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

　　我在美丽的小村庄里面徘徊，看着我熟悉的每一个场景，仿佛都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我每天会在菜花地里坐上一会儿，看着山外面的世界，我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出去看看。

　　我王燕叫是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出生的女人，我的丈夫是一个工人。关于我的童年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去回味，我认为不开心的事没什么必要记起，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从小虽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可是童年时父母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承认当我知道他们把姐姐送去念大学的时候我心里确实略感愤怒，可是，毕竟是父母，即使我再怎么想念书我也不能跟自己家里过不去不是。只是我太过嫉妒姐姐的好命，同样是一个家庭出生的，就因为她比我大几岁，比我先上学，她就能风光的出远门念大学，而我就早早的嫁了人，直到现在我还依然偶尔会埋怨命运的不公平。

　　记得小的时候邻家的小男孩常常带着我上山去观望，走出这个地方几乎已经成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他在前我在后，我们翻过一个一个大山，可终究在太阳落山之前须得赶回各自家中，所以我们只能半途而废着。那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都是村子里最邋遢的孩子，我们两人时常在满山遍野拾柴火，在各自的庄稼地中除草，家里的人从来不让姐姐干这些农活，仿佛姐姐就是天生就应该去过好日子的命，而我注定一辈子呆在农村，对大城市永远只是一种向往罢了。

　　小男孩的名字叫江毅，我的姐姐叫王凤，王燕王凤，直到后来我才揣摩出父母取名字的用意，后来叔叔告诉我，是因为在我和姐姐很小的时候父亲帮我们算过命，说姐姐以后能考上大学，要父亲加紧培养，似乎从那以后父亲就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把名字也给她改掉了，姐姐从前的名字叫做王鹂，后来才改名为王凤，这是一个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转折，怪就怪我们家中世代迷信，据说这样才可保世代家业兴旺，家业？我脑海中常常浮现出这两个字，那是纯粹的自己给自己的精神寄托罢了。

　　我时常回娘家看见他们因为劳作而废寝忘食的时候，我只是在心中默默的一笑而过。

　　这些年姐姐常常给家里打电话，她告诉我城市的生活是多么的好，城市的姑娘有穿不完的新衣裳，城市里面的人们喂狗的食物比咋们乡下的人还要吃的好。我越来越羡慕她的生活，如今的她大学毕业了，在城市里发奋图强的工作着，我跟着我的丈夫在乡下相敬如宾的生活着，偶尔在田地里插秧，偶尔在家门口照顾孩子。

　　至于江毅，我和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联系，他也在那一年被家里的人送去念了大学，是和姐姐一起走的，不过他们不在同一所大学。

　　江毅离开这里的前几天是一个庙会，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和我父母一样是比较迷信的，所以那一天村里的人几乎都去赶庙会了，我得知江毅即将离开自然是十分的失落，他可以去实现他的梦想了，而我始终只能守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那天，他来找我了，他对我笑着说让我等着他，他终有一天会回来娶我。

　　我坐在他的家中，我的脸上是笑着的，心中自然欢喜无比，可是一想到即将和他分割好几年，心中的失落无论怎样也无法消散，他仿佛看出什么来了，他抬起手轻轻的擦干我的眼泪，他伸出手紧紧地抱着我，他吻我，那一天起，我成为他的女人。

　　我们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是那样难舍难分，他不停的对我说，王燕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回应他的只有我止不住的眼泪，我看着床单上的那一朵花，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疼。

　　他走的前一天我没有去送他，因为我知道那样会让我们彼此都更加的难过，再加上他的家人并不喜欢我，我也不是喜欢招人闲话的主。

　　之后的那一个月我怀疑自己怀孕了，我跑去了距离村子很远的小镇上查了一下，事实证明我真的怀孕了，村子里像我这样的女孩大多算没出息的，大人们都巴不得早点出嫁，我且随了他们的愿。

　　各自家中摆着酒席，那天的我穿着红衣裳，我看见了我所谓的丈夫正和一群男人喝的大醉，比我大4岁的丈夫。我无法表达心中的无奈，洞房花烛夜的那个晚上，我也一直用这句话安慰自己。浑身穿着脏兮兮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的丈夫，他爱喝酒，他叫陈志明，不是江毅。

