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2020-01-20 10:35:35 | 作者:燕山樵夫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134次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游走四方的小木匠赵鹏,内心深处,有一从未被外人知晓、隐藏极深的心病隐忧,不断产生异常沉重的巨大压力,差点压垮了他那七尺男儿之身。
这些年,山村小木匠赵鹏,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舒心。媳妇喜梅年轻俏丽,貌美如花,温柔贤惠,心灵手巧,每年都养上二十多只蛋鸡和两头肥猪,针线活、农家活都是行家里手,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赵鹏为人精明灵动随和,他的木匠手艺,在十里八乡颇有名气,做出的木匠活美观精致,结实耐用,门窗橱柜桌椅板凳棺木之类木匠活,轻车熟路,技艺精湛,木工业务十分兴旺,做得顺风顺水,收入相当不错。赵鹏在桃花湾二百多家农户中,日子过得扬眉吐气,是村里令人羡慕的小康之家。左邻右舍乡邻们时常夸赞,十分羡慕,说赵鹏原本人缘就好,老实厚道,平日积德命好,又娶了个旺夫的好媳妇,日子过得锦上添花般兴旺。赵鹏每每听到乡邻们如此赞扬,内心深藏的酸楚隐痛,便悄然升入脑际,心里便有种惴惴不安惶惶然的感觉。
近年来,赵鹏心头悄然萌发的那丝隐忧,随着年龄在一年年增加;内心深藏不露的隐忧,犹如一粒豆种,一日日一年年逐渐生长膨胀壮大起来。屈指算来,赵鹏结婚己经十年,媳妇喜梅的肚腹仍然平平,没有给他生下一男半女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鹏家人脉不旺嘛!能挣钱,有钱顶啥用?咱老百姓过日子,过的就是人气人脉兴旺嘛!一些乡邻的议论传言,不断飘入耳际,赵鹏听罢,犹如芒刺在背,有口难言!
头些年,喜梅常去县医院和乡卫生院看妇科,医生做了几回彩超检查后(),都说妇科没啥大毛病,就是附件稍微有点疑是炎症,基本正常;喜梅又去看了中医,那老中医诊过脉象,摇头晃脑,说是有些严重,不但肾虚而且宫寒,挥笔给喜梅开出一大堆乌鸡白凤丸、阿胶膏、益母草冲剂等等中成药,喜梅将那些药当作仙丹妙药,每日定时服用,然后细细地算好了好日子,便与丈夫欢爱缠绵,接着便是热烈期盼与等待,只是几年光景过去,不见任何起色,肚腹依然平平。弄得喜梅有些心灰意冷了,后来便有些懈怠心烦苦闷,也懒得大把大把地吃药了。
赵鹏经常走乡串户,出外干木匠活儿,是个吃过百家饭的主儿,自然也是个经多识广的精壮汉子,在婚后第十一个年头开春,赵鹏去马寨村给人家上门打造家具,正巧赶上主人夫妇抱养的女儿过十六岁生日,他暗里一打听,夫妇不孕,以前折腾了好几年,最后医院查出,竟是根源在男主人方面。赵鹏恍然开悟,种籽撒在田里,不能按时发芽开花生长,有时也是种籽自身问题,不能老是在田里去找毛病。赵鹏浑身立即打了个冷颤,他立刻联想到自家的烦恼,思考着开始对自身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自己这方面出了啥问题,也不见得是喜梅有问题。赵鹏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忍熬不住,在进城采买木工材料时,一人悄悄去了县医院,挂号就诊,做了一番男科化验检查。诊断结果出来后,令赵鹏头大如斗,无比震撼,好似被雷霆击中,天崩地裂,脚下失足跌入万丈深渊:死精症!毛病果真出在自己身上,难怪自家这一脉,最近几代都是单传,原来是精子退化,活跃度逐代降低的缘故,到了他这一代,活度几乎为零。绝后,断了尾巴稍子,赵氏香火居然断灭在自己身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贩访棵克枷氲秸庑??娑圆锌嵯质担?耘艏贡成媳愣溉簧?鲆徊沅逛估浜梗?院@锉憧醇?肆凶媪凶诿窃诹硪皇澜缋锿独吹脑鸨改抗猓?褂写迦讼缌诿潜澈蟮闹钢傅愕悖?睦锔惺艿降难沽Ψ滞獬林兀?蛔?扌未笊剑?斐3林氐匮乖诹怂?男耐贰K?酵裙嗦?λ?愠林兀?徊讲脚渤鲆皆捍竺牛?H坏亟┝⒃诼放缘缦吒讼拢??糯蠼稚瞎龉鋈肆鳎?⑸捣⒄?撕靡换幔??Ы粞溃????侵郊煅楸ǜ嫠撼伤槠??锵蚵放运?担?ど砘翰较虺嫡咀呷ァ?
