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没有鱼不过是一摊死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你的思念就好像鱼不能离开水。后来我们就成了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1.遇见

　　和程思饶相遇并不算好，那时候的丁苒还是短头发齐刘海，厚厚的眼睛框。当程思饶硬生生将几米远的篮球砸在操场台阶看书的丁苒，那一刻她基本是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后来根据丁苒的回忆，她五百度的近视加散光压根不知道自己会被不明物打晕。本来教室大扫除为了给扫地的同学方便，才出来看书，哪想到就到了医务室。

　　一路上昏迷不醒的丁苒被程思饶背着，投来目光大多数是女生，当然了，程思饶是校草，所有女生向往的男神。

　　还好丁苒没有意识，否则没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况且还带有嫉妒和怒气的目光里安然无事，静若泰山。

　　睁开眼的丁苒看见白色的墙和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一刻也没有停留，腾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嘶……好疼。”丁苒用手摸了摸头顶，起了一个大包。

　　睡着的程思饶突然惊醒，趴在床上的姿势变成了端正的坐姿，正好与丁苒来了个眼神的碰撞。丁苒那时才知道什么是男神的存在，也许就像程思饶一样，紧致的五官和一头的黑发，就连自己讨厌了半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自带着光环，让人的眼神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离开。

　　“你还好么，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太专心投球，不小心才砸到你的。”

　　程思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丁苒也并不是什么花痴，她知道午休马上开始，还有她的地中海班头正虎视眈眈的等着她。

　　“呃，我没事。”

　　丁苒一个飞跑就到了教室，却发现午休已经结束。原来吃完午饭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化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喷洒口水。

　　“报告。”

　　化学老师放下自己的教科书和粉笔，瞅了一眼丁苒，又继续讲课。

　　“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化学老师今天大赦她，但是她还是乖乖进来，坐在第二排第二个。

　　学生的座位是按照成绩排的，有五列七排。丁苒分到理科班的平行班高一（八）就一直稳在第七，一直不掉不升。

　　单人独桌是为了防止学生上课咬耳朵，但是坐在前面的魏欧还是能转身和丁苒说话，而且从来都没被发现，就算发现了，以他的成绩还是能得到老师的原谅。

　　“你认识程思饶？”

　　丁苒把身子前倾，用书挡住嘴。

　　“程思什么？”

　　“程思饶啊，就是理科班快班年纪第十三的学霸啊。”

　　“不认识。”

　　丁苒放下书，打开文具盒，开始记笔记。幸亏赶得及时，没有耽误几分钟。

　　“你别假装了，不要瞒着我。快说。”

　　“我真的不认识。我的朋友你不都认识嘛？”

　　“切，程思饶今天午休到我们班来了，全班女生都在尖叫犯花痴真受不了，人家一来就和班头点你的名，帮你请假。”

　　化学老师放过自己的原因是这个。

　　突然化学老师转过身，（）看向丁苒和魏欧。但是魏欧早就闭上嘴，记笔记，老师咳嗽几声，扯着喉咙

　　“下面滴同学，不要讲话。”

　　但是没过一会魏欧就传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我也想认识程思饶，你让他教我物理呗。”

　　丁苒没有回信息，而且把方纸条折成千纸鹤又揉掉。

　　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丁苒喜欢的课莫过于化学。

　　“叮铃铃……”

　　班上很多女生跑过来询问丁苒，不知道的以为丁苒的人气有多好，知道的人都是知道是为了程思饶。

　　“你认识他？”说话的人乃是最八卦长舌妇苏晓荷。她的几个跟班也过来了。团团围着丁苒的位置。

　　“不认识。”丁苒很不习惯这种热闹场景。

　　“那么为什么为了你到我们班来呢？”没想到班长兼学习第一的罗婉也会犯花痴。

　　“我被他的篮球砸到了。”丁苒承认自己的沟通能力不好，没有精彩的词汇描述，所以只能淡淡的回复她们。

　　因此陈露就跑过来帮她解围。“你们干嘛呀，不就是为了帅哥么，自己去问呗。我们家丁苒怎么知道。”