　　他唯一的好便是在孩子出生后对他加倍喜爱，每当我看到他抱着孩子在大山上逛得时候，我就在想着当他知道不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会不会猛然把孩子从山上狠狠扔下去，那是我的噩梦。

　　我的肚子逐渐变大的时候，我想这孩子生下来会不会跟江毅小时候一样那么讨人喜欢。每次想起他的时候似乎都觉得各种滋味的上来了，让我憋不住的想掉眼泪。

　　那一年的深秋，我在家里磨面，我推着磨板，卖力的推动着，直到肚子疼得无比厉害的时候突然坐在了地上，那时候陈志明不在家里，当他回来的时候我几乎晕过去，他连忙抱起我搭着村里人的车向镇上的医院奔去。

　　就在去医院的半路，我生下了瑞瑞，他叫陈瑞瑞，是个男孩，终有一天他会知道谁是他的父亲，他会姓江的。

　　我生下瑞瑞的第二年江毅从远方回来了，我得知他回来了竟然有些不敢去见他，但是我还是去了，我想让瑞瑞见到他的父亲。我带着瑞瑞回到了娘家，经过他家门口时我看见他了，他在他家大院里，他从篱笆处朝着我看，他的目光让我有些不敢直视，里面带着浅浅的失落，我此刻无法去想象他的心情是如何的，但我看得出来，他和我一样难过。

　　我低着头走，他立刻从大院出来，瑞瑞惊讶的看着他，他也一直看着瑞瑞，“瑞瑞你先回外婆家去，妈妈一会儿就来。”我告诉他。

　　和小时候一样，我们依旧座在山坡上，是他先开口的，他平静的问我“为什么。”

　　我看着他的脸，那一瞬间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他心里头的悲伤，我抬起手摸着他的脸，他紧紧抓住我的手“王燕，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父母告诉过你了吧。”我依旧望着山的那一边。

　　“为什么不等我，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江毅，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冷冷的笑着，他的心里应该会很恨我吧，我打破了他的希望。“你可以在城里找一个好姑娘，你们会过得很幸福。”我又说。

　　“这是你想要的吗？”他摸着我盘起来的发髻。

　　“有些事不是我想它就可以的。”他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我要回我妈那里了，一会还得赶着回去给他做饭，江毅你忘了我吧。”

　　他轻轻地从后面抱着我，身上发着抖，然后又松开开。

　　我踏着步子匆匆的回了家，一路上我险些失态，现在的我又怎么会还配得上他呢。

　　我缝着瑞瑞的衣服，回顾着这些事，似乎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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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变得开阔些了，想着想着就没那么难过了。

　　如今的他听说在城里和一个姑娘好上了，听说要结婚，那样也好，我也担心着姐姐和他好上的话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

　　陈志明开始做点小生意，他也去城市闯去了，我每天带着瑞瑞干活，他一走便没有什么消息，偶尔让村里的人捎些钱回来，不过在这里也不怎么能花的出去。

　　瑞瑞转眼间就6岁了，每当看见瑞瑞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都23岁了，本来应该是繁华正茂的年纪，也罢，我懒得多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那年的除夕，陈志明从城里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西服，我都差点没能把他认出来，当时我就那样坐在院门口剥着核桃，我的手被核桃汁染成了黑色，看见我的时候陈志明眼里闪了一下，“我回来了老婆。”他欣喜地抱着我。

　　“瑞瑞过来，爸爸抱抱。”那是一幅久别重逢的画面，可他最终熏陶不了我。

　　陈志明告诉我他要我跟他去城里，他说我们一起打工挣钱，在城里买房子，我只是说“都听你的。”

　　后来我带着瑞瑞跟他名正言顺的去到了城里，我们到了很远的市里坐火车，那时候已是傍晚，我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小时候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可是关掉院门那一瞬间，我心中竟有些小小的不舍，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毕竟这里藏着我和江毅的过去。

　　我看着火车翻过一个个山洞，绿皮的火车像一条青蛇一样穿梭在这些洞穴中。

　　我沉沉的睡着了，那一觉睡得真好，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群聚拢的地方，我显得有些膈应，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到城里做什么都要钱。

　　他带着我下火车，我牵着瑞瑞的手，他和我一样对这里充满着陌生，我当时就有些羡慕他了，这么小就能到城里来了，真好。

　　陈志明告诉我这是他租的房子，我感觉自己找不到一个落脚点，他把东西放在了木柜里，他带着我去了商场，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惊喜，我换上了裙子，那是我23岁以来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自己。