经过几乎整整大半年的苦苦思考与纠结,经过几番苦苦挣扎与煎熬,他终于渐渐理清了思路,现实逼他必须作出一个即痛苦又耻辱的抉择,无论如何,为了脸面,为了男人的尊严,对喜梅必须隐瞒不孕真相。喜梅一旦知道不孕秘密,极有可能离婚离他而去,即便不离婚,也会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自己在这十里八乡永远也抬不起头来,这只是其一。其二,更重要的便是面对家族香火彻底灭断绝后的严酷现实,他必须立刻断然采取对应措施,不惜任何代价,任何手段,要让喜梅尽快怀孕,生下一男半女来,要让赵氏家族人脉香火,在自己这一代得以延续传承下去,哪怕是移烈火近干柴,引郎入室,李代桃僵,暗渡陈仓。赵鹏权衡了许久,看来目前只有借来种籽,最好是具有赵氏家族血脉种籽,移种到自家肥田里,方能长出一茬赵氏家族的好庄稼来。唉,为了传宗接代,眼下实在是别无他法,只有忍辱含恨,铤而走险了,这可是一步异常痛苦的险棋啊,祖宗在天之灵会不会原谅宽恕先放一边,一旦结出果实,至少在乡邻面前,俺赵鹏日后便可以挺直脊梁骨走路了。
思谋一旦确定,便开始果断地付诸行动。中秋节前,赵鹏告诉喜梅,家住遵化平安城的远房表姐托人捎来信息,她家翻盖新房,请他前去帮忙打理木工活计,估计至少要去一个多月,完工后表姐家答应付给两千元工钱。他已雇请本家远房侄子赵二牛,过来帮家里收秋,到时总共付他三百元工钱即可。喜梅听罢微皱眉头:“你咋请他呀,总爱跟女人搭讪的小白脸儿,人虽长得俊俏白净,在村里名声可不大好听,正经女人大多都躲着他走。”
赵二牛,在村里是个风流后生,自幼父亲病故,母亲带着大牛和他改嫁,继父很怪,十分喜欢虎头虎脑的大牛,却不喜欢白俊面庞的二牛,经常对他非打即骂,拳打脚踢,二牛忍受不了,闹了几回离家出走后,二牛娘便将二牛送回桃花湾,送到二牛的本家二叔家,央二叔代为抚养,让孩子以后少遭些罪。二牛从此便长年泡在叔叔家蹭饭吃,长大后,十七岁那年搬回自家老宅,开始自立了门户,独立生活,独自在老宅里过自己的日子。二牛长得白净俊俏,又有一副健壮魁梧好身材,平日里经常受村里一些浮浪轻浮女人们的挑逗引诱,早早地就失去了童身,经常混在几个风骚女人的纠缠里。二牛成家后,仍不悔改,常常在外夜宿不归,夫妻俩经常吵架生气,婚后第四个年头,媳妇抱着刚刚五个月大小的女儿,领着两岁的儿子,愤然离他而去,长住娘家不归。二牛从此成了孑然一身的光棍,索性更加有
#p#副标题#e#恃无恐,越加放荡不羁,被人追着暴打一顿,打得鼻青脸肿,也是常有的事儿。