　　丁苒很感谢陈露的好意，因为她从来不逼问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

　　“走吧走吧。”

　　魏欧也站起身来为丁苒说话。人群散了，但是还有几丝混杂的香水味，和胭脂味。

　　丁苒看了看魏欧，挽起陈露就走了。

　　“丁苒，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得去换运动服了，还有几分钟就体育课，我可不想罚跑。”

　　魏欧抬头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出去了。

　　“艾，艾，人呢。”

　　魏欧意兴阑珊的去更衣室。

　　2.再遇

　　“陈露你换好没有？走啦。”

　　陈露扯着衣服就走了出了。

　　她们还没走到体育场，就被罗婉叫住了。

　　“丁苒！”

　　“你干嘛？还是为了程思饶？”

　　陈露一个胳膊护住丁苒，高出丁苒一个头的身高遮住了丁苒的脸。

　　“你想什么呢？我都知道了，是误会。”罗婉不好意思的看着丁苒的背影。涨红的脸看起来粉粉嫩嫩，说来她真是一个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的女生。

　　“找我什么事？”

　　丁苒拉下陈露的手，和罗婉面对面。

　　“化学老师喊你去办公室，我去帮你到体育老师那里请假。主要是为了去武汉化学竞赛的事情，你快点。”

　　“好。”

　　和陈露说好后，丁苒和罗婉陈露相反的方向去了。

　　还没到化学组办公室，就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到几个人站在化学老师身边。

　　“报告。”

　　得到老师的允许后，丁苒就慢悠悠的走到化学老师身边。

　　“丁苒，你的头还有事么？”化学老师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我叫你来呢，主要是你的化学成绩每次都是年纪第一。我想你担任这次的竞赛的组长，下个星期三准备去武汉两天。”

　　“好。”

　　丁苒抬起头，却看到下午阳光正明媚，带有橘红的一束阳光照在一个少年的脸上，俊郎的脸加上开朗的微笑，丁苒觉得就好像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丁香花。原来是程思饶。

　　“那你们去上课吧。记得好好考试，拿到好名次，高考能加分的哟。”

　　丁苒冷冷的暗哼，加分？是你涨工资拿年奖金吧。

　　穿着运动服的丁苒完全就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女生。出了办公室，程思饶叫住了丁苒，而其他几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则在远处等他。

　　“同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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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苒。我还是叫你组长吧。”

　　“随便你，什么事？”

　　丁苒按耐住自己一刻跳动不停的心脏，保持自己一贯的作风。

　　“呃，想问你我砸到你的事。”

　　“哦。我没事。”

　　丁苒说完就转身走，留下程思饶一个人在原地发愣，被人恭维久了，这种冷淡和忽略的感觉让他感觉失落，甚至是让他找不到存在感。

　　丁苒知道，她和他的人生始终是不能挂钩的，因为某些内在的，比如自卑感。她不能让别人的主动和新鲜感当作是个人的魅力。她很清晰，也知道自己的目标。

　　回到家里后，丁苒做好菜饭，等哥哥回家。

　　丁苒和哥哥丁旭从小相依为命，哥哥的责任从父母双亡的那一刻便升级为父母的重责。

　　为了能好好的照顾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丁旭放弃了去外国深造的机会，即便拥有优秀的成绩，他仍然选择在家乡的一所大学里，跳级读博士。

　　“啪……”

　　门开了，丁旭拖着身体换了鞋子坐在饭桌边，看起来很疲惫。

　　“学习累不累？”

　　“不累。你快吃饭，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只是这几天赶论文毕竟辛苦。”

　　“我给你按摩。”

　　丁苒站起来，给丁旭按着肩膀。

　　丁旭吃了饭，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

　　“我决定去外地。”

　　“你不上大学了？”

　　“不是，一所特别好的学校重金邀请我，还给我发工资。”

　　丁苒知道哥哥的成绩优异，学校都争著录取他，所以丁苒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哥哥前途的障碍。

