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座

　　重阳这一天，公交车上坐满了人，但绝大多数是老人，他们是出外活动的。到了一个站点，下了一个年轻人，却上来四个人。第一个上来的，是个老人。刚到空座前，见跟在后头的，是一位扶拐杖的脚疾人，老人便挪开身子，让在一旁。脚疾人到座位边，见后头跟着一个妇女，她怀里绑着个小孩，也一旁站着，不敢坐下来。最后上来的，是个小青年，他一见有空座位，便抢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手机，头抵着前头座靠，打起游戏来。

　　不久，车到拐弯处，一辆电动车从巷里斜插出来，“嘎”一声，司机踩了急刹车，那个小青年的前额，“咯噔”一下，重重地撞在座靠上，痛得“嗷嗷”直叫。

　　“他妈的，”边抚着前额，小青年边说，“怪不得，谁也不愿坐。原来这是坑人的座！”

　　“小弟弟，”老人说，“这怨不得座。”

　　“我不怨座，我怨谁？”

　　“你慢着，”老人说，“伤到哪？让我瞧瞧就知道。”

　　小青年指着自己的前额。

　　老人细细地瞄了一阵，说：“还好，无疤无痕。这下子，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老人说：“小弟，我瞧明白了，这个空座，只有你才有福气坐。”

　　小青年惊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皮，比谁都厚！”

　　(2019年3月22日发表福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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