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郝可与小可

　　一、嘟嘟的爱情

　　零点，广告文员郝可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26岁的广告文员，昵称嘟嘟。她点燃了一支男性香烟，淡淡的尼古丁气味在她的指间缭绕，钻入她的鼻孔，冲进她的心中，四处游弋。香烟的主人又一次“不归”，而且，嘟嘟知道：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嘟嘟将香烟轻轻地放在烟灰缸上，香烟闪烁着微红的光亮，吐出长长的轻烟，仿佛是女巫的水晶球爆裂开，留下一阵吞噬寂寞的青烟。

　　昨天，许久没有回来的杜确——嘟嘟的男朋友回来了。却只有一句话留给嘟嘟：“我们分手吧！”他的头发是微湿的，衬衫少了几颗纽扣，衣领上是妖媚的紫色唇印……这一切都冲击着嘟嘟的视觉、听觉，还有那颗乖巧如猫的心！

　　嘟嘟知道唇印的主人是杜确的初恋女友宁烟，那个T型台上的女皇Amy！

　　嘟嘟鱼Amy狭路相逢时，杜确刚刚将一枚小巧的戒指戴在嘟嘟左手无名指上，Amy挽着广告界新贵赵安豪，妖娆地走来，紫的唇、紫的豆蔻，妖媚的眼神迫使杜确借口去洗手间而狼狈遁走！

　　Amy轻蔑地瞥了一眼嘟嘟略施淡妆的脸庞，冷冷地说：“不要敌视我！傻女人，也只有你才会爱他——一个永远不会有出息的小男人！”嘟嘟的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那么痛，为了杜确，为了杜确曾经倾其所有的爱而痛！她昂起头，不卑不亢地回敬道：“高高在上的女皇大人，我想知道，你的美貌、你的聪明、你的爱情，哪一个先会枯萎，还是它们从未绽放过！”

　　她清晰地记得Amy苍白的脸、愤怒的眼，赵安豪眼中的惊喜与玩味，还有杜确迟迟不归的身影！

　　不知从何时起，杜确开始彻夜不归，开始躲避嘟嘟的关心与焦虑。终于，某一天，嘟嘟在与同事到某酒店拍实景的时候，见到了杜确与Amy相拥走入电梯的背影。那一刻，嘟嘟好像是被定住了，身体里仿佛有什么裂开了，有些刺痛，她摸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凉、有些湿，“是泪吧？！”嘟嘟自语道，于是她甩甩头，快步闪进忙碌的同事中间，告诉自己：“刚刚只是幻影，只是一个噩梦！”

　　而昨天，杜确向她坦白了，坦白了他的情不自禁，他的出轨，他的背叛，诚实得，令人恼火！他说：“对不起，嘟嘟！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宁烟，可以重新再爱人！可是，我错了！当她说爱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沸腾了！而我们，嘟嘟嘟，我们太平静了，像一池没有波澜的死水，连一个气泡都不会再绽放了！所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无耻，或者请你鄙视我！我们分手吧！”

　　香烟燃尽了！泪却不止，爱呢？！

　　嘟嘟头枕着膝盖，双手插进长发中，狠狠地拉扯着，将呜咽深深地埋起来！她告诉自己，只有这一夜，只允许自己为了那个男人痛哭这一夜！而后，她的爱情就死了！

　　二、郝可的游戏

　　某天的下午，郝可一个人走在街头，任小雨跳跃在她的脸上、颈上、肩头、手上。

　　“吱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在寂静的雨幕中，一个修长的身影，一把黑色的雨伞出现在郝可的眼前。那一刻，雨停了，停在这把伞下！她抬起头，望入一双带着欲望的眼睛，“赵安豪？！”她情不自禁地轻喊出这个与Amy相关，让她想起“他”的名字。

　　赵安豪微笑着，轻轻揽住她有些微凉的肩头，微微低下头，吐出的气息正好到达她的耳朵，痒痒的：“我有些关于Amy和杜确的事情想和你分享！”她身体的微僵似乎满足了他，他笑了，带着些许血味的冷笑！

　　赵安豪家。

　　郝可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有些等待。赵安豪没有让她久等，缓缓说道：“Amy背叛了我！虽然我不需要爱情，但是她和杜确的私奔让我在圈儿里颜面尽失，而且她卷走我两百万！”她悄悄地松了口气，也许杜确还可以幸福，至少他还有爱在！

　　赵安豪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笑着问道：“你，不想报复他们吗？！”不等她回答，又径自说道：“我是要报复的！你说，是横尸街头好，还是死不见尸好？”那冷冷的语调，让她全身一抖，她望着他，静静地，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

　　他冷笑两声后，探过来上半身，轻轻地在她耳边吹气：“我丢了一个女人，所以想杀一个男人！不知道另一个女人会不会为了救那个男人而牺牲！嗯，宝贝！”说着他舔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噬咬着她白皙的颈，满意地看着她的颤抖、恐惧，又轻轻地说：“宝贝，我在等！也许，我该告诉你，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郝可的脸上挂着泪珠，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脱下外衣、脱下长裤……

　　郝可裸着身体坐在沙发上，皮肤因为赵安豪的游移的目光而起了一层小疙瘩，她像一只恐惧却放弃了反抗的牺牲，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他只是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庞，轻轻地说：“你真傻！你知道吗？！Amy是我花钱雇来勾引杜确的！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宁烟了，她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美女蛇！而那个傻子杜确，却真的相信刚刚堕完胎的Amy会为了他，走进婚姻，过平凡的一生！于是，他为她买一切她想要的，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他的积蓄用完了，于是就挪用公款！你知道吗？他挪用了八十多万的公款，可是Amy拿了我的一笔钱后，真的走了，却不是和他一起走的！”

