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0-01-06 18:11:09 | 作者:文学有毒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2次
孤独是一个经常被讨论的词语: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因思念家乡而产生孤独之感;进入新公司,因无法发上融入新集体而产生孤独之感;亲人和伴侣的离开,也会产生孤独之感。孤独似乎无处不在,它如影随形。但如何与孤独共处,如何享受惬意的孤独?这是我们每个人都终将面对的命题。
尽情享受
惬意的孤独吧
以下内容选自《与爱德华共进晚餐》
[美] 伊莎贝尔·文森特 著中信出版集团丨2019.9
1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空虚——这是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受。” 搬来罗斯福岛没多久后,我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我必须做点极端的事情来终结它。”
这种悲哀源自孤独。尽管搬到罗斯福岛是我丈夫的要求,可他依然十分痛恨纽约,以至于学校的每一次假期、每一个暑假都成了他把汉娜带走的理由。有时候他甚至连理由都欠奉,就那么自顾自地走掉。他在加拿大的母亲生病时,我尽力做到同情和体贴,但他留在那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为了搬到纽约,我们已经花掉了绝大部分的积蓄,我丈夫没有绿卡,所以我没得选择,只能工作养家。早晨,我搭地铁到中城的办公室去上班,晚上很晚才能回到这个冷冰冰的、大到空荡的公寓,凝望着远处曼哈顿的灯火。
我开始盼望和爱德华的晚餐之约,因为那是我迫切需要的情绪舒缓。他家就像是我的避难所。有一天我过去,刚一出电梯门,就闻到一阵肉桂、糖和烤苹果的香味,幸福感扑面而来。爱德华做了他著名的法式苹果挞,一进厨房我就瞄上了——它正在一张已然被烤成棕色的烤纸上晾着呢。
认识爱德华之前,我烤苹果派时只会按照科瑞牌起酥油给的配方做饼皮,也用买来的冷冻千层酥皮做过德式苹果卷,可做起来实在太麻烦了。爱德华做的苹果挞有种优美的质朴——饱满、实在;饼皮随意又自然地向上折起,像个信封似的把馅料兜住;浸润着黄油的苹果片上撒着星星点点的肉桂粉,渗出烤成焦糖色的汁液,整个挞上还慷慨地撒满了糖霜。
爱德华会在烤好的苹果挞上放一球打发的鲜奶油或香草冰激凌,这样一来苹果的酸味就会浸润在那一小片渐渐融开的甜白中。这个挞实在太美味了,以至于我压根不记得第一次吃到它的那个晚上,桌上还有什么菜。
“你得把食谱给我!”我说。
爱德华迟疑了一下,把瓶里余下的灰皮诺葡萄酒全倒给了我。他走到冰箱前,又拿出一瓶酒,返回餐桌时他说,他尽量整理个食谱出来,因为之前他从没把这个配方写下来过。但是,距离我头回品尝苹果挞后没几天,我就收到了一份手写的操作指南,白纸上简单地标着“甜品”两个字,下面写着这样的指示:
三块冰块——放在厚塑料袋里,用木槌敲碎两小匙冻猪油(不是必需,但加上最好)
食谱中详尽地指出,要尽量把黄油、猪油,甚至和面的盆都保持在冰冷的状态,这些操作十分重要。动手制作之前,务必要把所有的东西——和面盆、面粉、烘焙中可能用到的所有工具——事先放进冷冻室里。他还坚持要求我拿一个擦芝士碎的刨丝器,把冻成块的黄油擦碎撒进面粉里。
把黄油块擦碎,把盆预先冰过,这些都没问题,但紧接着麻烦就来了:当我努力地按部就班照着爱德华的食谱来的时候,我发觉,要把碎冰揉进面团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冰碴子压根就不愿把面粉和黄油团结在一块儿。是不是应该打成冰霜再用?尝试了若干次之后,我泄气了。
我家没有食品处理机(“ 没它你可怎么过日子呀,亲爱的?”爱德华问),所以只能用手和面。一半的面团都粘到了我的手上,余下那一半硬邦邦的,全是干粉。他为啥就不能用冰水呢?
