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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了高楼

时间: 2019-12-28 22:54:15 | 作者:4区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28次

我跳下了高楼

  一我跳下了高楼,因为我活的不开心。阎王说:你为什么要自寻死路。我说: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不用因为不开心的事不断烦恼,我要开心的去投胎。阎王说:那我为什要让你开心?我哑口无言。阎王说:因为你的举动,我现在变得不开心,但是我准备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完成一个任务,我才准许你过那奈何桥重新去寻找你的开心。我连忙问道:我需要做什么?阎王说:让阳间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人都忘掉你。我说:如果我做不到呢?阎王说:那你就得魂飞魄散。二一阵眩晕,我以灵魂的姿态回到了阳间。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前女友,一个陪伴了我三年的女人,因为金钱高傲的离开了我,我想她一定最容易忘掉我。一路上我绞尽脑汁,以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才能让她马上忘掉我,当然,他可能已经忘了我。来到她的公司,我鬼鬼祟祟飘进了她的办公室,眼见着熟悉的办公桌空无一人,我恶意的想,也许又是躲在哪里和新撩的男友打的火热吧。本来想一飘走之,想想来都来了,见见也好,顺便确认她是否已经忘了我,好给那老阎王有个交代。左等右等,鬼火上冒的我正气的跳脚,骂骂咧咧的转身往出口飘去。迎面走来一熟人,她的邻桌同事,也是她闺密。平时这人总是张扬拜金,八卦嘴,一脸的闲不住,我前女友离开我八成和她有关系。我幽幽的飘了过去,准备好好吓吓她。刚靠近,只听她对旁人说:璐璐今天也没来。“是啊”旁人轻轻叹道。我不禁一楞。她又说:璐璐这都快一周了,昨晚我去看她只见她是一脸的魂不守舍,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哎”旁人叹息道。我轻蔑的笑了笑,估计又是失恋了吧,关我何事?话虽如此但心中莫名烦躁,我失去了作弄这个拜金女人的兴致,飘忽着出了门。一路漫无目的,没过多久在一栋熟悉的公寓前停下了脚步。为什么还是来到这?我难受的想着。既然来了,那便上去看看也好,只是为了确认忘了我。三还是那个熟悉的门厅,还是那股淡雅的香味,还是这熟悉的所有。在客厅晃了一圈,这里居然没有她的身影,我呆呆的飘立在她的卧室门外。立足了良久,我伸出右手轻轻隔空叩了叩房门。“我回来了”我说。一身粉红色睡裙的她静静的趴在充斥着茉莉花香的大床上。脸捂在被子里,乌黑的长发散乱在肩头,我静静的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她仿佛睡着了如睡美人一般的恬静。噢,我醒了醒神,我是来让她忘记我的。扫视四周,我看到了那个她用了多年的HW手机,还记得那时她刚买到手的兴奋,手舞足蹈的在手机店外牵着我,如孩子一般邀请我跳了一曲圆舞,她脸上的光彩是那么的甜蜜,这曾经是我俩最美好的回忆。而现在,我决定为了我自己用它来忘记我。我发现自从变成了灵魂,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只要集中精神便能短暂的控制某些物体的状态,比如,现在努力想着电话响起——响起他新男友的电话。“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在没能和你相遇的时候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悄悄唤醒我沉睡心底的喜悦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我的心尖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熟悉的彩铃响了起来,我静静的听着。我的目光所到她披头散发,眼神红肿,精致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光彩与自信,在卧室昏暗的光阴下,好似蒙上了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色彩。