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6-17 17:29:06 | 作者:许子非子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7次
几句诗足见郑板桥的离经叛道、狂傲不羁、爱奇反经,扬州八怪之一,实至名归。
康熙三十二年,郑板桥出生在扬州兴化寒儒之家,先世三代皆为读书之人,但未能做官,也没有什么大产业。
郑板桥4岁丧母,自小遍尝到离别之苦,成年后早期贫困潦倒、颠沛流离,中年官场失意、仕途无进,晚年弃官息影田园、命笔卖画,一生聘娶三个妻妾,夭折二个幼子,在世相沉浮中,我行我素、彰显狂傲怪异。
乾隆三十年,饱尝人间悲喜,郑板桥与世长辞,享年73岁。这73年,恰是历史中耳熟能详的“康乾盛世”。
他生逢盛世,却并未沾染繁华之气;出身书香门第,却一生落拓沉浮;狂傲其表,不谐于俗。
世人皆说郑板桥乃“狂傲怪异”之人,最喜肆无忌惮、高谈阔论,言辞屡屡冲撞,谩骂无择,与“正统人物”相比,狂的“不合时宜”,怪的“避之不及”。
话说有位读书人,把自己珍藏的《斗牛图》与众人炫耀品评,一些自负颇有学问的人便展开了吹捧模式:这个说此画气度不凡,非唐人之作断不能至此;那个说此画乃是唐人精品,眼下可值银钱若干,胜过良田百亩;还有说肯定是唐代戴嵩作品,一看画的就是神牛啊。
在一片吹捧声中,有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两牛格斗,必定会两腿夹紧尾巴,哪有高高翘起的道理,这么一点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还说什么珍品不珍品的?简直是乱弹琴。
这一席话,使众人愕然,无言以对。
此年轻人便是郑板桥。小小年纪,敢言真,真在贴近底层生活,真在不趋炎附势,谄媚乱言。
郑板桥二十岁中秀才,四十岁中举人,四十五岁中进士,一生在求取功名的路上跌跌撞撞,自己却常常痛骂秀才,还曾在诗信中坦言,“吾壮年好骂人,所骂者都属推廓不开之假斯文。”(出自《再谕麟儿》)
后来在《寄潘桐冈》中说的更直白:“试看秀才们,一篇腐烂文章,侥幸中式,即如小儿得饼、穷汉拾金,处处示人阔大,却处处露其狭窄,处处自暴丑陋。诗云子曰,动辄以诗书吓人,酸腐之气,尤属可憎!若问胸中经济,只一团茅草乱蓬蓬”。
一席话骂的辛辣狂妄,目空一切,在盛行“吹捧”的文坛显得格格不入,不合时宜。郑板桥却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我就是这样狂妄,那又如何?”
郑板桥特立独行,不同流俗,敢于冲突世俗观念,坚持独立思考和自己的主张,决不人云亦云。
古代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传统观点认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因此 “士农工商”的排序是以“士”为首。
郑板桥却公然提出农夫才是“天地间第一等人”,而“士为四民之末”。因为农夫种地百亩,“皆苦其身,勤其力,耕种收获,以养天下之人。若天下无农夫,举世皆饿死。”这一看法,发人所不敢发,道人之不敢道,对传统等级观念,提起了质疑。
郑板桥放言高谈、臧否人物,也以“狂”得名。世人多推崇汉魏六朝的才子,他却在《偶然作》中,公开表明自己对“曹刘沈谢才,徐庾江鲍俦”等人的鄙视,认为他们虽“自云黼黻笔”,其实只不过是“乞儿谋”,空有一副好文采,却只知堆砌华丽辞藻,作风月之文,从不关注世间民生疾苦,“浪膺才子称”。
古代女子多缠足,一对步步生莲的“三寸金莲”,成了品评女子美丑的重要标准之一,如若哪位女子生的一副“天足”,不仅仅会被人耻笑,更难以嫁人。
郑板桥却一反世人喜好,娶了一位“大脚”夫人,并认为“大凡一个妇女之美丑,并不全在于裙下双钩,尽有金莲三寸”。
