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1-03-30 20:53:47 | 作者:燃犀仙人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11次
这一段因为公司的事情,经常下班很晚,虽说是在家办公,但也是要忙到晚上十点左右,方能放下手头的事,出去吃个晚饭。
北京胡同的晚饭也是极其简单,苍蝇小馆,地摊美食,虽然不是珍馐美味,但是也给北京孤身一人的我些许温暖。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九点多钟,我自己一个人出门吃饭,但是总是那一个胡同吃饭,多少有点吃腻了。人啊,天天就算是大鱼大肉也有吃腻的一天。
于是我另辟蹊径,走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胡同,这条胡同刚开始很宽阔,两旁也都有门市店面,卖水果的,卖小吃的,卖烟酒的。
可是这条胡同越走越窄,两旁的店面逐渐少起来,路灯也昏暗不少,但是我像是被一种魔力驱使,一直想走到头,同时闻到一股特别舒适的香气,闻起来十分放松惬意,同时,脑袋空空,多少也有点盲目。
我就在这个黑黢黢的胡同里走着走着,似乎没有尽头。狭窄的空间,无尽的黑暗,突如其来的芳香。
突然我后背啪嗒被人拍了一下,能感受到是一个有力的大手。突然我有一种神魂俱颤的感觉,大梦初醒,而又多少有点怅然,感觉像是在梦游一般。
眼前依旧是黑黢黢的胡同,而那股香气和惬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冲上天灵盖的疲惫。
我一扭头,发现是一个大叔拍了我一下,大叔个子很高大,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眼睛多少有点充血,但是炯炯有神,留了个寸头,感觉一身正气。
“你往那里面走什么?”
“吃饭啊,哎,大叔你拍我干啥?”
“那里面没饭店啊,黑不溜秋的,走吧。”
“啊,那好吧,那哪里有好吃的饭馆呢?”
“走吧,我正好也吃饭,一起吃点。”
我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虽然我也是交友似孟尝的一个人,但是也没说到拍我一下就去跟别人一起吃饭的地步啊。但我也是一米八多的大个,仗着一副好勇力,也就跟他一起去吃饭,反正京城治安好,他也不敢胡来。
大叔带我回到原来宽阔的大胡同,找了家苍蝇小馆一起吃。
刚坐下,就要了两碗刀削面,一碟凉菜,谈唠几句,发现大叔是个很健谈的一个人。
原来这个大叔姓马,叫马殿梁,河北人,在京城当个刑警,级别是二级警司,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职级如何,但是外地人能在北京做警察,大多都是升调过来的。要不是能破获几个大案,估计也没有在天子脚下护卫的能力。
过不多时,刀削面上来了,香喷喷热乎乎的面条,饿极了吃起来格外有味。
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报最近特别火的“杭州杀妻案”,我也是在网上了解过一些:一个男的趁老婆熟睡,支开自己的女儿,用绞肉机把自己老婆肢解了,然后冲进了化粪池里,一天用了2吨水,手段极其残忍,令人发指!
“真是什么变态都有,这种人活着就是畜生。多大仇多大恨啊?”