瞧着她慢慢拿起手机。“喂”沙哑干涩的声音回响了起来。我如坐针毡的听着,听着他的男友一边嘘寒问暖,一面幽默打趣,一会聊着她们在一起快乐的事情,一会讲着他们今天的计划,没过多久这可爱的姑娘开心的笑了。看着她下床开始梳妆打扮,我自嘲的想:我怎么能配得起那么美丽的女孩呢,这是理所应当的吧,看来不用魂飞魄散了。我一声苦笑。驻立了良久,瞧着她踩着粉红的高跟,上了一辆炫酷的跑车,轰鸣声中远远的离去。我,突然感觉有一种东西从心里顶到了喉中,难言难俞。四该死,我居然会看着他们共进晚餐。我一度的鄙视自己,鄙视自己如一只丧家之犬一路跟着,看着他们在游乐园里一起疯狂的欢笑,听着他们在电影院里一对甜蜜的低语,瞧着他们在鲜花的环绕中的烛光晚餐。该死,我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与懦弱,我多么希望此刻能陪伴在她身边的是我。听着小提琴优雅而动人的旋律,瞧着男人如变戏法式的拿出了一颗硕大的钻戒,求婚,我知道这一切早已经注定。我紧张的看着她,我的前女友。她的脸上闪过兴奋,划过了温柔,一度变的有一点哀思,最终显出一脸的恬静。她说:“我非常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一度认为这是我需要的,我需要被爱,我需要被关怀,我需要被照顾,我需要在这样的日子,但,自从我遇到了一些事,失去了一点东西,我突然发现,在我需要的日子里,我自己缺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我也需要去爱着,去深深的爱着,这样才能让我感到活着的意义。”“谢谢你,真的对不起,本来想今天见面就告诉你的,真的对不起。”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一点也没有记到脑中,我只知道我看着她,跟着她离开了餐厅,一路漫漫的走回了家,直到她傻傻的坐在了床头看着手机,我仿佛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女孩,我感到很陌生,我心很乱。手机屏幕里,是我们在一起的合影,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我被她拽着爬了好高的山,为了看一场她期盼已久的流星雨,因为她说一个金牛座的姑娘,一生必须要和她最爱的男人一起看一次自己星座的眼泪,只有共同洗礼了最宝贵的泪水,才能彼此共渡人生的艰辛。我突然有一点迷茫,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有没完没了的争吵,我们总能因一些生活中琐碎的小事闹的面红耳赤,我们争论牙膏应该从中间还是尾端挤,我们争论花盆应该买圆的还是方的,我们争论窗帘的黑白,我们争论碗筷的摆放,渐渐的在无限次的争吵中我们彼此好似失去了最后的依靠,她开始渐行渐远,变的爱财入命,变的花钱流水,变的冷言嘲讽,而我,自卑,自暴,自弃,丧失着曾经的所有。是谁,是什么,让我走到了今天,我不知道,我不愿去想。只听她自言自语的说:傻瓜,我昨天梦到我在车站走丢的那个冬日,当你再次找到我时的满头大汗,你紧紧抱着我时全身的温暖,你轻轻拍着我后背时的甜蜜与温馨,我就知道你还在, 你还在爱着我。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任性,我突然发现这里没有了你,是多么的无趣,我保证以后不再和你吵架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对你发脾气,我保证不再乱花钱,我保证,保证答应你提的所有要求,所以请你回来好吗,好吗。我突然,好想你。我,看着她眼中的晶莹,我抬起了手臂,我启合着嘴唇:我……话到嘴边,霎时一股寒意让我魂如霜冻,冰寒刺骨游遍全身。一个声音恶狠狠的说:如果她忘不了,那么你就得死。音如洪钟,震的我心神骇然。我突然感到非常害怕,如果连灵魂都没有了,我将一无所有。我再次看着她,看着我曾经最爱的她,我心中一闪,让她忘掉我的或许只有….不。不。不!我无法在思考下去。我疯狂咆哮着穿过她的家门,头也不回的越飘越远。五可恶,为什么会这样。既然一个最容易忘记我的人没有忘掉,那么我也许应该去尝试一个没有忘记我的人。我想去轮回,我不想这么烦恼,我不想魂魄都不剩下,我也想见见他。晓宇,我的发小,永远的孩子王,从小便在圈子里的名人,为人仗义,行事光明,乐于助人,仿佛时刻都散着光,带着暖洋,含着热情,让人记忆深刻的大男孩。