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0-02-25 12:36:53 | 作者:佚名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22次
导语:在一个昏暗的柴房里,总是会有一个孩子躺在柔软的草垛上,怀里抱着他最亲爱的猫,说着悄悄话,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这只小黄毛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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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呀,大黄。这个世界只有你和我最好。没有人喜欢我,只有你最喜欢我。我总是让哥哥和妈妈生气,可是你从来不生我的气。我觉得全村子没有比你更漂亮的猫,没有比你更懂事的猫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你要天天陪我在柴房玩呀。我又不能出去玩了,我今天又和小红说话了,哥哥很生气。他不让我和小红说话,不让我和她拉手。齐小红是他的,大黄你是我的,我只有你了。对了,你说我聪明不聪明,我偷偷编了个小花篮放在小红家的门口,没有人知道是我放在那的。齐小红一定会喜欢,她总是喜欢那些花,可是哥哥不会编,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啊,不能和你再说了。刚才外面有人,我不知道是谁,如果是哥哥就糟了,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在这里的。
我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在村子里慢慢地溜达,果然在走到家门口时,看见杜兰站在院门口四下地张望着。见到我走过来,杜兰离老远就喊。
哥,你快回来呀,爸不行了。
我快走几步进屋,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我挤进人群,老头子已经死在了床上。他的脸涨成酱紫色,看得出他死得很痛苦,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妈坐在床沿上不停地哭着。
我下午给他喝完药,他就开始难受。他折腾了好半天,大口喘气也说不出哪难受。你们一来他就……
见我走进屋,本来闹轰轰的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我。我走到妈身边搂住了妈的肩膀,妈靠着我小声地哭着。
好啦,人都散了吧。他嫂你也不用难过了,明天村子里派人帮你把丧事办了。
村长说完就转头出了屋,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但没有说。
很快人都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村人好像都不喜欢与我家走得太近。人走了以后,妈反倒停止了哭泣,一个人静静地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见我站在那,她转头冲我笑笑。
杜泽,你回屋吧,我没有事。一会给你做饭,饿了吧?
我摇了摇头,妈便不再说话了。
吃过晚饭,妈出去找人去商量造棺材的事,而杜兰又借着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我走进了妈的屋子,尸体裹着白布被摆在坑的正中。屋子里永远有挥不去的臭味,我跳上床看着脚边的尸体,一时想不到要干什么,只是歪着头看着它。百无聊赖我打开了坑上的柜子,只有几件衣服,我胡乱地翻着。突然我看见有人到了我们家门口,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口。
是齐小红。她站在我家门口来回犹豫着,我走出门喊了她一声,她在门口站定了,却不进来。见她这样,我便走了出去。
干吗呢,怎么不进来?
不了,听说你爸走了?
嗯。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好吧,你不用守着吗?
没事,杜兰在屋子里呢。
我和齐小红不声不响地走着,她低着头不时用手抚一下路边的柳枝。天已经黑了,山里没有路灯,照路的只有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山里的天好像很低,月光可以轻易把山路照亮,也照亮了齐小红红红的脸。我看得出她刚刚洗过澡,脸上的红晕有一半是因为热的原因,她的头发有上着淡淡的香皂味,她抱着双肩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胸部跳得太厉害,她没有戴胸罩。我歪过头看她,她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才发现我在她身边一样,整个身子轻轻地一颤。
你怎么了?
齐小红似乎才从梦里醒过来一样,对我不停地摇着头。没怎么,没怎么。
她停了一会才说,对了,你在车上借我的那部机器还放在我那呢,我今天来是还给你的。齐小红的双手在衣兜里翻着,脸却是更红了。
我笑着对她说,是不是洗完澡换了衣服忘了拿?
齐小红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我抱住了她。开始齐小红想把我推开,但是很快她的手就缠住了我。她的嘴里有着好闻的牙膏味道,她的牙齿很整齐,舌尖不时小心地探入我的嘴里。我们一边拥吻着一边往路边的草垛子移动,齐小红的鼻息越来越重,当我们倒在草垛上时,她已经紧紧闭上了双眼。
草垛里暖暖的,被晒了一天的干草头靠上去说不出的柔软,齐小红也软软地靠在我的胸前。她的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水,嘴微张着露出两片可爱的兔牙。我把手探进了她的毛衣,我的手指划过她的皮肤时她紧皱着眉头,身子微微颤抖。可是当我想拿出我的手时,她却一把将我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前。
杜泽,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
真的吗?齐小红睁开了又眼,盯着我的脸说,那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呢?
