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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广》中篇 第十八章 权力的游戏

时间: 2021-11-09 20:40:06 | 作者：原形 | 来源: 喜蛋文章网 | 编辑: admin | 阅读: 89次

《刹广》中篇 第十八章 权力的游戏

小器照明创办三周年，秦广又一次与石头闹崩。起因是无赖销售大闹小器照明，引发出石头联合股东罢免秦广董事长的闹剧。

王红江以无赖销售战术，窃据小器照明销售经理位置，一年多来，三次遭到经销商的投诉，每次都写下保证书，但保证之后又累教不改，还变本加厉，挪用经销款半月不入账，甚至出卖客户信息给第三方，秦广决定开除他。

莫料，他的无赖战术再一次用到了公司头上，先是求爹爹告奶奶大诉悲情，声称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给秦广下跪，见无效果，索性赖在公司不走，大骂秦广是武大郎开店，法西斯专政。

被保安赶走后，又到工商局举报小气照明造假，到劳动局举报公司违法用工，结果未遂所愿，又三天两头地跑回来闹，一会儿装疯卖傻，咿咿呀呀地唱一些家乡的民歌，一会儿又高呼什么“造反有理，革命无罪”。

秦广不得不与他谈判，他竟提出要赔精神损失二十万，气得秦广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他又叫嚣：

“打呀，打呀……不打你是孙子！”

秦广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一拳头，打得他的尖嘴变了圆嘴，而这正中无赖下怀。

第二天，一小报记者拿着写好的稿件面见秦广，题目是《小器照明无德造假，老总怒殴举报人》，声言可以不见报，但公司应该做出一点表示。

所谓表示，就是送钱，记者提出要四万块。秦广更是气急，大骂记者颠倒黑白，血口喷人，连妓女都不如。他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报道见报后，虽经工商部门查证为失实，但造成了公司造成的负面效应不可估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公司又闹出内部矛盾。余工老婆是农村人，因在家闲不住，公司给她安排了食堂采购的活，可她精于算计，常在采购上做些小手段，公司伙食越来越差，员工们抱怨不断，考虑到余工是特殊人物，秦广不敢得罪，想把食堂外包出去。

他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樱子。樱子很敬业，暗中调查余工老婆克扣伙食钱的事，余工知道后大为光火，要秦广把樱子炒掉，秦广当然不答应，二人因此起了隔阂。石头看在心里，急于夺权，便联合股东余工、雷公子，发起了罢免秦广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运动。

石头急于夺权，也是因为钱。他想将他的文化产业做大，竟异想天开，要建一个博物馆。为了筹集建馆资金，他将香香川菜馆退股的钱全投进了股市，想大赚一笔，莫料遭遇了黑色530，所投资金几乎全军覆没。

为了改变经济上的困境，他想夺回小气照明的话语权，便在董事会上强烈指责秦广的失职，将见报事件夸大其词，雷公子、余工也随声附和，让秦广交出管理大权。

秦广据理力争，毫不让步，而三方联合股权达55%，就提出了罢免动议。关键时刻，秦广说服了余工，秦广的股份与石头、雷公子的股份对等，秦广主动提议，由员工代表大会投票表决。结果，对罢免动议，员工代表九成投了反对票，用举手检验了秦广的民意，令坐在罢免席上的秦广感动得泪花闪烁。

但石头不会甘心失败。手下亲信被秦广撤换得七七八八，公司的人心也向着秦广，这样下去，小器照明迟早要姓秦。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利用自己仍主管着生产大权的机会，联合阿伟与采购经理张珂，在外注册了一个公司，叫“小气照明”，并买通了几大合作公司的采购，以新公司名义供货，并结算到新公司。

此计之所以得逞，是利用了一些合作公司不用签合同，就以发货单按月结数的空子。一个月后，因销售款项与应收款项对不上，被细心的樱子联合销售部调查出来。

这种吃里扒外的做法，令秦广十分震怒。张珂扑通一声跪倒在秦广面前，说是受了阿伟的指使，秦广只好将张珂炒掉了事。

尽管石头佯装不知情，但秦广知道是幕后捣鬼者非他莫属，他说：“石头，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做鬼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重重地刺激了石头。他血往上冲，又当面发作不得，索性来个破釜沉舟。