第一次认识他是在我高一,那会我非常的孤僻,内向,总是受人欺负,而他是班里的班长,对人亲切学习优异,本来是一个在天一个地永远互不交集的两人,奇妙的成为了朋友。记得那是一个夏日晚间自习的路上,几个闲散的青年要求我借给他们钱,不然就好好修理我,一向懦弱的我赶忙将所用的零花钱交给了他们,本想换一个平安,但事宜愿为,对方还是嫌钱少,几人在戏虐的笑声中仍然一味的踢踹我。在疼痛与耻辱中,我难以自持,委屈的泪流满面,想着就这么忍,忍忍就过去了。“嘭”我发誓我人生中除了从高楼跳下挨着水泥的那种动静,我从来没有从一个人身上听过那么响的爆音。晓宇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根长长的木条棍子,狠狠的砸在了其中一个男子的后背上,那一下,近乎把人打的弓了下去。接下来,一个平时温柔阳光的大男孩,仿佛化身为角斗场的战士,以一对三,在林荫的小道上,在我一脸惊恐的眼神里,搏斗了良久。事后,我们双双挂了彩,他是英勇负伤,我是被打受伤,我本能的想远远躲开这家伙,因为我感觉他在我生命里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不协调,我害怕改变。没想,第二日的早自习,这家伙头上裹着绷带,左手吊在胸间,一改往日的亲和,满满霸气的在讲台上宣布:陈襄,这是我兄弟,以后欺负他就是欺负我,请大家帮我传出去。瞧着所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我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路上学,我们一起玩耍,我们一同读书,我们一块成长,虽然在他的眼中我是他的铁哥们,好兄弟,但在我的眼中,我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因为他的太优秀,我总是被别人指指点点,因为他的太耀眼,我总被别人冷眼旁观,因为他的不凡,因为他的锋铓,我开始嫉妒,我暗暗难受,我真的很不开心。对,就是这样一个曾经为我拼命的,陪我一同成长的好兄弟,我想你忘掉我。六“晓宇,晓宇”我轻轻的呼唤着。这阳光般的大男孩,蓦然回首,一脸惊喜的看着我。他好似有点迷糊,又有点惊讶,带着不可思议揉了揉眼睑,他的脸上渐渐盛开了笑容。“陈襄!是你,你小子的,跑哪里去了,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回荡着四周,他开心的向我扑了过来。瞧着他对我评头论足,一会比划着我的身高,一会埋汰着我的衣品,勾肩搭背的不时还拍打着我的后背,我忽然心里暖洋洋的。我说:晓宇, 我也很想你啊,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呢。晓宇说:你还不知道我嘛,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你看身体倍棒,每天都过的挺充实,只是…他侧头好像沉思了一会。晓宇说:只是,我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你了,你小子去哪里了呢,居然都不告诉我。我说:我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次回来就是想来看看你,这马上又要走了。晓宇说: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呢?我说:不回来,这次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来向你道个别的。晓宇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黯然,他淡淡说:是吗。我突然有一丝的不忍,我强笑着说:在走之前,我想,我想你能忘掉我,因为我觉得我实在不配做你的朋友。晓宇的脸上带着茫然,又换来一脸的愤怒,他生气的走上一步抓着我的衣领,他说:你再说什么,你小子咋回事,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我沉默以对,我只是想让他忘记我。我用力的打开了被他抓着的手,我想只能这样才能让他厌恶我。他出奇的一脸平静,他怔怔的看着我,他说:你这是这么了?在他的眼神中,我变得躲躲闪闪,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突然,只听他喊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陈襄你个臭小子。