　　陈志明告诉我，他的老板是江毅，我惊呆了，他告诉我他刚出来的时候到处碰壁，是江毅拉了他一把他才有今天。当时我心中突然生出了好些愧疚，愧对江毅，也愧对陈志明。

　　没过几天后我见到江毅了，他说他找陈志明，我告诉他陈志明带瑞瑞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就赶紧招呼他座下，他四处打量着环境，我客气的削了个苹果给他。

　　“瑞瑞该念书了吧。”他忽然说。

　　“我和志明也正商量着这事。”

　　“学校我帮你们找吧，农村户口待遇好的。”

　　“谢谢。”我说。

　　不一会儿他的电话响了，听声音仿佛是他老婆打来的，看着他露出的笑意我应该会很开心的，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堵了起来。

　　挂了电话之后志明突然问我“王燕你过得好吗？”

　　“好。”我果断的回答。

　　“你好就够了。”

　　说完后他起身又说“我先走了，志明一会儿回来让他打一下我电话。”

　　“等等。”我不知道我发什么神经，可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你还爱我吗？”我突然这样问他。

　　他看着我苦笑起来“从来没有不爱。”

　　“江毅。”我叫着他的名字，泪水忽然就掉了下来，仿佛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全告诉他一样。

　　“瑞瑞是你的。”说完我就后悔了，可是，我发现有些事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他呆呆的看着我“王燕。”

　　我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他似乎什么也明白了，我的语言被哭泣盖住了，我很无奈，我真的很无奈，这些年我真的憋坏了，现在说出来轻松多了，可眼泪还是那么止不住。

　　我伏在他的身上抽泣着，“江毅，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王燕，我爱你。”他一直在嘴里轻轻地重复着那句话。

　　当我醒来的时候江毅已经离开了，我听见瑞瑞在客厅和陈志明玩耍的声音，我又走回房间，我看见附近的高楼大厦，我觉得那才是我真正想要奢望的，我不知道我已经慢慢从一个乡下女人便成了向往城市的虚荣女人。

　　对这个城市来说，陈志明仅仅是一个低贱的工人，没有文化，没有能力，是江毅帮了他，同样也是他帮了我。过去的我一直以为我的一生会在乡下草草而终，可是我现在又看到了希望。

　　我想带着瑞瑞过上好生活，我想和江毅在一起，我无法忘记那个从小和我在庄稼地里干活的小男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瑞瑞，为了江毅，我害怕自己配不上他，可是我得去尝试。

　　不久后我见到了姐姐，我的姐姐王凤。她穿着高跟鞋，一副富家女的打扮，我心里是多么的鄙夷。她的兜里似乎有数不清的钱，让我不由得把她和“妓女”这两个字扯在一起。

　　事实上我猜对了，她大学期间没有回过家，家里的人都以为她在发奋图强的念书，可是她却交了一个男朋友，她把家里给她用来念书的钱全拿去养了那个男人，后来钱实在不够，那个男的让她去做妓女，她去了。再后来男人离开了她，她的大学也没有继续念下去。这些事我是在后来听江毅告诉我的。

　　她教我怎样打扮，带我去买衣服，她告诉我咋们农村出来女人就得给自己争点气，打扮得漂漂亮亮，咋们都是一家人。我看着她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世界和我一直以来认为的世界不一样。我以为的只是繁华而美丽以及城里人的高水平生活，如今我却看到的它的另一面，看到了虚荣，看到了道德沦丧。

　　看着她食指那一枚戒指，那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可怕，姐姐毁了父母亲一生的希望。

　　当然我也只是与她唠唠家常，她问我跟着陈志明委屈吗，既没钱还没长相，我告诉她，陈志明对我好，姐姐只是笑着说我太天真。她说她在也不想回乡下了，她只是每个月给父母汇钱，我多么想告诉她其实他们要得不是这些。

　　陈志明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有一天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女人的气息，原来他也早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我知道有些事即将发生了，当然我很期待。

　　江毅和他的老婆很快离了婚，没过多久陈志明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是被我亲眼撞见的，据说那个女人的家里很有钱，大概是个富婆吧。是我带瑞瑞出门去见江毅回来的那一天，我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的那一片狼藉，我又立刻关上门赶紧带瑞瑞离开，他当然没有穿好衣服起来追我。