“这种人多少都有些变态倾向,反人类倾向,你看他做事有条不紊,并且公安民警盘查他跟没事人一样,网上都炸开锅了,他还挺轻松,这种人犯罪起来挺可怕的。”
“诶,马叔,你来北京之前肯定办过大案子吧,能不能给我讲讲开开眼。”
“当然有啊,比这个更凶残,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草,变态都形容不了,我都无法形容这个王八犊子,我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判他死刑都是轻的。”
不管是不是二级警司,也不管二级警司是个什么职位,我觉得我面前的马叔多少都是性情中人,换句话说,有点冲动,身上的正义感扑面而来。
可能他刚才回想起某些事情有些激动,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看得出来他想抽烟,但是京城室内禁烟,他挠了挠自己的脸,又摸了摸下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用一种古怪的唱腔唱出了一首诗,不,我觉得更像是民谣:
“我本江城客,遁入幽冥中。过了忘川湖,带母还阳去。”
于是乎,他说出来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案件,至今想起神情多有恍惚,相比“杭州杀妻案”,恐怖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方便叙事,我用马殿梁第一人称叙述。
那是我二十九岁的时候,2006年,因为有胆量,凡事敢上前,于是升到了市局刑警二队支队长,这个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年。
我们老家有种钓鱼的方法,叫做“标鱼”,用一个大鱼钩,十分结实,上面挂一个小秤砣一样的东西,晚上到池塘边,砸到水里,往上捞。但我觉得这种钓鱼方法有点扯淡,怎么可能砸中鱼正好钩子刺进鱼的身体里呢?后来想想,可能是在水里把钩子捞上来,正好钩子扎着鱼了。不管靠谱不靠谱,至少很多人能勾住不少鱼。”
这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夜晚,中部地区的夏季更热。池塘甸子旁边,两个哥们头上带着探照灯,拿个钩子使劲往郊区的小河沟里扎、捞标鱼,但是今晚可能受天气影响,收成不多,天气太热,鱼都不想出来了。
突然间,钩子使劲往下一沉,好像什么东西被勾到了,这个哥们喜出望外,使劲往外拽,拽呀拽呀,拽出来后,这两个哥们傻眼了,到空中就已经看得分明,那不是一条鱼。
而是一个高度腐烂的人头,透过眼窝和口腔,都能看到有小鱼在里面游动,在夜空中分外诡异。
这两个哥们直接吓吐了,赶紧打了110,正巧,那天我在执勤,然后来到案发所在地,封锁现场,之后把这两个哥们走程序带回局里做做笔录,之后把这个头颅交给法医鉴定。
这两个哥们其实就是钓鱼的,凑巧发现了这个人头而已。做做基础笔录,也就放了,跟他俩交代没事别去荒山野岭的,容易发生意外。不过这两个哥们估计以后也不钓鱼了,估计鱼都不会吃了。
根据现场来看,这个地方肯定不是第一现场,应该是来野外杀人抛尸,具体是为财杀人还是情杀不确定。在那个小池塘里打捞很久,也没有看到别的肢体或者凶器,因为是在中部地区,夏季容易下大暴雨,池塘边可能存在的痕迹都被破坏了,杂草丛生,泥泞遍地。因为当时在一个小县城里,马路上的摄像头不是很普及,而且是郊区,基本上从摄像头去查,根本查不出来。
我们只能寄希望给法医了,希望从尸体上发现蛛丝马迹。同时去查找一下来公安局报失踪的人口,看看能不能对上号。
我们的主法医姓高,是个女同志,她一直有一个口头禅:“我们法医是给死人治病的,怎么?法医就不是医生了?”所以她很喜欢别人叫她高医生,高医生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工作能力非常出众,在警校毕业后,就来到市局工作,正因为忙于工作,到了二十七也没谈过恋爱。
因为头颅高度腐烂,所以鉴定过程时间长一些。过了差不多一周,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
死者为女性,根据尸体腐烂程度及各种因素,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月但不超过45天。根据齿龄判断,年龄在18-24岁区间内,死后被钝器从脖颈处砍下头颅,颈椎处有粗糙断面,头骨天灵盖处有划痕,不是钝器所致,应该是人为的,像是某种奇怪的图案。
“其实这个女人我们都认识。”高医生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都认识?我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莫非是我们所里同事的亲人?不会的不会的!还是说就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那也不可能啊。
“是谁呢?”
“修珊,那个进过咱们公安局的卖淫女。”
当我得知不是我身边亲爱的同志,我悬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因为也经历了几个同志的因公殉职,那个滋味的确不好受。
“修珊?修珊?我没印象啊。”
“就是半年前,她因为卖淫被抓进来,她的血样在公安系统中有,然后有案底一排查就排查出来了。当时安排男同志提审的她,你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她才20岁,你安排我和她谈谈心,看看能不能让她改邪归正。当时和她谈了很久,这个女孩脑子里只想赚快钱,表面上好好的,其实骨子里还是惦记着。嘴上答应咱们好好的不去做了,后来又被别的县的抓到过,屡教不改。”
我脑子中突然对这个女孩有了印象,黑长直的头发,但是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浓妆艳抹,渔网丝袜高跟鞋,裙子恨不得到脖子。进局子也不害怕,先问我们要了一根烟,抽烟动作老练,江湖气息浓厚。
先说自己被强奸,后来说的自相矛盾,又从口袋里找出了嫖资,证据确凿。然后按卖淫拘留十几天,罚了点钱。
我的思绪从回忆中收束起来,又看想了那颗头颅。
“你说的天灵盖上的奇怪图案是什么意思?”
