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19-12-19 21:42:56 | 作者:高兴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8次
与其说喜欢咖啡的味道,还不如说是她更喜欢咖啡店的情调。暖气虽然不是很足,但是有淡淡的音乐这么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飘着,她就觉得沉静。这些天来,生与死的疑惑一直困扰着她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高中时她亲眼目睹了一次打斗。那次打斗,她们村里的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拿着一根木棒一下子砸在她同学母亲的头上。她眼前着那位中年的母亲一下子软在她年仅十三岁的女儿的怀里,她同学撕心裂肺的呼喊让她永远也难以忘记。后来,她看着同学母亲的尸体放在村委院子里被解剖,那锋利的刀划开了那位母亲的头皮……生到底有什么乐趣呢?死又有什么可怕?她已经有老公,有娃。老公和她同龄,娃也很喜欢搞怪,正上一年级。当然,这在外人看来,她幸福美满。她还有着一份相当不菲的工资拿着,时不时会飞到国外去参加会议。这一切都让人羡慕。想到生和死,她最终还是头疼不已。她的梦里,总是出现那个院子里解剖的场景,白色的头皮,红色的血,还有同学的哭喊……淡淡的音乐飘起,她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心情才得到安顿。似乎,她天生就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所。她甚至白痴般的想,“要么,我前生就是一个咖啡店员。”其实,很多人都喜欢当一个店主或者店员,比如咖啡店,小花店,零食店,美甲店之类,自然当上这店主后的人往往又羡慕着另外的一种生活。人嘛,总是在不满足中生活着。“这音乐很有质感,像有金属的光泽,不是吗?”杰望着他说。“嗯,我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它慵懒的情调。”她向来是一只乖顺的小猫。尽管她不认可杰的评论,但也从不反驳。她继续做着她的事情。她 的面前是一台电脑。他是她的好朋友。纯纯的那种。一小碟蛋糕,两杯咖啡,一碟坚果,他们就这样坐着,一坐好像已经多年。多年前,他们就这样坐着,那是一个有海风的店里。那次她和家人去海边度假,鬼使神差,她居然踱到一个叫“怀念不如相恋”的咖啡店里,事后,她在想,她也许是着迷于这店名,或者是被那砖红的装饰墙所吸引,也许……世间有很多说不清的理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条路。“你怎么在这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突然站在她的面前。“怎么,你认识我吗?”她浅浅地抬起头,微笑而有点奇怪地问他。“你不是那个那个……?他很认真地说,一点都不像认错了人。事后多年,他才告诉她,他就是故意搭讪的。他说,他不是一个喜欢随便的人,不过,看见她的那一次,他就不由得有一种想认识的冲动。他们仅仅在那个海边的小岛上认识了一面,伴着咖啡度过的时光,其实也就几个钟头而已。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是来自同一个大学,现在又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是缘吗?他说,他一向不相信缘,可是,能在相距几千里的一个海边小岛上的小店遇见她,是不是他(她)的生命谱里本来就记录下了这样的一笔。
W城的生活是这样的不紧不慢。他和她也就这样的不紧不慢的过着。大家都有着自己忙的鸡零狗碎的事情,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不过,每天睡前,大多能接着他的短信,“小姑娘,出来!”当然,出来也只是在网上冒个泡,有了这样的一种淡淡牵挂,她的生活就像咖啡一样,多了一层音乐的色彩。“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死又有什么恐惧的呢?“她和他在一个落雨的下午走进了一间咖啡屋。满满的全是咖啡和音乐的味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我认为人生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所有的意义都是我们自己创造的。人之所以生,不仅仅是因为生的宝贵,而是我们为自己的生命赋予了多重的意义。”他柔声地说。“那么,死呢?”她问。“死就是空。就是把生的意义全部清空,归零。不过,死也是有意义的,死的意义不是对自己,而是对他人。”他很肯定地说。“人之所以不愿意去死,除过对死的惧怕外,更多的是怕自己的死给他人造成创伤。那些甘愿以生赴死的人,大多是生无可恋,对自己,对他人都产生绝望的人。比如三毛。”他接着说。三毛是他们都喜欢的作家。他们都喜欢她的爽直,率真。他们在不同的时期都读过她的《撒哈拉沙漠的故事》《匪兵甲和匪兵乙》等书。同时喜欢一个共同的东西往往是两个人打开对方心灵的钥匙,现在,他们都拿着这样的一把钥匙,企图打开那一扇门,至于为什么要打开,打开之后又能怎么样,他们都不知道,也没有过多的去想。有的时候,时间是一个最好的裁决者。它会用犀利如电的眼神,把最复杂最纠葛的东西裁决得一清二楚。所以,很多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最能依靠的其实应该是时间。时间就这样的不紧不慢的过着,就在他们之间,浅浅地流着,成为一条河。这条河里,有着金色的无尾巴的鱼儿,还有飘零的漂亮的铃兰花的花瓣,还有柔软而细腻的歌声从某个不知的地方飘出。窗外是淅淅沥沥飘着的雨,他们同时望向窗外,这场雨好像突然变大,变得特别大,那霓虹灯似乎都被吹折了,弯弯曲曲的,东倒西歪。她给他看她手机里的照片,他看着她的手。“好看吗?”她问。“好看!”他答。“哪里好看?”她再问。“手”他答。她的脸一红,头埋在如云的秀发里。“生的意义是什么呢?”每一次和他走出咖啡店,她对这个问题似乎都有了一丝一缕的答案,可是,到底是什么,她最终还是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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