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变之前日本帝国的国防方针

日本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侵略中国？

和当時列強的參謀總部一样，日本的陸海軍対未來战爭，也制定了各種方案和計畫，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也体現在日本国防方針的修訂中，1907年制定的方針，头号假想敵是俄国，其次是美、德、法。而1918年修訂的国防方針，把美、俄、中三国列為假想敵，同時制定了陸海軍共同武力干涉中国的方案。這次修訂体現出一战后各国対華的新政策，以及日本対于中国日益激化的排日运動。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是日本海空軍首次將中国列為假想敵。

1923年日本再度修訂国防方針，日本認為，美俄兩国未加入国聯，国聯效力令人貭疑。九国公約和四国条約同样難以保証東亞長期的穩定和平。而美国被日本陸海軍列為头号假想敵，美日在中国有經濟競爭，所以战爭対立的可能性，比其他国家都高。

日本主要從战后經濟來思考，一战后各国逐漸恢復，新的經濟焦点在東亞，也就是中国，不僅地域廣闊資源丰富，並且有最數億人口的世界第一大市場，帝国與他国利益沖突難免，尤其美国，必須做好战爭準備。

日本政府奇怪的対華政策

1920年代起，從原敬內閣到1927年田中義一內閣，対華採取奇怪的「双重外交」 ，也就是日本同時出現兩種対華政策，日本內閣(主要是外務省)推行対華不干涉路線，並主張與美国保持協調；而陸軍是対華干涉路線，主張援助張作霖，培養親日政權。這兩条並行的対華政策，一个是反対使用武力，主張以經濟方式，擴大在華利益和影响力。而另一个為確保滿蒙權益，不理会內閣，援助張作霖。1927年4月国民革命軍北伐即將成功，而同時日本田中義一內閣也在東京成立。田中內閣首先的挑战就是北伐勝利的中国新局面。

1927年6月，田中內閣在東京召開東方会議，目的是商議解決中国新局面的問題。與会者除了外務省主要成員外，駐華公使芳澤謙吉、奉天總領事吉田茂、関東軍司令武藤信義、関東長官兒玉秀雄，其他还有海軍省、陸軍省、大藏省、殖民地相関部門(関東軍、関東廳、朝鮮總督府)等対華部門次官、課長級以上人員。

討論問題有三个:

1.如何因應北伐成功后的中国新局勢?

2.蔣介石與張作霖的战鬥勢不可免，屆時日本將如何保護東北權益？

3.張作霖正在鋪設的打通線(打虎山到通遼)鉄路和海吉線(海龍到吉林)鉄路，將成為滿鉄平行線，如何解決這問題？

会議開好几天，各部門沒有共識，特別是外務省和陸軍省立場対立差距甚大。対于鉄路鋪設的优先順序和路線意見分歧。最后東方会議決定藏，由外務省負責鋪設計劃具体安排，實際施工由滿鉄承擔。但是田中首相卻直接任命他的好友山本条太郎為滿鉄總裁，並把與張作霖的鉄路談判全權交給了滿鉄。這令外務省極為不滿，滿鉄最后與張作霖達成協議的路線，是陸軍要求的洮索線(洮南—索倫)，而非外務省要求的昂齊線(昂昂溪—齊齊哈尔)。

很快的並行双重外交立即出現了改變，原來的外務省和陸軍各自推行，改為由田中首相和滿鉄主張的援助張作霖対抗陸軍和外務省推行的打倒張作霖。是的你沒看錯，原本対立的陸軍和外務省為了滿鉄利益，竟然一起聯手對抗田中首相。

田中内閣的党派是立憲政友会，主張「產業立国論」不僅想通过条約获得南滿洲和東內蒙的權益，还企圖染指北滿洲的權益。所以田中対華戰略可以概括為，通过援助張作霖進軍北滿。

而這个產業立国論呼應1923年修訂的帝国国防方針，日本需要資源丰富、地大物博的滿洲和中国作為帝国的發展腹地，認為只有先控制滿洲再控制中国，日本才有能力成為強国，対抗未來與美国的戰爭。所以經略中国的政策，就成為日本上下一致的対外目標。

張作霖是日本扶植起來的奉系軍閥，但張壯大后，不甘受制于日本，対日本的要求能拖就拖。張曾與日本簽定関于東北修建五条鉄路的借款密約，因日本条件十分苛刻，張一直拖著不執行，也拒絕把這密約做為東北和日本間的正式協定，日本対此大為不滿。想対張作霖施圧的不只是陸軍，奉天總領事吉田茂，也対張為了徵收战費發行奉票，奉票匯率下跌，対日本出口非常不利，造成經濟損失，極為憤怒，把張作霖視為東三省条約的違反者。所以陸軍和外務省明白，只要田中在一天，就不能除掉張作霖。

関于「田中奏摺」的真相？

1929年夏天，一篇内容為田中首相把東方会議的決議上奏昭和天皇的匿名文件開始在中国流傳，這就是引發中外爭議的「田中奏摺」。同年秋天文件也流傳至美国。這份兩万六千多字的文件(日文約三万四千字)，內容有「対滿蒙的積極政策」、「滿蒙非支那領土」、「対內外蒙古的積極政策」等多達21条，其中最受爭議的一句「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引起国内外極大関注。

関于「田中奏摺」的真實性一直是个謎，根據日本東京大學出版会，2021念出版的《日中歷史認識：圍繞（田中奏摺）的爭議》一書，作者服部龍二的研究，文件中提到，簽署九国公約時，大正天皇曾召開御前会議，山縣有朋元老出席該会議。但是当時山縣早已去世，而這御前会議根本就沒召開。所以日本方面認為是有人以東方会議為基礎去編造的

还有服部檢視国府外交部檔案發現，当時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曾在1930年4月7日向国府外交部鄭重說明，該文件是偽書，並以公文要求外交部取締該文件。南京外交部于4月12日在国民党《中央日報》上刊載「田中奏摺的真偽問題」的文章，除列舉文件中錯誤外，还以「日中親善者」發表評論：如放任流傳，將会為中日交流帶來惡劣影响。根據以上推測，国府外交部認為該文件是假的。

但從1928年五三濟南慘案、皇姑屯事件(刺殺張作霖)，到1931年九一八事變，1932年一二八淞沪事變等，一路的發展與”田中奏摺”內容相当類似，而且每一件都是日本主動挑起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事實上田中奏摺就像是侵略中国的藍圖，可見日本入侵中国征服世界的野心，被田中奏摺提前曝光，日本軍国主義的邪惡意志，讓中国和亞洲人民的仇恨和恐懼，至今難以釋懷。

預告下回，分享五三濟南慘案和皇姑屯事件

感興趣的朋友請関注。

本文部份轉自「重探抗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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