“给您,您自己看吧。”
我从高法医那里接过来一张A4纸,上面画着一副诡异的图案。这应该是头颅解刨后,高医生自己描出来的:两条基本上平行的曲线,是几条刚硬的曲线互相交叉。因为用刀在人坚硬的头骨上想画出弧度比较大的曲线,十分困难,更何况,这是在死人脑袋上。
这个局面多少有点困难,甚至诡异, 但至少不是没有线索。
我出去抽了根烟,捋了捋思路:
1、死者是一名20岁的卖淫女
2、死前被肢解了,其他尸块暂时没有发现
3、头骨上有奇怪图案,具有某种仪式感
抽完烟,我喊了几个男同志,全部便服,戴上手铐等东西去出外勤。
警察办事就要雷厉风行,不到五分钟,都已经做到了在警车里集合。
因为是便服出警,避免打草惊蛇,我们用的也是民用车。
开车的小刘问我:“马哥,咱们去哪啊?”
“夜色酒吧,抓鸡头赵强。”
我看着窗外夜色,闷热的天气,昏暗的路灯,我很难想象,修珊这个女孩死前经历了什么。但是不管是谁,都无权剥夺他人的生命,我都要把凶手缉拿归案,伸张正义,以正国法。
到了夜色酒吧门口,闷热的夏季,酒吧舞池内的轰鸣,更让人添了几分躁动,这里是青年人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地方,也是多有犯罪滋生的地方。
到了酒吧里面,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们几个人进来,我们兵分两路,共同寻找这个叫做赵强的鸡头,曾经因为组织修珊等女孩卖淫而拘留的混蛋,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起诉,让他逃过刑罚。
他留个黄色的板寸,很容易找到。我走了一圈,发现他在和几个女生喝酒。我冲他摆了摆手,他看到我就想跑,我示意让他看看四周,发现我们五个人都朝他聚拢过来。他低下头,我以为他要乖乖的等我们过去,接受问话,谁知道突然把几个女生从凳子上推下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我们赶紧几个人围拢上去,朝他逃跑的地方追过去。
因为他不良作息缺乏运动等因素,很容易就被我们抓住摁倒在地。酒吧内一堆人看着我们,不过一会很快恢复的平静,大家可能以为就是打架闹事吧。我们把他带到酒吧门口,拷进车里。出示我们的警官证。
“草泥马?跑!还跑!跑啊!”
其他几个同事也是:“马勒戈壁!你跑啊!跑啊孙子!有啥亏心事了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咆哮式恫吓。这是审讯中的惯用手段,就像古代衙门里的大喊“威武”一样,破坏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让他不能思考,然后很容易就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信息。
“我又没犯法....你们暴力执法啊!小心我告你们!”
“没犯法,没犯法你看见我们跑什么!我问你,修珊呢!”
赵强明显一愣,修珊?她咋了?被抓了?被抓也找不到我这啊!她自己接的私活他妈的你们抓我干啥!
我和几个同事一听,都心照不宣的不说话,直接把他带回局子里审讯,路上他大喊大闹,我们也都不理他,让他叫嚷。
带到局子里,直接拉到审讯室里过堂,我进来直截了当告诉他:“修珊死了,你杀的吧!小子。”
赵强一听直接愣了一下,:“马哥,你开啥玩笑啊?她怎么会死了?还我杀的,别想咋呼我。”
我直接把尸检照片拍桌子上,图片上是一颗可怖的人脑袋。
“说说吧。”
他拿起照片一看,手都抖了起来,对他而言,这尸检照片可比恐怖片冲击力大得多。
“这这这,真的是修珊吗?”
“我骗你干啥?说说吧,人是怎么死的!”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娘们自己接的私活,我怎么知道?”
“继续说!”
后来赵强跟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差不多快两个月前,一个晚上,赵强接了个招嫖电话,谈妥了价格,并且对方通过充话费的形式给了赵强一百块钱定金,他就让修珊去对方定的住的地方接客,因为这种事情私密性很强,怕被仙人跳,就让修珊打车在大理桥下了,后来修珊手机就关机了,因为这是行内普遍的规矩,怕打电话通风报信仙人跳。后来修珊电话就一直打不通,最后直接停机了,赵强估摸着应该是修珊被别的鸡头挖走了,或者修珊接私活单干,因为她手里不缺客户,没必要跟我分账。后来我也没多想,骂了这个婊子几天。没想到她死了。
之后,我看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就直接把赵强拘留,以组织卖淫罪起诉他。
高医生问我:那他为啥不报失踪?
