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0-03-17 12:35:08 | 作者:13101806777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08次
“我在转角守护你直到暮年。”
——《题记》
2007年的初夏,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这一年,我6岁,他8岁。这时的他还很美好,像一个被人擦得十分干净的水晶杯,在午后的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第二次见到他时已经隔了一年多,彼此都早已忘记对方,而真正让我们交心的便是这一天。
这一天是他妈妈的葬礼。
当时的他是无助的,是惶恐的。
我不记得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会去关心一个不相熟的人,或许是同情吧。唯一记得的是他当时那张苍白而布满泪痕的脸,还有那句“我是个没有妈妈的人了。”
“苏墨林,别去了,据说那边很恐怖的。”“怕什么?我外公说了,我是大哥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这一年我7岁,他9岁。这个夏天成了我们最开心的夏天,亦是最后一个开心的夏天。
再见他时已经隔了三四个月,在他爸的婚礼上。
“他不再是我爸。”到现在我也很难想象,当时只有9岁的他的脸上的神情怎没会那么漠然,甚至参杂着厌恶,自讽。
那一年他搬出去了,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家中,一直住在别的房子里,只是偶尔找他家人要钱。也是那一年我和他失去了联系,后来只是听说他跳级了,再后来连他的消息也没了,他,仿佛消失了一般。
一直到我13岁这一年,15岁的他才重新和我联系上。
“陈诗诗,还记得我么?”他长大了,更帅气了,而我也已经不能再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他了,可他却能一眼认出我“苏墨林?”相似的轮廓,不同的气质,和当年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我的疑问,一如既往的揉了揉我的头,而我踮起脚尖也拍不到他的头了。是啊,他长大了,褪去了以前的青涩;我们长大了,时过境迁又怎能像以前一般?
那一夜我们谈了很多,话题基本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夜他那如萤火微光般闪烁的眼睛。
后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不平不淡,平静而美好。
“我考砸了。”或许一切的平静就是从这里打破的。我问过他为什么,因为我曾记得他对我说过他要考一所好高中,然后向他爸证明他没了他照样可以。他说他知道他爸想让他考一所好高中,他,不想按照他的意愿而活。
后来他以艺术生的身份报考了一所艺术学校,在这所学校里理所当然地成了学霸,成了女生心中的男神。而他也理所当然的任性,理所当然的花心,理所当然的玩世不恭。
理所当然的,变了。
在进入高中的短短一个月中,因为外貌出众的他不仅被女生记住了,也被每个老师记住了。他,从刚开始的顶撞老师、闹事打架,再到最后的打架、逃学,一个月,是的,一个月。他把一个不良少年该做的事都做了。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对他,我是心痛的,但,我依然记得,他是记忆中那个说会保护我的大哥哥。
一个学期,说快不快,我已经踏入了初一的第一个寒假,而他也踏入了高一的第一个寒假,没多久,我的生日便到了。
这个生日,不同于往年的热闹,我只是与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唱歌,其中便有他。记得那个昏暗的包厢中,他看着我,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摸着我头,对我说“陈诗诗,我会在转角守护你直到暮年。”那个晚上,我哭了。记忆里的他回来了,或许,我一直都知道,他还是他,一直未变。
寒假只有一个月不到,很快我们又奔波于我们生命的各个角落。
“陈诗诗,其实我真心搞不懂你到底哪儿好。”这是杨静诺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她很讨厌我,不,应该说之前很讨厌我。
杨静诺喜欢苏墨林,之前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直到那一天。
“苏墨林,我喜欢你。”“哈?今天不是愚人节啊。”一样的嬉皮笑脸。“苏墨林,我说真的,我从小就喜欢你。”对于杨静诺来说,只要她认定的,她的执念便会很深。“杨静诺,我不喜欢你。”冷漠,是的,很久没有冷漠的他又开始像一块冰了。“苏墨林,你告诉我哪儿不好。”不甘。“我就是个人渣,不想祸害别人。”他别过头,不再说话。她哭了,边哭边笑“不想祸害我么?苏墨林,你真的觉得我这么好骗吗?因为陈诗诗吧。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比不上她。”是的,杨静诺是漂亮的,算得上是女神。“我不知道她那里好,在我看来,她就是我妹妹,是我一辈子要守护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杨静诺说话。亦是杨静诺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
没过多久,杨静诺在空间上传了一组照片,写到“这副皮囊他不爱。”
执念太深,不料无果。
又过了一个星期,苏墨林被劝退了。
“我自由了。”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这是你要的吗?”他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玩着手机,漫无目的的翻着空间。
“这么多年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吗?”我不想他一直如此,像个没有根的枯叶。
“我……会回去看看的。”唇瓣轻轻动了几下,我知道,他其实开始想开了。
愿一切都能好起来。
我想,会的。
可那时我还不知,一切的未知就像有人拿着刀,找准了我们最弱最不设防的部分温柔地刺进去,然后拉出来,血肉模糊,然后再刺进去,一直到最后痛苦变得麻木,现在变得模糊,未来变得没有人可以知道结局。
“我的人生真他妈狗血的像韩剧一样。”这句话就像是深冬里朝我泼来的一盆冰水,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寒冷的风冰凉的水,浸入骨髓的冰凉似乎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
原来,上帝早在我们没有丝毫准备的时候,便在前方埋下了一个炸弹,而现在,那颗炸弹爆了,炸的我们猝不及防。
“你知道吗,我竟然有一个4岁的弟弟,而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真特么好笑。”他低声说着,声音中透着一丝对人生的绝望。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算是一点安慰。
不久,他回到了他外公家。
不久,他吞药自杀了,最后被朋友发现,没死成。
“陈诗诗,我要出国了。”
是的,他爸帮他在澳大利亚联系了一所学校,准备把他送出国。
“你会去吗?”我怕他会反抗。
“嗯,会的,但我会先去新加坡呆几天。”
“多长时间?”
“大概3年,其实我也说不准。”
三年,嗯,三年。
他说过他三年后回来,而我们亦会在这里等他。
是的,我们。我,杨静诺,徐哲,王杰,我们在这里等他。
你说过,你会守护我,一辈子。
离开,让一切变得简单,让一切有了被重新原谅的理由,让我们重新来过。
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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