　　他低下头，吻去郝可脸上的泪珠，轻轻地说：“宝贝，你知道吗？！杜确找不到Amy的时候，像疯了一样，他来找我，扬言如果我不放了Amy，他就杀了我！那时，他可真勇敢，对吧？！可是，我告诉了他一切，告诉了他真相：我要你，我要郝可这个女人！于是，我给了他两百万，并且告诉了他Amy的地址！他，去了，去找Amy了！而你……”

　　“够了！别再说了……求求你，求求你，别再说了……别说了……”郝可捂住双耳，痛哭道。赵安豪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吻上去，她倒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带着雨的微凉和潮湿触碰，心底的愤怒和恨意摧毁了恐惧和羞愧……

　　躺在陌生的床上，她的心空空的！

　　两个月后，郝可与赵安豪的游戏仍在纠缠着。只是郝可不像其他的女人，她除了成人的游戏外，什么都不要！可是赵安豪想让她一样，想让她开口要车、要房，可是她不要！他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沉沦，她与别的女人不同！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失败的气息，这是他绝不能允许的！

　　他开车回到住处，走进卧室，发现郝可一个人坐在地上，画着什么。他倚在门口，有些挑衅地说：“宝贝！今天帮我一个忙儿，我送你一辆宝马，怎么样？！”郝可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不敢的眼神、挑衅的神情，她明白他要自己的身体与心一起给他。尽管他不要爱，但是他霸道地想要占有一切！只是，她只要游戏，她仅剩下的心她不能给！哪怕他用对待妓女一样的方式来对待她，她无所谓！但是，她不会如他所愿，愤怒或是痛哭，再或是向他表白自己只忠于他一个人，绝不！

　　郝可妖妖地走进204号房间，一个有些微微发福，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没错！赵安豪让她来陪这个叫李国涛的男人，报酬是一辆宝马车！当她微笑着允诺时，赵安豪的脸变得铁青毫无血色。想到赵安豪不甘的脸色、挫败的眼神，郝可笑了，笑得像一支罂粟花！

　　她倚在门口，叹息似的说：“今晚，我是你的！”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李国涛坐在床边，盯着她画着浓妆的脸，吐出一个名字：“Amy！”郝可猛地站直身体，睁大了眼睛，在这诺大的房间里，她感到有些冷！

　　“原来，你还没有忘！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忘不掉？”李国涛静静地问道，见她开始有些迷惘，他笑了，拍拍床边，说：“坐这儿吧！歇一歇你的脚！”郝可在一瞬间感到久违的泪冲出了眼眶。

　　她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望着一双经岁月锤炼满是温和的眼睛，心开始悸动……

　　她合衣而眠，躺在李国涛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尽管脸上是浓浓的彩妆，但是在那一刻，她好像是游戏结束后，睡得香甜的小婴儿！

　　三、小可的平凡生活

　　郝可从李国涛住的酒店回到赵安豪的住处。两个人静立着，带着点对立的气息。

　　“我要嫁给他！”郝可平静地说。

　　“你疯了？！他快五十了！可以当你爸爸……”赵安豪的怒吼被她打断了：“那又怎么样？！至少他能，他愿意给我一个家……”

　　“家？！哈哈哈……哈哈哈……”赵安豪狂笑着：“原来你也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好！你要嫁给她，可以！但是，今晚你是我的！”最后的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郝可昂着头看着天花板，开始自动撕扯着这件衣料并不是很多的衣服，神情是那么的不在乎，甚至带着点鄙视，刺痛了赵安豪的眼睛，刺痛了他内心深处的脆弱，他扑上去，将她压倒在地上……

　　许久之后，郝可目光空洞、声音泛着冰冷地说：“完事了吗？！”

　　“啪！”赵安豪甩了她一个耳光。

　　“砰！”他摔门而走！

　　郝可躺在地板上，冷彻肌肤，痛入心脾！

　　第二天，郝可搬进了李国涛为她准备的新房，他们就这样结了婚！一个身心俱疲的年轻女孩，一个丧偶多年的中年男子，就这样悄悄地过着平凡的生活！

　　赵安豪与李国涛在生意场上经常相遇，相遇时都默契地微笑、点头……绝口不提郝可！只是，赵安豪听见李国涛接听电话的时候温柔地语气、幸福的话语：“小可，我马上回家了……好，给你带冰淇淋……好，草莓味……好好，马上回来……”

　　赵安豪看着远处，他知道他输了，输在无心无情，他的属下汇报说：Amy被杜确杀了，而杜确也自杀了！那笔买卖郝可的钱，最后买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墓地！想到这里，赵安豪的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恐慌！

　　看着李国涛有些发福却幸福的身影，他开始质疑自己的生活，只是，丢失太久的心和爱，还能回来吗？

　　小可坐在沙发上，依偎着丈夫，像一只渴望温暖的小猫，一口一口地吃掉丈夫手里端着的冰淇淋，凉凉的，让她更加往丈夫的怀里钻，心里满满的，笑也满满的。

　　“老公！”

　　“嗯？”

　　“没事儿！”

　　“傻丫头！”

　　“我才不傻！我抓住了你，这辈子都值了！”

　　“傻瓜！我一直等你来抓住我呢！”

　　“老公？！”

　　“嗯？”

　　“我觉得你早就在我身边了！”

　　“没错！从Amy与你的第一次争吵开始，只是我没有给你幸福的自信！”

　　“傻瓜！我们都是傻瓜！”

　　“对！不过，傻人有傻福！”

　　“嗯！老公，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小可！”

　　“哎！”

　　“小可！”

　　“哎！”

　　“小可！”

　　“……”

　　“爱小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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