我被一个宽阔的肩膀抱了个满怀,他说:兄弟,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你就是个混蛋,混蛋。我感到非常的不安,我心里真的说不出的滋味,在晓宇抱头痛苦中,我急急忙忙逃出了他的梦里。七清晨,当晓宇醒来时,我看着他沉闷的坐了良久。只听他淡淡的骂了一句“混蛋”。我不知道昨夜的梦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伤害了我俩的友情。瞧着他洗漱着装,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还是那么阳光帅气,我由衷的开心,自少你能活的潇洒,哪怕忘记了我。不过,看着他下楼买了一束洁白的鲜花,告诉店里最美的姑娘,他要去见一个一生的挚友,那时,我又变的莫名的烦躁。因为我知道,他是要来见我。开往南山公墓的公交车一般都是半小时一趟,瞧着寒风中一直傻傻等待了三个小时的晓宇,我真的是一脸的无奈,没错,是我的执念努力让公交车不再开来,因为我坚信,只有让他无法去见到我,才能使他忘记我。在我记忆里,晓宇一直是一个执着而富有无限旺盛精力的男孩,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要去做到,就像现在,在风中等了良久的他徒步开始前进,哪怕我让中午的风吹的呼呼而啸,单薄的西装也没见他去扣紧衣袖,哪怕我让他借的单车意外爆胎,只是看他爬起来将车锁在路旁,又疾步而行,哪怕点点雨露散落大地狂风暴雨的云四散游走,一点哪怕一点点也不见他有任何退缩的心。在墓园里,这一身黑挺西装的大男孩哭的像个傻子。他诉说着我的命是靠他拼出来的,没有他的同意,我怎么能轻易的离去;他抱怨着我不顾情义,兄弟情说没就没,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他埋汰着我对不起自己的父亲,他养我到大也不容易;他说我自私,骂我混蛋,不过,最后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回来见他。我都接受,除了最后一条,我只是想让你忘记我,对不起,我的兄弟。目送着晓宇离开了墓园,看着他慢慢的走在回家的夜里,我心里异常的焦躁。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是忘不了我,我到底是哪里需要你们记住。我真的不想魂飞魄散。瞧着这漆黑的深夜,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我绞尽脑汁一阵胡思。突然,在沉寂的黑暗中,一个高头大马的人影窜入了小道。他凝望了片刻前方一路慢行的晓宇,疾步跟了上去。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有一些紧张,又有一些痛苦。那人越靠越近,借着寒冷的月光,我看见他的手里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悄无声息高高举起,一步、两步、三步,利刃已在晓宇的颈后,我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里。“晓宇!”我狂呼而起。一震狂风呼啸,卷着小道的落叶纷飞,一前一后两人仿佛感到了什么,晓宇回了头,高大的男子顿了顿手。两人皆是一惊,手起刀落,晓宇堪堪躲过了致命的一刀,拼命的往前疾跑。在寒风中,两人一追一跑,正上演着生死极速。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我焦急的想着。不,不行,一定不能让晓宇出任何事,我不断祈求着。万幸,远处一辆急速驶来的汽车进入了眼帘,晓宇大呼救命,那男子一见不好,闪身躲进了身侧的树林里,不见了踪迹。我看着手臂鲜红血流的晓宇被好心的司机扶进了车里,瞧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车灯一阵迷茫,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突然有一点害怕自己,我只是不想魂飞魄散而已。我是个懦夫。八我有那么一段时间生活在一片灰暗中,一片自我压抑,黯淡无光的日子里。准确的说是从我小学五年级开始。那会,我原本有一个完整而温馨的家,我有一个刻板的父亲,爱我的母亲,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我父亲是一个工薪阶层,总是没日没夜的加班,早出晚归成了他伴生的定律。