石头从来没认过输，小气照明，好比自己养起来的一个孩子，如今被别人管着，他心里不好受，为了夺回孩子，他决定不惜让孩子也出点血。

阿伟是个天生的古惑仔，他给石头出主意：公司去年有一款产品叫KJ16，是一种市场上滞销的产品，如果瞒着余工下单大量生产，秦广撑不住，就得缴械投降。这是个损人不利己的绝招，石头权衡多日，决定豁出去做。恰好余工动手术住了院，石头为避嫌疑，也不在公司露面。

不在公司露面，石头也没闲着，他在修炼追求孙茜的技法。半年前，石头请来了卞教授，是广州某知名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舞台表演方面也很专业，白胖，没胡须，爱翘兰花指，说话尖声尖气。

他为石头成为豪门女婿定制了一个策划案，全程跟踪，售后服务，收费十二万。

该方案根据对孙茜的性格、爱好、家庭、情感等方面的综合分析，推出“四个心”主题大戏。所谓四个心，即爱心、诚心、耐心、孝心。

第一幕，是爱心大戏，卞教授说，这是吸引女主角进入情节的关键。演练之前，他突然提高声音问石头：

“有信心没有？”

石头高声回答：“有！”

教授拿出电脑，按出一个视频，是中央台《智慧树》节目，绿泡泡教小孩子们唱歌。演练从模仿绿泡泡开始。教授说，从今天起，你就是绿泡泡了。

石头模仿起来：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就快快拍拍手呀,看哪大家一齐拍拍手……一天下来，竟跟那个电视里的绿泡泡神似。

从幸福地拍拍手，到幸福得跺跺脚,最后幸福地伸伸腰, 一个阳光、清新的大男孩形象活脱脱生出来。

直到第二天，练得眼睛也天真无邪，绿泡泡的灵魂也钻进了他的躯体，石头才去了窈窕幼儿园，当着孙茜的面，穿上道具服，对孩子们说：

“小朋友们，石头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

小朋友们说：“好！”

石头说：“那我叫什么呀？”

小朋友回答：“绿泡泡。”

石头便成了绿泡泡，表演起来。小朋友们也跟着他又唱又跳，一会拍拍手，一会跺跺脚，一会伸伸腰，末了都围上去，抱着石头又捏又亲。孙茜果然被带入戏，开心大笑之余，看石头的眼神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当天放学，石头接孙茜回家，孙茜告诉他，她之所以成为老姑娘，是因为受到过伤害；她在高中时爱上了一个男同学，二人恋爱六年，正准备谈婚论嫁之时，却发现男友跟她闺蜜上了床，为此患过一段时间的抑郁症。问石头为何没有女朋友，他这样解释：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生命定要遇到一个仙女，所以我拒他人于千里之外。”

孙茜问：“真的吗？她是谁？”

石头说：“她就是你。”

见孙茜满脸绯红，石头立即将车在一个咖啡厅停下。不觉中进入了第二幕大戏：大秀诚心。

这一幕的要点是，男主角要真入戏，让人不会觉得你在演戏，并且要忘了自己在演戏。石头发现演戏其实很简单，但要忘了在演戏确实很难；在吃饭、喝咖啡、湖边漫步、赏月、一起看电影、购物的时候，石头还是忘不了自己在演戏。

三个月之后，终于忘了自己在演戏，不觉中表情又有了变化，让孙茜看出，他有些心思，有时还忧心忡忡。一问，石头更加忧心忡忡，掏心窝地说：

“茜茜，我很担心。一不小心遇上你，爱上你，我已经不可救药，但是我明知道，这很不现实。”

见孙茜不理解，又说：“我们俩的家庭背景，差距实在太大了。”

接着露出痛苦的神情：“老天为什么让你生在这样的家庭？我石头，最怕人家说我攀龙附凤。”

因为忘了在演戏，孙茜终于被石头的诚心打动，二人紧紧拥抱，有了第一次亲吻。亲吻就发生在他为了夺回公司不惜破釜沉舟的前夜，为了躲避责任，第二天他就去了北京，是让三爷一起陪同去的。

这次他们也不是光去玩，是去安排饭局。饭局里认识了一个文物局的处长，一个发改委的司长，还再次拜见了两年前beijing那个“da领导”，又游了长城，去了一趟北d河，二十天后才返回。