赵鹏慢条斯理向喜梅解释他雇用二牛的理由:“二牛他一不抽烟,二不喝大酒,饭菜从不挑拣,每顿饭顶多两瓶啤酒的量,干活实在,不会耍滑。再说二牛也是有家有儿有女的汉子,咱临时雇请他过来帮几天工,帮咱家收收秋,不过就是干十天半月短工活计而已,有何不可?他平时的确喜欢和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扯闲篇儿,他一个二十八九小伙,你一三十大几的老娘们,有啥多虑的。再说了,他又是未出五服的咱们老赵家的侄子,他敢对你当婶婶的动心思?岂不吃了豹子胆!他呀有那贼心也无那色胆!放心好啦,媳妇,不会出啥事的!俺跟他说好了的,逢双的日子,来咱家干活收秋,逢单的日子在他自家忙活收秋,记住,咱每天只管他中午一顿饭,晚饭不管,让他回家吃去,这些双方都说好了的。”
喜梅低眉思量,心中暗笑,俺的傻爷们儿,男女间的那些事儿,男人女人们若真象你想的那样老实本分,天下早就太平无事了。听说有些色鬼色狼们追逐起女人来,如狼似虎很难缠的。在色狼眼里,道德说教不过是一层漂亮华丽的绸布,能抵挡住个啥呀。该来的挡不住,不该来的请不来,都是命啊,躲不过逃不过的,不过俺不怕,二牛若来了,俺加倍小心提防他就是了,岂能让他个小混混轻易占去了俺的便宜,没门!喜梅略一沉吟,很爽快地扬脸表示同意:“也是啊,雇二牛比雇别人至少要省几百块呢。”
次日一早,赵鹏带上一箱木匠工具,搭车奔了遵化平安城表姐家。对喜梅而言,身为木匠的丈夫,这些年经常外出几天打工,出门游走乡村做些木匠活,早已习以为常,赶上春种夏忙秋收农忙时节,人手不够,临时顾上几天短工,也是常有的事儿。
赵鹏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中间匆匆回家一趟,忙着下地割了半天豆子,住了一夜,缠绵温存了两回,次日一早临行前。一边吃早饭一边半开玩笑地问:“喜梅,看来这些天伙食也不错啊,你好像胖了些,收秋没有累廋掉膘,看来没有累着你的身子骨,你看,咱还是找个雇工帮咱收秋,雇对了吧。看来这些天伙食也不错啊。二牛咋样?他没敢放肆,对你动手动脚犯浑吧?”
喜梅脸儿一红:“瞧你,胡咧咧个啥呀,歪想哪儿去啦呀!俺是他婶儿,他是俺侄儿,他若敢犯浑越界儿动手动脚的,俺就大嘴巴子猛抽他一顿!你还别说,你挺有眼力,二牛他干活到挺肯出力的,嘴上的荤话到是有的。嗨,他就是见了漂亮女人爱耍贫嘴的那种人儿,人穷得叮当乱响,哪个女的会看上他这穷鬼啊,也就是图个嘴巴一时快活罢啦,反倒落下个不好听的好色坏名声。他呀顶多也就是精神会餐罢了。”
赵鹏嘎嘎大笑起来,心里却多少有些失落,据他暗暗观察,这些日子,家里家外江山依旧,喜梅腰身和面色眼神举止言谈也是江山依旧,未曾发生丝毫异样变化,看来并没有他所预料期盼中的那种意外发生。莫非此番阳谋计划还要彻底失败?若真的无果而终,问题出在哪儿呢?或许是他俩接触时间过短的缘故?还是二牛那臭小子猎色攻势缺乏力度?莫非是喜梅坚守妇道贞洁,防守过于严密坚决?
一个月多月后,赵鹏干完表姐家的活计,回来进家后,将两千元票子拍在了媳妇面前,乐的喜梅眉开眼笑:“表姐家还真是出手大方啊。别人外出打工,干满一天才挣多少啊,你比他们挣得都翻了倍啦!”
赵鹏受到夸奖,便有些自豪起来:“说啥来着,咱是师傅,咱干得是技术活儿,比不得他们那些力工!”