郑板桥总敢想人之不敢想,道人之不敢道,虽在外人看来,离经叛道,怪异癫狂,却正是他能独立思考,不畏世俗的表现。
郑板桥早年穷困潦倒,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看尽了世间冷暖,也深刻体会到淳朴民情和世间疾苦。他以狂傲癫怪、放荡不羁的“超常”举动,守护着自己内心的一方“净土”,也把温情体恤的一面留给普罗大众,意在实现“得志加泽于民”之志。
郑板桥新任七品县令,按照当时的规矩,县太爷出门要坐轿子,还要前有仪仗队敲锣吆喝,后有水火棍、回避牌张旗护卫。郑板桥却从不耍这种官威,还经常深入民间,亲自寻桑问麻,熟悉农事。
潍县碰上大饥荒,甚至出现了“人相食,斗食值钱千百”的惨状,郑板桥一方面上书上级请求赈灾救济,另一方面立马私自做主,打开粮仓救助灾民。
当时有人阻止他,担心会影响他以后的仕途,郑板桥说:“都到什么时候了,要是向上申报,辗转往复,百姓怎么活命?要是上边责问下来,我一人承担罪过。”
他利用自己县令的身份,劝说、感化富商轮流开设粥棚,施粥赈灾;对趁机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的投机商人查封粮仓,强制按市价售卖;他开仓放粮,让百姓打借条来领,此举救活了上万人,自己却因此事被记大过。
大灾之后,秋季歉收,他把灾年开仓放粮时灾民打的借条也统统烧毁,民众感激涕零,为他修建生祠,尊称他为“郑青天”。
郑板桥出身寒儒之家,早年颠沛流离,半生落拓沉浮,他更能看懂世间疾苦,体味民生艰难,表面虽狂傲、怪异,实则破旧立新、立功天地、字养生民。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秉公执法难,情理结合更难。郑板桥在为官判案期间,不墨守成规,在“秉公”之外,又夹着脉脉温情。
据说有一富家嫌贫爱富,嫌弃落魄的女婿,因此想悔婚,为达成心愿还向郑板桥贿赂了一千两银子。
郑板桥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并未揭穿这些,留下了千两银子,还提出想认富家女儿为义女,富人喜不胜喜,连忙同意。
待到富人将女儿带来,等着行拜义父之礼时,郑板桥把穷女婿叫来,命两人当堂成亲,结为夫妇,并将那一千两银子作为礼金赠与夫妻两人。木已成舟,富人也没办法,只好认了这门亲事。
传言郑板桥还判过一桩“僧尼私恋案”。按照当时的风俗,僧尼相恋是伤风败俗的大事儿,一定是要重判严惩。
郑板桥了解了两人的遭遇,才知道两人未出家时青梅竹马、相互爱慕,但是女方父母嫌贫爱富、棒打鸳鸯,将女儿许配给邻村的老财主做妾。女儿誓死不从削发为尼,男子也愤而出家,削发为僧。两人遁入空门,却仍感怀昔日的情谊,结果在深夜相会的时候被好事者当场抓住。
郑板桥动了恻隐之心,升堂宣判两人双双还俗,结为百年之好,当众拜堂成亲,还留下判词:
一半葫芦一半瓢,合来一处好成桃。
从今入定风归寂,此后敲门月影遥。
鸟性悦时空即色,莲花落处静偏娇。
是谁勾却风流案?记取当堂郑板桥。
郑板桥一生飘零沉浮,为官十余载,从雄心勃勃,勤读不辍,“得志泽加于民”,到壮志幻灭,“志欲强而心血不能副”,萌生归隐之意。
他在浊浪滚滚的官场,泥足深陷,苦苦挣扎,“进又无能追又难,宦途跼蹐不堪看”(出自《画菊与某官留别》)。
正是他在世相沉浮中的所感、所悟,造就了其独特的“狂”“异”之性情。
他半生狂傲怪异,只因看透了世间浊相,却仍舍不掉红尘眷恋,藏不住脉脉温情。
他怪异癫狂、放荡不羁、敢爱敢恨,既狂放又深沉,既有积极入世之情怀,又有消极隐遁之心结,在“兼济天下”和“独善其身”之间徘徊、周旋。
“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板桥是也。
我是许子非子。不会画画的写作人不是好HR,85后职场辣妈,一手带娃,一手写画。欢迎关注。
全站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