　　当我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离开了。

　　陈志明正抽着烟“我们离婚吧王燕。”他最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第二天我们顺理成章的各自拿到了离婚证，回到家的时候我告诉他“瑞瑞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不用争着要孩子的抚养权。

　　他当然是不信，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医院，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着，当天下午我正在家收拾着行李，我打算搬走了，我匆忙的收拾着东西，陈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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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突然回来了，他红着眼睛看着我，然后把我压到沙发上“王燕，原来你嫁给我就是为了让我辛辛苦苦帮别人养儿子。”

　　“对不起。”我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是江毅的吧。”他撕扯着我的衣服。

　　“陈志明你放开我。”我使劲捶打着他。

　　“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他依旧没有停住他手里的动作，门突然开了，江毅立刻把陈志明从我身上拉下来。原来陈志明开了门忘了取门上的钥匙，可见他是多么的丧失理智。

　　他们打起来了，我不知道我能够做什么，后来我用花瓶狠狠的砸向了陈志明，那一瞬间我似乎觉得我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他不停揍到江毅身上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他呆呆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江毅也被我的动作震撼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志明才开口对我说“这些年我是真的一直想用心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发现我做错了。”他转身离开了。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陈志明，在他父母的反对下我和江毅终于在一起了，我们过着普通夫妻的生活，瑞瑞终于跟着江毅姓，江毅的前妻来吵闹过几次，可是我们依然沉侵在一家人相遇的欢喜中。

　　姐姐也来过家中好几次，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了嫉妒。她嫉妒我可以这样幸福的嫁给事业有成的江毅，她却依旧居无定所，受尽旁人的冷眼。

　　她没有再做妓女，她给一个有钱人做了二奶，那个人天天给她钱花，给她买了车子，房子。不过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当她怀着孕想要那个男人娶她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悄悄的在她的杯子里放了堕胎药，这就是男人。

　　姐姐一辈子似乎都毁在男人的身上，当她看着身下的血的时候，她也许才觉得是自己一直以来不够聪明的缘故吧，那时候她恍然大悟，实际上没有人把她当过人看，那个男人只是在用钱玩着她的青春而已。他们自然是分手了，姐姐得到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一辆车子，以及一笔分手费，在她看来，这些都弥补不了她失去孩子时候的痛。

　　我每天只是在家中等着瑞瑞放学，然后为他们父子俩做饭，偶尔在家打扫卫生，常常给家里的父母汇钱过去。转眼瑞瑞就8岁了，两年过去了，江毅的事业越做越大，姐姐在商场里开了服装店，她终于把父母接到了城市里。父母是第一回来到城市，和我当时一样，对大城市的一切充满着好奇，母亲好几次在小区里迷路，她说看着这些高楼大厦似乎都一个样。

　　姐姐始终没有嫁人，但她身边的男人在不停的变化着，父母也从不说她，总觉得她懂事，自己会有分寸，可是他们错了。

　　姐姐生日的那一天，她约我们在一起吃个饭，有姐姐和她的现任男友，名字叫叶伟龙。那天父母在家中，姐姐说是我们几个年轻人的活动，她把地点定在了一个大酒店，那天姐姐一直敬我酒，我和江毅都喝的很醉。

　　姐姐扶着我，我问她江毅在哪里，她说江毅被叶伟龙扶着，她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我听见她对我说“王燕，你为什么命这么好，你就是过的太好了。”接着我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怨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个女人，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把他推开，甚至我的挣扎似乎一点都不起作用，我恨王凤，我觉得现在的她变得比我想象中更加可怕，这个世界真的会让人为之疯狂。我的亲姐姐亲手把我送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算计我的是她。

　　那天我梦见了江毅，我们像小时候一样座在山坡的角落，我们谈论各自的梦想，我们一起辛苦的做着农活，多么幸福，我们在菜花地里躲猫猫，过年的时候他总会从家中偷出一块腊肉悄悄塞给我。

　　他为我扎着秋千，从身后推着我，我的笑声打破了院子后面的沉静，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看见了王凤，我狠狠的从秋千上摔了下来，我全身像被车碾过一般的疼痛，我醒来的时候，空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白色的床单上沁满了血，我看着那一大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原来我怀孕了，当我知道我怀孕的时候我流产了。一切都是拜我的姐姐所赐。