我母亲是一个贤惠而执着的女人,无论男人回来有多晚,她总是静静的守候。我曾经一度渴望我的人生在这甜蜜中发腻,但生活总是讽刺,它在不经意间一次又一次在对你说着再见再不见。那个盛夏的夜晚,蝉鸣知了,蟋蟀蛐蛐,母亲一如既往的等着回家的男人。那一夜是漫长的,以至于母亲将我哄睡入床,独自一人披上纱衣而去。瞧着她渐渐消失在门廊的身影,我总有那么一种怅然若失。当再次睁开双眼,警察的到来,父亲的哭泣,我隐隐约约有一种悲伤即将蔓延,那种伤痛仿佛化生成一股冰冷的寒流封锁着我的心灵。我无法哭泣,我无法认可,我无法接受,我无言以对,我一直无法去直面失去的痛,我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样一个男人在无助与彷徨中,在醉生梦死中悄然沉沦,直到,直到还是那样一个静谧而可怕的夜晚,还是那烂醉如泥的身躯,还是那懦弱无助的醉语,我的怒火终于被燃烧,它朝着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叫骂,喧嚣,是他,一定是他的错,让他最爱的人离开了这个世间。我摔门而去,我一路奔跑,我不停的穿梭在大街小巷,我疯狂的流逝在每一个十字路口,我只想跑进有她的梦里。从此,我们进入了一种单向的对持,我无限的厌恶唾弃着这个男人,我尝试着开始竭尽所能的抗争。十岁那年我学会了夜不归宿,无论男人等的再晚,我总是能在他宿醉了以后才悄悄回家。十五岁那年我学会了划清界限,我开始尝试着独立的照顾自己,我不愿在生活在他的牢笼下。二十岁那年我学会与他争吵,无论他拨通无数次的来电,无论他的虚情假意,我总能冷漠相对。二十五岁这年,我终于在无数次的压抑与愤怒中与他放声痛斥,是他,是因为他让一个爱他的女人在等你夜晚,被恶魔侮辱,被残忍杀害,被衣不遮体的暴露在冰冷的夜里,他才是真正的恶魔,再见再不见。我一直在做着孤独的抗争,一直。对,对,我突然明白了,我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一回又一回的胆怯,就是因为一直无法直面最开始的原点,无法面对自己的心魔,我,我要战胜他,战胜这个男人在我心中埋下的种子,去打开新的一片天地。我发誓我要让你忘记我,一个干干净净,完完全全,彻头彻脑的忘记。“这将是你最后的机会。”一个声音说。“对,这是我的机会,我一定要让他忘记”“一定”九清晨的阳光总是带着一丝寒冷,就算这秋日的金黄也温暖不了黎明的雾气。那个半老的男人,他像平常一样早早起了床。他习惯性的抹了一把冷水脸,开始了新的一天。瞧着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稀饭煮沸的白烟飘荡在他的脸颊,苍老的眼角纹,斑斑的白发,我荒诞的想,这个让我厌恶的男人居然也会老去。一勺一勺将饭盛在碗里,他慢慢的端到了餐桌,开始独自吞咽这难得的平静,在静默中他很快用完了餐,收拾了碗筷,准备出发开始一天的工作,看着微微弯曲而消瘦的背影,我不经想着这才是应该属于他,属于这个负罪的男人应有的孤独。我不禁产生那么一丝快慰。只是,瞧着他提着包,急冲冲的推门而出,我不禁回头看了看餐桌上捂的严实的早饭,若有所思。我转身跟了上去。在我看来,男人的工作可以说是枯燥无味,他是一位建筑设计师,除了钢筋水泥便是电脑图纸,一切都缺少一股子人味儿,就像他一样。整个上午,我见到他坐在会议室里与周围的同事一起,对建筑的设计一次又一次的改良,对投影仪里的画图一点又一点的答疑,他们互相论证,他们采纳经验,他们分享成果,我真的哈欠连天,只是看着他脸上重未出现的认真,我感到些许怪异。直到,中午的秋阳高高挂起,在一个同事的提醒中,他们决定起身去食堂用餐,我注视他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他自然的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拨打着电话。不知打给了谁,他重复的拨通着号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焦躁。见他放下手机,脸上出现了一种犹豫,转身往公司外走去。我微微好奇。他坐着出租车,一路疾行,不时看了看手中的电话,他的嘴里一直叨念着我听不清的话语,我满脸的疑惑,这个男人到底在焦虑什么。直到,出租车平稳的停到了一所小学门口,准确的说是我曾经读书的校门口。我心里一紧。只是男人并没有下车,他注视了校门良久,在他的要求下,出租车又向来时的地方一路驶去。我差点以为阎王再次与我开了一个玩笑,一个重来没有付起基本责任的男人,怎么可能…我不禁暗自菲薄,是我想得太多。