“因为修珊本就是外地的,失踪不见也没人发现,他们干这一行的,肯定和警察打交道越少越好。她的家人可能都放弃联系她了。”
之后我们去根据电信局里的电话号找,发现是公用电话打得,因为这些卖淫小卡片和信息散步的哪里都是,根本找不到渠道。
之后去看大理桥监控,发现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
又找到话费代充点,老板根本想不起来,店里也没有监控。
线索又断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在局子的沙发上睡醒。接线员刘妹突然找到我:“马队长!接到群众报警电话,火电厂又发现了一个女性头颅!”
我听后打了一个激灵,顾不得洗脸,喊着高医生和几个同志直奔火电厂。这个火电厂建了有二十多年了,基本上承担了整个城市的电能供应,因为城市经常刮西风,火电厂被建在了市东郊区的下风向,避免污染。
到了后,现场已经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仅从头发上依稀可以辨认这是一个女性,嘴唇和鼻子已经被老鼠啃食大半,露出了颧骨和口腔里的腐肉。
生前都是红粉佳人,死后竟如此凄惨!
报案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环卫工,清晨在火电厂的一个垃圾站发现的,着实把这个大姐吓了一跳。毕竟,高度腐烂的人头,突然看到没被吓得尿裤子就很不错了。很多警校的小学弟学妹刚参加工作,吐得,哭的,不在少数,但是最后都能克服。
高医生现场取证,我们负责疏散群众和现场排查,安排警力走访火电厂职工。
现场暂时没有找到其他尸块。因为在垃圾堆里发现的,头颅腐烂很严重。根据腐败程度和蛆虫繁殖代数,基本可以判断死亡最长时间为10天。
回到警局之后,我们统计了一下目前发现的情况,等待高医生出尸检结果。
这个案子我们目前一头雾水,都是肢解杀人,只留下头颅,一个在野草甸,一个在火电厂,两者相距太远了,目前无具体相关性。
三天后,高医生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因为尸体腐烂程度比修珊低,可以得出更多信息。
死者死亡时间8天,姓名刘彩云,年龄22岁,也是有案底的卖淫女,死后被钝器砍断颈椎,头部被锐器划开头皮,头骨天灵盖处仍有奇怪图案。
高医生把两张图案都给我,我对比着看,基本上是一致的图案,两个平行的曲线,中间有几个交叉的曲线,粗糙,但是具有明显的相似性。
“马队长,可以并案调查了,应该是一个凶手所为。”
“同意并案调查!高医生,你看这个图案像什么?”我若有所思的问。
“像什么?我还真没看出来,应该是对于凶手有某种特殊意义的符号吧,要不然不可能凶手这么沉迷于杀完人后再费劲画一个图案出来。”
“你小时候没看过香港僵尸电影吗?像不像道士捉鬼驱魔的符咒?”
高医生闻听此言,拿来对照着看看,果然有几分相似,但是没有道士符咒上的那么复杂和富有曲线美。这个只令人感觉憎恶和恶心!
我拿着这两个图纸,想到了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这个人的家。
他是本地有名的民俗专家,叫李鼎来,他四十多岁,颇有气魄,长相不凡,颇有道家风范。与其说民俗专家,不如说是个风水先生,他家里有个院子,看起来这几年真的挣到了不少钱。
因为原来和他关于工作见过几面,没想到这次是我主动找他。
我到屋子里坐下,屋子内装修得古色古香,供奉着很多我喊不上名字的神像和古代典籍。坐下后,和他说明来意,拿出图纸给他看。他看我沉吟片刻,给家里所供奉的道家神像上了柱香,嘴里叨念几句,但是我一句也没听清。
他回到座位上,押了一口茶。缓缓告诉我:这个符咒,本不应在人世间,看来,又有人想从地府里拉人,阎王手里讨魂魄,干这些伤天害理损阴德的事。
我看了看他拜的神像:十殿阎君秦广王。
本不该存在的符咒?我愣住了,我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扭曲而怪异的符咒,因为近些年来邪教蛊惑人心杀人的案件并不少见,令我意外的是:一个多少算点名门正派的风水先生竟然对这个符咒如此了解以得出本不存在这个概念。
“您认识这个符咒?”