　　我给江毅打电话，拿到手机的时候我收到了他和王凤身体赤露交织的图片，发这张图片给我的人是王凤。

　　不过我从来并不曾怪过他，他也是受害者吧。我拨通了他的号码，他迫切的问我在哪里，后来他找到了我，关于那天的事他和我都没有提起过，他也不问，我也不问，我们心情都清楚着，互相折磨着彼此。他送我去了医院，就在那天我得知我极有可能终身不孕。那天以后我们都过在冷冷的环境中，没事我们几乎不说话。

　　陈志明再次出现了，一个平常的凌晨，他杀了王凤和叶伟龙，当我知道的那一刻就是陈志明被枪毙的那一天，我依旧没有见到陈志明，不过派出所捎给我了一封信，信里写的是“王燕，那个女的是老板的女儿，我不是真心要跟你离婚，我只是想在她家留个名可以分到她家一部分财产，我想让你娘儿俩过上好日子，没来得及跟你解释你就告诉我瑞瑞不是我的，我很难过，可是这些年我是想用尽我全部的努力让你们过得开心，不让你那么操劳，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好好过日子。”

　　我的眼泪滴在了信纸上，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我似乎都能想象他在服刑那一瞬间的样子。除了沉默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得知他和我离婚后只是一个人找了一个地方默默的工作着，他失去了一切，他没有了动力，他并没有和那个富婆结婚，足以证明他真的只是想要和我商量商量，我们只是暂时的分开而已，当他有了钱他会回来，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王凤死后她的一切成为了父母的，那时我才倍感算命的说的是对的，父母确实得到了够他们一辈子花费的钱。陈志明为了帮我而杀了王凤，父母当然怨我，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我莫非当真就是个祸水，我不该到城里来，也许这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地方，城市的气候比乡下更加炎热一些，有些事我应该说明白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江毅，我们谈谈吧。”晚饭的时候我忽然对他说，好几个月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严肃的谈话。

　　“好。”他说。

　　“王凤生日那天你跟她上床了是吧？”我现在已经不再开始称她为姐姐。

　　“我们都被她算计了，对不起。”他向我道着歉。

　　“江毅，不怪我们，这些事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是这个世界变了，它把人变得复杂起来，这些事对于我们来说都来了太快，太突然。陈志明是为了帮我出气才杀死了王凤。这些事也不怪她，至于王凤她只是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被迷失了本性你知道吗？”我拉着江毅的手激动的对他说。

　　他低着头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又说“江毅，小的时候我们玩的多么开心，我不知道人性究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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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改变了所有人，或许我是错了，我就应该带着瑞瑞永远的逃离这些地方，我们现在这样还有意思吗？我带着亏欠陈志明的心跟你这样过一辈子吗？所有的都知道你的老婆是只破鞋，你真的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王燕，够了。别说了。”他突然愤怒的甩开我的手。

　　“可是逃避有用吗？”

　　“那你希望我怎样，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吗，我能怎么办。”说完他扭头就摔门而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见面，那天晚上他的车和一辆货车在高速公路上相撞，我和瑞瑞永远的失去了他，意味着瑞瑞从今以后就没有了父亲，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我只是很冷静的说“是的，我是江毅妻子，我马上过来。”

　　我带着瑞瑞去到了医院，医生告诉我当他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让我节哀顺便，我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带着江毅的骨灰盒回到了属于我们的地方，他的父母一直不停地怨我，他们拿着扫帚打我，我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只是说让他们照顾好瑞瑞，那是江毅唯一的儿子。

　　江毅的所有遗产我都交到了他父母的手上，所有的苦恼随之终结，抱着江毅的骨灰次日清晨我来到了山坡上，那是我和江毅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我看着太阳缓缓地升起来，看着山那边的山，我小时候有着梦想的地方。

　　就那样一直看着，直到中午，我点燃了山坡周围的草坪，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风景，在浓浓的烟雾中，我看到了江毅，我们像从前一样抱在一起，在满满的幸福中，我失去了呼吸。

　　正午乡村山坡上的火，就像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一样，在太阳以及火焰的摧残下与生命们融为一体。

　　那一刻，我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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