　　“那太好了。”

　　丁苒把哥哥视为最重要的人，一时间说离开还是万般不舍，但是懂事的她仍然装的无比坚强。

　　“不去也是可以的。”

　　“去吧，那你就不用边打工边学习了。”

　　“……”

　　丁旭没有开口说话。两人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

　　时间就像滴水，慢慢的就能集满一桶水。

　　第二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哥哥已经离开了，留了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信里的大概内容是怕送别太难过，要丁苒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丁苒哭了整整一

　　个晚上，早上看到黑眼圈就后悔了，也自责自己不够坚强，太脆弱。

　　3.一起

　　下个星期三如期而至，丁苒和哥哥通了电话就收拾好东西就要到学校去。

　　之后就和化学组的学生坐去往武汉的动车。

　　由于都是快班的学生，丁苒是孤独的，只有程思饶愿意和她坐在一起。

　　丁苒打开书包，翻出一本莎士比亚写的书。

　　“在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难怪你近视。”

　　程思饶摘下耳机，笑嘻嘻的

　　丁苒不是性格孤僻的人，她只是不愿意表达自己内心罢了，遇到和自己说话的人，也会认真回复。

　　“没关系，已经五百度了。”

　　“那就不要戴眼镜，会变形的。”

　　“不戴的话什么也看不见。”

　（）　突然两个人陷入沉思，都不在相互交流，或许性格不合或许人生不同。

　　车程没到一个小时，程思饶就自己睡着了，他的睡姿也是相当优雅，其实长得帅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自己形象。

　　丁苒看书的时候也会悄悄地看他几眼，很快，不过几秒罢了。忽然觉得肩膀一重，程思饶的头整个都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不敢惊扰他的美梦，但是也不愿意和他有太亲密的行为。所以她索性将手里的书压在肩膀上，让他隔著书靠在肩膀睡觉。

　　这样诡异而又搞笑的动作整整维持了有一个半小时，程思饶醒来的时候道过谦，也表示感谢，并邀请她一起吃饭。

　　他成功的拦住路过推着小车的乘务员，买了所有同学的饭和水果。程思饶绅士地将丁苒对面的椅子上的桌子扳下来，放好食物。

　　“谢谢。”

　　丁苒知道这顿饭对她价值不菲对他有轻如毫毛。

　　“我刚刚靠在你肩上那么久，你都没有吵醒我，我才该谢谢你呢。这样好了，你的饭钱全我包了，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不用和我客气。”

　　“……”

　　丁苒低着头不说话，吃着饭，看着自己泛黄的帆布鞋和旁边那双崭新的阿迪，她心里有意拉开彼此的距离。

　　“唉唉，你看那个老大爷没座位耶。”

　　程思饶把吃完的垃圾扔完回来后，就指着坐在车门扶着杆子的老大爷，他的腿上还椅着一个袋子。

　　没等到她的回复，程思饶就过去和老大爷说话，只看见老人一直在摆手，而程思饶一个劲的拉住老人望丁苒这边的座位，另一只手还帮忙拿着白色的袋子。在程思饶同学无比热情的关怀下。老人才信步走过来。

　　丁苒一直看着站着听歌的程思饶，即使这次没有阳光，却还是让她感觉他的善良和男神的光环。

　　程思饶仿佛开启话唠模式，和老大爷聊起天来。

　　“大爷，你这袋子里装的啥？”

　　“鱼食。”

　　“就是鱼吃的？买这么多？”

　　“我儿子开了鱼店，我担心那些市场上的鱼食没营养，就用天然肥料和蚯蚓肉做了鱼食。”

　　程思饶当然知道天然肥料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他尴尬的看了看丁苒，然后悄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丁苒看到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滑稽很可爱，忍不住就笑起来。这时候再抬头才发现程思饶同样在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发烧一样，脸泛起晕圈，她迅速别过头，假装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时候列车已经到达武汉。