“岂止认识啊,这种邪符实属我道门中人的大忌。”说罢,李鼎来又仔细端详起来了这个女尸头骨上的邪恶印记。
“不出我所料啊,这个人是想从地府里面勾魂魄,阎王爷手里抢人啊!“
我听的迷糊了起来,这时间怎么可能有从地府中魂魄回到阳世的法门呢,这种歪理邪说也有人相信?更去残害两条无辜生灵?
“这两个死去的女性,应该都没有正当职业吧?”
“没有正当职业?”我愣了一下,忽然思绪涌上心头:道家中人为了避讳,很少说尘世之语,李鼎来可能是想从我这求证这两位死者是否是妓女,但是案卷细节我们根本没有公布过,李鼎来是怎么知道呢?
可能李鼎来看出了我的疑惑,从我的沉默中知道了他要的回答。
李鼎来点燃了一支烟,轻轻抽了一口,吐出烟气,眼里多少出现了些许朦胧,又定了定神,看向我:“马警官,这里面的细节啊,多少有些道家的法门,但是一定不是我正统的道门子弟,我把我所了解的跟您讲一些。”
这个符呢,叫”血尸养魂符“,是传说中可以让人还魂的法门,但也仅仅是记载,历史上少有成功的例子,后来因为过于阴狠毒辣,被道家一门封杀。
仅有的成功的一例,是汉武帝的李夫人死后,汉武帝思妻心切,找人还魂,听一些方士说有这种法门:将李夫人的尸首敛起来,用不洁之女的血在棺材中养尸,保尸身不腐,为未来还魂做准备。之后再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枭首斩杀,置于尸体之侧,魂魄便可触达幽冥,子孙引路,阴司地府便会放人还阳相会。后人觉得太过残忍,于是传成皮影戏糊弄汉武帝,可是汉武帝如何神武,怎么会被轻易糊弄?
至于为何是不洁之女呢?古人认为,天下之气中尽皆阳气,尸体遇阳气则腐化,女子外体为阳,体内有真阴,而不洁之女体内阴气尤为更盛,可以当做养料帮尸体隔绝阳气。而这个符咒,是封住女子体内的阴气,怕阴气外泄,其次,没有阴气,这就成了孤魂野鬼,到阎王爷那里告不了状。
我大概听明白了,这可能是一个因为受到邪教蛊惑残忍杀人的案件。近年来,这种案件偶有发生,一旦发生就是恶性事件。
我辞别了李鼎来,从内心深处感觉李鼎来这个人不简单,这种遗失多年的东西他一个风水先生怎么知道?而且听起来这个东西十分阴狠,并且他怎么知道这个法子曾经生效过?看来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返回警局之后,部署任务,立刻在全市展开调查:因为已经有两名女性被害,根据发现尸体的地点,根据城市线路规划,推断出凶手住所的大致方位。
并且凶手为了毁尸灭迹肯定要使用大量的水去清洗痕迹,甚至要购买大量的浓酸。
我们和自来水公司进行对接核查,很快就发现小区中有一户人家用水量超过日常用水,实际上正常生活是不可能用这么多水:一天用水57吨。
这个现象马上引起了我的警觉,并且这个住户位置去两个被害人抛尸地都很方便。
我部署完行动,即刻吩咐小刘开车出发,带上3个刑侦支队的队员,打扮成便衣,去这个小区进行调查。
路上车开的飞快,我们不敢耽误一秒钟,生怕错过任何破案的机会。
目的地是一个古朴的小区,与其说古朴,倒不如说是破败:红色墙砖裸露在外面,爬山虎爬满了整面墙壁,楼道口的防盗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早已起不到任何防盗的作用。里面的住户都是老年人,因为年轻人大多都去外地谋生了。
我们来到了这家住户门口,敲了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复。我心想:莫非这个人已经跑路了?我又敲了敲对面邻居的门,询问邻居这户人的情况。
开门的是一个大娘,看我们外面站了好几个大小伙子,以为我们是讨账来的。我跟大娘说,我们是一个地方上班的,他好久没去上班了,电话也联系不上,老板让我们看看咋回事。
大娘放下了一些戒备于是跟我们说起了对面的住户:“他呀,自从他妈死后,我就很久都没见过他了。他跟他老婆好像有一次吵架,老婆孩子生气回娘家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但是偶尔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而且好像他家水龙头坏了,总是半夜都还能听见哗啦啦流水的声音。我想,他应该在家。”
我表达感谢后,向大娘表示我会在这里等他一会。
待邻居关上门,我立刻让随行队员进行开锁。
这种老旧的防盗门开锁很简单,防盗技术很落后,没费太大的力气就用万能钥匙把门开开了。
碰!门开了。迎面吹来了一阵阴腐之气,恍然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们几个提高警惕,陆陆续续的进去了。放慢脚步,听到我们的靴子在地板上啪啪的声音。
屋子表面很正常。屋子里挂着各种字画,但是这些字画并不像我们平常人家的山水图,而是类似于古代的星图,就是死人棺材板子上的七星图阵,还有一些我看不懂写什么的古汉语,字迹极其潦草,像是人发狂后留下的作品。
其次,客厅里没有寻常人家的吃饭桌子,而有一个搭着黑色方布的法坛。