又过了几天，“da领导”一行光临小气照明，他们走出一辆豪华轿车，走上红地毯，直达厂门口，与石头、三爷、张涛亲切握手，上楼，参观了古董陈列室和修真堂。这次，da领导比两年前显得随和多了，轻车简从，随从中有三人见过，只有一个白发老者不曾见过。

接风酒宴，选择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贵宾厅。da领导身后，依然站着两个便衣警卫，给他倒酒。石头郑重其事地说了一番开场白，给da领导敬了酒。阿文也站起来，自我介绍一番后说：

“领导你真是包青天啦，要不是您老过问我的事，我早被广州公安局办成冤案，成为又一个杨乃武了。”

大领导问：“有这事吗？”

秘书在他身边耳语两句，他终于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两年前的北京饭局就是为这事，于是点点头：“小事，小事。”

石头说：“我们的企业文化博物馆，请您给些指导意见。”

领导说：“很好，不容易，不容易。”

石头说：“我从小爱好文化，如今做了点事业，就想着为社会做点贡献，弘扬一下传统文化。既然领导关怀，我想在这里建一个民间文化博物馆，不知能不能请您老出面打个招呼？”

领导说：“找我批地呀？好说，好说。”

石头激动得站起来：“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和全市传统文化爱好者感谢您，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领导微微颔首。石头又拉着张涛说：“还有一事，我这个朋友，是我们市里大名鼎鼎的警界英雄张涛，获公安部二等功一次，省厅一等功两次，他在市局的贡献没人能比，可他现在还是个科级领导。”

领导皱了一下眉：“为什么？”

张涛站起来敬礼：“报告领导，因为我得罪了个别领导，不懂溜须拍马。”

领导说：“明白了，领导们武大郎开店，对不对？”

张涛说：“对，对。”

领导说：“那你做局长可不行。”

张涛说：“不敢，不敢。”

领导说：“提议你做个副局长，好不好？”

张涛说：“好，太好了！领导，我敬您一杯！”

领导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来考察民情，不便惊动省市领导，只会朋友不会官。你们的事，我也不便出面，就交给沈大龙同志，让他回头跟你们市里打个电话。”

又指指身边的白发老者：“忘记介绍了，他是大师，广东有名的政界人物，没有不认识他的。”

沈大师说：“小事，小事，既然领导吱声了，我一定给办好。”

石头等人鸡啄米似的千恩万谢。当晚，石头与张涛、阿文、三爷商量给大领导送多少钱。张涛有些犹豫，因为冒充国家部委领导行骗的人不少，他以前还亲自破过一单，但这位领导的气场也震住了他，而三爷又是通过广州鼎鼎有名的大商人介绍认识他的，秘书一个电话就可以从省公安厅捞人，便宁愿信其有，不管他是d领导还大是骗子，只要把自己提拔的事办成就行。

按说，提拔一个权力部门副局长和批一块地，没有千儿八百万怕是办不成，他们最终商定送五百万，定金一百万。

一百万定金送出后，d领导一行也离开了。大家心里还是没底，尤其是张涛。莫料，一周后，市局刘局长亲自找他谈话，开口就问：

“今天找你来，知道为什么吗？”

张涛说：“刘局长，好事还是坏事？”

刘局长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见张涛张大了嘴，又说：“有市领导打招呼，要提拔你为副局长，且指定是主管刑侦的。”

张涛说：“是吗？那这是好事啊！”

刘局长说：“不，我认为这对你是坏事，所以我没同意。”

张涛说：“为什么？刘局长，你可是一直罩住我，欣赏我的呀！”

刘局长说：“对，正因为我一直欣赏你，才要保护你。”

又说：“不要走歪门邪道，把群众关系搞好，哪一天大家同意提拔你了，我决不阻拦。张涛，这个局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爱护你，所以我才做出如此决定。”

局长是中越战争的英雄，在局里张涛只敬重他，没想到，到头来压制自己提拔的也是他。他激动得失去理智，当面跟刘局长顶撞起来，结果自然是无法改变，气得摔门而去。

而在石头与阿文这边，批地建博物馆的事在两周后就落实了。他们拿到了20亩地，也差不多付出了二人所有的积蓄，可这20亩地按市价算至少值1600万，又是黄金地段，再过十年，可能就值一个亿。有了这地，马上可以向银行抵押贷款，立刻着手筹建博物馆，名字想好了，就叫光复博物馆。