　　程思饶挽着老大爷下了动车，回过身来帮丁苒领东西

　　“组长，你这行李装了什么？这么轻？”

　　“三套衣服。”

　　“没别的了？比如零食比如漫画之类的？”

　　“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冒。”

　　丁苒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的。但是程思饶却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那你背的那个小书包是什么？书本？”

　　“莎士比亚集，和化学参考资料。”

　　“唉，听说你以前在快班的，怎么分班到平行班？”

　　“考试的时候发烧了，就考了八门。”

　　“哇，考了八门就在班上第七，你好厉害啊。”

　　还没有分班的时候要学九门课，最后一门是英语，150分。不在年纪最后反而还考的不错。真是让人觉得厉害。

　　“没什么。”

　　对于高智商的哥哥，做妹妹的也不可能笨。经过自己的计算，每门考多少都是有把握的。因此不做一些题，就能一直保持第七。丁苒只是不想成为老师和同学关注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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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已。

　　“还真是不喜欢说话啊你。”

　　程思饶悄悄地吐出口，仍然被丁苒听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咯噔了一下。

　　“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说话。”

　　丁苒小声的回复他。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他们要走远了。”

　　丁苒看到两个老师和四个同学已经走的很远。她加快步伐，只留下领行李慢吞吞的程思饶，程思饶嘟囔着。

　　“脾气古怪。难怪篮球砸不坏。”

　　突然程思饶被自己说的话搞笑到，便不顾及其他乘客怪异的目光笑起来没完没了，说实话他的笑点低的无极限。

　　到了宾馆，两人一间，两个男老师一间，四个男生两间，丁苒和另外一个女生一间。

　　进入房间的丁苒才有时间注意到和自己同行的女生。

　　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像黑色的瀑布流泻下来，硕大的双眼扑闪着，睫毛弯弯如贝壳般美丽，小脸上镶嵌着桃花瓣的小嘴，原来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看的女生存在。

　　“喂，我叫佟木希。你呢？”

　　看到丁苒一直盯着自己，佟木希只好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

　　“丁苒。”

　　“你名字挺好听的么。”

　　佟木希放下行李，整理起衣服。丁苒才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人家的姑娘。

　　佟木希的行李几乎被衣服塞的装不下，里面全是名牌的衣服和裙子。丁苒区区三套衣服也仅仅是为了应付三天的竞赛而已。

　　佟木希换了一身轻松的运动服，摘掉隐形眼镜，就开始休息。

　　而丁苒洗了把脸，就坐在关线很好的一个椅子上看书。

　　4.秘密

　　第一次试考后一直要等待到晚上才能知道结果，如果刷下去了，就直接回学校，如果有晋级的，就留下来继续考试。

　　这天晚上，天气格外好，满天繁星，灯红酒绿的城市简直迷乱了丁苒的心志，她的梦想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老师们早早回到宾馆休息，而六个同学却还在KTV包房里嗨歌，即使丁苒对音乐不精通但是大家的热情和尊重渐渐感染了她长期以来冰冷的内心，好像千百年来的冰川遇到温室效应而融化，她无比坚强的盾牌在此刻土崩瓦解，她突然明白人生的快乐不过就是一群的疯狂呐喊。

　　唱歌回来的他们，突发奇想要到网吧过夜。

　　丁苒实在是瞌睡，就在程思饶的护送下回到宾馆，在路上的时候，她和他看到在动车上的老人正坐在鱼店门口的摇椅上纳凉。

　　在程思饶的坚持下，他们去和老人打了招呼。

　　“老大爷，你还认识我么？”

　　老大爷睁开眼，手里的蒲扇摇摇晃晃。

　　“哟，小伙子是你呀。怎么你们也在这里？”

　　老大爷诧异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和蔼。

　　“我们来这里玩呢。”

　　程思饶的话，让丁苒摸不着头脑，她只是感觉好笑而已。

　　“你们小两口来着旅游哦？我儿子晓得那里好玩，我去帮你们问问。”

　　老大爷话说罢，就要站起来。丁苒无奈的解释。

　　“大爷，我们……”