之后,男人回到了公司,整个下午一直在工作的狂热中度过,我百无聊赖的看着,看着他在工作中的忘我,看着他在会议中的疾呼,真的,我突然觉得他真的是疯子。但,只要不在作出奇怪的举动,怎么都好。当暗幕笼罩了这边远的小城,男人拖着累眼惺忪的疲态回到了家,他倒头就睡,直到呼呼声响起。这时我终于放下了一切的防备,我的嘴角微微翘起,我的心扑通直响,是的,是我赢了,我将赢得重生,我将获得新生。这一天,这个男人早已没有了懦弱,没有了无助,没有了宿醉,也没有了关于我的一切。这是属于他最平常的一天。这也是属于我胜利的一日。因为我用我最大的执念强行抹去了男人关于我的一切,我想这是我最后能做到的,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我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我现在身体变的淡淡的虚无,我知道,这不仅是他,也是我最后的救赎。我站在房门外,我心中怀着热切,对了,对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一个人完整的忘记,只有这种才能让我免去所有的烦恼,有的只是快慰吧?夜晚的雨莎莎而下,我慢慢的回味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直到…“咔嚓”房门在我身后轻轻的打开。我诧异的转身看了看包裹的严实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向着小区外匆匆而去。他要去干什么?我奇怪的想。男人打着伞在雨中疾步,他穿过了大街小巷,他走进了闹市街区,他在前,我在后,我一起向着越来越深的小巷行去,一直到,一家名为熊猫电动游戏厅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男人很小心的探了探头,他好似做贼一样在窗外偷窥了许久,他的眼神向着最角落的座位看去,那里空空荡荡。男人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失望,仿佛又有不甘,大步夸进了游戏厅,向着每一个一脸专注游戏的孩子看去,好像在找寻什么。我没有跟着他进到内厅,只是呆呆的站在游戏厅的门外,我突然脑中很纷乱,他这是在干嘛。不,一定是搞错什么了,我脑一阵浆糊,烦躁不安涌上了心头。直到瞧着男人紧张的夺门而去,消失在黑暗里,我才堪堪转醒,赶紧跟了上去。在我的跟随下,男人去了夏屋网吧, 进了星空书屋,穿梭着一个又一个我最熟悉的地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寻找着什么。该死,你在找什么!我不禁出奇的愤怒,你不过是一个没有记忆的男人,你在找什么!我向他大吼。男人置若罔闻,仿佛再深的夜也遮不住他凝望的双眼,再险的路也阻隔不了他前进的步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听我的。我继续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的忘记。我满腔怒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懦夫、失败者不马上放弃。我眼中散布着血丝。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在无数次的寻找中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这是一个我无法面对的街道。没错,就是在这里,我的母亲,永远的远离而去。男人的脸上好像浮现了一种悲伤,但转而有刻画着迷茫,他撑着伞,在曾经母亲站立的地方,轻轻的,漫漫的等待着。他的眼神好像在向往着什么,一直看向黑夜的好远。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拿出了手机,在这昏暗的路灯下拨打着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一遍。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二遍。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三遍。不厌其烦,一直打着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号码,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的电话,那是我曾经的号码。