进家后,细心敏锐的赵鹏,警犬般察言观色,很快便在房里和喜梅身上,敏锐地嗅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气息,心中暗喜过后,立刻就有了打翻五味瓶的百般苦涩酸辣滋味,涌上心头。唉,小不忍乱大谋,为了赵家香火得以传承延续,为了这桩天大之事,只能暗咽苦果,心苦面甜,佯作欢颜,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吧。
第二天,赵鹏去给二牛送工钱,从二牛躲闪的目光眼神中,赵鹏凭男人的直觉,更加印证了他的引郎入室的播种谋划,已经初步实现,只待日后传来发芽开花结果的喜讯了。不过,为了保证成功率,还得继续忍痛割爱,继续放手,肥田还得让他多多播种一段时日,直到确信种籽成活发芽后,才能彻底收网。回到家里,他冷眼悄然瞄瞄喜梅那玲珑腰身,健美曲线和那轻盈体态,还有楚楚动人的欢眉笑眼,他心潮便涌动翻腾,心情格外矛盾痛苦纠结。唉,多好的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楞是让头猪给尝了鲜。女人的所谓贞洁节操感情,不过是一捅就破的一张窗户纸罢了,太经受不住诱惑考验了!说到底,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也就是生理上互相利用互相满足的互补关系罢了。东方不亮西方亮,红的来绿的走,婚姻就是一对男女搭伴生存的方式,天底下哪有啥忠贞不变的高尚纯真爱情啊,都是骗人的美丽童话罢了。
赵鹏继续外出打工的时间,明显比往年多了起来,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隔三差五地回来一趟,夜里时常主动与喜梅缠绵亲热一番,他将李代桃僵的阳谋大业,做得天衣无缝,滴水未漏,十分圆满。直到有一天,喜梅终于有了明显怀孕害喜反映,去医院检查确信怀孕成功。捷报传来,喜出望外,赵鹏便回绝外边业务,留在家里,主动帮喜梅干些家务活,细心服侍照料怀着身孕的喜梅。
左盼右盼,终于盼到瓜熟蒂落,喜梅足月顺产,生下一胖乎乎男孩,取名赵家承,乳名承承。赵鹏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暗暗长出一口气,立刻挺直了腰板,人也精神了许多。忍辱负重多时,终成正果,心里暗暗涌动喜悦,家承毕竟还是赵家的血脉,肥水没有流进外人田。
世间万事,并不总是遂人所愿,更不会按个人意志运行发展。令赵鹏深感诧异的是,喜梅出了满月后,那二牛居然腆着脸,隔三差五登堂入室,经常过来串门闲聊,与喜梅俩人嘻嘻哈哈,眉来眼去的。喜梅给承承喂奶,当着二牛的面,敞胸露怀,也不知避讳躲闪。更令赵鹏不安的是,二牛居然对小承承显露出过分的亲昵热情。生过孩子后,看模样二牛喜梅两人可能暗里仍在藕断丝连贩贩贩这令赵鹏有些始料不及,当初还真没想到这一层,看在眼里,心里大为光火,人立刻警醒起来,暗暗地每日白天黑夜,对喜梅盯看得越发紧了,几乎形影不离,频频暗示二牛应该知趣就此罢手。出于礼貌,对经常来家
#p#副标题#e#串门的二牛,赵鹏还是心冷面热,依旧与他热情寒暄,虚与周旋着。
大约又过了五个来月光景,二牛悄然人间蒸发,不见了踪影。喜梅也突然大病一场,说是雨天拎猪食桶喂猪时,地滑意外摔倒在地,重重地仰面朝天跌了一跤,碰破了头皮,闪岔了腰,在家中炕头上足足静养了两来月,开始半月腰痛得不敢翻身,终日以泪洗面,哭没了奶水。赵鹏只好买来成箱的奶粉,每日亲自动手,用奶瓶喂给小承承。村里很快有了传言,说是二牛与县城一卖服装的漂亮少妇,双双离家出走,好像是私奔云南远行了,弄得他叔叔到处奔走,苦苦寻找了几回,最终还是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喜梅大病之后,身子骨虽然慢慢恢复了,但因此却伤了元气,往日红润鲜活的气色,再也没有回到她的俏丽脸庞,愁苦的蜡黄面容,阴云般布满原本俊俏红润的面庞,皱纹开始悄然爬上眉梢额头。每天干完家务活计,经常一人怀里抱着承承坐在炕头,望着怀中孩子的脸蛋,久久地发呆发怔,想些心事,时而突然泪淹双眸,便对承承的脸蛋一阵疯狂亲吻。喜梅完全象换了个人似地,每日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手脚没有了往日的勤快,一年里明显地苍老了许多,家中也少了往日她那欢脆的笑语声。乡邻们背后窃窃私下议论,八成是摔坏了脑子,一场大病,居然让喜梅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时光荏苒,几年过去,小承承一天天长大,那脸蛋眉眼肤色,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二牛复制品。