　　“不要客气，你男朋友帮我过。”

　　话被大爷打断，拉不住大爷的拗，他们还是让大爷进到店里去了。

　　程思饶扑哧一笑。丁苒却寒着脸。

　　“你怎么也不解释。”

　　“解释什么，老人而已，随便他怎么想好了。”

　　“解释还是好的啊。”

　　“干嘛解释，我觉得挺好的。”

　　丁苒没有听出程思饶的玩笑话，一气之下就走。程思饶硬是没拉住他。

　　丁苒走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路线（），现在迷路只能露宿街头。而且身上的钱还在宾馆的书包里。她一个人手足无措的躲在马路边，眼泪在眼眶打转。

　　“看你半天，你也没哭出来，不好玩。”

　　突然程思饶递过来一张纸巾。

　　“你……呜呜”

　　丁苒终究还是哭了。

　　“唉，你别哭啊，我开玩笑的。”

　　程思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你讨厌。”

　　丁苒摘掉眼睛，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程思饶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说错话，马上赔罪。

　　“对不起啊，组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你开玩笑呢。我和老大爷解释了。”

　　“真的？”

　　“真的。没想到你这么介怀呢。”

　　“我不是介怀，我只是不想编造谎话。”

　　“知道了，对了，你不带眼镜真的超好看。以后不要戴了。”

　　程思饶笑嘻嘻的。

　　“神经病。”

　　丁苒也破涕而笑，两人和好如初。丁苒偷偷往心里装了一个秘密。

　　“你看。”

　　只顾哭，却没有注意到程思饶手里章鱼形状的瓶子，里面装着三条黑色金鱼，十分好看。

　　“你怎么有这个？”

　　“老大爷叫我送给女朋友的，知道你不是我女朋友，他还有点不甘心，叫我抓紧点。哈哈”

　　程思饶挠了挠头，笑起来。丁苒没有特别在意他说的话，却心里暖暖的，紧紧的攥紧心里的秘密。

　　黄色而泛旧的路灯下，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摸着头傻笑，手里举着一个瓶子，路边躲着的短头发少女正眼睛不眨的看着他。

　　“送你了。”

　　程思饶把金鱼塞在丁苒的右手，一句话也不说，拉着她的左手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的春天的花园总是有个王子骑着白马温柔的等待他的少女。

　　丁苒亦是，罗婉亦是，佟木希亦是。

　　三天后，

　　丁苒是唯一一个能决战到最后的人，五个同学很开心的坐在餐馆里为丁苒庆祝决赛。

　　“组长来，以茶代酒，和我们几个喝起来。等会我们送你去考试。加油！”

　　程思饶举起酒杯敬了敬丁苒。

　　“是啊，来碰杯吧！组长。”

　　五个同学都开始叫唤起来，实在不肯放过丁苒，所以她只好腼腆的站起来，举茶敬了每个人。

　　回到宾馆准备的丁苒，却被一个学滑板的小孩子撞倒了，人是没受伤，只是眼镜和衣服都脏了。所以佟木希大方的选了一天米色的裙子，也送了一副四百度的隐形眼镜给丁苒。

　　换了一身行头的她，但是给众人眼前一亮。就连程思饶也觉得如此。

　　最后，一行人坐了动车返回他们的小城市，丁苒并没有在大家的严刑拷打中透露半分考试情况。一直等到化学老师接到的一个电话后，丁苒的名字被全校的学生当作神一样的知晓后，才知道全省第二的她，简直拥有天才的大脑。

　　5.陪伴

　　后来丁苒开始接受别人的眼光，变得不再冷淡，以全年级第四的成绩进入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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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程思饶厚脸皮的百般恳求下，他和丁苒终于如愿地坐在一起。

　　他们时而学习时而谈论金鱼。最后只有一条叫程程的金鱼活了下来，而其他呢全死了。丁苒为此伤心了很久。

　　程思饶是这么安慰她的。

　　“丁苒同学，虽然只有一条活了下来，但是另外两条并没有死，它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融在水里，留在程程身边。”