你在等什么,我无力的看着。你在等着谁,我无法的想着。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沉沉的抱着头蹲了下去。“你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该怎么办!“其实你一直知道的,要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那么只有一种办法,只能是死亡,只能是他、她、他们的消亡。”“因为你们都将永远生活在彼此的记忆里,永不磨灭,永世而存,除了死亡。”你要干什么!“我来帮你,我来完成你的梦。”很快,在我的眼中,深夜归家的男孩们穿越着街道,在我的眼中,疾驰飞奔的汽车弯弯扭扭,在我的眼中,男人带着光,带着坚毅,向着孩子们跑去,在,在那光白、惊恐、尖叫、碰撞的声响中,一切归于了平淡。“结束了”那个声音说。结束了。看着眼前生命垂危的重伤在床的男人,我千百滋味。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我知道,真的结束了。我闭上双目。我的四周一阵斗转,我们共同出现在高楼的顶端。我前方的他还是那么安详,他的脸上显现着苍白,静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里,一旁的生命特征仪滴答滴答微弱的跳动着,我的身后是呼呼狂啸的冷风,从十米开外的高楼边缘处,车鸣人喧仿佛至下而上喷涌而出,嘈杂而鼎沸。“来吧,回来吧。”那个声音轻声的说。“你的任务已经完美解决了。”“从他开始,从这个男人开始,他们都会忘掉你,他们都将成为过去时,他们不再打扰的思绪,他们不再寒冷你的心灵,他们将永远永远的对你的不开心说再见,再不见。”我浑浑噩噩,我莫名的转身夸出了脚步。我将迎来了新生与自由,我会接受这洗礼。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脚步向前,从万丈楼崖的深处,一只只黑雾缭绕的烟,从下方开始蔓延。它们如水一般柔软轻飘,它们延伸,它们扩散,它们从我的鞋尖至腿向上慢慢的包裹着我。我放弃了一切,我要随它而去。这一刻寂静而沉默。“虽然你傻傻的,不过嘛,也怪可爱的。”是谁?“来一起拍一张嘛,笑一个,你这傻瓜笑的真白痴。”你在干什么?“陈襄,快点,快点,今晚我带你去看世界最美的记忆。”陈襄?“你是混蛋,懦夫,我好想你。”想…我?“你小子被打成那样了都不知道还手啊,我都替你着急。”是谁?“你是我兄弟,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兄弟?“你是混蛋,你让我当你的伴郎,你自己就这么去了,你混蛋。”对,混蛋。“儿子,你在哪,爸爸到处找你”儿子.“儿子,接电话好吗,爸爸想你”我.“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哪天爸爸不在了你要记住”生日.“儿子,对不起”对.不起.!不!不!不要!我猛然睁开了双眼,我的脚边是万丈深渊,我的前方是无尽的虚空,我的周身是黑雾缭绕。不!绝不!我死命的拉裂着浑浊的黑雾。回去!我要回去!我大力的扭转着身躯。见到!一定要见到!我用劲一生的气力,死命的跨出了一步,我拼死的向他走去。“为什么!这样你只会魂飞魄散!”至少他们还活着!“你的记忆也将破碎”至少他们还记得我!“你将陷入永恒的虚无”至少我曾经爱过!我全身散发着圣洁飘零的光。我的身体如雪花般开始飞舞。我的心如磐石一般的坚定。我怎能让你离去!我必须要你活着!爸!爸!我疯了一样穿越着一切将他热烈的抱在了怀里。光纷飞如雨下,我带着他一直不停的奔跑。我们跑进了梦里,一个有他、有你、有爱的梦里。十我看着高高在上的阎王殿,泪如雨下。“让你不开心的人忘掉你了吗?”阎王说“没有”我说“你开心吗?”阎王说“不开心。”我说我想着我爸,想着晓宇,想着璐璐,我撕声揭底的对阎王说:我死了也不开心怎么办?空旷幽冥的大殿上突然爆发出疯狂狰狞的大笑声。笑声一直持续了好久,嘲笑,蔑视,厌恶扑面而来。狂躁不安的空气中,刹那升腾。那个霸气匹敌的声音回荡八方。“那就滚!”睁开眼,我看了看昨晚洒落四周的酒瓶。斜着脖子仰望清晨。原来在高楼的天台看着日出是那么的美。我起身慢慢拍了拍衣裤的烦恼,迈开脚步不再停留,向着他们的地方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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