赵鹏每次见到儿子,特别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蛋,心中很不是滋味,竟感到十二分的郁闷苦涩。从此对儿子便有些冷淡,甚至鄙视厌恶,不大亲热起来。每天见到儿子终日眼前晃动的那张稚嫩脸蛋,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二牛的音容笑貌,那副轻薄好色嘴脸,无论如何竟挥之不去,牢牢刻印在心里,让他恶心厌恶得很。赵鹏渐渐对喜梅也面热心冷起来,以乏累为理由,一连数月都懒得碰她,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激情温存,干起木匠活来,也懒散懈怠了许多,没有了以往的热情,跟人聊天时常唉声叹气:“唉,细想起来,人哪,活这一辈子,争来争去累死累活的真叫没劲!”
赵鹏开始喝起闷酒来,每日的酒量,开始明显一天天见长,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酒醉后居然开始耍起酒疯来。小醉时醉醺醺的找不着北,醉话连篇,爱摔东西;大醉时便出拳砸人,骂骂咧咧,不是打家承,就是打喜梅,经常将喜梅的前胸后背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喜梅只是默默地含泪承受,并不反抗,任由丈夫施暴毒打。有一次,赵鹏酒醉后又将承承摁在沙发上便是一顿狠揍,打得孩子腿脚乱蹬,狼哭鬼嚎,嗷嗷直叫。喜梅强忍了一会,终于火山爆发,她象头愤怒的狮子,猛扑过去,将丈夫猛力推开,抱起儿子,搂在怀中,母子俩哭成了一团,喜梅突然扬起满是泪花的脸庞,呜咽着高声喊道:“赵鹏,你、你不是人!小小孩子有啥错啊。你出手这么狠这么重!有啥不满尽管对俺来,俺接着!赵鹏啊赵鹏,俺终于看出来了,你这是借酒发泄,你从骨子里不喜欢承承,从骨子里讨厌承承,你开始讨厌俺们娘俩啦。赵鹏,你听着,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咱总不能把孩子丢到荒山沟里去喂狼吧!”
赵鹏被突然发怒的喜梅给惊呆了,怔怔地望着她,感到十分震惊和陌生,结婚这些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喜梅发火发怒!赵鹏静立了一会,慢慢缓过神来,好似当头挨了一棒,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肩膀耸动,一抽一抽地抽泣起来。喜梅第一次看见丈夫在哭在流泪,她立刻觉着自己刚才可能有些话,说得有些重了些,想了想,便抱着孩子,缓步走过来,慢慢蹲在丈夫身边,低声好言劝慰:“孩他爸,刚才我那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咱退一万步讲,你不喜欢承承,讨厌他,我也不说啥,就当他是咱捡来抱养的弃婴养子,这样总可以了吧!这些日子,俺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唉,啥也别说了,你心里的苦,俺懂。”
赵鹏听喜梅这样说,心里立马敞亮了许多,嘿嘿地破涕为笑。赵鹏好了二十来天,老毛病又犯了,继续酗酒,继续三、五日大醉一回,酒醉后不再打老婆孩子,只是躺在炕头上双手掩面呜呜地哭,每次都哭得极其伤心难过,泪流满面,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赵鹏渐渐成了村中乡邻们尽知的一个酒徒醉汉,每次酒醒过后,便屡次三番地向喜梅赔礼认错。时间久了,喜梅渐渐习惯麻木了,酒醉时懒得理他。每当丈夫酒疯发作时,她便牵着承承躲出去,图个耳根子清净,眼不见心不烦。
几年过去,赵鹏酗酒成性,忧郁成疾,每日懒得进食,没有了胃口,渐渐骨瘦如柴,到医院做了核磁一查,竟是肝部不治绝症,回家挺了不到半年,郁郁而终,英年而逝,享年三十九岁。赵鹏临终前,双手用力抓住喜梅的一只手,两行清泪汨汨涌出,挂在消瘦枯黄的脸颊上:“梅子,求你,千万别记恨俺,下辈子咱还做夫妻,咱生他一大堆娃儿。”
喜梅笑笑,突然泪如泉涌,点点头,猛扑上去,双臂用力抱紧了丈夫的头,将他搂进怀中,脸贴着脸,泣不成声,两人的泪水汇流在一起。赵鹏在喜梅的怀里,渐渐闭上了双眼,徐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赵鹏辞世后第十二年的秋天,守寡多年的喜梅,患上胃部绝症,临终前,将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家承唤到病床前,再三叮嘱:“儿呀,咱家这老宅是娘结婚时,你爸他亲手盖的一处新宅,到任何时候都不要拆掉老宅翻盖新房,你住在老宅里也算一个念想儿!咱家老宅在你有生之年,千万千万不要拆啊,娘要你千万记住!娘会在那边保佑你的。儿呀,现在娘要你现在,给你爸的在天之灵起个誓言!”