但爱德华顽固地认为,完美苹果挞的秘诀就在于碎冰碴子。当然了,还有苹果。
2
事实上,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掌握了爱德华教我的方法。此时,我实在太孤独了,常常不愿做饭,丈夫和女儿不在家的时候就更是如此。在那个硕大无朋、展厅一般的厨房里,看着那些不锈钢的厨房电器和冰冷光滑的料理台面,给自己做饭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事情。
在这一尘不染的豪华背景前,我的旧锅显得如此寒酸,所以我极少吃那种要花时间去做的食物。家人不在的日子,我就不去采买日用杂货了,所以冰箱里总是没有吃的。到了周五,我会很晚才下班,到家后总是坐在电视前,一边看《大屠杀》(Holocaust)这样的纪录片,一边吃沙丁鱼罐头。
“哎哟,别再这么可怜兮兮的行不行。”每当我向梅丽莎讲起周五晚上我是怎么过的时候,她总是这样说。但这算不上可怜兮兮吧,那沙丁鱼罐头是我能买到最好的了——那可是在西班牙加利西亚冰冷的海水中捕捉到的野生沙丁鱼啊,浸在橄榄油里的。梅丽莎怂恿我叫外卖,或是出去吃饭。但对我来说,独自出去吃晚饭简直是不可能的。刚搬到曼哈顿后没多久,有次我和丈夫在餐馆里看到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郎,她独自坐在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啜饮着白葡萄酒。
“问题就出在这儿,这地方的女人全都是这样,又孤独又寂寞,”我丈夫说,“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将来变成这副样子。”尽管我点头表示同意,但我暗暗羡慕她那从容又惬意的孤独——她坐在那儿,看着书,品着葡萄酒,享受着自己的陪伴。几年后,我读到精彩绝伦的美食作家 M. F. K. 费雪记述她独自一人用餐的经历,而且,那可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和四十年代初。
“看到我独自在火车上、船上或餐馆里吃饭,人们往往对我有种嫉恨,因为我教会了自己享受独处的快乐。”在 1938 年她这样写道。丈夫过世之后,费雪对读者袒露心迹:“ 有时我会到我所知道的最好的餐厅去,点几道菜,要上好的葡萄酒,就好像我是自己请来的客人,得到无上殷勤的款待。”
我也渴望当自己的客人,但彼时我还远远不能清楚地表达出这种欲望,我的灵魂依然处于挣扎和折磨之中。
我尽力讨好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总在琢磨怎么做才能让别人开心。如今我明白过来,这简直是执迷不悟,只会让我的人生变得更糟。2019 年二月五日, 我生日过后的第二天, 我在日记中写下的全是这样的话:“在真正的灵魂暗夜中,永远是凌晨三点钟,日复一日。” 这是菲茨杰拉德描写抑郁的句子,在我读来有如切肤之痛。
3
每到夜里,我总是翻来覆去地想事,睡不着觉。为了不开心的伴侣,我该如何调整在纽约的生活,才能让他愿意跟我在这座城市多待一段时间?或许我们应该搬到别的地方,比如皇后区带车库的独栋住宅?长岛呢?试试婚姻咨询怎么样?就算为了女儿,我们也该尽力挽救这段关系不是吗?可对他抱怨的另外一些东西,比如汽车喇叭声、走路太快的行人、高峰时段地铁里汹涌的人潮,我又该怎么办?
我知道,他讨厌的其实不是纽约。纽约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是他长期以来焦躁内心的外显。在一起的九年间,我们从多伦多的公寓搬到迈阿密的住宅,然后又搬回多伦多,去翻新一幢宏伟的、维多利亚时期的大宅子。可翻修工程刚一结束,他就又找了一幢房子,于是我们再次搬家,后来又搬了一次。做了三次翻修之后,我们再度搬家,这次是去里约热内卢,我们在那儿待了三年。这一次算是安定时间最久的了。在里约,我写书,他为嘉年华拍了一些黑白照片,风格十分悲哀。狂欢者们浓妆艳抹,身上装饰着羽毛和亮片,但看上去却荒凉而疏离,我怀疑这其实隐喻着他漂泊流离的内心。
在罗斯福岛上刚一安顿下来,他就开始抱怨我的工作时间太长,没法回家做饭,没能好好收拾家。他甚至塞给我一张时间表,上边列着他花了多少时间照顾女儿,言下之意就是我没有做到我的分内事。他的抱怨越发尖酸刻薄,此时我终于明白过来,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里,他一直想要逃离的其实是我。我开始考虑离开。
可是,缺乏睡眠,再加上心烦意乱,我感到自己无处可去。我感到自己被困住了。有天清晨,天还没亮,瞥了一眼八角大楼底下那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庭院,我顿时恐慌起来。我拉过牛仔裤和运动衫,直接套在睡衣外面就走了出去。那边有个废弃不用的灯塔,俯瞰着那段人称“地狱之门”的湍急河流,这里是过往船只的凶险之地,见证过惊心动魄的船难。
面对着哈林区和布朗克斯区的高楼若隐若现的轮廓,我坐了下来。在这片四周环绕着暗黑水流的狭长岛屿上,我知道,我的情绪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阿信说来自丈夫的不理解成为压垮伊莎贝尔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新环境也没有办法解决丈夫的问题,反而更加激化夫妻二人之间的矛盾。孤独、空虚将伊莎贝尔包围,她将如何拯救自己的婚姻,如何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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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和爱德华的故事,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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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Xue 责编:Melody
20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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