坐在办公室抽烟喝茶看报聊天,是他们在消费纳税人的钱;有一部分人在茶楼里斗地主打麻将,是他们在和对手赌输赢;有一部分人在洗脚城里洗脚,是他们在耗损洗脚妹的光阴;有一部分人在美发店里刀挥剪削,是他们在扮靓男男女女的人生;有一部分人在歌厅里狼嚎,是他们在增添夜晚的恐怖;有一部分人在酒店设宴摆席,是他们在算计别人口袋里的钱;有一部分人在宾馆留宿,是他们在逃离配偶的眼睛;有一部分人在小餐馆里划拳行令,是他们在显示自己有签单的权力;有一部分人在致富街开门面,是他们在销售假冒伪劣产品;有一部分人在贩卖服装,是他们将一分钱的货说成是两分钱;有一部分人专做夜宵,是他们成为了城市夜的眼睛;有一部分人坐在车上掌握着方向盘,是他们让这个城市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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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还听见了许多沿街叫喊声:“三毛泡凤爪咯”“卖菜咯”“老面馒头咯”“磨剪子耶镪菜刀哇”“回收废旧摩托电脑电视机电冰箱空调机洗衣机啦”“未交电费的用户请赶快去交电费咯”!
电影院的宣传车是我们县城的一景,他们每天傍晚开着车在县城的街道上穿梭,宣传车的车厢三围画着不穿裤子不戴乳罩的女郎,喇叭里说着嗲声嗲气的话。
洒水车是我们县城的一景,每天天未亮的时候,洒水车就嚎叫着开过来了,酣睡中的人们,美梦立即化成噩梦,然后,又听着它呼啸而去。 (经典的语句 )
中老年人读书是我们县城的一景,他们读得如痴如醉,一有空就手不释卷,他们只读一种书,这就是码书。十年前,买六合彩的风气涌进了这个城市,男女老少就学会了买码,现在主要是中老年人买码,要想买中码,就要读好书,就要猜中码,所以,我们县城里的中老年人就喜欢读书了。
晨练和晚练是我们县城的一景,有的人在街上走几个圈,他们一边看街景,一边锻炼自己的脚力;有的人在长丰路上走来回,悠然自得,呼吸洞庭湖里吹来的清爽空气;有的人就在厚德广场做锻炼,打太极拳,跳街舞,跑步,跑步的人都是急匆匆的,好像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殡葬也是我们县城里的一景,县城里有一个殡仪馆,建在县城的最北边,丧家在那里举行什么仪式和燃放鞭炮,别人是不知道的。但是本地的土著居民和杂居在土著居民区的外来户办丧事,他们就不去殡仪馆,而是在街道上搭一溜长棚,将戏班子和道士请来,又是唱戏又是做斋的要搞一个星期,日日夜夜都是鞭炮鸟铳喧天,周围的市民就要被骚扰一个星期了。
我曾经在2006年写了一组打油诗,是写我们县城生活的,现录如下:
我们县城怪事多,门面摆满麻将桌。正经活儿不去干,呼朋引类摸几摸。
我们县城怪事多,市场变成娶赌窝。放下买卖不去做,男女老幼来扳坨。
我们县城怪事多,影院美女打赤膊。放着电影不去演,青皮少年笑呵呵。
我们县城怪事多,迪厅又叫B B O。门口挂着警示牌,厅里男女摇脑壳。
我们县城怪事多,一些大街不通车。垦翻泥土来种菜,瓜棚椒茄任采摘。
我们县城怪事多,行车不右偏走左。出了事故找交警,酒店里面巧说合。
我们县城怪事多,门前煤灰快餐盒。垃圾箱桶街边站,环卫工人无奈何。
我们县城怪事多,满街三轮飞摩托。天鹅致富踩荷花,咕隆咕隆赛火车。
我们县城怪事多,街灯不亮藏恶魔。青山特力你莫走,妙龄女子解饥渴。
我们县城怪事多,女人拎包显快活。飞车盗贼抢将去,卫生纸巾一格格。
我们县城怪事多,体育场上练骨骼。男男女女急忙跑,好象家里发了火。
我们县城怪事多,当街夜宵摆铁锅。夏喝烧酒冬呷啤,彩条布下吮田螺。
我们县城怪事多,九万市民把病磨。淋病梅毒皮肤病,电视广告这么说。
我们县城怪事多,临街门面千万个。一半打开综合用,一半关闭养公婆。
我们县城怪事多,垃圾广告电视播。占住四角不肯走,天头地边如穿梭。
我们县城怪事多,丧事还要唱夜歌。哀声阵阵喇叭送,一城孝子泪婆娑。
我们县城怪事多,领导家里不开火。餐餐宾馆摆筵席,妻室儿女不婀娜。
我们县城怪事多,写手出了新著作。诗歌小说散文集,权利配送一屋屋。
我们县城怪事多,铁路中站不停车。商旅不行无工厂,闻听县城害沉疴。
我们县城怪事多,满城骗子全国梭。交易会场警示牌,遇见巴人不订货。
我们县城怪事多,荣乡楼前唱笙歌。强迫女人当街裸,卡嚓一声人头落。
我们县城怪事多,四十八家开网络。少男少女不读书,埋首荧屏执干戈。
我们县城怪事多,公仆上班占茶座。年年月月斗地主,不知何时该下课。
我们县城怪事多,当街男女送秋波。有光有亮我不去,绿草丛中吻一个。
我们县城怪事多,城关少年读住学。家校相隔三五步,日夜苦守一书桌。
我们县城怪事多,猴子屁股信号过。路口不安红绿灯,车来车往易出错。
我们县城怪事多,老面手艺卖馒坨。单车箱子满街蹿,喇叭声声震耳朵。
我们县城怪事多,盲人开店搞按摩。只见小姐排排坐,不见瞎子身上摸。
我们县城怪事多,东方红灯永闪烁。美发店里不见发,只有小姐三五个。
我们县城怪事多,寅时惊梦洒水车。地皮不湿车身湿,一路呼啸一路歌。
我们县城怪事多,休闲场所签单客。洗头洗脚洗老二,又斗地主又唱歌。
我们县城怪事多,养鸡养鸭又养鹅。两脚横行如踩水,双翅扇动来挡车。
我们县城怪事多,超市生意靠唱歌。一个舞台当街搭,又是对唱又敲锣。
我们县城怪事多,黄狗黑狗当街过。摇头摆尾眼朝上,行人见了就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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