十六岁的家承立刻跪在娘的床前,对天盟誓,今生今世绝不拆掉老宅翻盖新宅!
家承二十二岁那年,娶了媳妇。二十五岁那年,开始在自家承包的荒山上开铁矿,二十七岁那年开矿发了财,转眼间成了百万户。有了财势,家承便将娘的临终嘱咐,忘得一干二净,横竖瞧着老宅子不顺眼。二十八岁那年秋天,从县城雇来一伙包工建房的,计划拆掉老宅,建起一座宽敞舒适的二层别墅小楼来。包工队先是推到了五间老宅,平整好地面,然后画线,开始开挖别墅小楼地下室的地基。挖到第二天上午时,石破天惊,在老宅后院地下,竟挖出一具蜷曲惨白的骨架尸骸,那尸骸的头骨和胸腔心脏部位,分明地各钉着一根四寸长的铁钉,两根铁钉均已铁锈斑斑
#p#副标题#e#,令人无比震骇!
接到报案,警察迅速赶来,封锁现场,查堪现场,分析推断尸骸死亡时间已经二十多年,两根铁钉全是打造棺木的专用铁钉。在等待DNA分析比对结果之前,警方初步推测,死者疑似本村失踪多年的二牛。警方走访了村中左邻右舍后,分析死者情杀可能性较大,进一步推断二牛几种死因:一,二牛喜梅二人偷情,被赵鹏当场捉双,赵鹏怒而杀之;二,好色之徒二牛移情别恋,趁其酒醉或睡眠中,被喜梅恨而杀之;三,达到借种目的后,赵鹏喜梅夫妇合谋设计杀之灭口;四,二牛在赵家意外猝死,死后被仇人将铁钉砸进颅内泄愤,然后私埋后院地下;五,如果不是赵鹏作案,他很可能对二牛命案并不知晓,始终蒙在鼓里,而妻子喜梅对命案过程了若指掌。
几天后,赵鹏、二牛的尸骨检验报告出来了,令警方深感惊诧:砷严重超标一百五十多倍,赵鹏、二牛并非正常病亡,可能都是死于投毒谋杀或服毒自杀。
整个桃花湾一片哗然沸腾:“色狼二牛,这畜生早就该死!杀得好哇,为民除害!唉,可惜了赵木匠,多好的一个人哪!”
家承小两口儿听到信息,如被惊雷击中,混沌茫然了多日,如何也想不明白,不知家中老宅何时竟成了凶宅!此时方才回想起老娘的临终嘱咐来,懵懵懂懂地明白了几分老娘遗嘱隐含的真实含意。
警方调查了许久,因为当事嫌疑人都已亡故,加之发案年代较久,案发现场完全破坏,无法进一步调查取证,只好将案子先挂了起来。桃花村的乡民们,闲暇时,每每议论起这桩离奇命案,无不唏嘘感叹,猜想联翩,众说纷纭,推测虚构出好多种版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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