我一直都喜欢你呀,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对你说,长大了我就不会再错过了,我喜欢你齐小红。
齐小红嗯了一声,就紧紧抱住了我。过了好久她又问我,杜泽,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小红长得最好看了。
听完我这句话,小红的身子突然抖了起来,她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我用双手紧紧按住她的头,两个拇指扳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抖动。齐小红的眼珠不住地上翻,她的嘴开始一张一合。她又犯病了,我没有办法,把她的头按到了我的肩膀上,她一下子就咬住了我。我们俩就样在月光下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齐小红停止了抽动。她靠着我的肩膀无声地哭着,我开始感觉肩头很痛可能已经被她咬破了。我感觉很累,靠在草垛上一动也不想动。又过了一会齐小红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光看上去很奇怪,我对她笑了笑,齐小红突然猛地推开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枕着双臂,抬起头望着天空。天空上的月亮一动不动地照在我头上,我一动不动地躺在月光下面。只有风从我的身边吹过,把我的头发吹乱。
想想出来也差不多很长时间了,我从草垛里站起身子,就在我拍着身上的草屑时一个身影从我前面蹿了出来。我没有理她,依然整理着我身上的衣服,杜兰有些不高兴了。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呀。我笑着对她说,你哥没有害怕的神经,走回家吧。杜兰拉着我的手往回走着,杜兰一边走一边晃着我的手,哥,你刚才和齐小红干吗呢?我转过头问她,杜兰,我问过你刚才出来干什么了吗?杜兰歪过头不理我。过了一会她又转过头,一脸的贼笑,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哦,你说什么事?还不是男的女的在一起啃嘴睡觉的事。我一拍她脑袋,你个小孩子胡说什么呢。杜兰一脸的不服气,我才没胡说,我什么都懂。你懂?你懂什么?这次杜兰没有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了。
回到家看到妈还没有回来,杜兰高兴地打开电视。她坐在炕上跟着电视里哼着歌,我看着她,杜兰,你爸死了,你好像不怎么难过?杜兰白了我一眼,那不也是你爸吗,也没见你怎么样呀。我烦他,死了正好。我被杜兰的话逗乐了,看她在认真地看电视,我就不再说什么了,躺在炕上,我手摸着肩头,锁骨的上方已经齐小红咬破了,高高肿起一圈,像个火山。
哥,哥,你看见大黄了吗?
我又不是给你看猫的,猫丢了干吗找我,再说了那猫也是我的。哥推开我,我知道他一定知道大黄在哪。
哥,你把大黄还给我吧。以后有什么东西我都不跟你抢了,哥你把大黄给我吧。
哼,本来就是我的。大黄也是我的,谁让它不听我的话。哥看着我冷笑,我握紧了拳头却不敢打他。
哥,你把大黄给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让我跟我小红说话我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了。
杜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哟。哥把我拉过来,杜泽你把齐小红衣服上的那朵布花给我抢来吧。
哥,那是齐小红她妈给她做的新衣服,妈知道了会打我的。
那你去不去,你不想知道大黄在哪吗?
夜晚突然惊醒,左手里的东西紧紧扎着我的手心。是那朵绢花,上面还带着泥土的气味,我的头上满是汗水,越是靠近原来越是痛苦。也许我不应该去想这些事情吧。妈的屋子还有灯光,我轻轻地跳下了地。透过帘子我看见了妈的身影,是那样的瘦小。妈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子里,我想过去看看,但却没有动弹,我听见从妈的屋子里传出细微的声音,像哭像笑,很难分辨。算了,最近事情想得太多,我已经没有多少精神去思考问题了。我重新回到床上,不一会又睡着了。
葬礼完全是按照当地的风俗办的。村子里人都聚到了山顶上的坟地,原来现在每家每户的坟地早有归属,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随便找个坑就埋的。老爸的坑就在杜鑫的坟旁边,简单的墓碑上刻着杜洪福的名字。妈和杜兰穿着丧服,我没有穿,妈也没有问我穿不穿,她知道我是不会穿的。送葬的过程很是复杂,我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人群里动静。许多人都参加了葬礼,本来小村子里家家多多少少都能拉上些关系。妈和兰站在人群的最前端,两个人都只是低着头,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相反村长的老婆还有那个三表姑倒成了葬礼的主角,一个人在坟前大哭不止,口口声声说好人没好命,而另一个神婆又在坟前装神弄鬼。两个人的矛头一个冲着妈,一个冲着我。村长依然闷着头抽烟不说一句话,倒是小学校的那个张老师特意从人群里走到我的身边,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摆摆手拒绝了。他便站在我身边一个人抽了起来,我看见他的西服上衣的口袋里别着我的钢笔。
怎么样?没见过吧。农村就是这样,愚昧得不得了。
我笑了笑问他,张老师是本村人吗?
嗯,我去年在县里的教师学院进修,现在已经算是大专文凭了。
哦。对了,杜兰最近学习怎么样?
杜兰呀,挺好的。这孩子挺用功,我也特别爱教她。
是吗?不过这些天杜兰在家里倒是不怎么学习,她晚上的时候总是爱恶心,有时还吐。她在学校怎么样,我怕她得了什么病,想给她检查检查。
那个张老师的脸色果然一变,吱吱唔唔说不出什么。于是我不再理他,一个人走到了杜鑫的坟前,齐小红已经站在那里。她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若有所思。我走到她身边,像她一样把双手插在上衣兜里,歪着头看她。过了一会,她笑了。
像做梦。
什么?