幸福来得这么快，他们当然不会忘记搭上沈大师这条线，又拉上张涛赶往广州宴请沈大师。

沈大师特别能侃，原是某著名电视台文化栏目名嘴，后辞职云游四海，广交天下豪杰，这次陪他同赴饭局的也有两个房地产老板。沈大师谈一件事，从不就事论事，都是谈其他事，海阔天空地绕一番，再将大家的思维拉回正题，不但谈了事，还悟出一个道理。

比如喝高之后，石头把话题引向张涛的事，他也不谈张涛那事，而是说：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命也运也，关键看你悟得出来悟不出来。这个世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闹明白了就这么回事。”

又指着盘子里一条老虎斑：“你看这头鱼，它眼睛为什么掉出来了？”

石头说：“因为它是活鱼，死鱼才不会掉出来。”

沈大师说：“对，活鱼，但答案是他死不瞑目。为什么死不瞑目？”

石头说：“因为它挣扎，眼睛就掉了出来。”

沈大师说：“对，它就闹不明白，这挣扎又有什么用呢？它不信命。”

又指指盘子里的虾：“再看这虾，活虾的尾巴都是弯的，死虾的尾巴都是直的。因为活的虾怕疼，所以蜷曲起来。反正是一死，为什么要弯曲啊？活虾一直会蹦跶，它也没有闹明白。”

张涛端着杯站起来：“沈大师，我真没闹明白，为什么我一个七尺男儿从不弯腰，站得正行得直，可为什么混不上去？连提拔一个副局长也不成。”

沈大师把脸一沉：“坐下说。”

张涛说：“不，我今儿要问个明白。”

沈大师又说：“坐下说。”

见沈大师不怒自威，张涛便坐下来。沈大师说：“罚三杯。”

张涛乖乖干了三杯。沈大师说：“好，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因为你以下犯上。”

见张涛摸着头不明白，又说：“刚才你就是以下犯上，闹明白没有？”

张涛摸着头：“明白了。”

沈大师说：“其实你没有闹明白，闹明白了你就不会以下犯上，也就不会让我第一次打招呼不算数，坏我一世名声。”

张涛想想，人家确实把招呼打到市里了，确实是自己多年以下犯上把事情搞砸了，便不再言语。石头马上把话题岔开，跟到场的两位陌生老板谈自己对沈大师的崇拜之情，一个老板回应道：

“你知道为什么官员们怕他吗？”

见石头摇头，又说：“说出来吓死你。”

沈大师摆摆手制止老板，说：“这是guojia机密，不要瞎说。”

又说：“这广东也有不怕我的官员。”

另一个老板补上一句：“那是因为他们官太小。”

孙茜带石头第一次去家里吃饭，孙承伯问起石头为什么要搞博物馆，石头把主题上升到发扬国粹，弘扬传统文化，还借机卖弄起临时所学的国学知识，还都是卞教授临时塞进他肚子里的。孙承伯频频点头，又谈起了区老板，石头没有实话实说，把区老板说成是有情义的好老板。

孙承伯又微微颌首，问起了他与秦广的合作情况，石头更没有说实话，对秦广大家赞美，说他们亲如兄弟，彼此信任，所以把公司放手交给秦广去干，这是一辈子难得的缘分。

石头自以为回答天衣无缝，一席话谈下来，一顿饭吃下来，孙承伯满眼里充满对他的赞许。殊不知，他与秦广的纠纷闹得沸沸扬扬，哪里瞒得过孙承伯。

孙承伯在离开时说：年轻人，有前途，好好干。孙茜也以为石头通过了谈话关，父亲一开始也这么评价她的夫婿：聪明，上进，有计划，会来事。接着把话题一转：

“找爱人，不妨先把人想得坏一点，后把人想得好一点，这样的关系才牢靠。”

孙茜把这话听进去之后，父亲就先把石头往坏的方面想：一是胸怀不够坦荡，二是做事不太专一，三是说话言过其实；总体评价是一句话，不踏实。

孙茜一开始不接受，后来想想石头的表现确实有些浮夸，也有些不踏实，也就听进去一点。就因为听进去一点，就够石头难受的了。孙茜内心脆弱，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她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在闺房里痛哭一夜之后，从此不见石头。

文章标题: 《刹广》中篇 第十八章 权力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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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签：权力的游戏系列（美剧）  故事  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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