我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索着,突然,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缓缓打开厕所门,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一个男人浑身赤裸,身上画满了红色的符咒,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坐在马桶上。听见我们进来,缓慢的睁开双眼,眼里竟然全是红血丝,没有一丝眼白。
而他的身边,则是一个浴缸,浴缸里面注满了鲜血,腥味扑鼻,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血液没有凝固,并且没有苍蝇。鲜血里面有着一个什么东西,在血液中浸泡着,像极了医学院里福尔马林中浸泡的各种器官。我赶紧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增派人手,并直接派高医生来。
不容思考,我们立马拘捕这个诡异的裸体男人,准确的说:一个变态,未知的变态。
马上封锁现场。
随着警笛的响起,局里的同事到了之后,疏散群众,进行现场勘查,结果出人意料、过程骇然,导致最终结果直接封闭。
把这个男人带到了看守所之后,他一言不发,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滔天大罪感到羞愧还是有不为人所知的想法。
法医的检验更是让我们震惊。这里面的血对比过后确定是那两个性工作者的血液,并且还在里面发现了他妻子的血液。浴缸里泡到的东西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一个成年女性的尸体,年龄在55岁左右,是凶手的母亲,还有一个孩子的头颅,是凶手的孩子。
我们连夜提审这个男人,破乱的衣服遮挡了他浑身用红色颜料图画的图案。而这个男人接下来说的话,比现场结果更令我们震惊:他杀人的动机竟然是为了成仙。
这个男人缓悠悠的哼出了一首诗,一首诡异的诗:
我本江城客,遁入幽冥中。
过了忘川湖,带母还阳去。
这个男人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根据他的供词描述,我将其整理出来:
他的父亲是一个修道之人,已经得大道羽化升仙,并且留给他了一本修道之书,书里详细记载了如何成仙的办法,并且还有一些邪恶的东西。他爸飞升之前就告诉他已经帮他修完了前世罪孽,只需这辈子斩尽三尸之后,便可得道成仙。并且告诉他成仙飞升的时间。
可是到了这个时间,他的生活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他就拿出那本书,研究究竟怎么回事。书中记载:得道之人可以跳脱三界之外,名字不在幽冥阎罗的生死簿中了。
这个人想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方法:让自己母亲去阴间走一遭,帮自己去看看生死簿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并且询问阴曹究竟怎么回事。
于是他先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并且用另一个邪恶的方法去复活自己的母亲,就用“血尸养魂符”养护母亲的尸体。随后将两名性工作者骗到住所来,进行杀害。用她们的血保护自己母亲的尸身不腐,又枭首了自己的孩子,用孩子的魂魄为自己母亲做接引,找回阳间的路。
而他则用朱砂在身上画满符咒,想要躲避鬼神的纠察,在原地静静地等母亲复活,告诉自己幽冥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局上下骇然之余,只觉得他愚蠢,并且为他的亲人感到伤心。再到现场去查看那本书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后来我将案件告诉李鼎来,李鼎来告诉我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他爸利用他和家人,帮助自己成仙。
我眼前的大叔讲完这个故事后,我久久不能言语,没有语言能够表达我的心情。甚至故事中的李鼎来最后的答案我也不甚了解,我看马叔也不再多言,便也不去说什么了。
马叔吃完饭,竟然直接把账都结了,并且留了个微信,说以后有机会一起出来喝酒,并且告诉我,我走的这个巷子里经常有怪事发生,而那个我闻到有异香的屋子本身也是一个鬼屋
我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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