　　丁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悄悄的又装了一个秘密。

　　三年的光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三年的努力也只为了换取高考那六张卷子，而结局却由三天来终结和判定三年留下的所有成果和记忆。或许真的只有到离别那一刻，才真正懂得人走茶凉的悲剧。

　　高考后的丁苒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踪影，她也没有填大学志愿表。而程思饶也变得踪迹不定。

　　一个月后的，丁苒站在一片芦苇荡里，她的手里捧着一盒骨灰，和一张录取通知书，她的眼睛再也哭不出眼泪，

　　没人知道骨灰里的人是谁，也没人知道大学志愿表是谁帮她填的。她只知道从此她只有一个人了，她心里还有一个人。

　　她望着没有雁群的芦苇荡，她就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你的思念就好像鱼不能离开水。后来我们就成了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回忆拉回到高考前一个月。

　　丁旭打电话过来

　　“老妹，好好考试，不要给哥丢人哟。”

　　又打了一笔钱过来，再也没有联系她。

　　高考完了的第三天，是哥哥所在城市医院打来的电话。

　　他们告诉她，她的哥哥得了癌症晚期，现在昏迷不醒，要家属签名做手术。可惜丁苒赶到的时候哥哥已经去了另一世界，当别人的哥哥了。医院的人把哥哥三年来日记给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三年来哥哥为了她，只依靠药物治疗，还兼职工作，却始终没有在自己面前透露出一星半点的虚弱，一定要坚持活到自己高考的那一天。

　　丁苒站在芦苇荡里。哭干的双眼血丝斑斑，她嘲笑自己不够关心哥哥，也嘲笑哥哥的演技高超，更嘲笑自己的孤苦伶仃。

　　还好程思饶即使赶到，不然丁苒这一辈子都会自甘堕落。

　　“我们在一起吧。”

　　“不。”

　　丁苒不想得到别人的可怜，更不想哥哥用命去换取自己的幸福。她是自责的，她对自己过分的惩罚。

　　“你的哥哥爱你，我也爱你。你要振作起来，哥哥还在天上看着你。”

　　“都怪我。”

　　丁苒转过身，抱住程思饶，没眼泪的眼睛仍然湿了眼眶。

　　“三年前，我和你的哥哥就是认识了。知道他病了，我请了最好的医生救治他。可是为了在你面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拒绝了。我知道你恨我没有告诉你。但是我和你哥哥承诺过不能告诉你。他叫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三年来我一直很照顾你。所以借助篮球接近你。后来我真的发现我喜欢上了你。因为你的可爱你的固执和你的坚强。他走之前说，他不想拖累你，他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他会守护在你的身边，即使你看不见他。”

　　丁苒把头埋在他的怀抱里，泣不成声，原来最悲伤的难过是哭尽眼泪，就像鱼在水里哭，而水却感觉不到。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你哥哥希望你过得好。”

　　丁苒点了点头。她很坚强，坚强到从来不卸下自己的铠甲。但是在这个男生的面前自己却始终是渺小脆弱的。即使开始的关心变成最后的爱。

　　她想，她是水，她很坚强，她可以没有鱼，但是她没有鱼，始终是一摊死水。

　　芦苇荡里的一对相拥的情侣，风吹过长头发，青丝缠绕在程思饶的手臂。

　　王子终于等到自己的女孩，而不是高傲的公主。

　　希望像安徒生童话里一样，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有悲伤和难过打（）扰他们。

　　尾声

　　第一个秘密，是我在操场以看书的名义偷偷看你打篮球的样子，也是我在动车上看你现在车上听歌的样子，是我在路灯下看你傻笑的样子。其实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样子。

　　第二个秘密，我喜欢你以后，就连你的胡扯都能感觉到温暖。就像你说的

　　“丁苒同学，虽然只有一条活了下来，但是另外两条并没有死，它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融在水里，留在程程身边。”

　　所以，我真的喜欢你。所以不忍心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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