像做梦,齐小红又重复了一次,昨天晚上就好像在做梦。
是真的。我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齐小红连忙躲开,转过头看看另一边的人群,看到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才重新站在我身边,手指隔着衣服轻轻地在我手背上蹭着。她的脸红红的,鼻翼上泛着可爱的汗珠。
杜泽,我总是做着同样的梦,梦里就是抱着你,亲你。你把我按在草垛里、山路上,那时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长大以后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但我知道在梦里抱我的那个男人就是你,一定是的。
净做美梦。那梦里面我们俩人有没有……呀?
齐小红抬起头,她的眼睛清澈见底,不带一点瑕疵。不由得我躲开了她的眼。
杜泽,你给我的感觉和梦里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恶梦,那个梦总让我很害怕。
为什么?
因为每次梦的结尾你都会把我……
齐小红的话没有说完,葬礼却结束了,人群开始散去。齐小红连忙跑到了人群中,那个三表姑就是齐小红的妈拉住了齐小红好像训斥了她几句,齐小红极不情愿地甩开了她妈的手先跑下了山。不一会山顶上只剩下我和妈两个人。我走到妈身边,扶住了妈的肩膀,妈深深吸了一口气。
总算熬出来了,他再不死,我就要死了。
妈抬起头看着我,我们俩都笑了。
回到家里,家里已经摆上了不少大桌子,刚才送葬的人又全都聚集在了院子里。中国人的传统习俗,红白事以后吃喝当然是少不了的。农村人不外乎就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我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就像所有的压抑的中国人一样,这些农民喝过了酒后似乎全都换了个人。脱去平时的伪装,大家好像全都在拼命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村长的老婆。她倒是从始到终都是一个样子,在酒桌上也是不停地指桑骂槐。这时妈端起一碗酒,拿到了她的面前。
大姐,不管我以前做了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事,今天都是我男人死葬。我就干了这杯酒算是给你陪罪。
说完,妈看都没有看村长老婆一眼,一口就喝光了碗里的酒。然后把空碗一扬,看着村长老婆说。
大姐,这是给村长面子,也是给我死去的男人面子。不过,过了今天,我就谁的面子也不看了。
妈猛地把手里的碗摔在了地上,谁敢在人前背后胡说八道,你看我不撕烂她的那张破嘴。
妈说完便回头去招呼其他人,留下村长老婆傻傻地坐在那,不知怎么发作。那桌人都静静地看着村长老婆,王破嘴突然把筷子往地上一扔,刚要发飙,却被赶过来的村长拦住了。村长二话没说就给了他老婆一个大耳光,然后拉着她就回家了。可以看得出有很多等着看戏的人脸上都写着失望。
到了晚上,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回了自己的家,剩下妈一个人在院子里收拾东西。虽然家里因为死了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但可以看出来妈的动作很轻松。我想过去帮妈的忙,被妈推开了。我回到屋子里发现杜兰不在家,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想去找齐小红,但想想还是没有去。躺在坑上,慢慢地便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四周黑黑的,我好不容易摸到了灯绳,打开了灯,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我走出院子,院子已经被妈收拾干净,可是妈却已经不在家里了。杜兰也没有回来,只剩下我一个人。院子里的角落里传出窸窣的声音,好像是老鼠。我从门框的缝中找出那段被拽掉的电线,借着屋里的灯光将线给接好,然后接上开关。院子里长杆上的灯泡瞬间亮了起来。灯光下的院子瞬间变得寂静起来,我站在灯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无所适从。突然从背后的黑暗里有一双手猛地推了我一下,我转身就抓住了那个人的衣领。
杜兰痛得喊出了声:哥,痛!是我。
我放开了手,转过身不再理她。杜兰一脸委屈地站在我面前。
哥,你怎么了?这么生气呀,我跟你逗着玩呢。
我笑了笑,没什么的,被你吓到了。
嗯,你满头大汗的,这次怎么害怕了?要知道你这么胆小,就不吓你了。
杜兰说完就进了屋,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着,经过眉间的伤痕,如针刺一般疼痛。
哥,这是齐小红衣服上的布花,给你。你得告诉我大黄在哪里了吧?
还不够。这个太容易了,齐小红都没有怎么哭,你还得再干一次。
哥,我真的不敢干。
那你不想要大黄了吗?你得把齐小红弄得大哭才行。
可是我不能这么干,小红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只要轻轻地在后面推她一下就好了,我们逗她玩。
哥,为什么我们要推她下山。
问这么多干吗,要你做就做,你不做我就不告诉你大黄在哪里。
哥,我有些害怕。
杜泽,你是不是喜欢齐小红?
哥……
那就是了。
哥哥哼了两声,他突然猛地把我推倒在地。
杜泽,你这样的坏孩子,齐小红怎么会喜欢你呢。记住你是我的,齐小红也是我的,反正这一切都是我的。
我知道了,哥。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
杜泽,不用怕。不会有事的,不过如果你不做,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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